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年（二）

    姜朝娣挨个儿打电话骚扰，一个都没放过。
    王耿和秦枫口径一致地瞒着所有人谈恋爱的事儿，翟尔雅终于不用被锁在练功房里，可以出来“养伤”，楚东升脚有了很大的进步，估计年后面试的时候，都能飞檐走壁了。
    姜朝娣的麻烦在大年三十儿的晚上，终于找来了。
    秦小咪的女朋友三花，要生啦！
    姜朝娣自己都没生过小孩儿，头一次给猫接生！她在客厅用抱枕围了个简易产房，又烧了好多热水烫了好几块儿干净的毛巾，最后她高度紧张地蹲在一边儿，就等关键时候，把准备的东西全用上。
    “喂喂喂？小枫吗？你说我要不要放一包妙鲜包在旁边？哦，也是哈，生小崽子的时候肯定顾不上零食，只能闻不能吃也确实残忍，好的，那我不放了。”
    “喂喂喂？翟尔雅吗？你说的那个‘开塞露’我找到了，可是这好像是治便秘的吧，能给猫用吗？你也不知道？不知道你瞎叽吧指挥啥！”
    “喂喂喂，王耿吗？你怎么老占线！哦，我确实没什么事儿，我就是问问你怎么一直占线。没生出来呢，在哼哼呢。”
    “哟，楚高官，你不是在家相亲呢吗，怎么有时间咨询小咪媳妇儿生孩子啊。什么？你说人参？那都是电视里演的！你都没吃过还想给猫吃！你个败。。。喂？喂喂喂？”
    姜朝娣愤怒地挂掉电话，低头便跟苦苦支撑的小三花对了个眼儿，姜朝娣心一横，真的跑去厨房，翻出了一小块儿人参。
    这是当初楚东升脚脖子伤了，翟尔雅送的。虽然楚东升一直表示太贵重了，怎么好意思，但转头就好好地收藏起来，并且不准任何人偷吃。
    反正电视里一演生孩子的剧情就含着参片，姜朝娣撇撇嘴，总归是好东西吧，给猫用的话，大概一根须儿就够了。
    小心翼翼地切了一小片人参须儿，洗干净再修整成猫能吃的大小，姜朝娣颠儿颠儿地跑回了客厅，却发现一窝五只小猫仔，已经全出来了。
    三花正若无其事地，挨个儿舔舔舔呢。
    姜朝娣：敢情是我在那儿盯着人不好意思，才一直没生的？
    秦小咪也跳过来帮着舔毛，姜朝娣看着一家七口其乐融融的样子，生生觉得被喂了一大把的猫粮。
    不但齁咸，还噎得慌。
    再定睛一看，姜朝娣乐了。
    “我说秦小咪啊，”指着一窝花花绿绿的皮毛，姜朝娣哈哈大笑，“这儿没有一只像你啊，你媳妇儿是不是给你戴帽子了啊！哈哈哈哈！”
    秦小咪被姜朝娣傻子般地笑声惊了下，抬头看看她前仰后合的蠢样儿，无语地扭头去舔舔三花小女友，两只猫你舔我来我舔你，丝毫没把姜朝娣的“挑拨离间”当回事儿。
    另一边，在楚东升正式提出“想要个媳妇儿”的新年愿望后，七大姑八大姨的行动力，是非常惊人的。
    三十儿晚上，楚东升就迎来了第一次相亲。
    俗话说，想知道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形象，只需要看他/她给你介绍什么样儿的对象。
    坐在楚东升对面的是一个非常文艺的女性，从穿着打扮上来看，就是第二个豆哥。从面容和举止来看，跟秦枫一个模子刻下来，但从身高和说话的语气来看，妥妥地是王耿+姜朝娣的结合体。
    “我听说你是准公务员。”
    楚东升：“不，我不是。”
    “我妈说的。不过我不在意，爱情是双方面的，跟你是谁，没有关系。”
    楚东升：“你妈说的好有道理。”
    “我听说你要在那边定居，大都市的房价有点儿贵，不过我觉得还好。我妈说房贷你自己还吧，毕竟我付出的青春，可是无价的。”
    楚东升看着这个岁数比他都大的女知青，非常想说一句：我连首付都拿不出来，咱不能换个话题？
    气氛眼见得尴尬起来，楚东升绝望地发现这位大龄女青年完全不是他的类型。
    “我们明天还约吗？”吃完饭后，大龄女青年如是说。
    “不用了吧，初一我家得串门。”
    “你们家不是过年亲戚全聚一起吗？”
    楚东升尴尬地挠头，“啊。。。也不全是，也有地方远不能来的。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哦，我妈说的。”
    这位女知青被楚东升取了个代号叫“我妈真理”。
    年初一，他开始第二次相亲。
    亲戚们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她们认为两个人没成的主要原因是楚东升嫌弃女方比他大三岁。虽然楚东升的大姨执意认为“女大三抱金砖”，但三舅妈介绍的第二个相亲对象，从年龄上看，妥妥滴比楚东升小了五岁。
    扎着丸子头，画着精致的妆容，满手的美甲，一看就是走在时尚浪潮的最前端。
    “你知道陈光吗？”
    楚东升想了想：“嗯，见过一面。”
    “他不行了，我跟你说，上次有人拍到他跟某女星半夜幽会！哼，这人渣，女朋友才刚出国他就劈腿，我看粉丝们怎么洗地！不行，我要注册个号儿上去骂他！”
    楚东升：。。。。。。
    “你知道周天查么？”
    楚东升点点头，“嗯，见过一面。”
    “他太厉害了，他在国外得了个金曲奖你知道不知道？哇，就是人老了一点儿，他女儿你知道不？就是最近打算出道的那个，还参加了一个综艺选秀节目！你投票了没啊，没投手机号借我呗，一个号只能投五票，支持下啦，周天王的女儿啊！”
    楚东升：。。。。。。
    巴拉巴拉了一大堆，翟尔雅终于被这小姑娘点到了，“你知道跑调王么？”
    楚东升看了照片才知道她说的是翟尔雅，“嗯，基本上天天见面。”
    “小道消息，这家伙后台非常硬。亲爹是某集团老总，女朋友的红色跑车非常炫酷！他还有黑道背景，曾经追杀一个小混混，还砍了对方三根手指头！”
    楚东升：。。。。。。
    “他混娱乐圈就是玩票，不过我喜欢他的颜，我是他颜粉。可惜他只有广告能舔。参加了个综艺节目唱歌还跑调，唉，人无完人啊。”
    楚东升：三舅妈，你杀了我吧，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