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谈判

    直到这个时候，因纽特才有了那些癫狂灭世者的影子。
    看到成功引起对方的兴趣，夏洛特趁热打铁，“不过想要破除我姐姐封印的同时扭转深渊和主物质界间的抑制力，单靠我们肯定是做不到的，不知道因纽特大人有什么办法能联系到黑之主吗？这件事离不开黑之主本人的配合。”
    他可不会笨到告诉因纽特，他现在只打算给杰拉尔德一张空头支票而已。
    但因纽特很快就从那种狂热的状态中恢复，他咳了一声，道了句‘失态了’，很快又变为原本理智的状态，只是眼中仍难掩狂热。似乎是想摆脱目前狂热心态的影响，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夏洛特的问题，而是选择了给夏洛特与艾儿斟上一瓶红酒。
    他似乎在用这种方式让自己降温。
    等给两人斟上酒时，他的情绪已经全部平静，坐在沙发对面，冷静地询问道，“不知道大公的计划是什么？又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想解放恶魔之主？”
    夏洛特深知信息必须有七分真的原则，坦然道，“我当然有自己的理由。你应该知道，最近不怎么太平。神祗们将我姐姐囚禁在众神之地厄尔鲁，我想寻找足够份量的盟友协助我。而你口中的恶魔之主也是根源王者之一，我自然会想得到他的帮助。”
    因纽特似乎并不知道其中的秘闻，但或多或少察觉过一些踪迹。他沉思一会，对夏洛特的理由不置可否，“那大公打算如何行动呢？”
    “我说了吧，因为要同时突破抑制力和家姐的封印，一切的前提是见到黑之主。”
    因纽特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大公其实另有打算吧？”
    “我有必要骗你吗？”夏洛特反问，“你又有什么值得我利用的吗？”
    他的态度让因纽特信了几分，后者仔细打量夏洛特，缓缓摇了摇头。
    “那倒也是。”因纽特又浮现出一抹笑容，只是这个笑容显得内敛知性，“大公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儿开辟深渊之门吗？”
    虽然对于他的一切过去都没有兴趣，但既然有求于人，夏洛特也不得不耐住性子摆出愿闻其详的态度。但心中却暗想，要是一会你告诉我你也没有精确联系到杰拉尔德的方法，看我不一脚把你踹进深渊，让你和那不知在哪个旮沓里混的恶魔父亲来场别开生面的父子相认。
    “是因为#@￥@！”他说出的名字含糊不清，却以意念的形式传达给夏洛特，传达的名字是‘布龙菲尔德’。能让一名传奇术士连提到名字都不敢，可见这个恶魔的来头不小。
    事实也确实如此。
    夏洛特听过这位恶魔的名号。他是深渊四君王之一，比魅魔女王位格更高的存在，在深渊中的地位仅次于黑之主杰拉尔德，如果类比神祗，那在深渊中的他绝对拥有强大神力这一级别的恐怖力量。
    到了这种程度，他人谈论到布龙菲尔德的真名都会被其察觉，难怪因纽特会如此谨慎。
    夏洛特听出了内涵，“也就是说，你是被迫的？”
    “大公认为呢？我虽然身上流着恶魔之血，可也不会癫狂到想要毁灭世界，毫无益处的事情我可不干。”因纽特脸上露出畏惧与憎恨之色，“因为某些原因，我身上被其下了禁制，不得不按照他的要求行事。”
    禁制居然能隔着深渊对一名传奇术士产生影响，布龙菲尔德难道精擅死灵与律令系法术吗？夏洛特想想都觉得不对劲。但很快，他意识到了原因，唯有血脉上的联系会让因纽特无法反抗。
    “原来你是他的子嗣！”
    看来猜对了，因纽特脸色变得十分阴沉。
    “让你不愉快了，抱歉。”
    “没事。”因纽特摆了摆手，将红酒一口饮尽，“所以我无法反抗他。如果大公不告诉我您真正的计划，恕我无法奉陪。”
    言下之意，除非夏洛特此时解放杰拉尔德，让因纽特能找到一个真正的靠山，否则他是不敢反抗布龙菲尔德的。
    看来必须得使用非常手段了！夏洛特刚打算利用话术与幻术欺骗对方，但很快，意识海内一阵震荡，冥冥中有种感觉，告诉他此人也许在未来还有可利用之处。于是快到嘴边的谎言咽回，他端起酒杯掩饰自己那一瞬间的思维转变，仔细寻找说服此人的可行性。
    最后，他下定决心坦白，“我不会现在就释放黑之主，但我会与他达成交易。”
    “……”因纽特只略微一想，就猜到了夏洛特的想法，不只是夸奖还是讽刺，他说，“大公倒是打了个好主意。”
    “是啊。”夏洛特明白瞒不住他，索性直接提出好处，“所以，如果你愿意协助我的话，对你仍然有极大的好处。首先，家姐希尔维亚精通各大派系法术，未尝不能帮你解除禁制；其次，如果能释放黑之主，并与他达成协议，你的问题也能妥善解决；最后，未来有机会，我也不是不能在此事上帮你一把。”
    “可大公说的这些却都是空口白话，对解决燃眉之急毫无帮助。”因纽特说完，目光灼灼地看着夏洛特。
    夏洛特知道此人想和自己定下契约，但说实话，在他看来，因纽特还不够格让自己和他定下契约。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因纽特大人，可你想过没有。即便你不配合我，我花费时间总能联系上黑之主。可你却不同！”夏洛特一针见血地指出，“除了我有能力、也有动机帮你外，你在多元宇宙中再难找到盟友。恕我直言，你除了相信我外，别无选择！”
    因纽特一瞬间眼中闪烁凶光，但很快，那抹光芒就隐去。他知道自己一开始连夏洛特的行踪都窥不破，自然不可能在对方手中占到便宜。可属于恶魔的癫狂却让他有种撕碎眼中人的冲动，他以莫大的毅力克制住恶魔本能，又思忖良久，终于重重点头。
    “我相信你，大公，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可是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召唤那位的仪式不能放弃，否则我可能永远都等不到大公兑现承诺了。”
    夏洛特略微一想，也觉得双线行动更能掩人耳目，于是点头同意，“没问题，必要时我还能派人协助你这边的行动。”
    如此，交易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