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零三章 兵合一处

    李旭望着这三伙人心急如焚，果然应了黄三石所说，先前出现的一群人只不过是对方的诱兵之计，现如今李旭将所有人的兵马全都派了出去，根本无暇顾及这三伙逃跑的人！
    “白莲教好深的算计！好深的算计啊！”李旭越想越气，心中翻江倒海，一股难言的气火直涌而上，喉头一甜，嘴中蕴了口心血。
    如今已成这个局面，若再显露丑态，未免让人轻视笑话，李旭硬生生将口中鲜血咽了回去。
    黄三石方寸大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李大人？你说这怎么办？怎么办啊！”
    李旭无可奈何，只能亡羊补牢，唤道仍在追赶小部分白莲教的锦衣卫道：“全都回来！你们中计了！”
    官兵如今正杀得兴起，又与李旭相距甚远，虽然能听到个大概，但权当没有听见，一个个仍追赶不止。
    在这时，李旭身旁站着的京城十二团营的将领站出来了：“团营听令！全部退回来！”
    话毕，顷刻间战场上一半人扭头便回，身形无丝毫犹豫，动作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李旭惊讶他们的纪律严明，也感慨锦衣卫与他们二者之间的差距，团营将领言出即法，无一人不从，相较之下，锦衣卫反倒像一群乌合之众。
    先前还与黄三石吹嘘锦衣卫的作战能力，可现在竟连自己的命令都不听，这张脸真是被自己打的好生疼痛。
    这种念头转瞬即逝，如今什么最为要紧李旭还是能分得清的，他将视线又移到兵逃三方的白莲教身上，此刻离自己已是很远，想要再追上去怕是很难了，而且他们兵分三处，每个部分都逃窜到不同地方，李旭又该如何下令追捕呢？他早已束手无策......
    须臾，京师官兵被带到李旭面前，那名将领这次并没有客气，自己主动接过指挥权，便下令道：“乔四、陈亮、王奇听令！”
    “属下在！”
    “你们三人兵分三处，分别朝乱贼逃窜三个方向追去，定要将贼人全部抓获！”
    “是！”
    这帮人很快分成三批，一声令下就要起身出发。
    李旭急忙阻止下来：“这位大人，千万不能如此冒进！”
    那为将领望向李旭的神情十分不屑，若非他的愚蠢指挥，今夜岂能如此被动，事到如今还在指手画脚，难道还嫌乱添的不够？
    李旭从他的眼神中看到深深的嘲讽之意，他这张老脸没来由红上几分，不过好在夜里又有火光照耀，这才显得不太明显，他解释道：“你且听我一言，白莲教在瓶山住下已近一月，这里算得上他们第二个老巢，山中一应地形这伙贼人定是了如指掌，若现在再由他们牵着鼻子走，谁知会不会如同先前这般，继续给咱们设置埋伏，在搞不清楚状况时分兵乃是大忌，这位大人你要三思呀！”
    黄三石也一跟着一块劝道：“李大人所说不错，瓶山地形复杂，很多地方都能被设险境，更何况现在是深夜，视线不明这一点很容易被白莲余孽利用，还望三思而后行！”
    听完两人的话，这名将领也不敢贸然行动，他神情凝重僵在了原地，手底下这些官兵训练成现在这样的默契可着实花费不少功夫与经历，但凡少一个都是莫大的损失，更不必说是用在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上......
    李旭再次建议道：“这位大人，要不你再将兵合一处，只奔着其中一伙人去，哪怕前路设有埋伏，也好在人数众多，硬实力上胜对方一筹，这样一来也能降低风险......”
    “只是......其他两伙人呢？就任由他们逃跑不管了？”那名将领问道。
    李旭苦着脸哀叹几声：“咱们此刻已是大败之相，能有收获便很不错了，若要贪得无厌，势必全部落空！”
    如今他再不惦记什么功劳名声，只求给钟逸一个交代就够了......
    黄三石点点头：“而且两位大人不要忘记一点，瓶山只有一条下山的路，哪怕他们兵分十处，最终也是要奔着山下而去，否则藏身于山中仍有被咱们找到抓获的风险。”
    李旭眼前一亮，反问道：“黄总督的意思是......这三伙人势必会合在一起？”
    “不错，而且必然经过下山的必经之路！”
    李旭与那位官兵统一心中一颤，脱口而出道：“断魂路？！”
    “正是那条贴近悬崖的山路，想要下山势必要经过这条路！”
    那名将领再次下令：“团营众兵听令！集结一处，火速赶往断魂路！”
    “是！”
    这次李旭、黄三石不再阻拦，任这名将领出动。
    京城的官兵走了，此处仅剩下为数不多漕运与锦衣卫，李旭与黄三石彼此对视一眼，皆能看出互相的疲乏。
    今夜剿灭白莲教一波三折，完全不像一开始想象得那般顺利，反倒是任由这帮狡猾的狐狸将他们耍得团团转，身乏不说，精神上的打击才是最令人难以接受的......
    “黄总督，今夜罪责全都在我，若大人追究下来，我定会包揽全部。”李旭好面不假，但这是男人的通病，也说不上什么致命的毛病。不过他有一点儿好，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从出发之后一切错误的决策全是由他制定，他焉有不认之理？
    黄三石摆摆手：“造成如今的一切你我都有责任，不过归根结底还是白莲教余孽太过难缠，李大人也不要太过自责。”
    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李旭便一肚子疑惑与怒火：“黄总督，今夜事有蹊跷，恐怕没有你我想象中那般简单。”
    “哦？李大人还在想内应这件事？”经过一夜的磨合，二人也算是有写默契，再者来说黄三石也是一头老练的狐狸，他哪能猜不出李旭内心的真实想法呢？
    “是呀，难道黄总督就没觉得不对劲？若非有人提前相告，白莲教贼人为何会撤离的如此及时，方才寺庙里的情景黄总督是见过的，连灶房内的饭菜都是刚刚做好，为何他们会逃得如此紧急，如此恰到好处，真是让人猜不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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