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夏家被灭，楠初等人离开

    他们不需要露面就能吃肉喝汤。
    但夏远野死了，何浅陌被她一剑杀了。他们不得不出头。
    可他们不想放弃，夏家是夏京墨和夏老夫人的心血，他们不信夏南初会看着夏家覆灭。
    “夏南初！我是夏家唯一的男子，杀了我，夏家就没了家主！
    你愿意看到祖父祖母打拼下来的夏家什么都不剩吗！”
    果然，楠初停了下来。
    他们松了口气，柳婉白也看了看夏南云。还好她儿子头脑机灵，不然他们就要死于那个疯子的剑下了。
    “你也不想对吗？夏家是祖父祖母唯一留下的了，这是他们半生心血铸成的夏家啊！
    我们一起努力，让夏家成为三大家之首，这样才不愧对祖父祖母！”
    楠初那双眼睛的杀意退去，她无奈叹了口气。
    他们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到楠初苦笑一声，随后也放肆大笑说道：“夏家？你们都没听到祖母说吗？
    没了夏京墨，算什么夏家！
    一群畜生也配跟我提夏家？我敢杀夏远野，就敢杀了你们！”
    但楠初刚一动手，又是天雷滚滚。
    现在楠初也算是摸清了，罪孽深重之人，便是杀了，天道也不会管她。
    可像他们这样，有罪，但不是滔天大罪的，天道就不让她杀。
    三人见楠初不能动手，胆子也大了起来。
    柳婉白面色一喜：“我们是无辜的，你可不能滥杀！
    你看，天雷都警示你了。
    你还不交出家主...”
    “噗呲——”
    是夏南月，她扛着她的狂天刀一刀捅穿了柳婉白。
    她挥刀一甩，竟没把柳婉白甩下来。
    夏南月皱了皱眉。
    她把狂天刀插在地上，抬脚踩在柳婉白身上，猛地一拔才把狂天刀拔出来。
    由于用力过猛，她整个人还往后退了几步。
    但丝毫不影响夏南月的气势，她抬袖擦了擦狂天刀，继续扛在肩上，冷眼看着她的弟弟妹妹，淡淡道：“她杀不得，我能杀。”
    楠初笑了，谁说家主只能是男子的？她这个妹妹就很好。
    只不过，她可是刚杀了她母亲。
    “你杀我们？二姐姐你疯了吗！夏南初刚刚杀了大夫人！”
    夏南月的眼中有了别样情绪，她看着何浅陌满脸惊恐的头，又看了看对她微笑的楠初，心里的天平又一次倒向了楠初。
    “我娘？
    我娘会不顾我意愿强迫我嫁入皇室吗？
    我娘会不顾我生死逼我入魔兽林吗？
    我娘会把我当成一颗棋子，想丢弃的时候随时丢弃吗？！”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像是想将这些年的痛苦和不甘全都吼出来。
    “我生命垂危的时候她在哪？
    我需要陪伴的时候她在哪？
    我的心思她可知道？
    我的喜好她可清楚？
    就连我的生辰...她都不记得！”
    这一刻，她的眼神愈发狠厉，“她不是我娘！”
    楠初不知她都经历过什么，只知道不管多热的天，夏南月总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明明是穿纱的时节，夏南月总穿着棉布。
    她无意间摸过夏南月的手，二八年华的女孩，手应该是细嫩的。
    可她的手粗糙无比，手背上还有很多像蚯蚓一般狰狞凸起的疤痕。
    夏南月为何会对她露出善意，她不知道，但她很清楚，夏南月的处境比她好不到哪去。
    她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陪我过生辰的是洛夫人，给我涂药的是南初姐姐，哄我开心扮鬼脸逗我的还是南初姐姐。
    我不在乎她，她可有可无。”
    夏南月挥刀，夏南云和夏南星的头也滚了下来。
    楠初叹口气，走到她身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她。
    “姐姐，我很好。”
    楠初不信。
    这可是陪伴了她十五年的母亲，她不信夏南云从未奢求过母爱。
    其实在别的孩子窝在母亲怀里撒娇的时候，她也曾幻想过。
    何浅陌将她抱在怀里，她依偎在母亲温柔的怀抱中，同她说着她的小秘密。
    她会温柔牵起她的手，会注意到她小小的步伐跟不上她，会停一下等等她。
    会在看到街上的杏花酥和拨浪鼓时买回家，像变术法一样变出来逗她。
    会严厉地教导她，指出她的不足。等她不再犯的时候她会笑着，会用那双闪着星光的眼睛看着她，笑盈盈说道：“我的女儿真棒。”
    她可以站到母亲身边，可以抱着母亲的胳膊撒娇，可以跟母亲说体己话，可以把母亲当成坚硬的后盾。
    别人家的母女都是这样的。
    可她不是。
    在她听到她母亲对她冰冷说着“不然呢”的时候，那颗本就闪着微弱火光的心，被一盆冷水浇下，死得彻底。
    她一身的伤疤，无数黑夜里流下的泪水，十几年的期待，一次次的自我安慰。
    都在那一瞬都成了笑话，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夏南月低落的情绪楠初感受得到，但她没有父母，没有家人，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夏南月。
    她是个好孩子，只可惜她的父母不是好父母。
    夏南月伸手抱住了她，楠初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母亲哄幼儿入睡一般，动作轻柔。
    在诡异寂静的夏家，夏南月只听到了楠初轻拍她的声音，渐渐安抚着她那颗破烂的心。
    她的姐姐回来了。
    夏南月感觉现在的楠初越来越像六年前的姐姐，一样温柔，一样强大。
    血蒙蒙的夏家，只剩下两人，在阴森刺骨的尸海中相互拥抱取暖。
    荷莲跟着卿辰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她家小姐抱着二小姐？！
    卿辰看到夏家上空的黑云后，就知道楠初又杀红眼了。
    所以急忙扔下手头的事赶去夏家，路上正好遇到了荷莲，就一起回来了。
    来到就看到他担心的人正哄着一个小姑娘。
    似乎还嫌他们动静大，她的眉头蹙了蹙，神情有些不耐烦。
    夏南月此时也感觉到有人在看着她们，她轻轻推开楠初，就看到卿辰一脸怪异地看着她们。
    不怪卿辰多想，楠初有时会跑去魔界勾搭魔界小魔女。
    她那张稚嫩的脸在魔界居然还挺吃香！
    不少魔女在天界入口游荡，就是为了看楠初一眼，怎么威胁都不离去。
    所以卿辰不用多说，楠初便清楚他在想什么。
    她松开夏南月，跑去收起夏老夫人的尸体，拉着夏南月离开夏家。
    “小姐，老夫人不葬在夏家祖坟？”
    “我想...祖母应该更想和祖父葬在一起。”
    可谁都知道，夏京墨的肉身被炼成阵法了。
    “他元神已灭，那阵法也没了用处，自然破了。”
    所以她刚刚回去不止收了夏老夫人的尸体，还有夏京墨的。
    只是夏京墨的肉身早已变成一堆尘灰，紧紧贴在夏老夫人身上。
    荷莲：“那我们去哪？”
    楠初想也不想说道：“我住的客栈啊。
    天色也不早了，再过半月就是学院考核。南月，你必须考入学院。”
    夏南月点头，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这一时半会的，夏南月怕是转不过来，还是她好，天生没心没肺。
    都进入客栈住下后，楠初喊住想要离开的卿辰。
    “你先别走，我有话要问。
    是关于天道禁制的。”
    楠初将门窗关好，随手布下结界。
    “我想你应该都看到了，我在对夏远野动手的时候，天道并没有警示我，甚至杀了何浅陌后，天道也无动于衷。
    但为何偏偏杀柳宛白三人时，天道又跑出来了呢？”
    她知道答案，但她想听卿辰亲口说出。
    她听旁的仙人说，卿辰原本是天帝赐封的三大仙尊之一，但不知因何由夺封贬成了仙君。
    这样想来，先前卿辰与天帝的关系应是极好的，所以她想知道什么只能问卿辰。
    “罪孽不深之人，不可杀。”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
    仙人的力量是强大的，他们修为到了真仙境，动动手指人界便会有一场浩劫。
    所以为了约束这些仙人，天界便制定了许多规矩：
    不可私自下界，不可对凡人滥用灵力，不可见死不救，不可滥杀无辜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