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区中世代居住的猎族一脉指的就是奇所属的这种族群,他们曾经广布北方深山丛林之中,在天寒地冻的环境里生存了很多年了,最擅长的就是狩猎,他们狩猎的对象多达上百种,几乎包含了这个地区所有的生物,当然对于过于凶猛的野兽他们是很少主动进攻的,那是因为这些猛兽本来就很少见,出没也十分诡异,绝不似其他常见动物那样容易猎到,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人们似乎天生就对这些猛兽有一种膜拜的心理,在人们的心中这些猛兽代表着力量和某种神圣的意味,所以这些猎族是很少去捕猎猛兽的。不过猛兽可没有那么仁慈,有时候还是会发生它们袭击人类的事件,这也就促使着人们不得不想些办法来对付它们,在它们有可能出现的时候将其击杀,只是能有这种能力和勇气的猎族人很少,百里挑一都未见得出现一个,只有那些勇猛异常,同时智慧过人的猎族人才能做到这件事,而奇的祖先身上似乎就具备这样的素质,而且经过一代代流传,他们身上遗传下来的优秀基因就逐渐地沉淀了下来,在每代人当中都会突出地集中到一个人身上,就像奇,还有他老爹,这也是奇自降生起就被老爹一直带在身边并且着力训练的根本原因,看来是希望他能够胜任这个神圣的职责,只是奇太小了,事情的发生和发展又实在太快了,老爹还来不及告诉他族中的古老习俗就已经消失在大山里,奇也许只能自己去寻找答案了,就像此刻的他,竟是那么坚定而决绝地踏上了一条未知之旅,似乎没有什么能阻挡住他了。
整理好行装,其实那时候的奇也实在没什么好装备的,无非是将腰上的骨头束带捆扎得更加紧密而宽大,让它们像是一条既坚韧又硬挺的束腰那样牢靠地贴附在腰和后背上,这样它就能在无形当中给他提供了良好的支撑和保护,他还在路上不断地搜寻些可用之物,比如他试着找到些合适做刀片的石头,并经过仿佛敲打和砍削,终于得到了他满意的几个大小不同的锋利刀片,小心地用一种耐磨的肥厚树叶包好,他把它们分别塞在了腰间和小腿的两侧,脚伤腰间完全好了,他给自己找到特殊的树叶和树皮,并用它们结结实实地包裹起两个小腿肚,那些小刀片就藏在了那里,必须做双鞋子了,虽然其实常年也没怎么穿过,可随着越走越靠近寒冷地带,他还是给自己的脚上绑了些韧性十足的树皮,并在里面垫上了一层野山鸡的羽毛,最让他新鲜而且满意的是他后来找到的一种东西,其实这种东西在他最早被困在某座林子里的时候遇见过,就是那种似乎有生命的藤蔓,只要人碰到了它并没有立即逃开的话,它就会立即围拢过来,然后将还惊慌失措的人使劲地缠住,直到窒息,那种藤蔓最厉害的地方就是每一根上面都会滋生出一些细小的钩刺一样的东西,在人挣扎的时候刺人你的身体,而且人挣扎得越厉害,这些刺刺入得越深,然后人就像是挂在风中的腊肉那样,逐渐就被风干了,而人身上的体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慢慢消失了,这些刺入的东西仿佛变成了一只只吸管,想想就是一副可怕的图景。而奇却没有过于忌惮它们,他就是在一次近距离地发现了这种长相奇特的藤蔓时决定猎杀它们的,他当然不会那么傻地去送死,而是巧妙地和那些舞动的藤条周旋,好几次都差点失手,可最终还是仗着艺高人胆大,将那些枝枝蔓蔓砍下来不少,他等它们一落地立即冲上去,将那些还在扭动的枝条斩断,迅速地拖到一边,并快速地见这些一截一截的枝条纵向剖开,将里面的一条绿色的牛筋一样的东西拽出来,当然其实奇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本能告诉他要想制服这些妖魅一样的藤蔓,就必须这么做,所以那些掉出来的绿色的筋很快就被他捣毁了,捣成了一摊绿色的烂泥,留下的就是一片片的皮了,那些皮说来也怪,当它们那绿色的芯被抽出去以后,就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活力那样,其上面的小刺也一个个软塌塌地萎靡下来了,最后竟然萎缩得都快看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张皮,可是很难得的是,奇发现这些皮非常坚韧,既轻薄柔软却又坚硬异常,他用刀片试着去使劲地划了几次,竟根本就划不动,上面没有一丝一豪的伤痕,这可太神奇了,他想了想,就把这些成片的藤条的皮用细丝连缀了起来,把它们绑在上半身最贴身的地方,厚厚地一层,这,应该算是他的第一件护体的软甲了吧。
奇的手中还是那柄虎牙匕首,他给它做了个皮质的套环,就连在自己的手腕上,这样就可以在不影响做其他事情的时候也可以随时抓握到它了,这对于对付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还是很见效的一种手段。
最后,奇找来了一根非常结实坚硬的粗树枝,用刀片削成一根又长又直的棍子,并在其端头绑了一把尖利的小刀片,这就做好了一只哨棒,背在背上。腰间别着最近猎到的猎物做成的肉干,他上路了,目标就是那座山。
起初刚往上爬的时候,奇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它有什么雄奇凶险之处,反倒是觉得很顺利,脚下无非都是黑色的岩石,有的已经很琐碎,不成型了,有的却是一定古怪的鹅卵石那样的椭圆,还有些石块上面带有些蜂窝状的孔洞,看得他很是不解,这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一些石头,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但是,不管那么多,他此时心中只有一个概念,就是尽快爬上去一窥究竟,这山那么高,真的爬到顶峰,说不定就能一览全貌了,到时候没准就能发现这方圆广大的地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打定主意的奇走得很快,加之这山开始的时候的确很缓,他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爬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把身子靠在岩石上,回头望去,只见身后的山谷和松林都已经离着很远了,仿佛被踩在了脚下,旁边那座山的半中央竟然是光秃秃的,这时候也能看清楚了,再抬头看,上面的山势陡然地升高了,那些黑色的大小石块也越来越少了,渐渐地被零星出现的积融冰代替,这些掺杂着碎冰茬的雪其实很危险,脚踩上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踩到尖锐的冰屑,奇在脚丫子被扎了好几下的时候才慢慢地小心了起来,谨慎地抬起脚来再慢慢地落下去,即使有冰屑应该也能得到了缓冲。
就这样,他又爬升了很长一段距离,但是此时的行进不能再是直线的,而是环绕盘旋着才能上升了,有时候要费劲地爬好长时间才能前进一点,而且慢慢地奇发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了。
在平常,他的身体算是很强壮的了,身手也是最敏捷矫健的,爬山追猎的事情是时常要做的,对他来说这根本就不应该算问题,但是,那些都是在平地上进行的,不像这次,他头一次爬到这么高的山上,回头看的时候都快看不见来时的路了,就连远处别的山头也像是隐藏在云雾中的影子了,他才意识到自己身处的高度,脚下已经全部都是冰面覆盖的陡峭山体了,他手中的匕首早就被用来当成凿开冰层的工具了,只有这样他才能将手抠进去,然后双手双脚反复交替着借助开凿出来的小窝继续往上爬,只不过此时的速度已经满下来了,他也已经累得气喘不宁了,即使使劲地呼吸都觉得供不上自己的需要了,他有点心慌,只能降下速度,慢慢地调整着自己的节奏,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这是他多年训练出来的习惯,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能惊慌,这既是从父辈那里得来的宝贵经验,也是他自己多次猎杀行动中得到的深刻体会。
不论地面缓慢,他总算还在前进,如果从大山下面看上去,只能看见一个小点了,在白雪皑皑的山坡上面,一个孤独的少年正在努力地攀登,他的乱发已经被劲风吹得飘散开来,身上包裹的兽皮也被风兜起,裸露的手臂和脚踝都是黝黑的颜色,眼睛在疾风之下只能勉强睁开一个小缝,被风吹起的无数小雪砂无情地打在他的脸上,那张脸却是无比的坚毅,仿佛这些根本算不了什么,他的手指和脚趾似乎都已经磨破了,一下细微的血迹染红了他爬行经过的小雪窝,鲜红的印记在明亮刺眼的白雪映衬小显得很突兀,忽然,一阵强风吹过,这个少年小小的身影猛地就消失了,一下子无影无踪,就像被风刮跑了一样。
有点黑,有点昏暗的感觉,又有点晕头转向似得,奇慢慢地恢复着意识,努力回想着什么,伸手摸了摸,好像是砂石土块啥的垫在身子底下,雪呢,那些冰呢?怎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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