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个敢卖，一个敢买

    李秦现在已经是斯坦福大学里的名人，早被划到了天才一类，随之而来的好处就是方便与其它天才交流，物以类聚就是这个意思。
    一月份时，他就和弟弟、韩立，还有几个新认识的同学搞了个兴趣小组，主要研究怎么用更少的电子元器件设计街机基板，孙老板买的那两台街机就是他们纯手工打造。
    李唐和韩立是设计基板的主力，这才是他们擅长的领域，他带两人到美国就是为了这个。
    电子街机的核心部件是基板，相当于未来电脑的主机。
    但毕竟是七十年代，基板的整体构架还不像几十年后那般复杂。
    李秦作为一个软硬兼修的穿越者，他自己就能完成基板的设计和制造，但这需要时间。
    李唐和韩立可以让效率加快数倍，很多人眼里难以解决的问题，他们三个一商量就可以找到解决办法。
    现在斯坦福大学早就没人小瞧这三个中国留学生了，反而有不少人主动找他们请教问题，而且通常都会满意而归。
    这两个月，他们一直在对基板进行优化。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基板上使用的分立元件越少越好，这需要非常理解数字和模拟电路构架，特别是在设计时要具有前瞻性。
    这里的难点是设计模拟集成电路时会有大量手工运算，这个过程复杂耗时，必须掌握扎实的电路分析能力和半导体器件物理知识。
    这个时期的微处理器芯片（单片机）性能也有所不足，因此一块基板上必须用到多块cpu来处理不同功能，这就要求他们还要有很强的编程、脚本构建能力。
    总之一块基板的设计需要面面俱到的能力，绝不是拿到芯片和元器件就能像拼积木一样把基板做出来。
    三人一到晚上就会和学校里的技术帝们一块讨论和实验，但这次听到布什内尔亲自相邀，李秦考虑之后还是给了面子。
    乔布斯在未来很有名，但现在布什内尔才是硅谷里备受推崇的名人，特别在众多理工男心中，布什内尔简直是一个传奇人物。
    李秦的记忆里有这个人的很多资料，布什内尔的性格往好听说是不拘小节，是个性情中人。
    但他在经营公司上的一贯散漫和无纪律，也是让雅达利这些年止步不前的原因。
    两人在餐厅包厢见面后，正值中年的布什内尔立刻大笑着将一只大手伸到面前，然后递来一支李秦根本不敢抽的雪茄。
    他可知道这货是出了名的大马爱好者，鬼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加了料？
    “李，我听说你只用了几天时间就设计出了这款游戏，还和同学一块做出了基板，我很遗憾你不是雅达利的员工。”
    “很荣幸认识您，我来美国才四个月，但已经听说过很多布什内尔先生的传奇事迹了，您可以叫我的英文名字，阿尔萨斯。”
    李秦也伸出了自己的手，他的个头比布什内尔还要高，超过一米八在这个年代的美国也算高个子了。
    两人都很客套，很明显是一个想买，一个想卖的节奏。
    布什内尔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当即拉着李秦坐下。
    很快，红酒和牛排就被端了上来。
    “阿尔萨斯，我原本是来买你的游戏版权，但现在我更希望邀请你加入雅达利，工程部和开发部随便你挑。”
    “布什内尔先生，您的好意让我受宠若惊，但我是一名中国留学生，还是一名锤镰党员，两年后我必须返回我的国家。”
    李秦当然不会加入雅达利，只一句话就让布什内尔无法再继续这个话题，实在是锤镰党员这几个字太有杀伤力了，这谁顶得住啊！
    “阿尔萨斯，我希望能买下《中国方块》的版权，你可以出一个价钱。”
    布什内尔沉默良久，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很痛快的说出了真实意图。
    “布什内尔先生，这是我现在得到的出价。”
    李秦同样不废话，但故意投其所好，十分装逼的用手指沾上红酒，然后倒着在桌子上写下500+10%的字样。
    布什内尔当然不会觉得这是五百块，但见到500的字样后还是眼眉直跳，那10%的数字更是让他产生了掀桌子的冲动。
    “阿尔萨斯，你知道我的雅达利才卖了多少钱吗？”
    “布什内尔先生，请问您打算用多大的代价买下《太空入侵者》的家用游戏机版权？”
    李秦没有回答，先反问了一句。
    “这是商业机密，恕我无法相告。”
    “是两千万美元，我没有说错吧，布什内尔先生。”
    “这……你怎么会知道？”
    “飞兆公司也是竞争者之一，他们前几天找到了我。我还知道，雅达利不愿意用这么高的代价购买版权。因为雅达利游戏机只卖出了五十万台，即便这款游戏能卖出五十万份，依然无法收回成本。”
    布什内尔沉默不语，李秦说得没错，这就是他想把用来购买《太空入侵者》家用机版权的资金，转而用来购买《中国方块》的原因。
    雅达利vcs的销售量借助去年的圣诞节才刚刚突破五十万台，按照每盘游戏25美金来计算，他们无法收回成本。
    除非这款游戏能推动雅达利游戏机的销量，那才值得他们花掉两千万，这也是他原本的目的。
    但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只用四分之一的价格就买到同样有机会大卖的《中国方块》，这显然是更好的投资方向。
    “布什内尔先生，请允许我再问另一个问题：如果《太空入侵者》光是家用机的版权就值两千万，那么包含街机和家用游戏机版权的《中国方块》，又在你的心中价值几何？”
    “李，你这是狡辩！”布什内尔也不傻，尽管心里被说动了，但他知道不能被带着节奏走，当下反驳道：“《太空入侵者》已经在市场上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中国方块》还没有被市场认同。”
    “不，我不这么看！我想你最清楚这款游戏的吸引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每天都会玩上两三个小时。”
    李秦的这翻话让布什内尔有些不爽，就好像他每天在办公室玩游戏的事情被人看到了一样。
    “请别生气，这款游戏虽然还没有传播开来，但在斯坦福大学里已经有几位教授污蔑我的游戏是锤镰家族的阴谋了，因为它让众多学生上瘾而耽搁了学习。他们还说，我的游戏是电子海络音，传播开来会对美国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布什内尔又是一阵无语，但他确实能感受到什么叫“成瘾”，他可不就成瘾了吗？
    李秦没有说错，他每天何止玩两三个小时，乘以2还差不多！
    这段时间因为这个游戏，他在办公室里玩小妞的时间都少了不少，连身体都变好了。
    李秦见到布什内尔无话可说，继续忽悠道：“前几天我听说一位雅达利的前员工，好像是叫乔布斯，他在硅谷里有一家以苹果为商标的小公司，前几天这家公司贴出了告示：禁止员工玩这款游戏，否则将被开除！”李秦朝布什内尔露出一个十分得体的笑容，“我想这已经能证明这款游戏的魔力，如果能在全球普及开来的话，我敢保证它会成为又一个《太空入侵者》！”
    布什内尔听到这番话是真的被忽悠到了，他当然知道那个叫乔布斯的前员工。
    苹果这会在硅谷也算小有名气，特别是两年前发布了备受好评的appleii以后，这家电脑公司已经被许多人看好，严格来说不算小公司了，虽然他很喜欢这个称呼。
    今年内苹果公司就会上市，华尔街预测苹果上市后，乔布斯很可能在一夜之间成为千万富翁，甚至亿万富翁。
    布什内尔对此很抗拒，他与乔布斯的“一千万故事”已经在业内开始传扬，但现在雅达利远比苹果成功，他的名气也远比乔布斯更大，所以还没有人嘲笑他。
    但要是乔布斯真成为了千万富翁，甚至是亿万富翁，媒体肯定会把他们的故事翻出来大肆宣扬，那时的他很有可能从传奇跌落。
    布什内尔由始自终都没想过李秦的这番话完全是杜撰，苹果根本没有禁止员工玩这款游戏，事实是连乔布斯自己都在玩。
    但他又怎么能想到李秦是在忽悠自己呢？
    李秦只是一个刚来美国不到四个月的留学生，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和乔布斯之间的故事，因为这会的乔布斯还没有真正获得成功，他也还没有成为笑柄。
    所以必然是苹果真的禁止员工玩这款游戏，李秦才有机会了解这些事。
    “阿尔萨斯，你真是个幸运的小家伙，你知道我当年赚到五百万美金前，总共付出了多少汗水吗？”
    布什内尔考虑良久，终于摇着头说出了这句话。
    李秦大感意外，他都做好了布什内尔把价格压到500万+5%，他也勉强答应的主意。
    但转念一想，这货应该是觉得雅达利已经不是自己的公司，华纳又正在逼他下台让位，所以押错宝遭受损失的也不是他。
    布什内尔确实是这么想的，反正赌错了也不是他的钱。但要是赌对了，他不仅能坐稳总裁位置，还能向外界和华纳证明自己依然是那个游戏传奇，那当然要赌一赌了。
    李秦心中狂喜，但面上只是微微一笑。
    “布什内尔先生，你很快就会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多么英明的决定，我的这个方块远不止价值一千万美金。”
    他这话终于没有胡说，布什内尔做成了这笔生意后，不仅能使雅达利在未来收获几十个一千万，也足以掩盖他当年错过苹果的故事。
    “希望如此吧！”
    布什内尔见到李秦如此冷静，心里也升起一阵信心，举起了酒杯说道。
    两人将红酒杯轻轻一碰，这笔足以让业内震动的交易就敲定了。
    但此时的李秦并不觉得自己赚了，布什内尔也不敢肯定自己没赔？
    然而，他们都没想到一句话计划没有变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