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一章 二人齐聚

    果真是这样！
    罗翔也很容易得到满足，只要给自己一个心里安慰便足矣，他总不能当面质问于钟逸，让自己等待多时到底在干什么吧？顶多是私底下发发牢骚罢了，这位朝廷来的钦差手中还掌握着自己的把柄，就东港粮仓的事一旦上报朝廷，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所以眼下还是不得罪他为好......
    “罗兄，快请快请。”没等罗翔进门，钟逸已经提前出门迎接。
    钟逸的态度给足了他面子，至少可以弥补方才的失礼。
    罗翔心底的积压的些许怨气瞬间荡然无从，能得到钦差的迎接，对他来说的确是荣幸之至：“钦差大人您何故出迎，真实折煞下官......”
    一前一后进入屋中，钟逸笑道：“罗指挥使王者归来，你是咱们海津城的大英雄，我不去相迎，岂有礼数可言？”
    “什么大英雄，钦差大人您说笑了。”罗翔表面虽对此称号不情不愿，不过心底却是乐开了花，没有人不喜欢称赞，尤其来此强者。
    “如今正值海津缺粮之际，罗大人不远万里不辞辛苦，于危险与劳累中将救命粮食运达城中，你不是英雄谁是，海津城的恩人，罗大人必能配得上如此称呼！”钟逸一幅认真的样子，从他神情中看不到丝毫说笑。
    罗翔愈发得意，以至于忘记为何海津城会突然缺粮的缘由，他大公无私道：“这都是下官理所应当该做的事，海津乃吾辈之家乡，一出生便是此处，生活数十载早已在此扎根，这座城的生死存亡与吾等皆脱不了干系，只要能摧毁白莲教的阴谋诡计，无论罗某付出什么，都乐意之至！”
    慷慨的言辞差些感动到自己，但在钟逸面前却触动不到分毫，一个演技炉火纯青的演员，能够看出对方是否在与自己演戏，很明显这并非罗翔的心里话，他之所以愿意为海津城筹集粮食，是想戴罪立功，掩盖那夜的大火罢了......
    “这一路上还算顺利？”
    “老天爷庇佑，没遇到什么风险，就是......”罗翔欲言又止。
    钟逸开导道：“罗兄与我还有什么说不得的呢？如今咱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海津城结果是好是坏，咱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都逃不了。”
    “倒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是承河售予的粮食数目太少了，下官怕坚持不过这一个月......”
    “具体有多少？”
    罗翔语气低沉道：“一千多石。”
    “这......”钟逸不禁语塞，对于如今海津城这个无底洞来说，这点粮食如同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丝毫不显眼，怕是对局势难以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罗翔解释道：“就是这点粮食，还是下官软磨硬泡买下的，大人您应当理解，粮食乃一城之本，若城中断，就是滋生各种各样的的事端，就好比如今的海津城，所以他们的决定，也是出于自身考虑，下官就算出再多的银子使尽浑身解数，他们都不为所动。”
    顺带脚倾诉自己的努力与苦衷，并非他没能力，实在是对方态度强硬没有丝毫办法。
    钟逸只能表示理解：“本钦差明白，罗兄能有如今的收获实属不易，若没有罗指挥使，海津城怕是要乱成一锅粥了，一旦有粮，局势便很好控制。”
    “仅有一千余石，这哪够向全城人供给呢？”一千多石粮于整座城的人而言，无异于一粒小石头落入大海，仅有丝毫涟漪，若想靠它掀起波涛巨浪，这便是痴人说梦，罗翔有自知之明，不会因为自己仅取得这些粮食而睁眼说瞎话......
    “罗兄，剩下的就交给我吧。”钟逸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
    “钦差大人有法子？”
    钟逸淡淡笑道：“虽无十分把握，但可以一试。”
    任何一聪明人在此，都能听出来这是钟逸的自谦，罗翔也不例外，不过他心里仍是好奇，到底钟逸能想出怎样的法子呢？
    就在此时，门外李旭禀报：“大人，黄三石求见！”
    钟逸神情一怔，漕运的总督黄三石？他来这儿干什么？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黄三石便是这么一个人，除非有事相求，否则必然不愿多见自己一面。当然，这也可能和钟逸当初坑过他有关系，但顶天立地的男儿，度量岂能如此狭小呢......
    “有请。”既然对方人已经到了，钟逸岂有不见之理，更何况罗翔正好在此，钟逸要给他们这帮海津高官一个同处的机会，白莲教一事每个人都要参与其中，一旦缺少了其中一位的力量，很可能在此败下阵来。众志成城，如今又到了团结一心的时刻，收起彼此间的勾心斗角，是时候成为一个整体了......
    罗翔屁股从椅子上轻轻向前挪动，作出起身架势：“既然黄总督来了，那下官便先行告退了，大人何时有空闲，下官再亲自登门。”
    钟逸摆摆手：“不必，二位同是海津父母官，而白莲教一事又涉及海津全体民众，将几位聚集起来，是我早有的打算，今日虽只有你们两位，但早些见面也不错，只有结合起来的力量，才有战胜白莲教的可能，若彼此自顾，迟早要把海津城拱手让人。”
    大宁自古向来文武两立，海津城的格局也不例外，虽然这些人的关系不至于差到锦衣卫与西厂的地步，但就算如此，也要经过一番调节，才能做到勉强合作的地步，若亲密无间，那是想都不敢想，不过也并非没有让二者关系更近一步的可能，这就要看钟逸的润滑剂有多润了......
    “钟钦差......”黄三石火急火燎跑进屋内，下半句话没说完，便见到一旁安然坐着的罗翔。
    钟逸开口道：“罗指挥使今日回来的，虽经舟车劳顿，却在头一时间便来到锦衣卫衙门，这份心情的炙热程度，可想而知。”
    黄三石没有言语，他眼神之中有些疑惑，罗翔他是认识的，正像钟逸方才所想，彼此间没有什么过深的交情，由于双方的身份，皆是从心中想过，一旦对方出事，会毫不犹豫踩上两脚，所以对方的事迹，不经过问，也不去关注，罗翔去了何处，做了什么事，黄三石是一无所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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