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回归现实

    雄深渊和杨含韵二人于精舍茶桌对坐，交谈。
    这场交谈也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似乎外面的天色白了变黑、黑了又变白。
    原本，杨含韵是有意用言谈来拖延时间、以待宝贝姐妹去天山请来龙腾天地相助，因此她不断地说话吸引雄深渊的兴趣……
    伊清楚，他对自己的事情最感兴趣，因此杨含韵不断地说些自己少年时期的事情，果然成功地引起了雄深渊的兴趣，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二人相见相处之事，更加令雄深渊双目憧憬、脸上含笑。
    原本女对此十分高兴，不断地绘声绘色就二人昔年在中部相处之事一一道来、不断地拖延着时间，分散雄深渊的注意，以免……
    不过，说着说着，母原本的窃喜不由地转变为了低沉，渐渐地跟雄深渊感同身受、面目转哀，尤其是说到二人在山河村后山的那场导致彼此决裂的冲突，话声竟然有些儿哽咽，面目泛红，泫然欲泣。
    男更是双目泪水滚滚而落，悲痛不已。
    他之所以如此悲痛，乃是因为杨含韵当年和他在山河村决心分手的起点、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终点。
    那天之后，她就与自己分离，先和陆正毅、柳洪二人去白盟天龙门、后出海寻兄……
    伊宁愿让那只苦苦追来的洞庭湖癞蛤蟆跟着同行、也坚决不让自己靠近，绝情已极，有陆正毅和柳洪这两个混蛋在，他难以靠近杨含韵。
    后来海上遇险，总算有可以靠近杨含韵的机会了，但无论他在如何纠缠、如何使用各种手段来讨好杨含韵，甚至于不断地道歉，可是杨含韵决心已下，无论如何也不肯原谅他、无论如何也不肯和他再续前缘，言双方已经没有可能了，应该好聚好散，让他以后别浪费时间再往自己身上打主意了，没用的。
    她确实说到做到。
    后来，牝之所以会下嫁给陆正毅，除了那之外……部分原因也是为了断绝雄深渊的念想，让他彻底死心，忘了自己。
    杨此举让雄痛苦不已，狂饮烂醉，最后实在是忍受不了心上人嫁给陆正毅这个残酷的现实，便在二人大婚之夜、偷偷地前去天龙门意图抢亲……最终重伤了因为某些事情导致实力变弱的陆正毅，杨含韵心急护夫，一时……他便被她给一剑重伤，不得已之下，只得痛心而走。
    回到阴煞宫，悲恸痛哭，吐血三升，他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杨含韵要如此对自己？
    二人最美好的时光就在初识的中部……
    雄深渊敢打赌，那时候杨含韵表面上对自己、对自己的各种追求不甚热情，但是她心中绝对是喜欢自己的。
    这一点确凿无疑，他绝对感受得出来。
    可是、可是，后来杨含韵为什么要对自己如此的绝情？坚决要和自己分手（坦率地说，尽管心中喜欢雄深渊，然而明智的杨含韵并没有接受他的示爱追求，纵然决心分离，可也算不上是分手；但奈何雄深渊就是这么以为）？
    仔细思索，事情的起因（或许只是导火索）便是在山河村后山的那次事情，自己反对杨含韵为了李老汉等以命来化解血魔塔的血光之灾……
    可是，自己这明明就是为她好啊？
    为什么她竟然会如此地不识好人心呢？
    这个女人呀！
    雄深渊愤愤地盯着杨含韵。
    遥想当年，她心中也是难受无比。
    为什么难受？
    便是因为雄深渊了。
    尽管少年时期的杨含韵为人处世轻佻风流、似乎到处留情，然而她内心深处乃是十分保守的，对于择偶极为慎重，绝对不轻易喜欢上任何一个男人。
    她第一个真正喜欢的男人便是雄深渊了。
    当年，伊心中其实十分矛盾，虽然喜欢，但是清楚黑道之人残酷无情、并不合适做自己的伴侣，雄深渊更是很厉害、很凶残的黑道枭雄。
    明知不合适，便应该赶紧止损才是。
    此说起来容易，可想要做到则极难。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爱情的魔力可是巨大的呢！
    那时候，初入情海的杨含韵，外表淡漠，心中则已是大为沉湎，后来竟然不想抽身而出，还打算给雄深渊一次机会，希望他能够改好、符合自己的心意，如此二人之间便可以……
    可是，后来在山河村后山所发生的事情，充分暴露了雄深渊内心奸毒、狼心狗肺的混蛋本性，这种人绝对不可能会悔改的。
    杨含韵真是失望至极、伤心至极、痛苦至极。
    为什么自己的初恋竟然会是这等恶徒呢？
    众男追求、无动于衷的自己好不容易喜欢上了雄深渊，可没想到其之人品竟然会如此的歹毒不堪。
    初恋、人生中极为美好的初恋，自己竟然会败得如此之彻底。
    难道这是上天在惩罚我吗？
    念及于此，当时的杨含韵真是万念俱灰、差点儿就要做成傻事了……即使是现在回想起，心头也不禁一阵难过。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过来了，微戚的面容迅速变得平静、冷静乃至于淡漠。
    毕竟，那事已经过去百年了，今日不同往日。
    与雄深渊绝，伊并不后悔，因为她十分痛恨那些阴毒狠辣的恶徒、恩将仇报的混蛋，雄深渊恰恰就是这种人、而且还是死不悔改的那种。
    另外，她早已经嫁人了，有了相公。
    一想到相公陆正毅，心中微甜，然后又是一紧。
    雌盯着雄，沉声问道：“正毅和四方便在这……”
    不等她说完，雄深渊已经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了起来，道：“他们俩关在阴煞宫，不在这里。”
    心中稍宽，由于宝贝姐妹还没有将龙腾天地给请来，杨含韵不得不继续想方设法地推延时间了，突然眼眸一亮，想到了一事，盯着雄深渊询问道：“有一件怪事，我一直想要问问你，但奈何没有机缘，不知道雄深渊尔现在能否为我解惑？”
    雄深渊放下茶杯，脸上一片风轻云淡之色，淡淡地笑道：“杨姐姐尽管说就是，对于你的询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咱们俩第一次相见之时，雄深渊你杀了一些碧落宫高手、自身也受了伤，当时我见之，好心地拿出来天心丹给而服食恢复，可是尔却恩将仇报欲杀我，若之本性当时就暴露、喯！其实，乃也算不得是恩将仇报，毕竟??那时并没有领我的情、吃我所赠的天心丹，另外，侬也不是真心想要杀我，每到紧要关头，便故意放水不伤某，你的道行可要比我强不少……咭！说起来，雄深渊??的道行一直比我要强，不像正毅、喯！言归正传。如果当时雄深渊侬真要杀我，俺不一定能够逃得了，其实当时我便十分疑惑，不知道为什么恁要杀偶？毕竟咱们俩先前素不相识、无冤无仇、我又非白盟中人、还好心地送灵药欲给你快速恢复呢！后来我才知道，汝之所以欲杀吾，乃是因为跟修炼的忘情诀有关，凡是修炼忘情诀者，绝对不能够动真情，否则会气血逆行、五脏六腑反转、最后走火入魔而死。雄深渊若对偶一见钟情，这可是犯了忘情诀的大忌，是以才欲杀我自保。如果单从雄深渊你的角度立场来说，而当时做的并没有错。但让我疑惑的是，为什么第二次雄深渊你见到了我之后、何非但不在杀我、反而一个劲的对我穷追不舍、自身却丝毫没有被忘情诀反噬而死的迹象呢？”
    绝世美女对此一直十分不解，如今总算是问出来了。
    雄深渊淡淡一笑，道：“原因其实很简单。忘情、忘情，为什么要忘情呢？先得有情，然后才欲忘情呀！”
    “啊！你是说……”
    杨含韵也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女子，媔目一闪，明白过来了。
    “创建这忘情诀者乃是阴煞宫的一位先辈祖师，他曾经十分喜爱一个女子，但可惜那个女子却不喜欢他，最后跟其他男人好了。那位祖师悲痛之余，不堪承受感情折磨的痛苦，决心今后要挥刀斩情丝、绝情断爱，后来，他似乎真的做到了，还创造出来这部忘情诀。相传，凡是练成忘情诀者，一辈子都不能够真正地喜欢上人、爱上人，否则就会死，如何死，便跟杨姐姐你刚才道听途说来的一样。忘情诀功效非凡，一旦练成，可以极速改善资质，使得一个普通的修真者很快得以晋升为修真高手、节节升高。我的修真资质不高，原本差不多只是阴煞宫中的一个小人物，后来之所以能够时来运转、突飞猛进、一飞冲天，完全就是因为侥幸的练成了忘情诀之缘故。呵呵，这忘情诀居然能够大大改善一个人的资质，实在是太太棒了，真不知道那祖师到底是如何创造出来这忘情诀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想要练成忘情诀的难度顶大，自古以来，阴煞宫中，包括我在内，能够练成者不超过五指之数……嘿！话又说回来，这凡是十分厉害、功效奇大的功法，又有哪一部是不难修的？否则的话，人间中早就绝世强者满地走了。越是珍贵的东西、往往就越稀少。好了，话题有点儿扯远了，言归正传。杨姐姐，我的一切都是因忘情诀而来，那时候可以说，忘情诀就是我的命根子；关于当时传说的忘情诀忌讳，吾自然不会不清楚了！初次相见，我就一见钟情、深深地爱上了杨姐姐你，但想到忘情诀的禁忌、可怕的死亡后果……其实，当时忘情诀已经开始渐渐有反噬我的迹象了，为了活命，俺不得不对杨姐姐你……喯！杨姐姐，我是爱你的，绝对不会伤害你、绝对不会真的杀你，这点廼也十分清楚，那时候我看似出刀凶狠、其实处处保留余地，尔逃走我也没有去追之，从这可以看出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对你无与伦比的爱，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他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不断地说着一些情话。
    绝世美女心中一阵尴尬，低喝道：“好了，别在说这些了，你还是快说说自己为什么没死、没事在忘情诀的反噬之下吧！”
    “哈哈，杨姐姐你如此聪明的一个人，如今还猜不出来答案？什么练了忘情诀之后就不能够有真正地爱情、就不能够有真正喜欢的人，否则就会被忘情诀给反噬而死……这根本就是假话。那祖师其实自始至终都没能够忘记自己所爱的女人。练了忘情诀，依然可以爱人，只是必须要为真爱，否则绝对会被忘情诀给反噬而死。吾先前的那四个练成忘情诀者，便是因为滥情之故死于忘情诀之下。啧啧，对一个黑道中人来说，动真情实在是太少了。不过，我不同，俺乃是真心喜欢杨姐姐你、视汝为至爱，故而忘情诀自然拿我没辙了。当日你走了之后，原本蠢蠢欲动似乎就要反噬的忘情诀突然间就彻底地安静了下来，我就明白了一切。杨姐姐，我跟那位祖师一样，纵然廼离开了我、甚至于嫁给了外人，本也始终没有对尔忘情，我爱你、我爱你，我对你的爱矢志不渝、直到天荒地老。”
    他非但说得动情、而且面目更加动情，双目宛如钉子般盯着杨含韵、不让她逃脱，脸庞赤红，气息混乱，似乎一匹欲将她给吞下去的饿狼般。
    蓦地，一把伸出手去，紧紧地抓住了杨含韵的雪白玉腕。
    “你干什么？”
    绝世美女大惊失色，连忙甩手，费了好大的劲，方才勉强将手给抽出来，一脸惊怒交集地看着他，退后。
    雄深渊霍然起身，手一挥，中间的那张茶桌立即被吹飞，砰的一声，直接撞了个稀巴烂，惨不忍睹。
    只见雄双目赤红，身上充斥着一股股疯癫之意，整个人似乎快要发狂了，他望向杨含韵的目光就宛如是大灰狼在看着小白兔一样，充满了侵略性、志在必得的侵略性，大笑道：“杨姐姐、好姐姐，你还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吗？我想了你百年、痛苦了百年，今天一定要得到汝，尔别在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桀桀。”
    笑声中，充满了淫猥之意。
    她怒悎道：“雄深渊，你当年可是承诺过，永远不会伤害我的。”
    “啈！那个鬼承诺，老子不守了。杨姐姐，当年你那一剑、婚礼上的那一剑、差点儿就要杀死我的那一剑，已经将予的最后一些温柔情丝给斩断了。含韵，我清楚，你讨厌我是一个心狠手辣的黑道中人，这背信弃义不就是黑道中人的最主要特征之一吗？哈哈。”
    “雄深渊，你别乱来，我师弟可是天宗的宗主……”
    “啊！杨含韵，你别想拿什么东西来压我、吓唬我，老子已经什么都不顾了、什么都不怕了，即使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一样。因为你、因为你！自从当年杨含韵汝狠心离我而去、决心嫁给陆正毅那个废物之时起，让我心痛欲死，整整痛苦了百年，我无法在忍受了、无法在忍受了，再得不到你，老子就得活活地心痛而死了，吼吼吼……”
    他蓦地发出兽吼声，像极了一只即将发疯发狂的野兽。
    绝世美女心惶，步步后退，突然镇定了下来，冷冷地道：“站住，而要是再敢前来一步、要是再敢强迫于我，某便立即自尽。尔知道吾的性情，本说到做到，非怕死之人。”
    她此言非恐吓，刚开始之时便欲这么做了。
    伊清楚，自己孤身前来见雄深渊十分危险。
    但是，为了相公和儿子的性命又不得不来。
    尽管来时杨含韵便已经让宝贝姐妹急忙回天山请龙腾天地来助，然而师弟能否及时赶来，她心中实在是没有把握。
    左思右想，陡下决心。
    如果师弟无法及时来此，那她宁可自尽，也绝对不会受辱于雄深渊。
    刚开始若非雄深渊阻止，她已然……
    听了她的话，雄深渊霍然停下脚步，一脸邪笑地看着她，道：“杨姐姐，你想要自尽，可能吗？”
    话音刚落，杨含韵突然瘫倒在地，一丝功力都用不了了，这一惊非同小可。
    “你、你在我身上下毒？”
    “哈哈，一点儿不错，这样才能够让杨姐姐你做不出来傻事、乖乖做我的人。桀桀，含韵，你身上有腐蚀毒抗体、还有鸡凤凰血，欲让而中毒当真不易。我即使用了阴煞宫的最强毒药‘阴酥散’，也是直到现在方才无声无息地毒翻了你，其实这满屋子都是毒气。杨姐姐你刚才一直说东说西拖延时间、以为我不知道吗？老子正好将计就计，对于汝的性情吾早就清楚得不行了，桀桀。”
    雄深渊仰头大笑。
    “你、你个奸诈的歹徒，当、当、当年我决定跟若分果然是对……”
    绝世美女有气无力地怒骂道。
    “哼！任你怎么说，今天乃都要是我的人，陆正毅那废物给不了你……”
    话未说完，突然一颗金色火球破屋而落，飞击向雄深渊。
    他大惊，一道黑光还击而去。
    “嘭！”
    “啊！”
    双方交击，雄深渊吐血而退。
    金色火球欻散开，化做一人。
    “师弟……”
    杨含韵见，喜极而泣，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