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秦政眼睁睁看见昨天刚买的自行车一秒横尸宾利车前,几乎原地起飞,“嗖”地奔向了远方。
一个不愿起飞的车轮脱离了自行车,孤零零地向前滚了几米。
一共目测百余米的距离,宾利连速都没减。
而自行车离秦政,只有半米距离。
秦政西服衣角被风狠狠卷起,尘土扬了一脸,高速行驶的汽车路过暂时形成的气压差让秦政踉跄了一下。
秦政抹了抹脸。
原来。
骑自行车也不安全。
手机那边传来司机焦急的声音“总裁,您怎么了?”
秦政重新调到通话界面“我没事,等会儿我先给你发定……”
秦政又卡了。
他看见。
手机右上角的电量1
像回应秦政那落在1上的视线,下一秒,手机闪了一闪,黑屏了。
秦政“……”
泪水愈发凶狠,模糊了林暖暖的视线。
行驶过空无一人的山路,林暖暖又情不自禁地回忆起曾经她与霆的相遇
也是在一处盘盘曲曲的山路,在一片尘土火光中,在重重危险中,她冒着生命危险,将昏迷在车中,马上要被火焰吞噬的霆。
那时的她,何曾预计到,那个恶魔是她的地狱,是她的牢笼,是她挣不开逃不走的孽缘开端!
脑海中那张俊美如天神的面孔将林暖暖那颗伤痕累累的心捆绑的几近窒息——
她悔,悔那日在命运的安排下与那个恶魔相遇!
悔她将霆从生命垂危间拉了回来!
林暖暖黯然泪流,眼泪啪啪啪地掉在方向盘上。
似是痛太深、太重了,林暖暖不禁闭上眼,仿佛霆便在她眼前,抱着她,温柔地一遍遍吻她。
曾经他与她的同居,那是一段如何美好的时光!
林暖暖一边回忆,一边情不自禁地撅起了嘴,仿佛男人霸道的吻已落下。
可林暖暖痴痴地闭眼噘嘴了许久,却一片空茫。
泪从眼角滑下。
人世间最伤最痛的四个字,无可胜于物是人非!
那颗本以为早该麻木的心,在这一秒,又翻江倒海地痛楚起来。
林暖暖痛到几乎不能呼吸。
直到下一秒。
“哐啷”
不能呼吸的林暖暖发现,她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
伴随着“咔嚓”的碎裂声。
林暖暖一下骇得小脸惨白,睁开了眼,嘴也不撅了。
满心苦痛一刹那转变成恐惧。
颤抖着把车速一点点放慢,林暖暖恐慌地从车后视镜中看了后面的马路一眼——
一辆近乎破碎的自行车倒在路边,车轮掉了一个,另一个轮子孤零零地被撑在顶上慢慢转动。
她、她撞到人了?!
林暖暖浑身冰凉。
慌乱惊惧一霎如滔天巨浪,整个淹没了林暖暖。
林暖暖骤觉孤苦伶仃,仿佛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无助、可怜,却无人愿意施于援手,都想冷冷地看她笑话,把她推进更黑更深的深渊。
于是。
林暖暖然油门一踩,加速逃窜了事故现场。
秦政沉默地看着那辆宾利“嗖”地路过,又“嗖”地离去。
从他世界路过,带走了他的自行车。
默默走出去几米,秦政捡起掉下来的自行车轮,冷酷问‘03,我该怎么办?’
03“……您可以在此等到天明。”
夜间风吹动了秦政头顶的白毛“我当然知道。但问题是手机没电了,明早我也不认路。”
03“……”
秦政一手提着车轮,另一只手摁住了手机开机键。
开机。
亮光一闪。
重新关机。
甚至来不及把开屏密码输进去。
真的没电了。
或许他之前不该开照明灯。
秦政望了一眼一片黢黑的前路,稍感彷徨。
如果那辆宾利没有出现。
秦政能及时把定位发给司机,让司机赶过来接他——
可惜没如果。
秦政看看前路,又看看后路,决定猜着向前走。
能走到哪算哪,先下山再说。
原地等待不靠谱。
宾利车主记得打急救电话的可能性约等于为零,而除了那位带走他自行车的车主,没人知道他在哪。
行车不规范,受害人两行泪。
作为一名信仰马克思的自然学科优秀学生,秦政不信鬼神,也不怕黑。
所以秦政颇有兴致地一边走一边说,拖着03聊天聊了半个小时。
直到半个小时后。
秦政隐隐觉得,他好像越走越高了。
站在沥青小道的尽头,往前一步便是土石路,秦政闭上了嘴。
这路不对。
‘03,我现在在哪?’
和秦政聊了一路的03开始装死。
‘不对,我记得我上午去的时候,经过的山路都有沥青。’
03继续装死。
‘而且西郊的别墅在山下……我现在好像越走离山顶越近了。’
03装死。
山顶风大,秦政屹立风中,开始思考
要不,先就地睡一觉?
22:36
魏寅庄手机响了。
他刚刚走出浴室,未干的发垂在后背,透明温热的水珠从颈项淌到胸膛,沿腹肌蜿蜒向下,额前的发也将水珠从他额头落向笔直的鼻梁,划过唇角,滴垂在下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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