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黑之主杰拉尔德

    双方达成一致，按照约定，克莱尔派出魂之座的外围力量协助因纽特召唤深渊四君王之一的布龙菲尔德，而本人则和夏洛特一道前往隐蔽的戈壁召唤恶魔之主杰拉尔德。
    当然，所谓的协助召唤布龙菲尔德一事不过是敷衍，对此因纽特也心知肚明，他所谓的召唤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做出的无奈之举。从内心深处而言，憎恨着恶魔父亲的因纽特一点儿也不想让那个毫无人性的恶魔在此时现世。
    原本以为教会会察觉己方的行动，但出乎意料的是，直到召唤仪式准备完毕，他们也没有发现教会任何踪迹。
    据因纽特所说，因为缺乏杰拉尔德的随身物件，因此召唤对方的仪式极其古怪苛刻。召唤仪式准备的祭品不像某些邪恶的恶魔需要美丽圣洁的处子，也不像召唤深渊四君王般需要虔诚信徒的灵魂或魔力强大的器具。召唤杰拉尔德的祭品需是实力强大、性格坚毅的战士，除此之外，还需特定的祭文。
    说实话，这个仪式对于一般人而言额外困难，但对于夏洛特这个团队而言却又十分简单。
    四名有着强大实力和坚毅性格的战士被捆绑在祭坛四角，他们是这些天来花费时间抓捕的各个部落勇士。被绑缚在刑柱上的四人各个破口大骂，让夏洛特不得不佩服四人的勇气。
    说实话，夏洛特打从心底里敬佩这些战士，但为了胜利，他却不得不昧着良心做出此举。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些勇气非凡的战士们手上都有着无数人命，这多少能让夏洛特找到一些自我安慰的借口。
    因纽特给四名祭品一一放血，滚烫的战士之血沿着事先刻画好的亵渎符文在地上流淌，放血的部位在祭品的心尖，得益于祭品强壮的体魄，他们可以坚持许久的时间。除此之外，这个仪式并无任何折磨祭品的亵渎举动。
    随着无法动弹的战士们辱骂声渐渐变虚弱，心尖血终于覆盖所有的符文。这时，因纽特立刻请维尔莉特给四名祭品止血，让其不至于在仪式完成前丧命，然后示意夏洛特完成召唤的祭文。
    想当年琉森那么巨大的仪式都无法让杰拉尔德脱困，这个仪式当然更不可能将杰拉尔德的真身召唤到这个世界，也不足以支持对方的投影之力。但却可以召唤到杰拉尔德的一丝意志，以便于夏洛特进行接下来交易。
    得到示意后，夏洛特朝因纽特点点头，又与克莱尔交换了一个眼色，这才缓缓地踱步到祭坛中心。
    按照仪式的规则，主持者必须五体投地虔诚念咏咒文。但夏洛特却不打算这么做，他深深呼吸，开始引导魔力，同时念咏因纽特教给自己的咒文。
    因纽特看到夏洛特那不正规的仪式举动，皱眉想要提醒时却被克莱尔制止，他不得不静观其变，但很快，夏洛特那大变样的咒文让他眉头纠结。
    “根源的王者、深渊的主宰、万魔的领袖、不屈的战士（原文根源的王者在最末），本人冰风堡之主夏洛特.克莱德曼申请与您沟通（您的仆人祈求您的回应），愿您接收这四名战士之血肉灵魂，回应我的呼唤（回应卑贱之仆从的呼唤）！”接下来是一段拗口亵渎的通用祭文，说罢，夏洛特向虚空行了个法师礼。
    因纽特眉头纠结，忍不住问道，“将仪式的祷文和姿势改得面目全非，这种召唤仪式有什么……”
    ‘用’字尚未出口，眼前的祭坛突然卷起一阵狂风，天空的明月被乌云笼罩，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低气压般压在人的心头。
    在场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某种可怕的意志在降临此事，与此同时，兀自咒骂不休的战士仿佛遇到天敌的兔子般在刑具上瑟瑟发抖。
    “哼！垃圾！”
    一个极具张力的声音戈壁中环绕，下一瞬间，被拘禁的四名祭品随着狂风化为黑灰消散在天地之间。
    “就这种杂碎也算得上勇士吗？”一个穿着全黑武士服，有着一头猩红短发，脖子上挂着一串骷髅头项链的青年男子突兀地出现在夏洛特身前，两者间的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夏洛特.克莱德曼，你莫非在瞧不起我？”
    和记忆中一样，他脸上带着肆意张扬的笑容。
    因纽特目瞪口呆，可仅仅只愣了一瞬，可怕的压力就让他第一时间跪倒在地。他口呼吾主，但显然，杰拉尔德连瞅他一眼的心情都欠奉。
    杰拉尔德仍然饶有兴致地盯着眼前寸步不退的夏洛特，那种肆意张扬的笑容越来越盛，似乎在发自内心的欣赏眼前的青年。
    但说实话，得到他的欣赏可不是什么美妙的事情。
    夏洛特与他安静对视数秒，这才不慌不忙地退后几步朝他行了个古典法师礼，口称，“后学末进夏洛特.克莱德曼拜见黑之主陛下。”
    虽然对杰拉尔德并无太多好感，但此举确属真心实意。能以恶魔之躯、辅学法术却掌控毁灭之根源，若论天纵奇才，杰拉尔德绝对是当世数一数二的人物。
    一旁的克莱尔和维尔莉特也同样向杰拉尔德行礼，前者同样是法师礼，后者则强忍内心恐惧向其行了个贵族礼。
    杰拉尔德凝视夏洛特良久，又转向克莱尔打量，良久，方才爆发出一阵狂气愉悦的笑声。笑声突然停止，杰拉尔德连道痛快。
    “你们两人倒是没丢伊格尔和希尔维亚的脸面。或者还要加上个陆斯恩？无所谓了。”他洒脱地挥了挥手，“如何？要和我战斗吗？以我的意识体来与你们战斗，应该也算不上以大欺小了吧。”
    “那就免了！”在夏洛特回答之前，克莱尔冷冷说道，“战胜您的意识体可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战绩。”
    “哦？”杰拉尔德挑了挑眉，露出危险的笑容。
    “要是投影之躯倒是还算公平。”克莱尔毫不退缩。
    “伊格尔老师的继承人吗？我倒要看看你的骨气是否配得上你的实力！”杰拉尔德扭了扭脖子，滔天杀意如血海般直涌克莱尔。那股实质性的杀意让克莱尔皱了皱眉，身边的维尔莉特则冷汗涔涔。
    一旁跪地的因纽特则更加不堪，已经伏地瑟瑟发抖。
    杰拉尔德从血海中练就的毁灭与杀戮意志，哪怕仅仅是一个念头，就具有莫大威能。
    眼看战斗不可避免，夏洛特却皱眉阻止。
    “且慢！”面对杰拉尔德那满是杀意的眼神，夏洛特不慌不忙地回答，“今天我召唤您可不是为了一争胜负高低，陛下，我想与您做场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