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变革 第一百八十九章 盛宴之后

    晚上八点半左右，东云帝国酒店大厅。
    这里已被南域第三舰队的中高层军官包场，军官及士兵代表早已到达，聚集在大厅中，为成功收复东南十星互相庆祝着，盛大的庆功宴并不像上流社会的名流组织的宴会那样华丽热闹，反而充满活力和冲劲，这也许是参加宴会的军官及士兵们都穿着军服的缘故吧！因为在宴会结束后，这些军官还要回到战舰内巡逻。
    当李富真及亲卫兵到达酒店时，正看到散发着军人气息的军官们高高举起手上倒满香槟酒的酒杯，觥筹交错。
    “干杯！”
    “干杯，为东南十星回归南域！”
    “干杯，为军人的荣耀和功勋！”
    “干杯，为司令的身体健康！”
    在一片兴奋激动的干杯交错声中，一个霸气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大厅内军官们的耳旁：“干杯！希望我们南域第三舰队能够成为宇宙第一舰队！”
    在众人的注视下，声音的主人闻人无敌走上台，一边高高举起酒杯，冷峻的目光一边扫视众人，他的声音和表情介于傲然和激昂之间：
    “我们这周遇到了很大的挑战，要组织语言，用最普通的语言，来描述我遇到的最出色的人。这个人和古时的罗马步兵团长官一样刚强，比凯撒更酷，他是一条虎鲨，是最优秀的猎手，在七步之间做出每个决定。如果你冒犯了他，他会在你的世界里放置一颗夺命的炸弹，但这些都是夸张的，这些没描绘出一个难以定义的本质的事实，这些没有说出我的真实想法。
    毫不夸张地说，苏暮苏司令是给我生命的人，或者至少帮我保住了这条命，但此外更多的是，他给与我的希望，这种希望超越了金钱，超越了才赋，这种希望是我为之奋斗的目标！我要感谢你救了我这条命，留我在身边！虽然你没有到场，但无论你在哪里，让我们大家为你干一杯！”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所有军官同时举杯，同时高呼：“为苏司令干一杯！”
    那声音震彻整个酒店，远远传到酒店旁的东湖，荡起阵阵涟漪。
    “闻人司令说得真好啊！”皇甫君看着在人群中穿梭应对士兵的闻人无敌，轻轻一笑，转过身举起酒杯示意道：“不久前李司令的一番表态真是令人大吃一惊啊！”
    李富真也举了举酒杯回应道：“皇甫司令是军部直属任命的分舰队司令，我们财阀舰队并入南域，不是军部一直期望的吗？”
    “李司令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希望将来我们能够合作愉快！”皇甫君抚了抚金丝镜框，眼眸深处闪过一丝莫名的亮光。
    这时李富真看到一男一女走过来，男的一身黑色西服，英俊瘦削，古铜色的脸上有一道从眼角到下巴的淡淡刀痕，一副霸道总裁范。而女的胳膊下夹着手提电脑，白领ol打扮，气质也像公司白领一样。
    来人正是易水寒和他的副官司徒明月，两人一前一后从大厅大门走进来，不像是来参加军队的庆功宴，反像是霸道总裁和女秘书去参加高端商务论坛。
    “老易，你迟到了，该罚一杯！”闻人无敌迎上去，似笑非笑瞧着后边的司徒明月，搂着易水寒
    的肩膀小声道：“是不是背着我们出去开房了呀！”
    易水寒将他的手打落，冷冷道：“是又怎么样，闻人司令很羡慕吗？”他忽然瞥了一眼闻人无敌，冷笑道：“对不起我忘了，闻人司令还是处男呢！连女人的手都没拉过吧。”
    听到这样的冷嘲热讽，闻人无敌的额头上顿时浮现三根黑线，却看向已走过来的司徒明月，笑道：“司徒小姐如果对你的司令厌烦了，可以考虑来我这边，我可是很欢迎美女的！”
    “那就谢谢闻人司令了！”司徒明月微微一笑，很是倾城。
    李富真望着不远处互相吐槽的两位大将，心里不禁感叹：“南域第三舰队真是人才济济呀！”
    ……
    同一刻，一身军服刚消灭完东南十星各处联邦地面部队的金木研来到东云帝国酒店的总统套房，望着床上熟睡的比洋娃娃还可爱的小汐，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他就这样坐在床边，注视着小女孩的睡颜，伸手轻轻抚平她皱起的眉。
    他忽然看到床边的虚拟pad，想到他离开时小女孩拉着老长的嘴角，不满哼道：“哥哥还没帮我打完游戏呢，一定要早些回来！”
    于是他拿起pad，点开时下最流行的“皇者荣耀”游戏，开始帮小女孩的账号升级。
    ……
    深夜，月很圆。
    圆月在天，清辉遍地，淡淡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到床上，洒到床上的人。
    苏暮醒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发怔，脑中还回荡着刚刚做的梦。
    梦中他又回到了垃圾星，那是他刚被养父母从飞船上扔下来的时候，这次没有白狼，没有那个精灵般的小女孩。在恶臭的垃圾堆中他一个人孤立无援，仰望着满天星空，一只只硕大的老鼠撕咬着他，分享着他的每块肉。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各处消失在老鼠的口中，看着自己身上的肉渐渐消失，没过多长时间就变成了一具白骨。他竟还有意识，但这意识却脱离了身体的桎梏，飘向天空，飘向宇宙深渊。
    南域、无名组织、军卫队、南域第三舰队，一切的一切都像镜花水月，空中泡沫，如梦似幻，似乎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似乎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好像这一切都是他意识消失前做的一个梦，一个真实无比的梦，一个他自己编织的幻境。
    现在这个梦还在继续，还是将要截止呢？一霎那他已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了。
    他睁开眼发愣一会后，察觉到手腕处点滴的药剂正缓缓流入他的身体，他又看到风宁正趴在床沿歪着头睡得正香，嘴角流出的口水将床单打湿一片。
    苏暮微微翘起嘴角，将针头从身上拔下来，小心掀开被子下了床，抱起那娇小柔软的身体放到床上，又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途中女孩睫毛动了动，似乎将要醒来，口中还娇哼一声：“好疼，疼死了！”
    “真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苏暮瞧着她熟睡的童颜，笑了笑，然后迈着轻轻的步子出了病房门。
    “司令……”门口两个卫兵看到他出来，忙躬身行礼。
    “我出去透透气，你们就留在这里吧！”苏暮点了点头，便向
    那边的电梯走去。
    电梯从三十层的vip楼层缓慢下降着，已是深夜十点左右了，医院的病人没有白天那么多，下到二十层普通病房才有一个护士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十一二岁女孩进了电梯，漂亮的女护士看到靠在电梯角落带着鸭舌帽的苏暮，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似乎在想这是什么人这么晚了来看病还伪装。
    而坐在轮椅上的清秀女孩一进来正好面对着内墙，她一双黑漆漆亮晶晶的眼睛一直盯着苏暮，双眉皱成了一个川字，似乎在想是在哪里见过这个男生。
    苏暮无奈苦笑一下，微微转动身体，避过她的目光。没想到这女孩竟转动轮椅，再次直面他，女孩的眼睛越来越亮，眼神慢慢转为激动，忽然伸手指着苏暮，大叫一声：“你……你是那个苏……”
    苏暮忙将食指靠近嘴，做出静声的动作。女孩立刻会意，立刻压下后面将要说出的话，脸上却露出兴奋的笑。
    “怎么了，荷拉？”一直盯着电梯门上数字跳动的女护士忙转身道。
    “没事，认错人了！”女孩摆了摆手。
    “这样啊。”女护士瞥了一眼女孩和低头看地的苏暮，也没在意，重又转身继续盯着电梯门。
    女孩应付完护士后，再次看向苏暮，无声的口型说道：“我知道你是苏暮苏司令！”
    “你认错人了！”苏暮同样无声道。
    “我知道是你！你是我的偶像。”女孩笑嘻嘻道，忽然拿出口袋中的手机对着苏暮“咔嚓”拍了一张照片。
    苏暮正要阻止她的动作，这时电梯门“嘀”的一声打开，又涌进来几个吵吵闹闹的护士和病人，将护士、女孩和苏暮挤到了墙角。
    这一下女孩更是得寸进尺，竟努力站起身，靠近苏暮又拍了几张照片。
    苏暮唯有苦笑，并没有阻止这个小谜妹，他盯着电梯的数字，只希望快点到一楼。
    十几秒后，电梯终于到达一楼，里面的人急匆匆出去，女孩在女护士推动轮椅下不甘心离开电梯，最后望了一眼苏暮，无声道：“我一定还会再次见到你的！”
    苏暮一笑，同样道：“你真的认错人了。”他对着女孩摆了摆手，迈步向医院外走去。
    夜凉如水，星空上月亮很圆，今天是一月十五，正式圆月之日。
    苏暮抬头望了望医院大楼映在地面上的明亮光线，虽然是深夜，空气却绝对不算干燥。离他不远的地方有座喷泉，植物是绿油油的一片，那是冬天特有的冬青树，他们或许从来未曾尝过干旱的滋味。灌木丛偶尔会沙沙作响，好像有一两只小动物躲在里面。此外，他还听到蜜蜂的嗡嗡声。
    他走到喷泉旁，坐到旁边的躺椅上，深深吸了一口透着喷泉的空气，只觉心旷神怡，身体内外与上官武交战的伤似乎也好了几分。
    忽然有一个白衣人影坐在躺椅的那一头，伸了一个懒腰，叹了一口气道：“终于做完一个手术了，好累啊！”
    然后像是撕塑料袋的声音响起，那人影将包装袋里的黑色巧克力递过来，笑道：“你是这里的病人吗？吃块巧克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