第五集 变革 第二百零四章 起航

    “小心背后刺来的看不见的刀！”这是南域第二舰队结束了两天的访问交流会后，风筝离开东石星时告诫苏暮的话。
    当时暮色正覆盖大地，斜斜的夕阳洒下的金色光辉正映照在风筝柔和的脸颊上，就像披了一层朦胧的面纱，衬托得她宛如战争女神。
    苏暮一怔，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风筝瞧到他眼里闪现的一丝迷茫，望着航空港淡蓝色的天空一只孤雁缓缓飞过，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小弟啊，你就知道打仗了。虽然你打了胜仗，取得了辉煌的战绩，但你可知道南域军部还是有很多人对你不听从他们制定的战略计划产生了诸多微词，不满于你不向军部报道舰队的行踪及作战计划，独断专行。他们向总统弹劾你擅自委任各分舰队司令，甚至任命易水寒这个曾经的海盗头子。”
    “他们只是一群小人而已，不值得重视。”苏暮毫不在意道。
    “可是正是这群小人，历史上多少忠臣良将死在他们的手里，我希望你不要掉以轻心！”风筝眼里闪现一丝担忧，看到苏暮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想自己是否杞人忧天了，转移话题道：“昨天华沙合众国吞并了瑞沙自治星，一跃超越联邦成为第一大国，虽然前不久我们南域与华沙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但随着局势的快速发展，他们的态度渐渐暧昧不清。而现阶段南域的军事实力还不足以与联邦对抗，目前穆里尼奥的第一舰队和我的第二舰队分别在南域的北境和西域抵挡联邦的几大主力舰队来袭，我来的时候总统交代要你尽可能攻入联邦东方星域，缓解中线和西线的压力。”
    “这也是目前南域第三舰队正在做的事，闻人无敌的第一分舰队正全速向东域首府东都突进，而易水寒的第三分舰队也在向东面的海族十二星挺进。”
    “关于战术指挥作战方面，小弟你已经超越了我，我并不能给你过多的建议。”风筝忽然注视着苏暮的眼睛，沉声道：“时局动乱，战争残酷，当初是我将你拉近了南域这个大染坊，我就预料到你会达到今天的成就，但现在我只希望你好好的，因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苏暮眼里闪过一丝感动，挥了挥手笑道：“国民女神风大将军怎么也多愁善感了，你就在南域等待我踏上东都的好消息吧！”
    “好，我一定等着！”风筝如大男子一样豪迈笑起来，看向不远处如一朵百合花的少女，笑道：“可不能对不起我的副官呢！要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的。”说完哈哈笑着走向旗舰。
    “什么？”苏暮疑惑道，就看到一身女式军装的苏可可在暮光映照下缓缓走过来，飒爽英姿，宛如军中玫瑰。
    当她走到苏暮面前，静静的凝视着他，一双眸子清澈得就像是春日清晨玫瑰上的露珠，她的声音也轻柔得像是风，黄昏时吹动远山上天泉的春风，她忽然走上前轻轻抱住苏暮，附在他耳边轻轻道：“哥哥，我要走了。”
    苏暮身体骤然一僵，
    只以为是几年前那个小女孩依恋哥哥的拥抱，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注意安全，一旦发生战争好好保护自己。”
    “哥哥还把我当作小孩子吗？”苏可可缓缓抬起头，眼眸深处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光，似叹非叹道：“我已经长大了呀！”声音微不可闻，如一阵风柔柔吹散。
    她说完也不等苏暮回应，缓缓移动脚步，转身离去。
    苏暮瞧着她在霞光映辉下的背影洒脱而又坚强，知道她终于走出了曾经的阴霾，心里也不由产生一阵欣慰的感觉。
    “我不走，我就不走！”这时风筝的旗舰那边传来风宁哭叫声，三四个女兵拦住少女想要冲出的娇小身影，少女努力挣扎着却被风筝一个冷峻的眼神扫过去，顿时垂头丧气，停止吵闹，最后远远对外面喊了一句：“苏暮，你可不要被那些狐狸精迷住了，一定要等着我！”
    “那可说不定呢！”苏暮一笑，摆了摆手，目送着一艘艘战舰从地面升起，越过头顶，越过山川，飞过海洋，消失在天际。
    一阵晚风忽然吹过，吹动他散乱在耳旁的头发，也不知他心里想些什么？
    苍茫暮色，辽广平原，苏暮独自一人站在空无一人的航空港内，这景象有种说不出的凄凉，也衬得他更是孤单寂寞。
    ……
    舰队的前方是一片无数光谱组成的海洋，视线所及波涛汹涌，潮起潮落。令人目眩神迷的各色光带一片片从海洋上剥落下来，如烟如雾，摇曳不定，时动时静，像行云流水，最后组成一圈圈硕大的光环，萦绕在海洋上方的陨石带，宛如海上升明月，那景象美得如神话传说中的仙界。
    更远处群星闪烁，静静地俯瞰着这片广阔的海洋，这片闻名整个联邦的宇宙潮汐。它位于联邦东方星域与海族十二星的边界处，是宇宙天体学家和物理学家都无法解释的天体现象，一种最可能的解释是这片区域的两边有几个看不见的黑洞，它们相互之间的引力达到临界平衡点，才形成由陨石体、磁场、高速带电粒子流组成的约五十万公里长的宇宙海洋现象。
    由于受到磁场的干扰，任何飞船战舰来到这里都无法通讯，成了瞎子和聋子，只有在海洋的中央会有一个直接约一万公里宽的航道作为海族十二星和外界的联络要道。
    这里一直是海族十二星抵御侵略者的天堑，曾经联邦两支主力舰队为了攻陷海族星系在这里失去方位，被埋伏的海族舰队歼灭，导致联邦不得不承认海族十二星的自治星域地位。
    “但现在海族已经彻底没落，长达一百年的闭关锁域政策，令他们的眼光还停留在一百年前，完全错过了第七次科技革命，不管是经济还是科技都远远落后于其他星系，他们甚至还没有组建网络虚拟域。他们的上层，统治海族一千年的几大财阀世家思想顽固，不思进取，固守老一套的贵族礼仪，阻碍中下层人才向上流动的通道，阶级已经完全固化。这些财阀世家已经完全沦
    为海族发展的毒瘤，就算我们不来进攻，他们迟早有一天也会像过往无数消失的星系一样灭绝于固步自封。”
    南域第三舰队第三分舰队旗舰“海盗号”指挥室内，首席副官上官明月以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说出这番话。
    “虽然他们的舰队落后于整个时代，但面前的宇宙海洋挡在前面，阻碍了我们继续前进的路，当前的任务是能够安全通过这道天堑，由于电离子信号的剧烈干扰，导致无法侦察通讯，我们不知道海洋中潜伏了多少海族战舰。”指挥室内先锋舰队长小五道。
    他们两人同时看向站在舷窗前的易水寒，此刻散发着冰冷气质的黑衣青年正注视着窗外潮起潮落的宇宙海洋，意识似乎早已神游在海洋中，根本就没有听到身后两人的讨论声。
    良久，他忽地转头，瞧了瞧白领商务打扮的上官明月，笑道：“你看这宇宙潮汐壮观吗？记得少年时期，我一直想来海族十二星旅游，就是为了看看这片宇宙奇观，没想到如今将要以征服者的身份来到这里。人生的造化，真是无法言说啊！”
    “司令！”上官明月的声音突地抬高几分，不客气道：“我提醒司令现在我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旅游的。还请司令认真点，制定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好了，好了，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真没情趣！”易水寒忽地上前谈了谈她光洁的额头，收起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道：“小五，我们是什么？”
    精悍的青年怔了一下，似乎没明白司令为什么这么问，下意识道：“我们是南域舰队的士兵。”
    随后他看到易水寒摇了摇头，指了指他胸口的狼头纹身，顿时眼前一亮，大声道：“我们是海盗，行走在生死一线的星际海盗。”
    “bingo！”易水寒打了一个响指，道：“不要忘记我们的老本行了，现在就去做海盗该做的事！”
    “海盗该做的事？”小五实在不知道头领脑子的想法，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早就叫你多看点书，人丑就该多读书呀！”易水寒摇了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海族星系虽然闭关锁域，但一些大家族为了追求外界的种种便利，还是会派出商队通过宇宙海洋中的航道出行，再过一个小时就是海族最大的世家伊贺一族的商队从东方星域返航的时间点。”
    他转向舷窗，再次看了一眼永无止境的宇宙海洋，声音沉下来：“既然我们是星际海盗，那就干我们拿手的事，劫了这支商队，引出躲藏在宇宙海洋中的海族舰队出来与我们谈判，我们就给他们摆下一出鸿门宴的大戏吧！”
    “如果他们不出来呢？”上官明月忍不住道。
    “那我们就不断劫掠他们将要返航的商队，据我所知还有宫本家、小泉家、山口家的商队也快到了，一块一块吞下他们身上的肉，看到最后谁熬不住！”易水寒眼中闪过刀锋般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