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说简短,闲言少絮。等到耶金风等三兄弟迈步来到少林寺门前,此时的东方天空早已橙红发亮,这已是五月十二日的清晨。于是,三兄弟赶忙登上石阶,推门进入寺内。
恰在这时,只见门厅旁边站起一个小和尚。他见到是这三人走进,不由揉了揉眼睛,说道:“三位施主!快随我来!我已在此守候一夜了。”
“哦!让小师傅久等!辛苦!辛苦!”耶金风随即向小和尚连连道谢。
这时,小和尚在前面边走边扭头说道:“是老方丈派我在此专门等候三位施主。那三位施主就在后院。”
话说之间,耶金风等三人一直随着小和尚走向少林寺后院。
时辰不大,他们四人已来到后院之内的一座禅房之前。恰在这时,那位老丈正神情忧郁地走出禅房。几人看得清晰,老方丈在这一夜之间好象苍老了许多许多:面额上又走出几道愁纹,一双伤感的眼睛已布满血丝!四人心里明白,老方丈必是为昨日之事操劳过度,忧伤至极已经一宿没能入眠。刹时间,耶金风心底为之激起一阵怜悯之情。
这时候,走在最前面的小和尚先开口说道:“老方丈!三位施主回来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方丈声色低沉,说道:“三位施主!你们可回来了。快随老僧这边来。”
于是,老方丈领着他们几人继续向深院走去。
这时,耶金风边走边向老方丈说道:“老方丈要多保重身体!我看您准是一夜没有入睡。”
“唉!是啊!”老方丈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十三弟子惨遭杀害,我岂能安心入睡?世道险恶,人心叵测!老僧实在想不出,少林寺乃佛门禅宗祖庭,究竟犯了哪道王法,何罪之有?竟遭此大祸!到底是何方贼人残杀了我佛弟子?”
闻听老方丈的一阵忧郁之辞,“黑燕钻天”忍不住说道:“老方丈所不解之事,我们六位正在设法查找。以我张某之见,大概又是一位预谋独霸武林的野心者所为。”
“独霸!又是独霸!古往今来,为此而亡者还少吗?何时是个休止?”老方丈忧愤满怀地说道。
“我想快到时候了!”耶金风言辞果断,胸有成竹地说道:“等我们抓住这个穷凶极恶的武林败类,就该消灭独霸!”
“善哉!斯言!如若武林之士个个都像你们‘蜀东六雄’一样正直仁义,这世上哪里还会存有这等无辜的血腥残杀?”老方丈略略幻想着说道。
此时,“飞天神龙”看出老方丈的心思,随即信心百倍地说道:“老方丈不必忧虑!正义终要将邪气驱逐,我们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无论我们走到哪里,必将武林正义撒向哪里!让更多的武林志士同仇敌忾,共灭人间邪恶。”
“善哉!善哉!”老方丈为其言所动,情绪稍有好转,道:“老僧相信你们的本领。一定恭候你们的佳音!老僧盼望你们能早日为武林除奸!”
就在这时,走在后面的“卷地风”黄世英忍不住接话说道:“为武林除奸,非是小事,必要作长久计议。请老方丈悉心等待,我们必当尽快查清此事。”
“施主言之有理!这边请!”话说之间,老方丈已把耶金风等三兄弟带到一排坐西朝东的禅房前。
于是,老方丈停下脚步,手掌朝屋内指示,说道:“那三位施主就在房内!你们的马匹在东墙边,行礼已放于屋内。现在三位施主请进屋好生安歇!老僧还有事情要办,暂且失陪!”
耶金风闻言,含笑施礼道:“老方丈不必客气!请自便!我们会照顾自己。”
“阿弥陀佛!善哉!老僧告辞!”说完,老方丈便领着小和尚缓缓向前院行去。
此时此景,耶金风等三兄弟站在禅房门前的走廊下,目送着老方丈远去的背影,心中又不禁荡起阵阵寒意:老方丈已是年逾七旬的老者,事到如今,他又经受一场如此惨重的打击,可他还是屹(毅)然挺住了。可想而知,对于这么一位老者,将需要多大的精神支柱!稍有不慎,他都很难承受住这场灭顶之灾!然而,老方丈心里明白,作为一寺之主,不论发生什么变故,自己一定要带个好头,绝不能六神无主,面对少林寺的遭遇,他必须用清醒的头脑面对这惨痛的事实,必须以身作责地处理好少林寺的内外事故。但是,很多人都会明白,年长者为年少者殉葬,这是件多么令人悲伤的事。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却死,而且还会让活人悲痛至极!活得难受!你可以想象,老方丈能不悲伤,耶金风等人的内心能不激起阵阵怜悯之情和愤怒之火吗?
三人站在走廊之下,不觉已望不见老方丈的身影。直到这时,他们方才想起屋内的三兄弟,而且他们自己也该进屋安歇安歇,然后他们还要踏上更漫长的征程!要知道,他们为昨日、昨夜之事,仿佛早已忘记人困马乏!日夜的疲劳,赶路、撕杀、赶路,再合上劳思伤神,让他们没有停留一丝一刻!也许正是在这一瞬之间,他们方才感到身上涌来一丝疲惫。然而,幸亏他们个个都是功底深厚、武艺高强的天下一流勇士,有着铁打的强健体魄。否则,若是换上平常之人,早已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可以到东方琉璃世界去遨游了。
然而,就在他们三兄弟回身凝望这依然紧闭的禅房木门的一刹那,“飞天神龙”耶金风突然感觉情况有些不对。问题就出在屋内!这若是在往常,他这三位兄弟早该觉察门外所来之人,并且一定会出来将他们三个迎进屋内。为何现在却不见其内有一丝动静?难道他们真的疲乏得沉入了酣睡之中?……不会!即使如此,他们三人也不会这么毫无警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耶金风心中顿生疑意,首先带头望门而去。
当他们三人推开木门一看,其内景状,果然使他们感到一阵莫名其妙。只见这禅房是通敞的三间木房,正对面的墙边纵排着十三张单人床,一张大八仙桌之上摆着三只茶壶和三只瓷碗,屋内连一个人影也没有!奇怪?他们三人哪去了?难道说是老方丈一时糊涂领错了地方,还是他们三兄弟出了意外?
正在疑虑之际,“飞天神龙”好似发现了什么,急忙快步走至一张禅床边,抓起一团又脏又烂的白衣说道:“这是老三的上衣。他们三人准是从这又离开了!”
此时,“黑燕钻天”和“卷地风”兄弟俩看得清楚,大哥耶金风手里拿的正是三哥欧阳青风常穿的白色上衣,上面还沾着点点血迹。
“不错!这是老三的衣服。可他们人呢?”张云海禁不住嚷道。
“也许他们又去接应我们了!”
耶金风说完,只见黄世英指着床下说道:“你们看!我们的行礼都在这。”
耶金风和张云海闻听,略微低首一望,他们的行装果然都存放完好,就是他们兄弟六人一直带在身边的三包行囊。
一切行装物品都在,问题不言而喻,他们三兄弟一定还要回来。但是,如今天刚发亮,他们又会去了哪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事情还需往回说起——
原来,就在昨日深夜,“铁扇公子”欧阳青风用过老方丈送来的治伤化痛良药之后,很快便凝血止痛、精神焕发,感觉浑身都是劲。如此一来,欧阳公子精气十足,哪里还睡得着?他越琢磨越觉得蹊跷,越想越是烦闷难熬!他是亲眼看到那蒙面刺客落入黑洞,而他自己误落其中摔得如此严重。可想而知,那蒙面人也一定不会有好结果。说不定,蒙面贼人也被摔昏在洞口边缘!虽然大哥去查看过,在那几个洞口附近没发现什么。但是,万一那蒙面贼人仅受一点轻伤而躲于洞口深处,这岂不是白白丢掉一次抓住这蒙面杀手的绝佳时机?机不可失!不行!必须再次寻查一次!
想到此处,“铁扇公子”按奈不住胸中激情,便将这一想法向吴天霸和孙可行说明,又迅速换上一件青色外衣,执意要再次夜出,去寻找蒙面杀手!
一时间,“追命刀”和“绳镖剑五”无法说服欧阳青风的这一举动,反而被“铁扇公子”说得激情萌动。说句心里话,如此一次大好良机,他们两人又何尝不想立即抓到那位蒙面杀手?只是金风大哥有言在先,不许他们再次冒险出动;而且他俩更担心老三欧阳青风的伤势,如何能经受得住这山道的颠跛难行?但是,使他俩万没料到的是,欧阳青风的伤势转化得如此痛快,不得不暗自称赞老方丈送来的药物如此灵验奥妙!于是,“绳镖剑武”也将脚下的酸痛忘于脑后,随着吴天霸和欧阳青风悄悄越墙而出,再次去寻找蒙面刺客。然而,他们三兄弟的这一行动,寺内的大小和尚以及老方丈,谁也没有发觉,都还以为他们至今尚在疲乏入睡,不便打搅。但是,这些寺僧哪里知道,这三位施主竟已在半夜又离开少林寺;又哪里知道,如今这三位施主尚在返回途中。
再说“追命刀”吴天霸等兄弟三人连夜重回到山坡洞口前的一片平地之处,“绳镖剑舞”孙可行第一个便要进洞察看。
这时,“铁扇公子”却一把拦住他,说道:“现在洞内不便寻找!我们三人暂且散开,在暗处静观一会!”
吴天霸闻听此言,立即点头应道:“好!就依三弟之意!散开!”
于是,这兄弟三人便各自相隔一段距离,暗暗趴在平地边缘的隐蔽之处。一时之间,三双六只眼睛来回扫瞄着那四五个黑鸦鸦的洞口,一旦洞口里走出不名(明)之人,他们三人便会一跃而上,一举将之拿住!
然而,事与愿违。虽然他们利用着自己鹰眼的锐利、猫鼻的灵敏以及猫头鹰般的奇异听力,虽然他们暗地里蕴藏着那金丝猴一般的机警敏捷——一跃数丈,纵横如飞!但是,他们恭等了许久许久,直至夜色曚曚发亮,仍然没能见到有一人从洞里走出!别说这走出来的,就是从洞里爬出来或是飞出来的东西,他们也是一无所见。
终于,这兄弟三人不在趴躲在地,一齐向洞口迈进。进了跟前,三人挨个将洞口细查了一遍,最终还是“一无所获”!然而,如若客气一点儿地评价他们三人的此次行动,他们的确还获得了点东西。所获非为旁物,那就是“失望”。于是,惘费心机的三人只好悻悻原道返回。
这正是:三心一意一件事,赤胆惊恐天与地。
星空暗地三人伏,岂知乃是空等敌。
书回正传!且说此时禅房里的耶金风等兄弟三人,他们正欲跨步走出禅房。正巧,吴天霸、欧阳青风和孙可行三人迎面而入。
“你们三位到哪去了?我们真为你们担心!”黄世英直冲着进来的三人嚷嚷道。
这时,他们三人随手关闭木门,只见吴天霸轻声说道:“嘘!轻声点!别让老方丈听见!我们是瞒着他出去的!”
“怎么?你们的伤全好了!?”耶金风望着他们三人,深感惊奇,道:“你们出去做什么?”
此时,“铁扇公子”欧阳青风一边坐下一边回应道:“多亏老方丈的灵丹妙药!我的伤已经全愈!”
这时,吴天霸看了看众人,答道:“让我来说!我们三人寻找遗漏,可是没能如愿!”
“到哪里?”黄世英紧接着问道。
“西北山边的洞口处!”“铁扇公子”坐在一旁有气无力地回应道。
闻听此言,“黑燕钻天”恍然大悟,不耐烦地说道:“咳!我说到哪里去了!原来又去查看洞口。快别说了!准是一无所获!我们还是赶快休息!”
说完,张云海倒床便呼呼大睡。
见此情形,众人不再言语,各自躺上一张禅床,慢慢合上了疲惫的双眼。
事到如今,这日夜兼程、远途跋涉的“蜀东六雄”终于领受到一阵轻松之感。自从他们离开那巴山蜀道,又来到这天各一方的嵩山少林寺,还算是首次安闲躺下了疲劳的身躯。可想而知,他们六人能得此一次舒坦的休整,是多么的不容易!
此刻的六位兄弟,确实已经劳累过度、体乏力衰。纵是有人在他们面前敲锣打鼓放雷炮,但只要是没有危险袭来,我看他们六人是绝不愿起来。只因他们实在是太困太乏太累,谁能吃得消?虽说他们是“铁打”的武汉,可毕竟还是肉长的,出生、生长、得病、到老、到死亡,以及那人之本性、“七情六欲”,谁也摆脱不了。当然,此时的这六条好汉也逃脱不了体乏精疲的困扰,确实到了他们必须躺下的时候。虽然如此,可就是因为这样,他们还是沉浸在一个甜美的梦乡,而且偶尔还发出着浑厚沉重的酣雷声。
然而,就在“蜀东六雄”酣然入睡之际,天光久已大亮。这嵩山西麓少林寺前院的大雄宝殿内外,已进行着另一幕景状!而这些景状,又好似在慢慢飘进“蜀东六雄”的梦乡。
少林寺全体集合的警钟,已沉重鸣响许久!
院内,那两人之高的铁鼎大香炉正悠悠向上冒着缕缕青烟;它的前方,还安放着一个大“日晷”,在测量着太阳的位置。在大雄宝殿门外的石阶两旁,早已站满双手合实的大小和尚。这两排和尚,由外到内,一直通到大堂中间。简直如两列长龙,纵贯在少林寺前院。然而,这一夜之间,少林寺又何来如此众多的和尚?“蜀东六雄”初来之时,不是只见到老少和尚五位么?
其实这并不奇怪,乃是人之常情,出家之人也断不了“七情六欲”。说起这两列寺僧,他们大多数是在今日晨初陆续从四周禅房里躲闪出来,也有的是从旮旯里被寻找而出。等到他们来到大雄宝殿旁边,看到堂内并排躺着十三具少林寺僧的尸体,不觉已泪满袈裟(纱)、羞愧难当!一是看到这壮烈而去的少林十三弟子,他们感觉无颜以对;二是面对那站立在佛案东旁、双目微闭的老方丈,更是使他们心寒胆颤、面红耳赤。想想他们自己昨日黄昏丢下老方丈和几位弟子抱头鼠窜、狼狈不堪的窝囊样子,再想想寺院门外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的十三弟子,他们此时的愧疚、昨夜的惊慌,现在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永世不再出头露面,以至一死百了算了!但是他们还不能这么做,他们还是离开这座寺庙;一种无形的力量和责任,促使他们昏昏然然而又痛苦地站在了大雄宝殿的内外。
此时此景,整个少林寺上上下下、内内外外静得**肃穆、森然可畏。正可谓是“群山低首、江河呜咽,天寒地冻、日月无光”,一切都无不是在为少林十三弟子之死表示沉痛的哀悼。
顺着这两列寺僧组成的神道,一直缓缓朝前走……一个个寺僧默然低首、双手合实,他们仿佛注意不到你的到来。在这条神道的尽头,十三具白纱裹尸的少林弟子,依次横躺在宝殿中央;老方丈依然二目微闭,寂然无声;正中的佛案之上,巨大的佛祖石像,总是目若垂帘、神色忧然,仿佛这眼前的悲哀再次触伤他那忧伤尘俗世事的慈善心怀。
就在这时,老方丈猛地一拍案桌之上的“佛性”。顿时,大堂内外“啪”地一声,犹如晴空一声响雷,令人触耳惊心、魂飞胆散!刹时间,两列僧徒浑身不禁哗然一抖,瞠目结舌抬起了光明铮亮的秃光蛋。就在他们大张着嘴巴抬头惊望前方之际,只见老方丈二目灼然放光、全身颤颤欲抖,象是在向外放射着凛然正气,令人触目惊心。他们心里明白,老方丈那是气的,而且是气冲牛斗!说得更厉害一点,简直可以怒发冲冠!幸亏是无发无冠,只是脑门上冲出一头气汗,越加显得脑壳剔明光亮,如日中天!
此时此景,全场所有僧徒终于如梦方醒。在老方丈眼睛里迸射而出怒光的震慑之下,他们又迅速恭敬地站稳身子。
然而,老方丈并没有开口说话,再次微微闭起双目,然后左手含在胸前,右手敲起大头木鱼,嘴里“阿阿吧吧哈哈”地念起佛经而来。
于是,在老方丈的带动之下,两旁的僧徒也跟着唱诵起佛经。其大概的意思是:我佛慈悲,普渡众生,收下这可怜的十三弟子。愿他们一去西方净土,佛祖显灵,还世间一个太平、一个奇迹。他们所蒙受的不白之冤,哪怕是在九重天,还是在十八层地狱,还是在万重人间,都会追究到水落石出、雪耻洗冤。
不知不觉,老方丈领着这些僧徒唱了一遍又一遍、一回又一回。终于,寺院里“铛(当)——
铛(当)——铛(当)——”传来沉痛悲哀的钟鸣。
就在这钟声还回响在耳边之际,只见一位小和尚走到老方丈身边,俯首低声说道:“寺主!巳时已到!”
“阿弥陀佛!知道了!你去吧!”老方丈吩咐道。
“是!”小和尚应声而去。
这时,老方丈已睁开双睛,停止敲打木鱼,大殿里一切又恢复昔时的平静。
突然,“啪”地一声炸响,老方丈手中的“佛性”又划破这短暂的平静。出乎意料,有两个和尚终于经受不住这声陡然剧(巨)响,刹时屁滚尿流,竟两腿一软,趴倒在地。
等到这两名和尚慌慌张张爬起身来,只见老方丈已缓缓走至大殿中央,盯着两排呆然而立的僧徒,语重心长地说道:“罪过!罪过!我们少林寺无缘无故地失去这十三位弟子,实乃天理难容,令我等切骨仇恨。可是让老僧我最气愤的是,面对这飞来横祸,面对这人间邪恶,恐慌、发抖、害怕、逃避就能解决问题吗?我们少林寺竟还有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败类!真乃羞杀我也!”
“不!不!不!”一位站在前面的老和尚急忙摇手说道:“事发之后,我们心中无一时之安。后来那蒙面杀手威胁我等,谁若走动半步,就要将我们全杀不剩。”
“不仅如此,他还威胁我们不许习武,否则还要前来诛杀少林弟子!”又一位老和尚紧接着向老方丈说道。
老方丈闻听此言,心有感触,说道:“蒙面杀手同样也勒令我们,要我们日后不许习武,否则格杀勿论!”
“这是为什么?”一个僧徒气愤地问道。
“是啊!他如何管得我们?”又一名僧徒愤然怒道。
这时,老方丈盯着大堂内的十三具尸首,怒火燃燃,斩钉截铁地命令道:“今天,我们把这十三弟子运至狱塔,妥善火化。从明日起,我们这些活着的,不仅要吃斋念佛,还要大炼武功!”
“一切愿听寺主安排!”众僧侣异口同声地回应道。
“善哉!”老方丈余怒未消,接着说道:“到时候,老衲还要亲自教给你们几招!希望你们好好习武,要为死去的弟子抱(报)仇。去铲除江湖邪恶以及妄想独霸武林的恶贼!”
“哼!”一位僧徒气愤道:“又是独霸武林!他们这种人必无好果!”
……
“不!不!他们不是简单的称霸武林!决不是!不是!”耶金风的梦中惊呼,顿时惊醒他周围的五位兄弟。
“大哥!不是什么?”黄世英首先爬起身来问道。
于此同时,其余四兄弟一齐闻声而起。
这时,“飞天神龙”已猛然坐起身。他见众兄弟就在身旁,当即说道:“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毒杀少林十三弟子的蒙面人是一位邻国武林高手。此人奉令前来执行一项特殊使命,就是刺杀中原武林名士。”
“中原邻国比比皆是,他究竟是哪方高手?”吴天霸迫不及待问道。
耶金风低头想了想,说道:“至于此人是哪国高手,他担负这项特殊任务的具体内幕,尚难知晓。不过,据我梦中所见,刺客并未去洛阳白马寺,他已前往汴梁。”
“大哥所梦,果然绝妙!终于能解开我们心底的一个迷团。看来,这梦已成现实!”“绳镖剑五”暗挑着大姆指说道。
“如果大哥预感准确,那刺客一定还在路上!”
张云海说完,欧阳青风立即果断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必须火速前往汴梁。”
“不错!我们及早动身!”张云海急忙跳下禅床,道:“刺客一定走不多远!或许我们还能追上他!”
“也好!”耶金风随之离开禅床,说道:“我们今日前往汴梁,到那还要给五弟挑匹好马!”
“大哥所言即是!”吴天霸不由起身说道:“五弟很需要一匹好马!不然,我们怎好闯荡江湖?”
“兄弟们,赶快收拾物品!我们即刻与老方丈辞行。”
此话既出,“蜀东六雄”急急打点行装,披挂整齐,走向禅房之外。
很快,“蜀东六雄”手牵五匹骏马。来到了少林寺前院。然而,六人边走边环视着这寂静无声的前院,心中渐渐升起一团疑云。这院里,好象已寻不见一个寺僧的踪影,到处空寂一片。这是为何?如今天光正亮,若大的寺院,为何不见一个寺僧?
兄弟六人正在疑虑之际,已来到大雄宝殿的月台前方。恰巧,堂内走出一位小和尚,正是耶金风等三人今日清晨在寺院大门旁遇到的那个小和尚。
小和尚一见他们六人这般模样,心中明白他们要走,急忙上前说道:“六位施主!六位恩人!你们不能走!老方丈交待过,让我好生侍候你们。”
“小师傅!”“飞天神龙”含笑问道:“老方丈他们去了哪里?”
“他们到寺后祭奠十三弟子了。”小和尚回答道。
恰在这时,“铁扇公子”仰望北方高空,猛然喊道:“大哥!你们看!后边有黑烟。”
众人闻声抬头观望,只见这寺院的后方正升起团团浓烈的黑烟,犹如一条黑色魔鬼熊熊钻入天霄。其景其状,令人望而呆然。高空里黑色浓烟,是那么的幽黑,那么的可怕,翻滚得又是那么剧烈骇人。简直是那乌云密布也难能与之相比!但是,众人心中明白,这可不是一般的黑烟,不是随意可以让它往上冒的黑烟,更不是什么青烟,而是蕴含着十三个少林魂灵的血气之烟。里面充满着冲天的仇恨和怒火,它似乎在告诫人间,战争、杀戮只会给人世间带来乌烟瘴气,它会让世界充满着永难磨灭的罪恶和遗恨,它会迷住更多人的眼睛,让人难以望见直至步入一个正大光明的世界。然而,眼前的这阵血气之烟,已在缓缓升往空际,不久又会烟消云散!
时辰不大,浓烟果真渐无,唯见火苗子的眉梢开始忽上忽下隐隐跳动。可想而知,在这寺院后方,燃烧狱塔林之中的火势有多高多旺!难道这不正是一个“怒火冲天”么?
一时之间,这院里的七人愣愣站在大雄宝殿的前面。悲伤的眼神,哀痛的心情,已使他们久久默然伫立、久久难以言语。
“六位恩人!老寺主他们已在火葬十三弟子。”
小和尚的一句话划破此时的宁静,更打断“蜀东六雄”沉闷伤感的思绪。然而,他的这句话,不说则已,一说更是刺痛六人因武林界失去少林十三弟子以及“江南七行怪”、“旋风十八骑”的十七弟子和“降龙十八罗汉”所带来的巨大创伤。刹时间,六位英雄只觉得耳目轰然一鸣,好象这小和尚的一句致告之言蕴含着致人于非命的神奇内功,但他们还是毅然强忍而住。要知道,他们六人不仅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而且是内功和情感上不可多得的一流强手。抚今思昔,对于他们六人,短短几日之中所发生的一切,早已致使诸多的痛苦、烦恼、仇恨在他们心底扎根、泛滥;他们心灵深处的创伤和仇怨已是越捂越深,越积越多,越压越重。常言道“积劳成疾”,这则会积烦成苦、积苦成怨,积怨成恨、积恨成灾。人的悲苦和仇怨应有适当的缓冲、释放、发泄;否则,痛苦和忧伤积聚久深,便会象地裂山崩一样爆发,它可以制造一个毁灭,或者说制造一个无以挽回的悲剧!但是,“蜀东六雄”是如何经受住这些巨大的伤痛和磨难,各位观者可想而知!然而,其真正的切身体会和感受,也许只有他们本人最清楚。
“大哥!”只见“绳镖剑武”孙可行终于忍不住说道:“我们是不是到塔林中参加十三弟子的葬礼,然后再与老方丈辞行?”
“不!”“飞天神龙”看着面前的小和尚,说道:“那样我们则会更难过。还是让小兄弟替我们向老方丈捎个话,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必须抓紧赶路。就此告辞。”
耶金风说完,首先牵马向大门阔步而去。
见此情形,小和尚急忙追着问道:“六位恩人!你们又要去哪里?何必如此着急!”
此时,吴天霸一边牵着马,一边侧首说道:“小兄弟!我们要去汴梁,去追杀人凶手。回头你向老方丈禀告,时间紧迫,就此告辞。”
话说之间,耶金风等兄弟六人已纷纷踏出少林寺。
此时此景,小和尚站在少林寺门前的台阶之上,一阵默然无语。他那渐渐模糊的双眼,一直遥望着六位恩人纵马东去。
许久,小和尚才开始慢慢挪动脚步,一步三回首,离开了寺院大门。
等到这位小和尚来到狱塔林中,只见老方丈面南背北而立,一副苍老的面孔更是布满难以言语和描刻的伤痛。在他前方一片火海的两侧,依然默默伫立着两列双手合实的僧徒,仿佛都在向着面前的这烈大火默然倾吐着佛语真经。在那火海之中,十三弟子的形骸已经模糊不清,火热的骨格已在慢慢熔化、消失。然而,他们的形体虽在熔化消失,可他们的灵魂并没有熔化,他们的死更没有消失,他们的死因也绝不会随火而逝。屈死的冤魂,决不会这样白白而逝!因为,十三弟子之死,不仅给这少林寺留下一桩巨大的痛苦和悲伤,而且还催走六颗悲苦和游动的心。这六颗心,便是那已踏上征程的“蜀东六雄”;正是他们在为寻找英士们的死因而云游四方、奔波不停。
有诗云:多少英雄埋没杀,只因莫与迷途指。
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在此暂且不言少林寺僧侣如何火葬少林十三弟子,只说此时此刻的“蜀东六雄”正快马奔驰在通往郑州、汴梁的东方大道之上。其情其状,依旧是十万火急、烽火九州。即使如此,遥望这一行六人,依然清晰可辨——“飞天神龙”一马当先,紧随其后,便是“追命刀”,“铁扇公子”,“卷地风”,“黑燕钻天”和“绳镖剑舞”;在这六人胯下,依次是白马、黄马、五花马、枣红马、黑马。这一排五颜六色的骏马,明晓之人一看便知:白马乃耶金风的白龙马,黄马乃吴天霸的黄龙马,五花马乃欧阳青风的花色赛龙驹,枣红马乃黄世英的骅骝驹,黑马乃张云海的火焰驹。唯独少了一匹孙可行的“白玉回旋千里马”,但是,“绳镖剑五”却与老四“黑燕钻天”同坐一匹黑色火焰驹之上。虽然这匹火焰驹是铁打的日行千里之马,然而,它此时力驼两位武林壮汉,又行在这逐渐颠跛崎岖的道路上,所以,不到一个时辰,这匹力驼双人的黑色火焰驹不得不缓缓放慢脚步,落在另外四匹宝马身后。
这时,坐在火焰驹前面的张云海禁不住冲前方喊道:“大哥,二哥!你们四位走慢些!我的火焰驹撵不上。”
行在后面的黄世英闻听此喊,扭头笑道:“四哥!莫急!你的火驹走得慢,让我的枣红马拉拉你们两个。看招——”
“卷地风”说完,忽地一个“神医送丹”,迎面向“黑燕钻天”掷出一条白色飞带。
张云海见状,眼疾手快,一个“仙人摘桃”,迅速抓住顶面飞来的白带,喝道:“六弟开什么玩笑!用这种女人之物来偷袭我!还不把这东西扔掉,留它干什么?”
“四哥!”黄世英微笑道:“你不要撒手!我用它把你们俩带快些。”
“你们不必扯这种把戏!”“飞天神龙”已磨转马头,说道:“如今我们的坐骑都累了,就慢行一会。”
此时,“铁扇公子”手按着黄世英和张云海之间已绷得铁紧的白色飞带,说道:“六弟昨夜落入深坑,你还特地留下这些女人之物想作纪念吗?”
“卷地风”听得三哥欧阳青风的玩笑之言,更得意地说道:“不错!我要永远记住昨夜之事,这七条飞带就是是凭证。这可是七个小女子的防身之物,全被我随手捞来。江湖绿林战利品,我必须好好保存留作纪念!”
“六弟!”吴天霸禁不住说道:“还是老四说得对!把它扔掉算了。免得路上惹来麻烦。”
“不会!”黄世英把飞带又是猛地一拉,说道:“如若麻烦真来,我求之不得!说不准是好事!”
这时,五马六人已走马慢行一处。“黑燕钻天”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向众人说道:“各位!有件事我差点忘了!”
“什么事?”
“就是昨夜我所遇之事。”张云海随即解释道:“只因当时我遇见大哥已将六弟找到,一时高兴,我便把这事忘说了。”
“四哥!你就直说!别拐弯磨角。”黄世英急不可待地嚷嚷道。
“嘿嘿嘿!”“黑燕钻天”反倒沉住气地说道:“先不用急着说那事。我倒要先问问大哥一件事。”
“问我?!”耶金风故作惊讶,回头说道:“什么事?我是有问必答!”
于是,张云海又纵马接近耶金风,问道:“大哥!你到底见没见过那人称‘峨眉(嵋)飞人’的陆文飞?”
“是这事!”“追命刀”禁不住先开口答道:“陆文飞可是‘中原七侠’之一。我们六位还不都是一样,仅闻此号,未见其人。你说是不是?大哥?”
“嗯!”“飞天神龙”点头应道:“的确如此!这陆文飞,我也是仅闻其名未见其人。”
“不!大哥!”“黑燕钻天”赶忙向耶金风解释道:“你还记得在太白山坡见到的那位樵夫么?你不是跟踪过他好长时间么?他的模样、身形,你一定记得很清楚。”
“前天之事,当然记得!”耶金风毫不含糊的说道:“怎么?四弟?你对他有怀疑?”
“对!我正是此意!”张云海接声应道:“大哥你能断定那樵夫就是峨眉飞人陆文飞?”
“唉!”“飞天神龙”不由叹口气道:“知人知面难知心!我也只是略作猜测。因为那人有极好的绝世轻功,所以当时我推测他就是江湖上传说的‘峨眉飞人’陆文飞。至于他的真正面目,我并不知道。”
此时,“铁扇公子”手牵着五花马的缰绳,深有感触,说道:“功力甚好而且相似的武士,天下间比比皆是。很难以此断定!”
闻听大哥和三哥的言语,张云海不禁叹口气道:“这事就奇怪了!”
“四哥!到底你遇到什么事?你这么磨磨蹭蹭,真要把人憋死。”黄世英又焦急地问道。
“四哥你就快说!别再卖官司!”坐在“黑燕钻天”身后的“绳镖剑武”也忍不住催促道。
“既然你们都催我说,我就直说。昨夜我在山林里遇到了峨眉飞人!”
“此话当真?!”众人惊讶地望着张云海,心里充满了疑惑。
这时,只见“铁扇公子”一皱眉梢,说道:“四弟!昨夜你我在密林偶然相遇,便一直在一起。你在哪儿又遇到陆文飞?”
闻听欧阳青风的疑问,“黑燕钻天”不厌其烦,解说道:“是我后来二次离开少林寺去寻六弟的途中遇到此人。当时我边走边呼喊着六弟,是他在背后喝令我一声。而且我们还交了手!说他是‘峨眉飞人’,中原七侠之一;我看他倒象是峨眉飞盗!峨眉飞雄(熊)!真不知道这侠、盗、雄(熊)之间有何明显的记号和区别!”
“那人长什么模样?”耶金风随即向张云海问道。
“那人身穿黑色夜行衣,蒙面,身高八尺开外,手拿利剑,身姿削瘦却很威风。”
“对啊!”吴天霸听到这不禁一拍大腿,茅塞顿开,叫道:“如果这蒙面剑客就是峨眉飞人陆文飞,我昨晚遇到的第二个蒙面人莫非就是他?!”
“很有可能!”“黑燕钻天”赞同道:“不过当时我用剑划伤他的脸皮,他才报出名姓,说我误了他的大事,便纵身不见。”
这时,欧阳青风对张云海所言深感疑心,便转首向耶金风说道:“大哥!象陆大侠这样的人物,还犯得着与四弟交战?而且他还受伤逃离?”
“这倒也是,名人不做暗事!”“飞天神龙”琢磨着说道:“峨嵋飞乃‘中原七侠’之一,闻名江湖的一代高手。他不会与我等为敌,也不会做这等暗事,而且落伤逃亡。”
就在“铁扇公子”与“飞天神龙”慢慢交谈之时,只见吴天霸向张云海交头接耳说道:“四弟!如此看来,我心中的迷团已解。昨天夜间,我所遇到的两位黑衣蒙面人,必是‘金刀老大’和陆文飞。”
“嗯!”张云海接着回应道:“你见他们两个停战逃散之后,其中一个使剑的蒙面人竟被我遇到。”
“真是无巧不成书!”“卷地风”猛然接过张云海的话茬,笑嘻嘻说道:“两个蒙面人各自散开之后,你遇到陆文飞,而我却遇到‘金刀老大’萧道林。要不是他,我差点死在那七个妖女之手!”
“绳镖剑舞”坐在火焰驹后面有些不耐烦,说道:“管他是陆文飞、陆武飞的,我们还是抓紧赶路!”
见到孙可行那烦躁之态,黄世英得意地摸摸自己枣红骏马的脖子,故意讥笑道:“孙老五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是不是因为丢了你那回旋千里的白玉马?”
“六弟!”吴天霸猛地一拉“卷地风”的左袖,示意他不可再说。
而就在这一刹那,他们六人几乎同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眨眼之间,这声音已由远及近,直至从他们六人身旁一划而过。然而,此时此刻那骑马之人并没有穿过,仍然在“蜀东六雄”的身后响鞭飞奔!
等到他们六人刚刚侧首回望,却见一人一马飞驰而过。
就在这擦身而过的一瞬间,耶金风等六人望得清晰——在那匹黑中透红、光亮而无杂色的骏马之上,端坐着一位风流潇洒之士。但见此人头戴金盔飘红缨,身穿鎏金甲衣镶红边,腰间斜挎青光夺目、金花闪耀的宝剑,腿边护甲垂露,小腿紧绷丝带,脚蹬黄头黑尾深底龙虎靴;高高之上,骑士肩飘一片雪白风衣,犹如一团白云风中飘。猛然看去,这风驰电掣一般的飞骑,简直犹如一名天兵之将坐马驾云而飞!好一个风流萧洒锦衣卫!这是何道而来,何道而去?“蜀东六雄”的心底再次升起阵阵疑团。
然而,此时“飞天神龙”耶金风所想的却迥然异于他五位兄弟。因为,耶金风是位想象力、联想力极为丰富细腻的少侠公子,对于飞闪而过的锦衣骑士,他是看在眼里,想在心底。而且他的眉梢之间早已掠过一丝疑虑,他感觉这位锦衣卫有点特殊非常,甚至感觉到有些眼熟!刹时间,他的心底开始产生出一个个飞闪而过的念头:“锦衣卫!十八太保!天皇密使?……神行太保?……寒风追云剑?……日月追星手?……都不像!据听家父所言,十八太保之内有我一个堂兄,姓耶名家权,号称‘索命太保’。莫非是他?……他不在宫庭好好侍候,出来干什么?如若他真有急事,为何昨日我们飞奔一天也未曾见过此人?再者说,他为何不便衣行事,却如此招人耳目地纵马飞奔?难道他不怕遭到山贼野人的劫持?锦衣卫若是怀揣密令单独行动,必是一路多险多恶,难得太平。今日见此,尚属首例。莫非他根本不是锦衣卫,而是冒牌一个?……我看其模样,倒象在太白山出现的打柴樵夫!而且就是峨眉飞人陆文飞!”
一种神奇的预感与幻觉不禁在“飞天神龙”心中荡然生起。然而,耶金风并没有把这种想法和念头向众兄弟说起。因为他心里知道,也非常明白,天下武士身形相似者众多纷纭,怎可妄加猜测?更不能将这些缺乏逻辑和证据的想法、念头说出来扰乱几位兄弟的心境。
“好快的一匹战马!就是没能看清那名骑士的面目!”孙可行的一声长叹,打断耶金风的沉思。
“我看清了!”“卷地风”随声应道:“是个英俊洒脱的锦衣卫。”
“废话!我看到是张陌生面孔。”张云海冲黄世英说道。
此时,“铁扇公子”依旧遥望着那远去的锦衣骑士,象是自言自语,轻声说道:“他那面孔我倒感觉有些熟悉,可就是一时还想不出他是谁!……”
这时,“卷地风”几下收起白色飞带,提醒众人道:“若想探知此人,我们何不快马跟上?”
闻听此言,众人不再言语,打马加快脚步。
行出不远,“蜀东六雄”驾马来到一条十字路口旁边。在他们即将要穿过这十字路口之际,从北道上“哗哗哗”纵马奔来七位彩女。其景其状,简直犹如仙女下凡、嫦娥下月;到了人间的十字街头,那依然是五彩缤纷的马路天使!在高空火阳的映射之下,她们更是一片鲜艳夺目、七彩生辉!然而,令人更望而惊叹的是,七位女侠仙子所跨坐骑,全是青一色的“白马王”。遥观其状,七匹雪白雪白的骏马飞驼着七位彩女势如驾云而来,怎不令人神魂飘荡?更何况,这些如嫦娥下凡一般的神女却还是腰挎佩剑、雌风凛凛,如何不教人心醉神迷?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花不恋人人自恋!”,今日在此,又要灵验一般!“蜀东六雄”以及他们胯下那五匹宝马,又如何不会为之缓行观瞧?那情形正是——人看人,马看马;男人看女人,公马看母马;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反之,亦然!
其实,不用说,这七名白马女剑侠也早已望见由西向东而行的耶金风等六位武士。所以,她们更不由自主打马加快飞蹄。
眨眼功夫,这七名女白马女仙便与“蜀东六雄”相遇在十字路口。
突然,一位红衣女子手指黄世英马鞍之上飘露而出的彩色飞带,说道:“姐妹们!你们看!”
“哇!是我们的!”几名女子齐声喊了出来。
话说此时的“卷地风”黄世英闻观到七名女子的惊叫之状,心中顿时一愣,马上意识到这七个小女子就是昨夜在山林里试图杀害自己的七个魔女。但是,黄世英很快又冷静下来,心里暗道:“现在对付你们这七个小妖女,有何可怕?我倒要看看你们是何方魔女,又怎么从我手中夺回七彩飞带!”
可就在“卷地风”一愣神之际,“飞天神龙”一把拽住黄世英,说道:“我们快走!”
倾然间,“卷地风”被耶金风紧拽着一溜烟向前飞奔。
然而,黄世英却不解大叫道:“大哥!大哥!停一下!停一下!”
“休要走!”几个小女子冲着黄世英尖叫道。
但是,耶金风拉着黄世英纵马奔得火热,哪里管身后的叫声。于此同时,吴天霸、欧阳青风等四人见大哥拉着六弟飞奔而去,心中莫名其妙,也纷纷打马紧随。
再说这眨眼之功,七位女侠见这伙武士想逃脱,便纷纷拔剑呼叫,纵马随后紧追。
时辰不大,“飞天神龙”牵着“卷地风”一直来到一片幽静的树林之中。在其身后,两群人马已紧追而至。
这时,耶金风拉着黄世英已勒马盘旋在一片空地中央。刹那之间,他俩只觉得周围一阵眼花缭乱,七位彩女已旋马将他们全全围住。
很快,双方之间勒马而立,似如大敌对阵。还未等到大惑不解的黄世英开口说话,只见耶金风已微笑着对周围包抄而至的七名女侠说道:“各位女英雄!如果在下没猜错的话,你们一定是洞庭七铜女。”
闻听此言,那为首的红衣女侠毫不犹豫地回应道:“不错!我们正是洞庭七铜女!”
刹时间,吴天霸、欧阳青风等人闻言大吃一惊,嘴巴张得好大好大。他们哪里会料到,这七位女子竟是远自洞庭而来的巾帼英雄!真不知道是什么风浪竟会把她们吹到这北道天边。要知道,这“洞庭七铜女”可非同小可,久已闻名江湖,在武林界占有重要席地!据说她们还有一个绝迹江湖的哥哥燕无双,武功盖世,岳州洞庭人士,已于江湖武林之中销声匿迹数年。
曾有诗赞曰:“洞庭湖上七朵花,情意不嫁似一家;七女一合倾城阙,天下谁人能抵她!”这七位南国女侠,正是:大姐“飞梭神女”燕南天,二姐“沉鱼落雁”燕南云,三姐“散花天女”燕南飞,四妹“长风破浪”燕南雨,五妹“飞天娥皇”燕南雪,六妹“南湖女英”燕南莲,七妹“洞庭小龙女”燕南琼。江湖号称“七燕南天云飞”,惯用“南天剑法”,在江湖武林界占有一绝。而更令天下武士心向神往的是,“洞庭七铜女”不仅身怀绝技、美艳绝纶,而且她们怀有的一部《南天剑谱》,乃是一部武学奇书。与《飞龙剑法》、《天龙剑法》、《九宫神行剑》、《青龙剑法》、《武当剑谱》、《峨嵋剑诀》、《太极剑法》、《无极剑法》、《达摩剑法》、《古墓遗书》、《七星剑法》、《阴阳八封剑》等武林秘籍并列为“十大剑谱”以及“十三剑法”两种说辞!江湖武术界,尤其是练剑的,对此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谁都梦求得其真传一本,以圆“天下第一”之梦!然而,令这位“江南无敌镖局”的“追命刀”等几兄弟倍感惊奇的是,这号称“七燕南天云飞”的“洞庭七铜女”如今就在他们眼前,而不是一场梦!
再说此时的“卷地风”黄世英更是惊骇不已。他真没想到,昨夜差点杀了他的七个妖女竟是“七燕南天云飞”,简直是不可思议!如若自己不是万幸逃脱,他岂不是白白冤死?但是,他却不明白,昨晚她们为何对他恁般凶狠?难道就是为了与“江南七行怪”复仇?……
黄世英越想越憋气,正要开口,为首的红衣女侠又接着问道:“请问你们六位是什么人?为何见到我们就奔逃?”
这时,“飞天神龙”敏捷向四周环视一下,说道:“实不相瞒,我们就是‘蜀东六雄’!”
“啊!蜀东六雄?!”“七燕南天云飞”顿时惊异万分。
“失敬!失敬!小女刚才冒犯,不知是六位英雄驾到!还请各位海涵!”红衣女侠拱手施礼道。
“你早这样,昨晚你们就不会杀我!”黄世英显然有些气愤。
“我们实在抱歉!”
“六弟!不要多嘴!”耶金风拽了一下黄世英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
这时,为首的红衣少女又问道:“敢问耶大侠,适才见到我们就跑到这?”
闻听此问,“铁扇公子”代耶金风向“洞庭七铜女”解释道:“我们大哥的意思很明了。如今武林大乱,大侠名剑屡遭残杀。如果我们双方在大路边交涉,岂不太暴露?”
欧阳青风的这一句话,顿时把周围的人说得恍然大醒悟、茅塞大开,都不禁暗暗点头。就连一旁的“飞天神龙”也不由为此点头微笑,心里暗道:“果然有先知我心的高人!青风弟的精明才智,实在令我拍手称绝!其才思敏捷,善知人意,乃我‘蜀东六雄’的骄傲!”
“多谢耶大侠英名果断!我们七姐妹日后一定加倍小心。”
耶金风闻听此言,望着为首的红衣女侠,说道:“燕女侠果然明智,闯荡江湖首先要学会自我保护,切不可太招摇过世。这样我们武林人士才会减少损失。”
这时,“追命刀”禁不住插口问道:“请问七位女英雄,昨晚为何与我家六弟打在一起?”
“完全是场误会!”燕女侠含笑说道:“天黑地暗,我们把你家六弟当作是夜行山林的江湖杀手,才发生这场误会!”
“你们为何不在洞庭,为何偏偏来这嵩山?”吴天霸接着问道。
于是,燕女侠继续解释道:“江湖传言,杀死‘江南七行怪’的凶手已流窜江北。所以我们七姐妹离开洞庭一路追踪至此。只是在嵩山树林,我们寻仇心切,与你家六弟打了起来。到后来我们才知道弄错了。若不是‘金刀老大’肖道林从天而降,我们就把你家六弟给错杀了。”
听到此处,“飞天神龙”随即问道:“听六弟说,你们也和箫道林打了起来?”
“是的!我们首先是打了起来!”燕南天回答道:“不过我们没多久又互相通报名姓,知道发生误会,才罢手停战,各自散去。”
“我有一事不明!”耶金风接着问道:“你们七位怎么会在嵩山树林黑夜埋伏,又怎么知道凶手已入嵩山?”
“说来话长!”燕南天将宝剑入鞘,回应道:“三天前我们在京城长安遇到当今武林至尊!”
“什么?你是说法深大师?!”耶金风等人惊异道。
“对!是他!”“飞梭神女”看到“蜀东六雄”的惊奇之状,试探着问道:“莫非你们也遇见过他?”
“不错!我们是遇见过他。分手之时,法深大师还在太白山降龙寺。”
耶金风刚刚说完,欧阳青风霍地打开白底黑字大扇,冲燕南天说道:“这么说,是法深大师指引你们前去嵩山?”
“正是如此!”“飞梭神女”望着“铁扇公子”应道:“欧阳大侠真不愧是‘铁扇公子’,一语道破我要说之话。在京城长安,正是法深大师指点我们到嵩山少林寺去恭候江湖杀手,要我们千万不要错失良机。”
“飞天神龙”听到这,不禁称赞道:“法深大师真是神明果断!其实,我们也是受他指点前去少林寻找江湖杀手。可遗憾的是,只是我们晚到了一点点。”
“洞庭七铜女”闻听此言,无不倍加惊叹法深大师的惊奇指引。随后,便见“飞棱神女”继续说道:“我听‘金刀老大’肖大侠说,他也是受法深大师的秘密指点前往嵩山。”
“是这样!”耶金风默默点了点头,说道:“看来法深大师早已在巧妙指点按排,而且他自己也在行迹江湖,寻找凶手。”
“是的!”燕南天赞成(承)道:“法深大师是当今武林至尊,而且是武林盟主,他决不会袖手旁观这场武林大乱!”
然而,此时的欧阳青风却面露忧叹之色,说道:“实乃可惜!法深大师一片良苦用心全成泡影!我们一路风尘仆仆(扑扑),日夜兼程,可至今还未能捉住那血债累累的凶手。如此下去,我们都会被他牵着鼻子瞎跑瞎撞!”
“的确如此!”“飞天神龙”叹了口气,说道:“就象下棋一样,我们只差一步,可结果都让对手将了我们一军。”
这时,“铁扇公子”冲着“七燕南天云飞”说道:“实际上,昨夜我们已经与那蒙面杀手撕杀一场!”
“什么?你们见到那杀手了?后来呢?”几名少女急不可待地问道。
“他落入一个深洞之中,就再没发现他的踪影。”
“洞庭七铜女”闻听此言,不禁一阵惋惜。她们心里知道,寻找这罪恶滔天的家伙,难如大海捞针!这次好不容易让“蜀东六雄”遇到,可又让此贼溜之大吉。茫茫人海,日后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露面,这血海深仇,何日何时才能昭雪?
这时,只见“黑燕钻天”张云海接着说道:“那刺客一定还在逃亡路上,我们会继续跟踪寻查。”
“嗯!”“飞天神龙”点了点头,又向“飞棱神女”问道:“燕女侠!你们为何偏偏伏藏在山林之中?进没进少林寺?”
燕南天闻听此问,嫣然一笑,说道:“我们七个女流之辈,夜晚去进那少林寺?江湖传出多不好听!所以只好在山林中暗藏起来,寻机等待。”
“这么说,少林寺所发生的惨案,你们全然不知?”耶金风当即追问道。
“什么事?”燕南天忙问道。
“实不相瞒,少林十三弟子已全被杀光!”
“啊!又杀十三个?!”“洞庭七铜女”一阵惊讶、气愤,她们哪里会料到少林寺竟遭此大难。可想而知,江湖杀手何等猖獗。竟连名震江湖的“少林十三棍”也被杀个片甲不留!天下佛门弟子,岂能容他?
这时,吴天霸郑重向“七燕南天云飞”说道:“七位女侠!今后行动,要多加谨慎!据我们猜测,这场武林浩劫,乃是一个来路不明、武功极高的武林叛逆所为。此人神出鬼没,手段残忍,万不可等闲视之。否则,性命不保。”
然而,“飞棱神女”此刻已按奈不住胸中怒火,气狠狠地说道:“怕他什么?我不亲手刮了他为江南七雄报仇,今生今世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追命刀”闻听此言,依然耐心劝道:“你们的心情,我很理解。不仅是你们七位,我们六位又何尝不想为江南七雄报仇雪恨?可是为了你们的身心安危,你们还是不要插手此事为好!”
“吴大侠!”燕南天身边的三妹“散花天女”燕南飞不乐,道:“你不让我们插手此事,难道就因为我们是女流之辈?”
“不仅如此!”只见欧阳青风将大扇一合,接声说道:“更主要的是,江湖杀手武功高深莫测,杀人如麻!多少武林英雄惨死其手,而且死者全是武林顶尖高手。想必,他们的杀人魔爪也会一一伸向我们。所以,为了你们的人身安全,我也劝你们七位女英雄暂时避开这场江湖大乱!”
“要我们避开!岂不是太便宜江湖杀手!”燕南飞依然愤愤不平,道:“为讨还血债,肖大侠都能独身一人行走江湖,我们岂能做贪生怕死之辈?”
“不是怕死,而是保存实力,不要做无谓的牺牲!”“铁扇公子”以言反驳:“以那杀手的能耐,怕是我们十三个加在一起也不能将他擒获。弄不好,我们还会有所损伤!”
“你不要长他人之气,灭自己威风!”燕南飞不以为然道:“我就不相信他有这么大的能耐!”
“事实如此!不可不信!”“飞天神龙”接过话题说道:“一个蒙面杀手,仅仅在三天之内就斩杀少林十三弟子和降龙十八罗汉,可见他武功之高!”
“他还杀了降龙十八罗汉?!”“洞庭七铜女”再次瞪大双睛。
“是的!”耶金风声色低沉,说道:“所以我也奉劝七位,还是不要管此事,由我们来……”
“不要说了!”“飞棱神女”猛地打断耶金风的话,气急败坏,吼道:“要我们放弃此事,休想!我们的事,不用你们管!这仇我们一定要报!我们走!”
说完,燕南天磨马便要带人离开。
“燕女侠!”“飞天神龙”又担心地喊了一声,可她们哪里肯听,纷纷调转马头,紧随老大燕南天行去。
恰在这时,其中一位黄衣女子猛然说道:“大姐!我们的飞带。”
经这么一喊,“飞棱神女”又突地勒转马头,冲着黄世英拱手说道:“黄大侠!昨晚误会,是我们七姐妹无礼!请将飞带还与我们。”
然而,此时的“卷地风”黄世英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已憋在肚里好半天!现在终于到他训斥这七名妖女的时候。于是,黄世英将脑袋一横,嘴巴一扯,扬着飞带说道:“你们还知道要这个!我差点连命都丢给你们,我向谁去要?为何你们七个妖女不问青红皂白就拿我开刀?”
“放肆!你为何出言如此无礼?”“散花天女”怒喝道。
“我这么说难道错了?出言无礼!我偏要这么说。小妖女!小妖女!……”黄世英得意地喊个不停。
“六弟!住嘴!”耶金风侧首向黄世英命令道。
这时,燕南天转首向燕南飞说道:“三妹!不要与他争执这些!我们要的是飞带。”
“我这样说你们一点也不重!”只见“卷地风”又卷着舌头说道:“谁叫你们昨夜装扮一条白鬼吓唬洒家?”
经黄世英这么一说,其中一位白衣少女微微低了低头。然而,黄世英早已看得一清二楚,他随即用手一指,喝道:“就是她!我还趴在她身上,软绵绵的,好舒服!现在人证、物证全在,你们还有何话讲?”
“卷地风”此话一出,直把那位白马之上的白衣少女说得面红耳赤、羞愧难当!她真恨不得拔剑和这姓黄的没个完!
再说作为“洞庭七铜女”之长的“飞棱神女”燕南天听到黄世英出言羞辱五妹“飞天娥皇”燕南雪,心中大怒,怒火顿时迸至喉头与双睛之间。她真没想到,在这武林大乱的非常时期,他还有心在这多费口舌!真是可恶之极!“蜀东六雄”之中竟还有这么一位赖皮鬼,简直是有辱声名。于是,燕南天还是强压着愤怒之火,说道:“黄大侠!你到底给不给?”
“想要!看你们谁有本事从我手里夺回去!”黄世英说着,带马出列。
“六弟!快还与她们!”吴天霸不禁嚷道。
此时,“绳镖剑舞”孙可行也忍不住大声喝道:“六弟!快给她们!别再拖延时间。时间长了,听到我们讲话的人决不是十三个!”
孙可行的这一句话,令众人不禁为之一惊,都下意识地向四周环视一下。但是,他们并没发现第十四个人!
这时,“飞天神龙”耶金风再次喝斥道:“六弟!快给她们!我们抓紧赶路!”
在大哥耶金风的震怒之下,黄世英很不情愿,应道:“好吧!”
“卷地风”说完,忽地左手一挥,顿见一条条五颜六色的飞带直飞向“飞棱神女”燕南天!
话说“飞棱神女”见状,左右开弓,一边接过猛飞而来的彩带,一边挥舞双臂,“唰唰唰”将条条飞带扔得漫天飞舞!顷刻之间,“七燕南天云飞”上空如罩一团彩球,令人眼花缭乱。然而,眨眼之间,燕南天四周的六位女子已各自拿到自己颜色的飞带;最后,“飞棱神女”一手托天,只见她的红色飞带已周匝缠绕在其手腕之上。
如此一幕,令人叹为观止,“蜀东六雄”无不拍手叫绝!就连那黄世英也不得不惊叹燕南天的手法之快!就这眨眼的功夫,她竟将条条飞带独自一人发落归原,而且身姿优美,快而不乱,怎不令人大开眼界?
“好!燕女侠真不愧是一手遮天的‘飞棱神女’!”耶金风禁不住赞叹道:“我们六兄弟今日是大开眼界。”
“一点小技!不胜耶大侠夸奖!各位英雄!我们告辞!后会有期!”
“飞天神龙”见状,急忙向前问道:“燕女侠!你们欲往何处?”
“飞棱神女”闻听,并未立即回答,而是催马前行几步,回首答道:“受法深大师指引,我们要去扬州。”
说完,燕南天便领着六位姐妹与“蜀东六雄”分道而去。
此刻,耶金风弥望着“洞庭七铜女”纵马远去的身影,默默自语道:“法深大师指点!……”
恰在这时,“铁扇公子”策马靠近耶金风,用铁扇指着远去的“七燕南天云飞”说道:“这是七个怪癖女人!”
“飞天神龙”闻听此言,微微把脸转向欧阳青风,等待着他继续发言。
于是,欧阳青风接着解释道:“她给我们说要去扬州,而她毫不关注我们的行动。而且她们对十八罗汉和少林十三弟子之死也不太关注,毫无瞻仰之意。我看得出来,她们对‘江南七行怪’很有感情!”
耶金风听了这话,暗暗微笑道:“这是自然。侠女柔肠!必有所爱!她们总不会对和尚产生感情!”
这时,在一旁的“追命刀”也不由凑过来说道:三弟!这也难怪这七名女剑侠!她们爱的是英雄,不是和尚,不是罗汉。我们可是瞻仰过十八罗汉和少林十三弟子的的遗容,可又怎样?现在已近正午,还不知少林十三弟子的尸骨火化完毕没有?”
“哈哈哈……”“卷地风”突然雷鸣般地捧腹大笑。
“你笑什么?”“黑龙钻天”不解而又气愤地喝道。
于是,黄世英边笑边解释道:“刚才三哥所言,
我越琢磨越觉得好笑!简直是笑杀我也!”
“有何见笑之处?六弟请讲!”欧阳青风侧首向黄世英问道。
“你刚才说她们七个小女子不去瞻仰一下死去的降龙十八罗汉和少林十三棍,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蚤子——明摆着的事吗?‘洞庭七铜女’乃是天姿国色,妖艳如仙,她们总不会和那些光头和尚有什么亲密关系,为何要去看他们呢?她们的关爱,当然应是她们心目中的‘江南七雄’了!哈哈哈……”
“卷地风”说完,再次开怀大笑。
“住嘴!休要胡言乱语!少说这等下流话!”吴天霸训斥道。
你还别说,这一招还真管用,黄世英果然被“追命刀”喝令而止。
这时,“绳镖剑五”孙可行不由上前说道:“也许六弟嘲笑她们是对的,三哥说的也没错!这‘七燕南天云飞’实难琢磨!”
“怎么?五哥与我有同感?你有何高见?”黄世英忍不住追问道。
“我看她们是为报情仇铤而走险,也太自不量力!她们也不想想,江南七行怪都已惨死人手,她们又如何能对付那杀手?”
“五哥言之有理!”黄世英随即附和着说道:“她们出行江湖,是要为江南七行怪寻仇觅恨!这可是七双!二七一十四!实则是死!还说她们情意不嫁,是想嫁没嫁成!”
“现在多少武林好手连连遭杀,全然不是那杀客的对手。她们却执迷不悟,还要长途跋涉去扬州。我想‘七燕南天云飞’半途之中不会有没好事。”孙可行铿锵有力地说了一通。
“五弟!六弟!”只见耶金风声色沉稳地说道:“你们俩不要小瞧这‘洞庭七铜女’!她们号称‘七燕南天云飞’,七剑一合同样也是天下无敌,丝毫不逊于我们的‘飞天梅花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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