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立辰在银针上轻微做着调整:“施针的部位接下来会有强烈的阵重感,若是不能忍受便跟我示意。”
手背的刺痛变成一阵阵渐强的坠重感,虽不痛却不太好受,不过还在承受范围内。
钟立辰观着他的面色,最后调整好银针,又在他左脸耳下的部位施了两针。
“现在可以闭目休憩,到时辰了我再除针,若是期间感到施针部位过于强烈不能忍受,你就敲响手边的瓷器。”
廉长林脸上施针不好活动,听完后抬眸看了他一眼。
小徒弟拿来套瓷器放到他左手边的椅子,钟立辰走去写药方,他按着吩咐端来方才点的香炉,随后走出去放下布帘。
钟立辰写了两张药方,一张给徒弟让他留下看好人,另一张拿出去给蒋辽。
“这三日的药我这里都有,你从这里拿就行。”钟立辰道,“日后要用到的药,这边没有的我已经让人从府城送过来。”
廉长林的体质有些特殊,用药要根据身体情况做调整,有些药这边没有,他只能先按着暂有的药开药方。
“多谢。”蒋辽接过药方,“药钱这些还请提前告知,我也好提前备上带过来。”
“你那两道菜都给我多大便宜了,这些药都是我这里备着的,用的到你就先用着,旁的需要买了,该你出钱自然少不了。”
蒋辽给的菜方别说酒楼的食客喜欢,酒楼的厨子和伙计,就是他自己也喜欢吃。
余枫自小衣食无忧,这么点药钱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他还捡了那么大的便宜。
蒋辽目前的银钱不多,药材贵确实买不了多少。
聚枫酒楼上了新菜生意肉眼可见地变好,既然余枫懒得计较,蒋辽也不跟他客气。
“那先谢过余老板了,到时你们若是没有的药,还得麻烦费心帮忙找回来。”
“客气什么,既然昨日都说好了,自然不会食言。”
余枫说着笑道:“不过你倒是会打算,这一下不知省了多少事。”
钟立辰昨日去信让府城的人送药过来,提到那边库存没有的药,需要去跟旁人打听。
能不能打听到再将药买回来还未可知,总之这事他得出不少人力和财力。
现在看来,蒋辽当时那么痛快给出菜方,就是冲这点来的。
要不是知道他不会同意,不然余枫都想请他过来做事了。
蒋辽闻言笑了笑,倒没否认,低头看药方。
“里面有味生药我这里没有,外面的药铺也不会卖这种生药,若是加上这味药,药方的疗效会更好。”
“浮生草?”药方里蒋辽就对这味药没有了解。
“正是。”他一下就说对,钟立辰有些意外。
“这药通常长在深山水潭之隙,只不过世间少见,实在难寻。”
这种药他其实只在医书上见过,现在突然要用药,他们就是让人去找也是毫无头绪。
钟立辰道:“浮生草生于极寒的深潭之上,药却是中性,可做多种药方的调剂药。不过若是没有的话,药效相对会弱些,影响倒不是很大。”
“这药长什么样?”蒋辽问道。
找这味药就如大海捞针,钟立辰只是习惯将最佳的药方开出来,没想过差人去找。
写出药方了便顺道跟蒋辽说一声,闻言他看了蒋辽一眼,让人去取他常用的医书过来,熟练翻到那页给蒋辽看。
医书古旧,上面黑色的笔墨将浮生草刻画的鲜明。
蒋辽看完上面寥寥几笔记录的药相特点,将浮生草的模样记住后,他把医书还给钟立辰。
事情说完,钟立辰回去查看廉长林的情况。
蒋辽和余枫这盘棋结束后又下了两盘,钟立辰再次走过来。
蒋辽要落的棋子停住,转头看他。
不待他询问,钟立辰便道:“房间点了安神的药已经睡着了,蒋老板放心,只是施针不会出什么问题。”
“听余老板说钟大夫自小学医,最是精通疑难杂症,没什么不放心的。”蒋辽回头将黑子落下。
钟立辰闻言只是笑了笑,走过去旁观他们的对弈走势。
“立辰你来替我,我要看看你跟蒋辽谁的棋艺好。”
他一过来,余枫便扔了手里的白棋起来让位。
和钟立辰下棋,虽说不会给他放水,但多多少少会给他兜点面子,至少能博弈几个来回。
蒋辽是一个子都不给他放过。
几盘棋下来他没赢过还输的相当难看,关键是蒋辽心都不怎么在棋盘上。
实在有些欺人太甚,余枫幅度飞快摇着扇子祛热。
钟立辰棋艺过人,怎么也能给他找回点面子。
两人对弈了一盘,棋艺不相上下,最后是和局。
看着貌似还是蒋辽略占上风。
一盘棋观看完,余枫心里只剩感慨。
他以后还是别下棋了,再想玩也不能找这两人对弈。
观着时辰差不多了,钟立辰回去房间。
余枫无所事事,也跟他们一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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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长林还在睡,呼吸起伏规律,眉头却一直轻蹙着。
薄被盖到腰间,两手自然搭放在外面,右手手背上的银针正轻微晃动。
钟立辰除针时,他便醒了,睁眼看到蒋辽坐在他手边的椅子上。
“感觉怎么样?”蒋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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