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李伴峰听了一个新名词,第二次普罗战争。
说起“第二次普罗战争”的概念,申敬业也很谨慎,他一直在观察李七的反应。
看到李七如此惊讶,申敬业也有点后悔,他并不想透漏太多绝密信息。
“李局,你不知道四十多年前那场战争?”
这可怎么回答?
按照关防厅的理解,李七是土生土长的普罗州人,如果他连四十年前的战争都不知道,在身份上就有点说不通。
怎么才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
仓促之间,李伴峰想不出来合适的说法,只能先敷衍一句:“我听老辈人说过一些,但都说的模棱两可。”
在李伴峰看来,这不算是个合理的解释,只能算短暂的拖延,如果申敬业继续追问,李伴峰可能会露出不少破绽。
可谁能想到,现实情况就是如此。
申敬业点头道:“这就是第二次普罗战争的特点,和第一次普罗战争有很大的不同,虽然第二次普罗战争持续的时间更长,战斗更激烈,但各个战役打的非常零散,
很多普罗州人都知道打仗了,但到底怎么打的,和谁打的,他们全都说不清楚,这给我们的调查工作也造成了不小的阻力。”
申敬业这番话里,透露出了两个重要信息。
第一,外州对第二次普罗战争的了解也非常有限,在战争阶段,外州和普罗州的接触,可能也非常有限。
第二,确实有第一次普罗战争。
什么是第一次普罗战争,李伴峰更没法去问,问了只会继续露怯。
没关系,只要牢牢抓住小申同志,这些问题将来都会有答案。
申敬业接着说道:“你刚才听到的录音,来自桦树隐修会的早期成员聂里艾沙夫,虽然身份不算太高,但他亲历了第二次普罗战争的多次战役,
他是个热衷于记录生活的人,留下了很多珍贵的资料,包括笔记、录音和影像制品,为我们研究第二次普罗战争提供了很多线索,
我们曾经以为他经历了战争的全过程,可这份录音表明,聂里艾沙夫很可能死在了这场战斗里,他没有在录音中提及日期,我们也无法推测这场战斗发生的具体时间。”
李伴峰重新看了一遍译文:“按照他的描述,他和所有留守下来的人,都死在了一个姓黄的歌剧演员手上,在那个年代,普罗州的歌剧演员应该不多。”
这个推断肯定是正确的,在四十年前,就连越州的歌剧演员都没几个。
申敬业摇头道:“这是翻译的问题,咱们的翻译人员都尽量采取直译,为的是防止出现理解偏差,
拉夫沙人所说的普罗州歌剧,其实就是我们的传统戏曲,这位姓黄的演员,应该是失踪的名伶黄玉贤,也就是普罗州传说中的阴伶。”
“阴伶参加了第二次普罗战争?”
申敬业点头道:“这也是本次调查工作最大的收获之一,我们很想知道黄玉贤的最终去向,通过她,我们或许能对普罗州有更为深入的了解。”
……
申敬业走了,李伴峰逐一翻看着他留下的资料。
桦树隐修会的资料非常宝贵,里边包括了大量的会员档案,经济状况,和一些机密信件。
可李伴峰看不进去。
黄玉贤的名字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一想起黄玉贤,他就想起了娘子。
他叫来了汤圆。
看到李伴峰,汤圆十分欢喜,先向李伴峰报告了一个好消息:“七爷,我晋升了,我是五层的博学者了。”
李伴峰一怔:“怎么升这么快?”
“这段时间任务出的多,申局长改变了管理思路,局里给发了很多调和剂,一开始我还有点担心,怕调和剂不管用,后来发现在我这也是一样的……”
李伴峰打断了汤圆:“调和剂为什么不管用?”
汤圆小声说道:“灯泡就总是抱怨调和剂不管用,我还真就当真了。”
李伴峰摇头道:“灯泡特殊,他的入门药粉是家传的,他和你们不一样。”
汤圆点点头:“我知道这件事,其实我和他们也不一样,我在普罗州的时候吃了入门药粉,现在我不再是暗能者,已经是修者了。”
“在普罗州吃药粉?你去找货郎了?”
“那倒没有,货郎不那么好找,而且当时我是在关防厅调研,没有厅里的安排,我也不能随意离开绿水城,
我是在逍遥坞得到的药粉,当时五爷听说我跟你……有些交情,就派人来问我有什么要求,
逍遥坞给我提供了更好的住处,还给我涨了薪水,我也想不到其他要求,就提出想要文修药粉,五爷就派人送来了。”
李伴峰很惊讶:“这事儿你居然没告诉我?”
汤圆低头道:“当时我不是那么信任七爷,后来想告诉你,又怕你生气,会惩罚我……”
马五跟李伴峰提过,说这位新来的姑娘已经成了文修。
李伴峰理解错了,因为他早就知道汤圆是文修。
“你是四层的博学者,但吃了文修药粉之后,并没有受到影响?”
汤圆认真的回答:“影响是有的,疼啊,真的疼啊,您知道我那里肉挺厚的,可还是疼的不能走路。”
“不是说疼的事情,文修其实和博学者是两回事,你该知道的。”
“我知道,所以我想真正当一回文修,吃了药粉之后,一开始没什么变化,我还以为白受苦了,
可最近我发现情况不一样了,我很多技法都变得不一样了,有些我控制不了的东西,现在都能控制了。”
汤圆说的很兴奋,把各处细微变化都说了一遍,李伴峰听的很清楚,汤圆对修为的控制力增强了,也确实更像文修了。
在这种情况下,调和剂依然管用,让汤圆升到了五层,引导剂和入门药粉,调和剂和丹药,这其中还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光听汤圆说修为的事情,李伴峰差点把其他事儿给忘了。
“你听说过两次普罗战争么?”
汤圆抬头看了看李伴峰,又把头低下了。
她的眼神四下游移,似乎在担心屋子里的监控设备。
“放心吧,监控已经关掉了。”
汤圆松了口气道:“七爷,这是绝密资料,我之前只看过一次,普罗州经历过两次重大战争,第一次普罗州战争时间不详,第二次普罗战争发生在四十多年前。”
“这两场战争的对象是谁?”
“第一次普罗战争,是普罗州内部的战争,交战的双方应该普罗州的皇室和平民,
第二次普罗战争,局面非常的复杂,参战方极多,除了普罗州皇室和平民之外,一些外部势力也参与了战争,像拉夫沙国的逐光团和桦树隐修会,都是战争的参与者。”
“桓国没有参与战争么?”
“就我所知,桓国没有参与战争,但参与了战后重建,也正是从第二次普罗战争开始,桓国和普罗州正式建立了合作关系,
至于以后的走向,我就不太清楚了,我也是在非常偶然的情况下,才看到了这份绝密文件。”
“你知道在哪能看到类似的绝密文件么?”
“要去档案室,用非常高的权限去查阅。”
“档案室?”李伴峰现在还弄不清楚暗星局到底有几个档案室,哪个档案室的东西是真的。
想要彻底弄清楚这件事情,貌似还得仔细想想办法。
回到住处,李伴峰去了一楼阴面的房间。
戏招妇正在房间里跳舞,一群亡魂认真的看着。
该说不说,无论脸蛋还是身段,戏招妇都无可挑剔,就连李伴峰都想多看……看这个做什么,他是个男的!
李伴峰咳嗽一声,所有亡魂都回到了罐子里,这些亡魂都是从阴四娘那里买来的,平时就在屋子里待着,只要不惹乱子,李伴峰倒也不怎么管束。
李伴峰把戏招妇单独叫出房间,带他去了客厅打开了电视,精挑细选,找了一部电视剧,指着电视里的场景道:“这就是外州的采购,要询价,要谈判,要签合同,你能看明白其中的过程吗?”
戏招妇点头道:“这个我懂,您不在家的时候,我也经常看电视。”
还行,他挺诚实。
“我现在让你帮我买一件东西,按这个流程知道该怎么操作么?”
戏招妇仔细想了想整个过程:“演戏好说,但行情我不懂,东西买贵了又或是买错了,我手上可没准。”
这事儿倒不能强求,戏招妇连书都没念过多少,你让他掌握物理知识太困难了。
而且戏招妇还有一点担忧:“我看电视上说,大宗的采购,背后都得靠着一家公司,否则供货商不会信任我们。”
“你懂得还挺多,”戏招妇想的这么周全,李伴峰放心了不少,“公司的事情交给我,你把戏码做足就行。”
到了晚上,李伴峰找到了唐昌发,问道:“黑市那边有没有门路,给我弄个公司,我要用这公司的名头买点东西。”
唐昌发笑道:“这还要啥门路,咱家就有公司!”
李伴峰白了唐昌发一眼:“你知道什么是公司么?”
“这有啥不知道的,出来做生意,咱也得有自己的门面,有个公司托底,大宗生意才能让咱们插手。”
李伴峰愣了半天,一段时间没见,唐昌发这状态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咱们真有公司?”
“有!我花了钱,请林佛脚帮咱们办的,手续十分齐全,掌柜的,你就说想买啥吧?”
李伴峰道:“我想买点科研设备。”
唐昌发想了片刻,问道:“科研设备,就是研究科学的呗?这个在咱们经营范围里就有,直接买就是了!
只是科学这个东西,我是啥也不懂,到时候得找个懂行的人替咱谈生意。”
李伴峰点头道:“我有现成的人去谈生意,你们尽量别露面,另外再帮我留意一件事情,看看在黑市上,看能不能找到聂里艾沙夫的资料。”
“啥,啥夫?”
李伴峰给唐昌发写了一遍。
唐昌发看过之后,挠挠头皮:“这个太拗口了,我让嫣红儿去打听下,她嘴皮子利索。”
李伴峰问道:“阿发,四十多年前,普罗州打过一场仗,你知道这事儿么?”
唐昌发想了想道:“打仗?普罗州不是天天都打仗吗?我是记不得了。”
愚人城对外闭塞,估计在第二次普罗战争的时期,已经形成了与世隔绝的局面。
唐昌发没再多说,赶紧办事儿去了。
李伴峰拿出了老茶壶,他年纪大,知道的事情应该多一些。
“四十年前,普罗州打过仗么?”
“四十年前……四十年前是什么时候?我还在苦菜庄么?”
这是法宝普遍的问题,他们对时间的概念不是太明确。
李伴峰几经提示,老茶壶还是想不起来,李伴峰转而又去问手套。
“四十年前,我好像还不是手套,我当时进没进鬼手门?”手套遭遇过重大创伤,记忆也存在严重盲区。
钟摆罗玉妮有点印象:“我当时也算才女,好像写过一些打仗的稿子,具体写了什么不记得了。”
应该是才女写过一些反战题材的诗歌和散文,罗玉妮可能知道一些事情,等她记忆恢复之后,可以从她身上了解到一些事情。
其他法宝要么没有时间概念,要么对这场战争没有记忆,唐刀好像听过战争的消息,可他大部分时间流落在江湖,没有上过战场。
只有一件法宝是个例外。
酒葫芦。
“小老弟,我打过仗,时间我不记得了,但我确实和姚老一起打过仗。”
唐刀在旁道:“地头神之间偶尔厮杀,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吧?”
“这可不是偶尔厮杀,我上的是真正的战场,当初姚老手上还有兵,那些兵原来不在药王沟,知道要打仗了,他们都来了,等打完仗,也不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李伴峰问:“你们和谁打仗?”
“一群洋人,一开始他们去了姚老的住处,说了许多事情,我当时也没怎么听,
姚老发了很大的脾气,那群外国人在姚老的住处撒野,姚老杀了两个人,其余的全都吓跑了,
过两天,一群当兵的来了,他们也不多说,直接在山上安营,所有事情都听姚老指挥,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打仗是个复杂的事儿,与平时的争斗完全不一样,姚老要想办法给这些当兵的找吃的,找军械,还要根据药王沟的地形分配兵力,
等真正开打的时候,我记得一共打了三十几仗,这三十几仗我都去了,可惜都没冲到前线上,
当时有不少士兵受了伤,我负责给他们配药酒,有的士兵喝了药酒,扛过来了,有的没扛过来,有的还没等喝上药酒就没了,
我一开始还想跟着姚老到前线上冲一回,可到了后来我真是怕了,一听说打仗浑身都哆嗦,
那一天,打完了最后一仗,姚老告诉我打赢了,他把院子里的好酒都拿了出来,摆庆功宴,所有人都喝的烂醉如泥,等一觉醒来,这些人都不在了,
姚老还和以前一样,唱唱戏,喝喝酒,到山上采采药材,好像这事儿就没发生过。”
这就是第二次普罗战争?
姚老在第二次普罗州战争中站在哪一方?
这些外国人又是哪边的?
现在唯一能做出的推测,是姚老和黄玉贤应该属于同一个阵营,拉夫沙人应该是他们的共同敌人。
先去普罗州,查查线索。
李伴峰拿出纸笔,写了一个名单,这些名单上的人应该都经历过战争,对当时的情况应该有一些了解。
可想从一堆零散信息之中找到脉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想查明真相,至少要知道大致脉络。
还得从小申那里想办法。
……
戏招妇穿上一身西装,跟着唐昌发谈生意去了。
唐昌发还在黑市专门找了行家,会务场所、办公地点、手机固话……一系列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只用了一周时间,就把电磁仪买了回来。
这台设备三千九百多万,相比较实验室里的其他设备,还算比较廉价的一类。
李伴峰不缺钱,可这个数目还是让他有些吃惊,难怪雪花浦都被榨干了,科研真是个烧钱的事情。
娘子得了新设备,欢欢喜喜去了实验室,这一去,又不知道几天才肯出来。
随身居提醒了一声:“阿七,你最近没事儿就往七秋城跑,来来回回有些太频繁了。”
“这也没办法,实验室就在七秋城。”
“说的就是这个实验室,别以为有了块不可名之地,就能高枕无忧,这世上有很多进入不可名之地的方法,这世上也有很多人想知道界线的机密,你可千万不能托大。”
老爷子提醒的没错,得想个更保险的的办法把实验室藏住。
还能有什么办法?
法阵!
在实验室门前布置个三门三开阵?
首先,这个法阵持续的时间非常有限。
其次,有人经过实验室门口,就直接被送出去了,这摆明了告诉别人这边有好东西。
这个阵法不行,得学个新的。
李伴峰去了九房,房间里一片狼藉。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九房姑娘娇嗔一声道:“师弟呀,我和红莲姐姐聊得正好,红莲姐姐一时兴起,非要和我切磋一下身手,
我想着在这待了这么多年,也没活动下筋骨,就和姐姐过了两招,没想到姐姐手狠,把我给打伤了。”
红莲怒道:“你伤哪了?拿出来给我看看!”
九房姑娘很是委屈:“这屋子就是我的血肉,你看那面墙,那是我的背,你看那块砖,那是我的骨头,你看那张桌子,那是我的胳膊。”
“瞎扯淡!”红莲咬牙道,“那张桌子是刚买回来的,难不成你以前没胳膊?”
九姑娘叹道:“师弟,你也听见了,这人多不讲理,我好好跟她说话,她一张嘴就跟我吵架。”
红莲怒道:“谁要跟你说话?我住在这就想图个清静,谁受得了你一天到晚说个不停?”
九姑娘哼一声道:“哎哟,嘴长在我身上,我也不用吃东西,除了说话,这嘴还能干什么用?你凭什么不让我说话?”
红莲快气炸了,李伴峰把她搬到了八房。
等回到九房,九姑娘还不太高兴:“师弟呀,就这么一个人陪我解闷,你把她搬走了,想把我闷死是怎地?”
李伴峰道:“我这不陪你解闷来了么,我最近一直在练习法阵,三门三开阵,学的已经非常纯熟了。”
“师弟呀,学熟了一个就行了,你该不会又想到我这里捞食吃吧?”
李伴峰搬了把椅子,坐在屋子中间,耐心解释道:“九儿啊……”
“叫师姐!什么九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家小老婆。”
“九师姐呀,咱们道门在世的弟子,就剩下我一个了,道门法阵可是绝学,这门绝学不传给我,难道还能传给别人?”
“师弟呀,传给你也不是不行,可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师姐要是把真本事都传给你,改天你翻了脸,觉得师姐没用了,一招铁证如山送师姐个灰飞烟灭,师姐上哪说理去?”
“当初的事情都过去了,师姐还记仇么?”
“我还真就是个小心眼的人,这点事儿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
“当初是你先对我娘子动手,有错也是你在先吧?”
“说的是呀,你家娘子才是自家人,我这一个外人跟着瞎凑什么热闹?你找你家娘子学阵法去吧!”
“九师姐,”李伴峰轻叹了一声,“说实话,我是个要面子的人,真不愿意在这跟你纠缠,可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为了护住愚人城,我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而今在外东躲西藏,自己家门都快看不住了,
我指望着在家门口布置个法阵,来个仇家好歹支应一阵,可求着姐姐指点两招,姐姐就是不肯答应,
不答应算了,且当我没说过,说多了也没人心疼,我自己想辙去吧。”
李伴峰起身要走,一只无形的手,摸了摸他脊背,安抚着他坐了下来。
“师弟,姐跟你说笑呢,怎么还当真了,你想学什么技法,姐姐教你。”
“姐姐当真愿意教?”
“你说酸道苦用的这么好,姐姐哪舍得不教你。”
被她识破了。
识破也没关系,只要肯教就行。
“九师姐,我想学紧慢相宜之阵。”
这个阵法好,和愚人城的法阵一样,只有在特定的速度之下才能找到入口,快了不行,慢了也不行,非常适合用在实验室上。
九房姑娘思索了片刻:“师弟,这个不行,不是姐姐搪塞你,这一紧一慢的火候你还学不会。”
“怎么学不会?我这紧慢之间的分寸拿捏的相当不错。”
“你拿捏什么了?别的不说,就说刚才说酸道苦,你一下一下只管往上冲,也不管姐姐受不受得了,这里边哪有什么紧慢的尺寸?
你心思太急躁了,这个阵法真不合适,听姐姐的,换一个。”
换什么好呢?
“那就学乱花迷眼阵吧。”孙铁诚用过这个阵法,在地上插了两根树枝,就能帮李伴峰藏住埋契书的地点,阵法看着敷衍,可相当好用,叶松桥的契书从来没出过状况。
可九姑娘还是不想教:“师弟,我跟你说过了,乱花迷眼阵也是硬功夫,没个十年八载,你真学不会。”
李伴峰不高兴了:“这也不教,那也不教,你让我学什么?”
“师弟呀,你又生气了?行吧,我教你乱花迷眼阵,你还记得孙铁诚怎么摆阵的么?”
“他就是拿着两根树枝一插……”
“插这两根树枝的关键,是选取合适的方位,用合适的深浅和力道,扯开一道不可名的缝隙,从缝隙之中释放不可名之力,以此乱了别人的眼力,
所以阵法的要领有三处,方位、深浅、力道,师弟,你先找个家伙,插一下试试。”
李伴峰拿了两根木棍过来:“插哪?”
“这里。”
一个花盆落在李伴峰面前,里边养了一株月季,开的正艳。
随身居里长年不见阳光,这花照样能开,这是从张万隆那里买来的种子,新地不见阳光,张万隆培育的作物都能生长。
九姑娘用毛笔蘸着朱砂,在花盆的泥土里做了两处记号:“方位我先替你选好,你拿捏一下深浅和力道,姐姐把眼睛闭上,插好了就告诉姐姐,
若是法阵成功了,姐姐睁开眼睛的时候,应该就看不到这株月季。”
把握深浅和力道。
她也没说清楚按什么规律把握。
李伴峰只能凭着感觉去摸索,一连试了几次,月季始终藏不住,九姑娘又在木棍上做了记号:“深浅我也替你定下,你只拿捏力道,再试一次。”
方位和深浅都定好了,只拿捏力道,应该没什么难度。
试了几次,九姑娘催促道:“好了没?”
李伴峰觉得差不多了:“姐姐,睁开眼睛看看吧。”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李伴峰问道:“姐姐,能看见么?”
九姑娘语气阴冷道:“你当我瞎么?这么大个月季看不到?教了你这么半天,你都学什么了?”
说李伴峰急躁,师姐这脾气也不怎么样。
学了一天,没什么进展,被师姐念到忍无可忍,李伴峰去了实验室。
娘子心情也不是太好,她也遇到了些麻烦事儿,有几处实验一直做不下去:“相公啊,你得容小奴多待几天,小奴若是不把这事情琢磨通透了,这颗心就得一直悬着。”
娘子要求了,李伴峰自然得答应,为了稳妥起见,李伴峰把唐刀和老茶壶也留在了实验室,一攻一守,一起保护娘子安全。
李伴峰再次回到外州,去了暗星局。
他把申敬业叫到了办公室,特地给申敬业倒了杯茶。
申敬业没敢喝:“李局,找我到底什么事儿?”
李伴峰诚恳的问道:“小申啊,咱们暗星局到底有多少档案室?”
申敬业有些尴尬:“李局,事关机密,你就这么直接问我?”
李伴峰把茶杯送到申敬业手边:“咱们不都是实在朋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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