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 下乡 2

    周富不是傻瓜，孙明跟龙媛是一起跟张复下乡的，张县长就是再贪色也不会去欺负一女人的，而且那地方根本就没有什么漂亮女人，穷得丁当响又没衣服穿，一个个全像蓬毛鸡一般的野鸟。换作是你老马还差不多，什么货色都想来一下，你要是说他把龙媛按倒了我也许还有几分相信。”周富一脸鄙视的斜了马钱一眼。
    但过了一会他的脸上也凝重了起来，这样的事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下就冲秘书喊道：“小周，立即接通甘溪乡，叫刘书记来给我说说情况，要他们一定要保护好张县长的人身安全，要是张县长受到一点损伤，我捋了他们的帽子。骂了隔壁，烦什么就来什么，还有尽快联系上吴平，快点赶下去平息暴乱。”
    “周书记，市里那边要不要上报？听说有好几千人，这可是群体性的大事件，平时几十个人闹事就是大事件了，几千人那可算是特大事件了。
    我担心县局那百来号人下去也不抵事儿。要是死的人多就麻烦了，如果报了上去，以后即便发生什么大事，上面也会酌情处理的。不然的话就是知情不报，听说张县长可是张晓明书记亲自点的将，从株洲市那边拉过来的。如果真出了事，张书记的愤怒可不是我们能担得起的。”马钱这货也不知安的什么心，反正一心想把事往市里捅，自然是越闹越大越好，好像恨不得把张复县长搞得像茅坑里的臭石头那样。
    “别着急，再等等看，如果乱报的话是要负责任的，而你这个政法委书记的责任比我还要大！”周富站了起来轻轻的嗑了嗑桌子，叫马钱坐下别在那晃悠。心里道：“你这货就知道给老子添乱。这事如果是假的老子不是自找麻烦。”
    “好吧，周书记，我可是向你汇报过了。马钱也知道要是假报的话自己是要担责任的，也就没有坚持了”。
    “你狗日的就知道给老子惹祸，一有点什么事你狗日的就全往我身上推，你小子那点小九九我还不知道？……”周富心里暗骂着，看了马钱那瘦瘦的身板一眼，感觉这厮越来越令人讨厌了。作为县里的政法委书记，一有点事就胡编乱造，照着自己的心意胡乱扣帽子，哪像领导公检法系统的头面人物？而且那身板虚得就好像能飘起来，估计全给女人那骚尿坑给掏空了。要不是看在你老祖宗面上，要不是看在你这货铁心跟着老子的份头上，早一脚把你给踹进大牢力吃牢饭了，还能让你在老子面前晃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周富那双手在电话机上僵硬的悬空着，好几次都差点要按上去了。那个地方手机打不通，只能用固定电话，不会是那些家伙都去打架了吧？竟然连个值班的都没有留下。
    说句实话，周富心里还真有些忐忑不安的，林武县人的凶悍是出了名的，因为自己就是那类人的后代，骨子里也有着暴力的倾向。真要是惹毛了他们，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他们才不管你县长不县长，根本就不讲什么道理。
    就在周富决定上报的时候，那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刚拿起话筒，就听到一个很威严的声音道；“我是雷鸣，立即调出武警，要是张县长受了伤害，我拿你是问，哼！”市委委副书记雷鸣那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里头传了过来，如一声炸雷差点炸蒙了周富。
    “是，雷书记，我……我正准备汇报，我立即下令。”周富听了顿时有点慌了。放下电话后立即下达了一系列的指令。
    做完这事后，周富那双寒目如利剑一般刺向了身后的马钱冷笑了一声道：“你小子竟然跟我玩阴的，等下要是假的，我看你怎么收场！”
    “老周，噢不，周书记，这事不是我干的，我不正请示你吗？”马钱瞬间明白了周富那能扎死人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敢情人家以为把事给捅到市里是自己干的。这个家伙当然慌了神，被县委一号记挂上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忙赶紧解释道：“老周，你还不相信我这个人吗？我这人虽说没干多少正事儿，但说害周哥你的事我是绝不会干的。我们县这么大，县里的情况你不是不清楚。发生这么大的事，估计几个常委都晓得了。”
    见马钱的目光没有躲避，还真不像说谎，周富叭地一声把茶杯给扫落在了地板上，那碎片立即四散而飞，嘴里大声的吼道：“到底是哪个杂种干的？！老子要是晓得了非扒了他这身狗皮不可。草他奶奶的两个球球，这事能乱报吗？这个穷窝子还显得不乱吗？！”
    就在这时，电话又响了。周富一拿起话筒，就听到一个有点急促的声音道；“周书记，我是胡欣，刚才围攻张县长的事纯属误会，张县长是好心……”胡欣气喘吁吁的跑进学校打了电话，把事情快速的汇报了一通。
    “你说张县长正在搞捐款活动？”周富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想不到这个年轻人一下去就搞出这么大阵仗来，捐赠款子也会搞得这般的刺激新鲜，差点满城风雨了。他立即拔通了市里的电话，把情况给雷副书记汇报过后又给拔了一通电话，当然是调回武警、撤回检察院的那一伙人了。
    “政治上是一点都不成熟啊！要作秀就作秀嘛！你一个县长，刚来这里想赢得一些名声也无可厚非，可你不能不向县里领导汇报一下啊！搞出了这么大个乌龙出来，连市里都惊动了，市领导会怎么看我们县里领导啊！这给我们县造成多大的被动啊……”马钱这厮又在一旁捣鼓开了，嘴里说着县里领导，其实明摆着指的是周富！
    张复是县长，堂堂的正处干部，能称得上他领导的县里领导，除了周富这个县委书记还有谁？难不成张县长还是在你马书记领导下干工作？
    周富当然明白这个理儿，皱了皱眉头哼了一声道：“他不成熟，你成熟啊！你主动的捐十块钱给我看看，哼！哪儿来滚哪儿去，别尽在我这里说一些没有用的话烦人了。”周富像赶苍蝇般摆了摆手。望着马钱那远去的背影，他脸上的肌肉都有点扭曲了。心里道；这事是谁干的？老子要扒了他的皮！
    ………
    捐款的人连中午饭都没来得及吃，正在点钞票时，外面突然撞进来几十个公安干警。来的当然是县公安局的人了，吴平在接到甘溪乡政府的通知说是闹了个误会时，车已经离乡政府不远了，也就开了过来。听说张县长正在组织捐款建校就带着那些干警都进来了，一个个都加入了捐钱的行列。
    最后在太公和一群村民的监督下点清了钞票。现场三千多名老百姓都捐了钱，多的几百块，少的一块或者五毛钱的都有。有些同志太抠门不想捐，不过立马就被一旁的群众发现，立即骂开了，所以，有些没钱的同志也都借钱捐了。不捐就怕被一旁的群众给撕了。张复搞的这次捐赠，倒变成全民捐款建校了。最后一合计，倒也捐了六万多块钱，加上自己的三万二和孙明龙媛的，也有小十万了。
    “乡亲们，我在这里代表县委县政府谢谢你们了。这里已经有了九万六千八百三十二块五毛钱的启动资金。虽说离60万的目标还差得远，但我们的领袖曾经说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以前这里是革命老区，我们的革命根据地不是也是从一开始发展到后面解放了全中国吗？所以，有着你们这么多有良心的老百姓和干部们的支持，我有信心重建新的教学楼。
    我在这里给大家一个明确的答复，县里给15万。乡里出五万合起来就有0几万了。明天我交待分管教育的领导去市里跑一跑，不过，估计还要差一点。不过我们还是有办法把学校建起来的，这里是山区，树木多的是，光树木就可以省下来十多万，还有就是我们按每一个家庭出点劳力，这样又可以省出来不少的钱，我们筹措来的四十万只是用来买点钢筋水泥和装饰就行了。我跟你们做一个承诺，只要你们把树木和劳力的事解决了，学校还缺多少钱我会帮你们去要，我们甘溪乡是革命老区，在外面做官的很多，我一个个的给他们去讨，相信他们是一定会资助你们建学校的，这个学校也是一定能够建起来的！
    “乡亲们，我现在要跟你们说的是，今年辍学的孩子们读书问题我会帮你们解决，但明年呢？你们想想该怎么办？难道长期都这样下去吗？在这里我先把话跟你们说清楚，明年再是这个样子我就不会管了，你们也别说我这个县长不负责任什么的……”
    “是啊张县长，明年又咋办？”一个村民忍不住的问道。
    “还得靠我们自己，我们总不能永远伸手向别人要钱是不是？所以，自给自足，自己想出法子才是最重要的，这就需要我们大伙儿都开动脑子，想一些能赚到钱的好法子了。”张复一脸严肃的说着。他本来可以捐一笔钱出来把学校建起来，但想到自己现在是县长，如果帮每一个乡建一所学校显然是不可能的，底下还有很多的村小，完小，那是捐不胜捐的。而且这样做不但会吃力不讨好，还会招来非议，这样的事只能靠大家去做，自己再帮他们一把就行了。
    “活计倒是有一些，就是我们林武县的路太差了，外地人不肯进来，我们的东西也难运出去。
    我去年就收了一批山货，可是一等到运出去就坏了，白白亏了一笔钱，害得小军今年差点没书读了，现在还欠着一屁股债，想要搞好，就先得把路修好。这路就是我们林武县的吃人老虎。”先前那个病汉子朱朱博痛心地说道，说话都有些哽咽了。
    “没错，人家称我们林武县通外界的武夷山为天堑，我们就得要有天堑变通途的雄心壮志，。乡亲们，我在这里给大家透个底，天堑必须得打通，至少目前来说，那才六米宽的路就得拓宽成8米甚至10米才行。先把山下的路改平改好一些，打通天堑以后就能引来金凤凰了。县里是有决心打通这条路的，我希望大伙儿能同心协力，你们愿意干吗？”张复终于把话引到了正途上。
    “当然愿意干了，不干就会世世代代的穷下去。”群众又开始沸腾了。
    “大家有这样的豪情壮志我感到很高兴，不过我先把丑话讲在前头，到时县里只管饭，其它被子工具都得自带，而且没有钱补贴，你们能做到吗，要是能做到的话我也豁出去了，破这个天堑的事就交给我，你们只要把我们乡的这一段路整好就可以了。”张复拿着那个半导体大声的喊着，声震如雷。
    “干了，只要县里能把大事给办了，我们乡的事绝不拖累县里，外面不要补贴……”
    “骂了隔壁！老子嗓子都差点喊哑了，今天总算是收到了一点效果。”张复看到那些村民都满怀豪情的走出了学校，不由的有了一点小小的得意。回到乡政府吃了餐简单的午餐，龙媛就凑在张复的耳旁道：“张县长，好像您忘了向县里说说这里的事了。”
    “嗯！我还真忘了。”张复心里一震，赶紧打起了电话，把这边的事捡重点给周书记汇报了一遍。
    “张县长，你今天闹出的阵仗可不小，地区雷副书记都亲自来电话指示我调武警来保护你了，唉……”周富话语中略显不满的说道。
    “对不起周书记，我会向雷书记解释清楚的。”张复道了个歉，那张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嘭地一声放下了电话，吓得站门外的龙媛脖子一缩不敢进来了。
    “骂了隔壁，这到底是谁干的？做点事他娘的就这么难吗？不做事不算，还专门在背后搅局，搅得最后人人都不想做事了，这什么世道？”他想了一会，查到了雷副书记的电话，把这里发生的事详细的汇报了一遍。接着又挂了电话给张书记，张书记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安慰道：“小张，别怕别人闹，别怕别人讲，别怕把事闹大。你干好自己的事，自己问心无愧就是了，这事会查清楚。你好好干，我要的是成绩，动作大点，幅度大点都没关系。既然乡亲们都已经鼓动了起来就不能懈怠。天时，地利，人和，讲的虽然是古代的用兵之道，但拿来衡量外面的工作还是有很大的意义的，你已经做到了人和这一点了。”
    “我明白了张书记，我想，要解决林武县的经济发展问题，首先就得打破武夷山山脉那道天堑。这条路太破了，行车时连我都提心吊胆的，就怕摔悬崖下去了。听说过那公路的车子每年都得摔下去几十辆。我不想再看到这么多的人在这条路上丢命了。当然，一步登天是不可能的，我想，先鼓动全县老百姓出工出力，我们政府每天出伙食，卖些炸药，自已动手，先把山下的路给拓宽整平一些。
    不然的话何谈引资。最近我联系了一个大客户，他说准备在甘溪乡投上一千万左右，就是那路挡住了，人家说以前到过武夷山，车开到半路就不敢下来了。”张复知道自己是不能随便出钱修路的，这样把路修起来不但自己得不到一点的政绩，反而会被别人诟病，只有把群众发动起来了，自己再穿针引线，倒是就会事半功倍了，他想先故意抛出一个项目去试探一下。看能不能从张晓明这个市一号手中捞些修路的款子。
    “武夷山确实是一道天堑，那条路我是知道的，不过市里也有市里的困难。每年的修路费你们林武县是拿得最多的，排在全市各县区之首。我再另外拔款子给你的话那就说不过去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能太厚此薄彼。洪阳市不光只是你们林武县穷。整个市的经济发展都不怎么好，要钱是不可能的，你自己想办法解决才是你的本事，我把你从会宁县拉过来颗不是要你当伸手派的，你得继续保持你那拉投资的高手的名誉才行。
    你在会宁县能弄到一百多个亿，难道你现在连几千万都搞不来？我想，有了几千万，加上林武人民投工投劳，应该能把路拓宽了，到时修好了路我来给你剪彩。”张晓明的话很诚恳，但想从他那里掏钱是一分钱都没有。
    “这老狐狸还真是抠门到家了，一个子儿不出反将了我一军，叫老子又去到处讨钱，真成叫花子了。”张复心里暗骂着，差一点就把话筒给甩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