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得退了出去,这时外头的丫鬟们也纷纷起床,进来伺候她更衣。过了片刻,我又进去,母亲已经穿戴完毕,众人正服侍她洗头,我连忙道:“我也没梳洗,你们也过来帮我一下。”
臻儿娇嗔道:“这是什么道理?你那边自有服侍你的人,偏偏喜欢跑这里来凑热闹。”我笑道:“好姑娘,跑来跑去多麻烦,你这里是现成的,岂不是方便许多。”正说着。
忽然外面有人进来道:“原来你在这里,一早起来找不到人,我们夫人正抱怨呢。”我一看来者是蒋英的贴身丫鬟晴儿,连忙道:“正好你来了,你告诉她我就不过去了,让她自己先用早膳吧。”
晴儿听了只得又转身走了出去,母亲笑道:“你这几个夫人之中,蒋英最是话唠,一天到晚叽叽喳喳说不停。
那罗芸偏偏又是个闷葫芦,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还是楚薇有大妇的样子,识大体,重孝道,人品相貌倒也与你最般配。只是可惜”
我连忙问道:“可惜什么”母亲笑道:“只可惜你娶妻太早,不然我让你娶大清公主,如今你姑妈的两个女儿,皇四女雅图、皇五女阿图都到了待嫁年龄,你若是娶了她们其中一个,一来巩固了咱们和满清皇家的关系,二来也与你如今的身份地位匹配。”
我听了不以为然道:“听说公主入门之后,公公婆婆还要先给公主行国礼,然后才是公主给公婆行家礼,做驸马的更不能忤逆公主,这不是娶回来一个灾星吗?一家人如此生分,那像是要过日子的吗?我可不愿意。”
母亲笑道:“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也就随便说说而已,雅图、阿图两个孩子我都见过,从小就被嬷嬷们教导的很好,性子温婉的很,别一提公主就认为脾气很刁蛮。
其实那是戏剧、野史小说喜欢胡编乱造,那些书生打量着公主们娇生惯养,脾气肯定会比一般人要坏的多,可是他们不知道。
其实许多朝代都对公主进行严格教养,尤其是本朝格外严峻,连吃饭、说话、坐姿、睡姿都有严格规定,一有逾越,教导嬷嬷就会进行劝戒,多次犯戒就会禀告内务府、宗人府处,再传达给皇帝,最后都会被严加训斥,轻则罚俸,重则剥夺封号,贬为庶人。
甚至公主与驸马行房还必须征得教导嬷嬷同意才可,大多时候两夫妻一年最多见两三次面,还得千方百计贿赂周围的下人才行,说起来倒也可怜,所以我只是提一提,倒不是真想让你娶公主。”
我听了不由得咂舌,原本想公主和驸马最是让天下人羡慕的一对,谁知还有这一出,要不是母亲曾经身为皇妃知道其中内情,我还真不敢相信她说的话,也难怪那些公主一个个寿命都不长,被如此束缚,这日子可就太没意趣可言,可知规矩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正说的热闹,一旁的臻儿笑道:“若是世子爷真想娶公主也不是不可能,当年太祖爷的大格儿东果下嫁给何和礼,何和礼家里还有妻妾呢,太祖爷也不介意,直接就让大格儿做了何和礼的正室,谁知何和礼的元配冬日娜性格颇为彪悍,一听丈夫娶了东果格格,又醋又怒,回到娘家召集大批部众杀向佛阿拉城,夫妻两个在战场对阵,你来我往杀的难分难解,逼得太祖爷亲自出面讲和,这才劝退了冬日娜。
后来太祖爷还给冬日娜取了个外号叫厄吓妈妈,说她过于彪悍不讲妇德,现在想来也是趣事一桩。”
母亲笑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我小时候就听说过,草原上更是无人不知,说起来冬日娜也是个可怜女子,生生就被大格儿抢走了丈夫,自从有了厄吓妈妈的外号,连改嫁都不行,逼的她为何和礼守了一辈子的活寡。
不过如今的大清可不像从前的后金,皇家挑选夫婿那可是千挑万选,有妻妾的肯定不会在考虑范围,绝不会再出现何和礼那样的事情。”说话之间,我和母亲已经梳洗完毕,众人吹灭蜡烛,拉开窗帘,外面阳光照射进来,分外明媚。
这时厨房里端来羊肉和马奶,母亲笑道:“我习惯在早上喝马奶,这东西你又吃不惯,还是回去吃自己的才是正经。”我笑道:“的确是吃不惯。
不过这羊肉倒也可口,一点也不腥膻,配上米粥倒也管饱。”母亲听了,于是将面前的羊肉都推给我,又命人取粥过来。
我取来筷子一边吃一边道:“昨天我去沉雪那边了,母亲为何要如此为难她,毕竟她现在举目无亲,唯有我才能让她好过一些。”母亲听了,脸色一变道:“我就知道你有事,怪道你今天这么早过来,难道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听了连忙避席跪在地上道:“母亲这话严重了,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顶撞你,就是觉得沉雪挺可怜的,想求母亲放过她。”
母亲对服侍的众人道:“你们出去,我跟世子有重要话说!”众人于是退下,房间里只剩我们两人,母亲看看左右无人,这才冷哼道:“你也有脸说这话,不敢顶撞我。
那么昨天是怎么回事?你胆子很大啊!连我的主意你也敢打!”说毕筷子一拍,登时发出啪地一声响,喝道“你走吧,从此以后别让我看见你!”
我登时吓得心惊肉跳,冷汗俱出,原以为母亲当时没发作就没事,谁知竟在此时闹了起来,我又羞又愧,一言不发,只是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谁知母亲忽然又柔声道:“起来吧。”
说毕伸出手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我面红耳赤,不敢直视她,半霎后,她忽然噗嗤笑道:“昨天那股子不怕死的牛劲儿呢?怎么现在又怂了?”
我不知她什么意思,登时愣在那里,只觉她笑的非常灿烂,像个小女孩,美的让我看呆了,母亲又点了一下我的额头道:“傻样儿,我不过一句玩笑话,看把你吓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说毕拿出一方帕子替我拭汗,我见她这样,一直悬着的心这才落地,不由得长吐了一口气,抱怨道:“以后你能不能别这么吓我,若是你都不理我了。那我还不如跳河死了算了。”
母亲促狭道:“怎么了,昨天你敢对我那样,我吓你一下还算是轻的,按我的意思就该重重打你板子。
要知道我是你妈,不是别人,你对我那样,是不是把我不放在眼里?”我连忙赔笑道:“这哪能呢,你是我妈,我一辈子尊重你爱戴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把你放在眼里。
只是你太迷人了,我才没控制住自己,别说是我,昨天那情景,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会把持不住。”
母亲娇嗔道:“把持不住也不行,我可是你妈,外头那么多女人,随便你挑随便你选,偏偏对我动起心眼来,我可告诉你,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连忙点头道:“那是当然。
不过我的按摩手法怎么样?你当时可是很舒服的啊。”母亲笑道:“这一点倒是不错,昨天你按了之后,这些日子就属昨晚睡的最香,以后每天来给我按一次,不然板子伺候。”我求之不得,连忙道:“那就好!
不管我在那里,只要你传个话,我随叫谁到!”母亲又道:“虽然如此,你可不许像昨天那样使坏,你给我记住了。”我连连点头,又说道:“那沉雪的事情怎么办?”母亲道:“我听闻那沉雪本是你的四夫人。
后来不守妇道被你休了,如今又死皮懒脸缠上你,咱们家可没那种不守妇道的媳妇儿,我想你脸皮薄不好赶她走,于是为娘只好充当恶人,打定注意想逼她自己离开,没想到她还真是脸皮厚,一直留在咱家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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