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寅庄舔了一下湿漉漉的嘴唇,接通。
是司徒长霆的司机。
听起来很焦急“林小姐,总裁好像出事了!”
擦拭头发的手一停“什么意思?”
司机没听见林墨羽的声音,反而接电话的是一个男人,也吓了一跳“请问您是谁?让林墨羽小姐接一下电话好吗?”
男人声音听起来过于冷硬,缺少人情味,像不容缓和的命令“说清楚司徒长霆的事。”
司机犹豫了一瞬,答“今天八点多,总裁打电话,说发定位让我去接他,但话没说完,好像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总裁那边的讯号突然就断了,再打也打不通。现在联系不到总裁,也不知道总裁在哪,我已经报案了。麻烦您能转告给林墨羽小姐……”
下一秒。
通话结束。
被摁断电话的司机愣了一下。
衬衫、长裤、腰带、鞋。
穿好衣服,随手拉了一件外衣,出门。
04听起来稍显惶恐“你……你要干嘛?”
9楼到1楼。
魏寅庄走出电梯,简短答‘找人。’
“找司徒长霆?”
‘嗯。’
04一惊“b市这么大,你去哪找人?我都不知道司徒长霆在哪……”
魏寅庄脚尖一点,像失去重量,在隐秘的黑暗处轻捷跃过数十米,嗤笑‘你找不到,与我何关?’
04预感不妙“科学世界,这个世界不存在怪力乱神的东西,你不能用不科学的东西……”
但04的话,越说声音越小。
海藻一般的卷曲的长发消失不见。
男人恢复了04第一次见他的样子,高身,短发,像一柄锋利的、抵在人咽喉的剑,望人时高高在上,有轻而易举掌弄人性命的傲慢。
男人背对着夜间霓虹灯,背对着车水马龙。
似笑非笑
“那你便压制住我。”
一道白符碎裂在魏寅庄指尖。
于是04看见万千道光点升起,像倒放的断线串珠,重新连到一起,蜿蜒曲折成一条路。
第一个光点在魏寅庄脚底湮灭。
过往路人大惊,怔怔地望着这一条无缘无故出现的光点。
但正当众人指指点点,行车的停车,准备照下这奇异的一幕时,那光点却又都散去了。
像从来不曾存在过。
“妈妈,妈妈,那是什么呀?”
“……妈妈也不知道,可能是萤火虫?”
“萤火虫飞得好快,我要抓萤火虫!”
“宝宝乖……”
……
最后一个光点在魏寅庄脚下熄灭。
山风很凉,在他前面不足十米,那个他今晚来找的人,懒懒散散地坐在地上,昂着脸向天空看。
于是魏寅庄也抬起头看天。
今夜无云,月光很亮,星辰稀稀疏疏地连成能供人想象出银河景象的样子。
04仍在垂死挣扎“大哥,建国后不准成精……”
‘滚。’
魏寅庄掀了掀嘴唇,向那个看星星的人走过去。
秦政看着星星,眼前突然一黑。
头顶一重。
秦政吓得一哆嗦,伸出手扒拉盖住他脑袋的东西——
扁扁的,有两条胳膊,好像还有扣子。
布制的。
是件外套。
刚刚把从天而降的外套从头顶扒下来,秦政余光看见旁边多出一个人。
纵然秦政不信鬼不信神,一生奉献马克思,还是吓了一跳。
直到他把那人的脸看清“林墨羽?”
林墨羽坐在他身边,瞥了他一眼,也向夜空望去,淡淡应“嗯。”
秦政拿着林墨羽的外套一丝不苟、逻辑严密地思考了许久,才慢吞吞得出结论“你也迷路了?”
林墨羽侧过脸看他,像对他笑了一下。
果然如此。
不是迷路的话,怎么可能有人能到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里。
——还真巧。
这本书里还真是什么事都能发生。
秦政正准备说声“巧”,却听见三秒前好像还在对他的笑的林墨羽冷冷道
“傻逼。”
秦政“……”
友情走到岔路口。
再叫傻逼就分手。
暗暗缓和了一下个人愤怒,秦政再开口时已听上去相当镇定“怎么办,我们怎么出去?”
林墨羽看上去像不太在意这件事,反问“你想怎么样?”
问他没用。
他想出去。
有用吗?
秦政叹了口气“要不今晚我们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
林墨羽“……不谈。”
秦政“那不谈的话,就洗洗睡吧,等明早天亮再说。”
林墨羽“……”
魏寅庄狠狠地捏了捏总裁的脸。
总裁快活地向他眨了眨眼。
早知道这个傻子在这里过得这么快乐,他就不来找他了。
魏寅庄只是怕他出事。
总裁熟门熟路地从魏寅庄披在他身上的外套口袋里摸出手机,摁开一看“十一点多了,要不我们早睡早起?”
魏寅庄凉凉开口“你在这里睡得着?”
总裁盖被子似的把外套盖在脖子下面,“叭”地躺倒在魏寅庄腿上,又向他快活地眨了眨眼“我觉得可以,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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