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高傲优雅如白天鹅的陈明杰,被王峻这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秃鹰吓破了胆。更可笑的是,这只秃鹰的眼光从来没有落在天鹅身上,它只是本能的粗野残暴捕食。在一旁默默观察的天鹅不可遏制的惶恐,一身白羽就凌乱成了一地鸡毛。
有生以来,越挫越勇的陈明杰第一次如此颓丧的妄自菲薄,黄虎臣忍不住开口,却小心措辞不敢用安慰语气,生怕再一次刺激到自尊骄傲的他,道:”或许是当局者迷,我觉得你不小心钻了牛角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你是在音乐领域一直在努力,很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或许是你过于重视所以看不清一些事实,但是我一个局外人冷眼旁观,我觉得独孤帝这首歌根本不是当场所写,是早就写好的成品,刚才只是一场夸张的表演而已。“
“而已?“陈明杰微微皱眉苦笑一声,”好一个轻描淡写的‘而已’!我在音乐领域浸淫多年,当然知道这首《迷迭香》不是现写的歌曲。我听到第一段的时候就知道了,这首《迷迭香》至少打磨了一个月。“
“可那又怎样?又怎样?”陈明杰猛地站起身来,胸膛不住起伏,”我曾经费尽心思写过一首类似题材的歌曲,可是从词到曲给《迷迭香》提鞋都不配!“
如果陈明杰知道王峻根本不会作曲,会作何感想?如果陈明杰知道王峻根本不会作曲,却能在短短一个小时之内丢出十首八首与《迷迭香》一样动听的歌,会不会吐血三升就地而亡?
赵芊芊不忍陈明杰自甘堕落,热切地提醒道:“可你也有你的代表作《冷月》呀!我觉得不比《迷迭香》差,甚至比它还要好听!”
陈明杰闻言一窒,低头看了她一眼,羞愤难当快步离去。
赵芊芊紧张道:“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苏韵冷声道:“哪壶不开提哪壶!”
黄虎臣斜瞥了赵芊芊一眼,解释道:“他可以勉强容忍他口中那首与《迷迭香》类似题材的歌曲比它差。甚至能咬着牙接受他的其它所有原创歌曲都比《迷迭香》差,但是他最心爱最宝贝最得意的《冷月》……你为什么非要把一切都挑明?不能给他留一点自欺欺人的空间吗?你刚才夸《冷月》的话在他耳中都是嘲讽,夸得越狠骂得也越狠!”
“我没那个意思!”赵芊芊神色黯然,很担心本就在陈明杰心里不算高的地位,喃喃道,”这两首歌真的还有一些差距吗?“
“天差地远!”黄虎臣道。
赵芊芊神色更加黯然,一是为了刚才的失语,二是,后悔于自己对王峻的恶劣态度。
所幸的是,她几乎确认了一件事情,独孤帝就是王峻,二人犯贱的神态如出一辙。王峻逃离她家的出租楼之前,曾经无比风骚的留过一句恶心了她很久的话,“或许,我的女朋友,她姓赵,赵芊芊的赵”。此时仔细想来,那番话还有几分大男人的潇洒如意呢!
赵芊芊自讨没趣,留着也没意思,借口有事先行离开了。
黄虎臣真的喜欢和苏韵独处,二人对饮几杯之后,也真因为有急事离开。空荡荡的酒吧,只剩下几个忙碌备货的服务员和兴致阑珊喝着酒的苏韵。
正当苏韵独自喝完第二杯红酒的时候,忍不住噗呲一笑,那种浮于表面的愁苦烟消云散,露出了真实的情绪。她有些愧疚地拍了拍脑袋,朋友痛苦自己却难忍兴奋实是不该,把一杯红酒倒得几乎溢出酒杯,喃喃道:“杰哥,我自罚一杯!”
突然!
一道极度浑厚的嗓音响起在身后响起,吓得苏韵一杯酒洒了大半。
“也不知道你喜欢我哥什么地方?你一个女人可比他这个大老爷们成熟多了!也不知道黄虎臣喜欢你什么地方,除了一身好皮囊就剩下一身大小姐的臭脾气!”
一个虎背熊腰的年轻男子走到苏韵面前,约莫二十出头,与陈明杰长得有五六分相似。
苏韵一杯酒泼向那男子,被他壮士的身躯灵巧地躲过,顺势跌坐在沙发上,骂道:“金枪小霸王,你什么时候变得跟女人一样八卦了?”
拥有浑厚嗓音的壮士男子是陈明杰的弟弟,叫陈明雄。
陈明雄拿起一支啤酒一口气干了,速度很快,仿佛倒进一个水桶一般。他五指捏着细身酒瓶在宽厚的手掌里滚动,不满道:“小酒瓶喝啤酒就是没劲!啤酒瓶就该跟我的那话儿一样要又大又粗,那样才够味道!”说着他把酒瓶往地上一摔,惹来一个服务员远远一看便安静离开,他又喝了一瓶啤酒照样摔了,笑道:”别说!这小酒瓶碎裂声音倒是好听的很,跟我新把的那个妹子叫床一样带劲!哎!韵子,你声音软糯叫起来会不会……”
“闭嘴!”苏韵面无表情寒声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听说男人一生**次数大概五千次,谁先射完谁先走。我真是担心陈叔白发人送黑发人。“
陈明雄一点都不生气,爽朗大笑道:“你觉得我哥听到你说的这些荤话会作何感想?”
“你还会管你哥?”苏韵冷笑着反问道。
陈明雄展开手臂伸了个懒腰长长打了个哈欠,眼角挤了几滴困泪,没精打采地说道:“除了他的事,还有什么事情能把我从美女的床上拉下来?而且还是两个美女,你是不知道那胸那屁股摸上去……”见苏韵怒目而视,也跟着沉了脸,不悦道:“我这个哥哥就是不让我省心!”
“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傻小子,让我查了半天,我也想看看是何方神圣。哪知道躲在角落看到的却是,只一个照面,人家还没对他动手呢!他倒是学会自暴自弃了!”
“单纯!幼稚!”
“可笑!”
陈明雄越说越生气,语气根本不像一个弟弟,反而像一个严父。说到气极处,他一拳砸在小圆桌上,顿时多了一条细小裂缝,“我这个哥哥呀!玩音乐玩傻了!一个没有丰富社会经验的的完美主义者。从小众星拱月一般长大,五岁会弹几下吉他就被爸爸的朋友吹成神童。一路走来,被虚捧得太高,让他没有了自知之明。他以为别人看中的是他的才气,***那是看中我们家的财气!”
苏韵看着怒气冲冲的陈明雄饶有兴致地打趣道:“你这么说你哥哥合适吗?”
“有个******的不合适!”陈明雄更是来劲,“他亏欠我那么多,不带脏字的骂他几句又怎么了?”
苏韵把一瓶啤酒推到陈明雄面前,笑问道:“我听说陈叔准备将来把生意交给你打理,这可是偌大的产业,多少人跪着都求不来。这谁亏欠谁不好说吧!”
陈明雄斜瞥了苏韵一眼,不悦道:“你知道我看见我哥对着电视上那些选秀歌手指点江山的时候,简直恨得牙痒痒,为什么他可以抱着个吉他整天优哉游哉,而我却要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跟着爸爸去应酬。他想成为一个歌星,我还想成为一个情圣呢!”
苏韵举起酒杯敬道:“我看你会美梦成真,总有一天会死在女人肚皮上的。”
陈明雄忽然用他那低沉浑厚的嗓音猥琐笑道:“你的肚皮软不软?”
“滚!”苏韵寒声道,“有这空闲,还不如去安慰安慰你老哥。”
“有什么好安慰的?”陈明雄不屑道,“人总是要成长的,总不能永远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固执地不服输,甚至让自己失去了基本的敏锐力。我在我哥的录音笔里听过那小子唱的那些歌,什么《大花轿》,《对面的女孩看过来》,《嘻唰唰》,再加上一首《迷迭香》,还有他没唱完的那首讨他女朋友欢心的歌曲。”
“这五首歌曲分开每一首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如果合在一起给一个人,我不就不信以我家的财力,还不能打造出一个歌星!”
苏韵忽然尖叫一声,懊恼地拍了拍额头,忙拿起手机打开微信,道:“我要把那首歌也买下来!”
陈明雄道:”不要嫌贵!钱不够,我给!这五首歌买下来,给一百万,都不算多!如果能买下他这个人,以后的每一首歌,我都买下!这是一门好生意!“
苏韵叹道:“难怪陈叔要你接手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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