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败事有余

    顺很泰然的坐着，李静帮着他往手上擦点酒精药水，了几眼西装女郎，很利落的一头短发一副很干练的样子，突然联想到电视剧里美女官员的形象，真有这么个人在你眼前站着，感觉还真是挺新奇的。
    论年纪高顺比林则生还要小那么几岁，论气度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让人很容易就忽略了他的年龄。林则生被他一脚踹在小肚子上，抽了好半天凉气才咬牙站了起来，高顺看看他心说还行，能站起来还算个男人。这一脚不是为他自己踹的，是为那支得来不易的血清踹的，还有几十支报废的了特效药。
    这些药品用一支就少一支，哪经的起这么折腾。
    林则生说话的时候脸色还有点苍白：“爸，二姐，我已经打电话给小了，她应该一会就到。”
    高顺哑然无语看着他，都到这时候了还叫的这么亲热，搞了半天是把追不到女人的怨气全发泄到他这个外人的头上了，多新鲜那。也是这些家大业大的人平时嚣张惯了，心气不顺的时候总要找几个替死鬼吧。
    一句话招来了很多不满，张洁皱眉看着他再看看自己的男友，然后一副厌烦的表情，追女人确实得脸皮厚，可是脸皮厚到这种程度就离谱了吧。李静也看着他身上的名牌西装大皱眉头，这哪还象是个当医生的，简直跟古时候的纨绔子弟也没什么区别了。看上了人家民女就要强娶，可真够无赖地。
    就好象人家不嫁进他们林家，就犯了多大的罪过。
    所有人都懒的跟他说话，让林医生一个人说话的时候显得很聒噪：“二姐，大姐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会不会……”
    这么聒噪的表现连他二姐都有点受不了，皱起眉头教训他：“闭嘴，你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
    林医生明显是很怕他二姐，乖乖听话的把嘴闭上。然后诊所里再次一片死寂，高顺倒是挺无所谓的。就这么耗着吧，反正离关门打烊还有段时间。张洁跟男友在一起以后，很少有跟人翻脸的时候，也忍不住拿出随药附送的一堆国际标准质检证书，轻哼一声仍到桌子上，意思是真药假药，自己看吧。
    也难为林二小姐有这份冷静，林家老头老眼昏花，想了一想还是把证书拿了起来，一份一份地认真看。看了几份就看不下去了。每一份都货真价实，名气很大的质检机构开具的权威证书，保质期内绝对有效。
    就这么权威的证书，这么珍惜的药品，硬被林家大姐给摆弄成假冒伪劣，可见这个世界确实是没天理的。
    张洁还不肯罢休，抄下个电话号码仍了过去：“这是该机构对外事物办公室二十四小时值班电话，几位还是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吧，药品鉴定号是……”
    有名有姓假的了吗，林家上下又是一阵默然无语。可能是他们也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确实过分了一点。高顺也是在心里一阵感慨，不过是追求个女人不成吧，何至于弄到今天这步田地。
    还是那么句话，家大业大嚣张惯了。
    最后打破沉默的是林二小姐，很镇静的语气：“损失了多少药，我们赔钱。等我大姐回来以后我让她来登门道歉。高医生觉得怎么样。”
    高顺脸色一沉也冷笑一声：“我就想要回我的药。”
    没有打算放过林家地意思。他本身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把惹恼了就是这副样子。冷冰冰的一面可不是装出来吓唬人的。这条件就有点难为人了，有几种药根本就是市面上买不到的，例如陈芸看上的那种特效强心针，除非你从美国本土买吧。
    高顺就是存心让他们知道，这种严格管制的救命药，要想运出来得有多难，浪费一支他到底有多心疼。
    林二小姐皱眉翻了翻面前的药品清单，又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亲弟弟，很可能在心里大骂自己的大姐业务水平实在太脓包了，连这么珍惜的药品也敢随便开封，确实也怨不得别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林二小姐也有点坐不住了，很勉强地一笑：“高医生，不然这样，我们按原价地十倍赔给你，你看行吗。”
    高顺嘴角一咧又是一声冷哼，心说林家果然家大业大，十倍的价格就是几百万，几百万仍出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可真是
    的。林家老头多少有点心疼的样子，却还是硬着头任由自己的女儿息事宁人。
    千金难买人安乐麻。
    高顺还没说话呢，门外刚进来的陈芸把话头接了过去：“我看行，就按十倍价格赔吧，我算过了一共是二十四种药，乘以十大概是四百二十万，不然高医生四舍五入，就收四百万吧，要现金。”
    她来地也是挺急地，身上还穿着白大褂呢，波浪卷地头发在太阳底下闪着金光，只不过脸上的表情却冷地很，说话的时候明显是一肚子怒气。她可能也是刚接到消息，气的快要疯了吧。
    高顺也是这么个意思，四百多万不拿白不拿，这几天正为诊所的资金发愁呢，这下子还有人送上门了。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开个慈善诊所哪那么容易，烧的可都是真金白银，少花点本钱都开不下去。
    以前不就有个扬名国内赞誉无数的农民工医院吗，就是因为资金问题倒闭了。
    轻一点头给了她个面子：“好吧，四百万。”
    林则水再次沉不住气，跳出来抱怨：“你说四百万就四百万啊，四百万现金你也敢拿，你还不如去抢啊……”
    高顺再次冷下脸来看了看他，心说你大姐从我这里拿药的时候，好象就是抢的吧，要说抢钱这种事情可不是我高某人先开的金口。当然跟这种人打口水仗，他还嫌浪费力气，四百万爱给不给，自己看着办。
    林二小姐果然够气魄，一咬牙居然答应了：“好吧，四百万现金，容高医生给我一天时间，明天股市一开盘我去卖股票。”
    看见钱就好办多了，高顺收起冷脸洒然一笑，又多看了这位林二小姐几眼，突然想起来她的名字叫林则水，这么一个男性化的名字，人如其名做事也有男人风格。他是习惯性的冷言冷语，人家还以为他又不高兴了。
    林二小姐有多少有点焦急了：“高医生要是信不过我，我写欠条。”
    又用哀求的眼神看了一眼陈芸，很可怜的口气：“小芸，好久没见了，你来给二姐当个保人吧。”
    陈芸的反应更古怪，话到嘴边又犹豫了，看的出来她对这个便宜二姐，似乎印象还算不错。张洁李静跟高顺互相使个眼色，大感有趣的样子，看起来林家上上下下的，也就这位林二小姐还象那么回事。这也很正常，这么大个家业要是没个人能人支撑着，估计早就垮了吧。
    陈芸犹豫了几秒钟，又看了几眼西装女郎，娇哼一声转过头去，按照她的性格来说，这已经是变相的让步了。
    高顺看的心里好笑，终于无所谓的一点头：“我相信你。”
    林二小姐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很可能按照她的办事经验，对方肯收钱，那就代表着事情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高顺从心里有点可怜她，摊上这么两个不成材的家人也真够可怜的，一天到晚累的慌，她还是有点搞不清楚重点，四十几万的药品是小事，重点在于那支血清，他肯答应别人还未必答应。
    问题还在于你是不是光明正大的，要真是假药真是正常的查封，他高顺也只好认了。手续齐全的慈善诊所，权威质检的特效药品，硬给检测成了假冒伪劣，谁检的谁批的谁开的封条，你总要给个说法吧。
    这个说法要的可真不容易。
    林二小姐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嫣然一笑递过张名片：“高医生是哪里人，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这是我的名片，以后还请高医生多指教了。”
    高顺信手接过来看了看，心说过一阵子，你可能就没这么好的心情了，他当然也不会把话说明白，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管做什么事情你都得付责任。责任这个词语，关系可太重大了，又有多少人懂得责任这个词语的真正涵义。
    名片上还真是大有名堂，官阶还真不小，大到让高顺也再次多看了她几眼，一个最容易滋生问题的部门，前几年连局长都枪毙了，还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了渲染大波的部门。药价虚高一年批两万种所谓新药的事情，据说都是他们闹出来的。又想起古人的话了，上梁不正下梁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