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公:“……”
得,这父子俩一个比一个会惹事儿。
都跟你说人家惹不起惹不起的,就差跟你耳提面命了,咋的还不明白呢?
“太子,这……”于公公在太子耳边悄声道:“这九王妃可动不得啊。”
“出言不逊,大逆不道!本宫身为太子,难不成还不能拿下一个小小的九王妃。”
莫冬儿没工夫搭理他,只跟花嬷嬷道:“救人要紧,嬷嬷带路罢。”
“哎,哎,王妃请随我来。”
“慢着,谁让你们走的?”太子根本就没把翠花公公的话放在心上,反倒是悠哉悠哉的坐到了小姑娘原先坐的位置。
“花嬷嬷,你可知罪?”
听闻太子此言,话妈妈心里咯噔一声。
人,亦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口中直呼:“奴婢该死!”
倒是她莽撞了。
眼前这位到底不是别人,这可是当今的太子殿下。
太子的命令,哪里是她一个奴婢敢视而不见的?
果不其然,太子接着道:“本宫不过是病了几日,这东宫的主子便换了人不成?怎的连本宫的命令,都能当成耳旁风了?”
“花嬷嬷,你可知罪?”
“奴婢知罪。”花嬷嬷以额触地,到是没有半分怨言。
“太子殿下,奴婢知罪。可太子妃却是无辜的,奴婢请您救救太子妃吧。”
太子眉头一挑,不紧不慢的问:“太子妃到底出了何事?”
“太子妃她……”花嬷嬷不禁看了一眼莫冬儿,紧接着道:“她被莫侧妃推倒了!”
“什么!”太子突的坐直了身子,“莫侧妃可有事儿?”
说实话,太子也不是普通人情世故的。
相反,能坐上太子这储君之位,他通晓的紧。
莫楚楚在他心里也算不得什么受不受宠,更让他看重的,是莫府。
太子殿下可清楚地记得,眼前这位九王妃,也是莫府出身的姑娘,更是他那位新侧妃的姐姐。
太子殿下就觉得,今儿无论是拉拢莫府也好,收拢眼前这姑娘也罢。于情于理,他都应先问一句,他那冲喜的新侧妃是否安好?
怪也只怪他在这病榻上躺了太久,平日里,也未多关注莫府的那点儿破事儿。
便也不知这莫府嫡长女的遭遇。
如此一遭,可不是拍马屁拍马蹄子上了?
莫冬儿当时就急了眼,“您身为太子,不应当不明白到底谁才是你的结发之妻!”
“您宠谁我管不着,可当今太子若是落得个宠妾灭妻的名声,怕是面上不好看吧。”
太子脸色有些不虞:“本宫不是喊了人来将她拿下吗!人呢!”
于公公双眸一瞪:“太子使不得啊。”
“来人!”
不愧是父子两个,对付人的法子都一模一样。
莫冬儿眯了眯一双凤眸,眼瞧着东宫的侍卫陆陆续续的闯了进来。
“您若是非要如此,本妃便第一个豁出了脸去,状告到皇上面前,告您个宠妾灭妻,祸害良家姑娘之罪,也让天下人瞧瞧,这一国太子,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放肆!本宫何时祸害过……”
“本妃今儿没工夫跟你废话。”莫冬儿上前两步将花嬷嬷扶了起来,“还请嬷嬷带路。”
花嬷嬷就觉得,眼前这身量尚小的姑娘,怎么看怎么高大。
于公公也跟着劝,“殿下,您这才刚好,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凡事还要以小太孙为重啊。”
“怎的本宫……”
“这是在做什么?”
突的外头一声厉喝,打断了太子的话。
这声音,于公公是在熟悉不过了。
太子亦是熟悉的紧,赶忙跪了下来,“儿臣参见父皇。”
紧接着,屋里除了莫冬儿和竹儿,其余人皆是呼啦啦跪了一地。
皇上本是等了许久也不见人过来通报一声,心中焦急。
那边太子妃又是出了事儿,太医众臣,皆是在那边儿侯着呢。
可这东宫里的侍卫们,一个个的却都往这边赶。
皇上虽是担心小太孙,可再怎么说,那也只是个未出生的孩子罢了,到底比不过太子重要。
权衡之下,皇上便也摆驾来了这太子的寝宫。
不曾想,刚进了门便听见了太子跪安之声。
皇上心中大喜。
紧随皇上而来的皇后娘娘更是惊喜万分,若不是身后有小宫女扶着,都险些昏厥了过去。
“皇儿。”皇后娘娘稍微稳了稳心神,甩开了小宫女扶着她的手,径直向着里头冲了过去。
“皇儿,你,你这是好了?”
“儿臣叩见母后。”
“好,好。”
“母后。”太子呲牙笑了笑,“让父皇母后费心了,儿臣如今已经没有大碍了。”
皇上亦是心中欢喜,却只掩嘴咳了两声,沉着声问:“这里发生了何事?怎的如此大张旗鼓?”
于公公赶紧溜到了皇上身侧,却不敢多话,只由着太子将什么目中无人,藐视皇权的大帽子往九王妃脑袋上扣。
不知者无罪。
太子这回,怕是踢到了硬板子。
莫冬儿只听了两句,不等太子说完,便向着皇上福了福身,“太子妃还等着呢,臣妾便先告退了。”
太子:“……”
这人哪是什么心急太子妃,这人分明就是在藐视他这个太子吧!
太子:“慢着!”
“胡闹!”皇上突的厉喝一声,“人命关天,自然要当以救人为重。”
“你身为太子,怎可如此滥用私权,简直胡闹!”
“父皇!”
“朕看,你……”
“……”
接下来莫冬儿可没那个心思陪着他们周旋,已经耽误了这些时辰,若是再晚些,太子妃当真出了事儿,可就不好了。
路上,说是莫冬儿正跟着花嬷嬷疾步往前跑都不为过。
花嬷嬷一路小跑,身后的小姑娘亦是提着裙摆,匆匆忙忙的跟在花嬷嬷身后。
若是慢了一点,怕是就会被落下。
“嬷嬷,倾城到底如何了?”
“奴婢也不知怎的了,今儿都好好的,还去接了莫侧妃的茶,可这手刚刚挨上茶盏呢,便肚子痛,还跌了一跤!”
“不是莫楚楚推她?”
“这……”花嬷嬷心下一横,干脆伸了手拽着莫冬儿往前跑。
“王妃,您原谅奴婢,奴婢也是迫不得已才撒了谎。”
花嬷嬷拉着小姑娘边跑边道:“确实不是,可当时只有奴婢与两位主子三人在场,不是莫侧妃,又能是谁!”
“奴婢知晓莫侧妃是您妹妹,可……”
“嬷嬷不必多说,我明白的。”
花嬷嬷一愣,回头看了一她拉着的小姑娘。
说是她拉着,实则她根本就使不上几分力。
后面的小姑娘一手乖乖巧巧的送到她手心里,一手费力的提着繁琐的长裙,一路从太子的寝宫跑到东宫最里头的内院,跑的鼻尖上都沁了汗。
还要昂着头,软糯糯的问:“我给倾城送去的安胎丸,可给她吃了?”
“吃了吃了,奴婢生怕今儿人多,有哪个不长眼的挤了太子妃,今早便给太子妃服用了一丸。”
“刚刚见太子妃出了事儿,情急之下,又给太子妃吃了一丸。”
花嬷嬷却突的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顿了顿。
随即转过头,小心翼翼的发问:“王妃,您说那是应急之用,可今早以前都是好好的,会不会是奴婢今早给太子妃的那……”
莫冬儿眨了眨眼。
这事,她还真没想到。
小姑娘头盯着花嬷嬷的注视,缓缓回头去寻身后的竹儿。
花嬷嬷见小姑娘回头,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
“无事的,说是应急,也不过是因着此药方子药材难寻,甚是金贵。怕平日里服用了,到了应急的时日无药可用罢了。”
竹儿提着药箱笑:“嬷嬷莫急,您这提前给太子妃服用的安胎丸,怕是起了大用处呢。”
还没等花嬷嬷谢天谢地呢,小姑娘先是道了句:“那就好。”
花嬷嬷楞了楞。
还没等花嬷嬷回过神来,小姑娘接下来的话,直惊的花嬷嬷险些喊出来。
“嬷嬷猜的不错,这事儿八成是莫楚楚干的。”
莫冬儿嗤笑一声,“那莫楚楚可是随身带着能使人滑胎的香囊呢。直带了一个多月,身上难免带了什么不干净的味道。”
“什么!她,她竟是为了害我们太子妃,阴毒至此吗?”
“是不是为了太子妃倒说不准,她这招数,可是见了人就使呢。”
莫冬儿眸光渐冷。
莫楚楚那香囊,可也对付过她呢。
如今天天在莫府里头转悠,怕是想害那安姨娘腹中胎儿。
可如今也没听那安姨娘腹中的“小少爷”有个什么好歹。
若不是安姨娘防的严实,便是安姨娘怀孕一事,是假的。
至于太子妃那头,也幸好莫冬儿心知莫楚楚不会干出什么好事儿来,早就给东宫送来了安胎丸。
不曾想,竟是莫楚楚进门头一天便整出了这事儿来。
也不知是来冲喜的福星,还是来害人的扫把星。
也幸好花嬷嬷是个机灵的,今儿怕东宫人多眼杂,早给太子妃服了那药。
可如今耽误了这么久,也不知那帮庸医到底能不能保得了母子平安。
思及此,小姑娘脚下步伐又加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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