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变革 第二百零三章 晚会

    东石星上空的南域第三舰队指挥中枢“龙星”中，唐尼少尉正站在舷窗边，等待着即将飞向地面的飞船，下方散发着微红光晕的星球吸引住了他全部的心神。
    “她很漂亮，对吧？”有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唐尼转过身，看到一个穿着舰队技术部门制服的矮个女生正站在那里，同样凝视着窗外巨大的东石星。
    “技术部网络安全科艾小草。”矮个女生主动伸出手自我介绍。
    “指挥部通讯科唐尼。”唐尼不露痕迹将手心里的汗擦了擦，然后握住伸过来的手。
    “我知道你，这一批获得三级勋章的三十位战斗英雄之一。”艾小草盯着他胸前的十字勋章笑道。
    “我……我可不是什么战斗英雄，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而已。”唐尼忙摆了摆手，显得有点手足无措，他也看到对面女生胸前的徽章，眼睛睁大了一圈，仔细打量着她的面容，惊讶道：“你……你获得是二级战斗勋章？！你是那个艾……艾大师？”
    “还没到大巫师呢！”艾小草微微一笑，看向打开的飞船舱门道：“走吧，庆功晚会要开始了，据说今晚的晚会邀请了东石星的很多明星，天后萧亚菲也会到现场。”
    她越说越兴奋，说到最后就差跳了起来，像一个追星粉丝拍着手叫道：“她可是我的偶像呢！”
    “我记得参加晚会的都是获得战斗勋章的军官和士兵，怎么会有娱乐界的明星？”唐尼疑惑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艾小草突然靠近他小声道：“我听我们部门的风宁部长说，萧天后是看在苏司令的面子上才来慰问演出的，那些一同来的明星又是看在萧天后的面子来的。”
    “司令的面子可真够大的，南域第二舰队风筝将军不但亲自来了，连歌坛天后都亲自到场！”唐尼不禁发出感慨。
    “那是！苏司令现在都成为大众偶像了。”艾小草兴奋道，她想到不久前在太空城里第一次遇到苏暮时的场景，心里偷偷道：“今晚我最想看的不是萧天后，而是苏暮苏司令的。”
    “你们两个赶快上船，马上起航了！”这时前方传来导航员的提醒声。
    两人忙跟上前面排列的队伍，步入飞船。
    夜幕已经降临，云层遮地，看不见一颗星星，要不是云顶上的闪电间歇的划过星球上空，地面上的城市群亮起的点点灯光，今夜会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在这一刻，唐尼突然意识到，他现在身处距离故乡那颗水蓝色的星球5光年远的飞船中，他静静听着飞船划过云层擦起的刷刷风声，思绪不由飞跃至半个月前的一个周末清晨，想起乘着悬浮电磁车去东湖看第一缕曙光，想起沐浴在阳光下度过的那一天，想起公园里偶然遇见的一个捧着书的眼镜少女，想起独自一人坐着公交车跨过整个城市观察沿途形色匆匆的路人，然后晚上一个人回到租屋一边拿着烤肉大快朵颐，一边举着冰啤大口畅饮。
    他时常忍受着独处时的痛楚，感受着那种刻骨铭心的孤独慰藉。
    “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他心里发出这声感慨。
    飞船穿进东石星的大气层，唐尼透过船窗看星球的边缘闪耀着白色、绿色和红色的色彩，持续了好几分钟。
    突然，这艘白色的登陆飞船切进低空云层，火焰瞬间充斥了窗口。紧接着，飞船开始静静的穿梭于五十公里上空的乌云中，飞行在星星点缀的海洋上，东石星落日的晨昏线向他们急奔而来，就像光谱形成的海啸。
    “太壮观了！”唐尼轻声说着，更多的是在自言自语，而不是对他的同伴说，他身边的艾小草则专注看着手中的一本电子书。
    十分钟后，他们降落在东石市星际站点。
    “到站了！”坐在他旁边的艾小草拍了拍陷入回忆中的唐尼肩膀，打断他的思绪。
    “不好意思，睡着了。”唐尼抱歉说了一声，跟着艾小草走下飞船，跟随人群穿过广场，沿着一条走廊走向一个体育馆模样的建筑物，已经有欢快的音乐传出来，那里正有一场晚会即将开始。
    这场晚会即是东十字星系会战胜利的庆功宴，也是迎接南域第二舰队来访的欢迎会。
    “天后登场了，好美啊！”艾小草兴奋叫了一声。
    晚会伊始，一身雍容典雅红色晚礼服打扮，气质高贵的歌坛天后萧亚菲演唱了她的经典金曲《月光之下》作为开场曲目，随着悠扬的音乐响起，温婉细腻、低柔沉稳的声音传到每个人的心间。
    “夏至未至一阵凉，
    几处花灯黄，照飞燕两双。
    似去年隔窗桂枝香，
    倚人间烟火，四月的风慈悲我。
    月光下，谁是梦中身是客，
    抵多少浓情悔认真，
    恰似那对面是何人，
    ……”
    一曲歌毕，台下观众都沉浸在这哀而不伤，可感可望却不可即的感情氛围中，生怕连大声呼吸及心跳声都打破这美好的气氛。
    少顷，终于有人鼓掌打破这沉静，随后震天般鼓掌声响起。
    “不愧天后啊，没想到现场演唱，天后的气场这么大！”艾小草拍红了掌心，对身旁的唐尼感叹道。
    “好了，我就不打扰接来下的节目了，下面就有请南域最年轻的将军，我们的国民英雄苏暮苏司令做开场白演讲！”萧亚菲微微一笑，手一展指向走上台的苏暮。
    台下坐在后排的唐尼顿时浑身一震，睁大了双眼，看到比他小好几岁的年轻司令一身白色礼服缓缓走上台，这是他第二次近距离见到苏暮。
    唐尼感觉司令本人与战争中指挥的全息肖像有几分不同，全息像中的司令总是穿着一身华贵的将军制服，举手投足间似乎比现在更锐利更锋芒毕露，而且面孔冷漠、毫无表情。而现在看他敛去了全身的威严气势，如邻家将要上大学的男孩。
    “司令今年刚十九岁吧，正是上大学的年纪。”唐尼想到网络百科上的介绍，心里却不禁感慨人与人真的是无法比较的，有的人确实得到了上天的眷顾。
    台上灯光照耀下，苏暮微微一鞠躬，目光一展，开口道：“各位到场的士兵们，我是苏暮。我代表南域第三舰队欢迎第二舰队风筝将军一行来访，也对在东十字星系会战中取得战斗荣誉勋章的英雄们表示庆贺，希望你们能够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再接再厉，能够对得起你们胸前的徽章，授予徽章给一个人，代表了灵魂和血液之间的誓言，也希望你们能够履行勋章代表的誓言。
    我们中有些人是新兵，或者只经历了一场战争，你们有些人会对战争感到恐惧，对死亡感到害怕，我想对大家说的是，你们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团队。一个人伫立在看不见未来的黑暗中，时常会感到挫折与打击，如果未来没有光亮会如何，如果行走的方向离光亮越来越远该怎么办。这种时候，希望你能想起这些，在独自痛苦的黑暗中，还有共同前行的伙伴。要寻找的不是光亮，而是一同寻找光亮的伙伴，只要知道这点就能继续前行！
    好了，我只说这些，就不打扰大家看晚会的心情了！”
    苏暮再次微微鞠躬，在台下欢呼的掌声中就要走向后台，却听到兼任晚会主持人的萧亚菲叫道：“苏司令留步！”她拦住苏暮笑道：“苏司令，好久不见了，半年前京都新生晚会上你的惊艳出场真是令我大吃一惊呢！没想到苏司令不但会打仗，歌唱的也这么好。”
    苏暮看到萧亚菲似笑非笑的表情，预感到不妙，苦笑道：“在天后的面前，我实在是班门弄斧了。”
    “不，不！”萧亚菲摆了摆手，放低姿态笑道：“我一直很想和苏司令再合作一首歌，不知道苏司令愿不愿意给一个机会。”
    “我可以拒绝吗？”苏暮只觉得一阵头大，还很痛。
    “当然不可以，大家一定也很想听听苏司令的歌声吧！”坐在最前排的风筝站起来转向观众大声道。
    “好啊，好啊！”坐在她旁边的风宁拍着手跳起来叫道。
    台下观众也欢呼起哄起来，他们没想到这场晚会还能见到这意想不到的一幕，每个人都兴奋高喊着，声音直透天空，几乎要将大厅的穹顶掀开。
    苏暮淡淡的目光忽然一扫台下起哄的士兵，顿时将欢呼的声音压了下来。
    “苏司令可不能拿出将军的威严，这里可不是军队，而是一场晚会！”另一个晚会主持人，一身白衣如雪，清纯若漫画女主角的苏可可眼角带着笑说道。
    苏暮狠狠瞪了多嘴的苏可可一眼，却被她回了一个鬼脸，只好无奈叹了一口气，道：“我会的歌曲不多，天后可不要太为难我了。”
    “不会让苏司令为难。”萧亚菲款款走过来，微微一笑，很是倾城，将一个话筒递给苏暮道：“就来一首老歌吧，母星时代的一首《铁血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