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再无可能

    “嗯！杨姐姐，你做的菜真是好吃极了。”
    “??！没错、没错，比我们天龙门的顶尖厨师还要强。”
    房内，有三张食案，上面各有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灵食，杨含韵、陆正毅、柳洪三人各食一案，甫一尝到杨含韵所做的美味灵食，陆柳二人都是赞不绝口。
    杨含韵夹起一块香辣肉片，轻笑道：“小李哥准备的灵食材数量不多，使得我做菜不能够随心所欲，否则一定能够做出更多的美食，偶会的顶级美食还多着呢！”
    说罢，将菜送到口中。
    她口味喜辣，知道二男不喜辣，因此往自己食案上的灵食多放辣椒，他们俩的则无一丝辣椒。
    陆正毅含情脉脉地看着杨含韵，道：“杨姐姐，你非但人极美、而且还有一手顶呱呱的厨艺，实在是太完美了，属于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类型，将来谁若是能够娶到你，那真是太幸福了。不知道余有没有这个机会呢？”
    示爱毕露。
    柳洪百分百认同师兄的话，原本也想对杨含韵这么说，可是话到嘴边，一时生怯，最终还是没敢说出口。
    唉！
    他这个怯弱的毛病啊！
    后来的柳洪也对此极为懊恼，但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其实，杨含韵从头至尾都没有看上过他，最多只是当他为一个朋友罢了，他说不说毫无所谓。
    杨含韵轻轻一笑，并不接陆正毅的话，顾左右而言它道：“再好好休养数日，偶亏损的气血就能够恢复如初了，多谢陆正毅和柳洪你们二人了，否则我别说无法好得这么快了、甚至于就连性命也要丢掉呢！鸡凤凰血！这餐只是我向两位表达的一点儿小小的谢意，日后必定……”
    不等她说完，柳洪突然眉头皱起，道：“杨姐姐，我能够问你一个问题吗？”
    “请说。”
    “??为什么要冒死化解血光之灾、救这山河村之人呢？”
    绝世美女一怔。
    柳洪继续沉声道：“杨姐姐，你以自己的精血配合那天雷梅花化解了血光之灾，导致身中血毒，一条性命差点儿就要丢掉了，若非我和大师兄取回来鸡凤凰血给乃去毒救命，那……喯！杨姐姐，廼也曾经跟我们说过，汝和这山河村并无多少关系，那夜而中了邪老三的腐尸毒、险些不测，那李老汉断臂找解药救尔，如此杨姐姐侬确实是欠了他的大情，但是，恁先前已经给了李老汉天心丹、后要答应前来山河村假扮成仙的梅精开导李老汉之子小李……这便是杨姐姐恁和此俗人村庄山河村有些联系的缘由，亶～～”
    她忽然抬手截道：“柳洪，乃不会以为我只给李老汉些儿小小的好处、答应来此帮他一点儿小忙，便偿还了李老汉对某的断臂救命大恩了吧？何况，实话说来，予也并没有帮李老汉多少忙，因为小李哥之前已经基本想通了爱侣梅儿之事、很快就会改过自新、不会在这么颓废下去了。是以，严格来说，吾并没有完成李老汉帮助小李哥的承诺……非但如此，偶甚至于还得到了一株十分珍贵的天雷梅花，受之有愧，恩欠加深，我救李老汉和小李哥本就是应该，谁叫他们父子俩当时就在血光之灾中呢？若是补救，那本不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了吗？”
    “要救、要还恩，也无需拿自己的性命来嘛！杨姐姐，那血光之灾的血毒极为厉害，即使是顶尖高手中之也徒呼奈何，如果不是我和大师兄碰巧得鸡凤凰血来给而去除血毒，杨姐姐你如今早就毒发身亡了。像鸡凤凰岂是容易寻的？容易抓的？即使是顶尖高手想要寻抓到鸡凤凰也是千难万难。尽管今次我和大师兄幸运得到鸡凤凰血，亶那等好运纯粹是可遇而不可求，事先并无把握成功，只怕杨姐姐汝也没有十足的把握，那……嗬！说起来，杨姐姐恁之所以敢拿着自己的性命冒险、化解血光之灾，估计心中的底气、能够活命的底气就是那个什么瞎眼算师所说的：这是杨姐姐廼的第二次伤劫，只伤不死。可是，杨姐姐，难道侬就没有想过，这瞎眼算师可能算错了吗？神算之道尽管厉害，能够在相当程度上算出来一个人、一个生灵的命运天机，但这命运天机是何等之深邃？即使神灵也无法完全掌控，更何况是算师？自古以来有没算错过的算师吗？”
    闻言，绝世美女沉默良久，慢慢地道：“山河村就是我的第二次伤劫，躲是躲不了……”
    “只怕并非如此。杨姐姐，尽管我非算师，然而对命运劫数之道也有研究，这伤劫并不像死劫这么厉害死板、想要变通并非太难。恁实在是不该拿自己的命来……”
    不等柳洪说完，杨含韵便瞪了他一眼，斥道：“我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死去而无动于衷的。”
    柳洪一吓，登时什么都不敢说了。
    陆正毅连忙举杯，道：“好了、好了，杨姐姐，若别跟柳师弟计较……喯！其实我也有一件事情想要问杨姐姐，不知汝是否愿意回答？若是不肯答，吾也无所谓，全凭姐姐的心意。”
    母盯了他一眼，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自己心里有谱。”
    微微一窒，然后陆正毅淡笑道：“恩！其实，我完全赞同杨姐姐尔刚才的话，自己的救命恩人陷入生死危机，怎么能够不救呐？只是，杨姐姐，若是这山河村跟而毫无关系或者李老汉和小李哥不在其中，如此山河村面临今次的血光之灾、不知道侬还会不会相救？”
    闻言，不等雌说话，柳洪便先皱眉道：“我说大师兄，你那是什么话？若山河村跟杨姐姐丝毫无关，那杨姐姐怎么还可能去强行化解了血光之灾救之呢？毕竟，这极有可能会要了杨姐姐的性命哒。性命只有一次，珍贵无比，必须要好好地爱惜，否则可能会遭天谴，怎么能够轻易放弃？还是一些跟己无关的外人！大师兄尔这不是在问废话吗？强杨姐姐之所难！”
    不理他，陆正毅只是在看着杨含韵。
    沉默了很久很久，她方才一字字地道：“一半一半。”
    听之，师兄弟俩都十分吃惊。
    杨含韵慢慢地道：“听说被血光之灾给化为灾血之人，会万分悲惨、不得轮回、长久在现世和常世中受苦、永远做一个孤魂野鬼。以前对这个说法，其实我一直将信将疑，不过中了血毒之后，这才相信了。你们俩知道我中了血毒有多痛苦吗？便宛如是坠落了炼狱，受到炼狱之火炙烤那样。那个血光之灾如此的恶毒，被其化为灾血者命运如此的悲惨，难怪会遭受天劫！只要能救，还是得救一救那些遭受血光之灾的可怜人才是，这方才是一个人的良知。”
    柳洪却是川额，心中又急又不解：“为了一群无甚关系、低微的俗人，便要以自己的性命来救，杨姐姐，这值得吗？太傻了！性命可是最宝贵的东西啊！且只有一次。”
    绝世美女笑了笑，道：“没错，性命是最宝贵的东西，世人谁不怕死？我自然也非例外了！只是，你们俩要知道，世界上，亦有一些事情能够让人无惧生死、甘愿牺牲，几乎每天都有这种事情、几乎每天都有这种人，我……咯咯，说起来，你们其实也无需将我给想得太好，没错，这山河村确实跟我无多关系，其实就是李老汉和小李哥、喯！若是没有还恩的因素，即使知山河村人被血光之灾所害后会极惨，余也未必就一定会拿自己宝贵的性命来救一些无关之人，最多只有一半的几率而已。其实，我这个人也蛮自私哒，尔等别将我给想象为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嘻嘻。”
    说罢，嘕看着他们俩。
    师兄弟俩非但没有笑，反而双目落泪，哽咽着道：“杨姐姐，你就是观音菩萨……”
    二男先前都没有想到，这个外表美丽如仙的少女、心肠竟然会像观音一样好，肯以命相救一群几乎陌生的人、俗人。
    尽管她说自己若非恩情、只有一半几率会救山河村被血光之灾所害的无辜人，然而这已经是万分的善良、万分的了不起啦！
    当今之世，利己主义横行。
    有多少人肯白白地为外人付出？
    还是拿自己的性命来付出！
    这几乎就是一个笑话！
    九成九以上的人，如果处于杨含韵的位置，绝对不会管山河村之人的死活（毕竟管的代价可能是要牺牲自己的性命），即使其与李老汉、小李有些儿关系。
    在利己主义者的眼里，自己的利益超级重要，冷漠待人，别说外人了，即使是自己的亲人、欲让利己主义者以命相救……这概率也几乎为零。
    芸芸众生，又有多少人不是利己主义者呢？
    远的不说，陆正毅和柳洪同样属于这种人！
    可是杨含韵……
    好一个美丽如仙、菩萨心肠的女子。
    如此风华绝代的女子，怎么能够不令人向往、不令人追求呢？
    一时间，陆柳二人心中对杨含韵的爱意加倍狂飙，发誓一定要将她给追到手。
    尤其是柳洪。
    原本在洞庭湖因杨含韵的一番话、明白她对自己的真实态度，柳洪心中已经渐渐地对追求杨含韵死心了。
    可是，如今知晓她不止如仙美丽、而且还如仙善良之后，柳洪心中原本的死灰登时复燃，对女神的喜爱更加炽烈了，几乎到达无以自拔的境地。
    老实说，这个柳洪对于杨含韵的爱确实终生都没有动摇。
    只是，他依然没有为此改变自身的色欲，暗地里还是在偷偷地寻花问柳，最后因此上了马云禄的当、犯下了无法挽回的大错、导致自己身死。
    呜呼哀哉。
    可悲可叹。
    只是，这一切都要怪谁呢！
    ※※※
    又过几日，杨含韵的伤势终于好了。
    而后，在陆正毅和柳洪二人的盛情邀请之下，杨含韵同意跟他们俩去白盟天龙门一趟、最后再去东海寻找其兄。
    海外寻兄，便是她今次下天山游历的主要目的之一。
    女神答应他们的请求，让陆柳二人大喜不已，只是有事耽搁，须得准备一番才能够启程。
    绝世美女跟李老汉和小李道别一声，见陆柳二人迟迟不归，便决定到山河村后山去散散心。
    山河村后山的景色很美。
    群山环绕，花团锦簇，溪流纵横，柳树成荫，翠鸟飞鸣，仿佛图画一般。
    如今乃是夕阳时分，天地都染上了一层金光，使得山河村后山的景色更加美丽。
    杨含韵来此见之，颇为满意。
    她走到湖边柳树，以剑斩下几条柳枝，在二树中结成一张吊床，便坐在床上，翘起二郎腿，摇啊摇、晃啊晃，欣赏风景，言笑晏晏。
    夕阳下、群山中、花丛里、湖畔前，一个绝世美女在柳枝吊床上摇晃赏景，俏皮绝艳，这一幕实在是太美了。
    躲在花树后面的柳洪见之，双眼惊迷，一副深深地爱上她的样子。
    咦！
    柳洪不是去处理事情了吗？
    怎么会在后偷窥？
    话说，柳洪匆匆处理好己事之后，眼见陆正毅还在和天龙门在中部的人员谈话，不由地大感好机会，连忙悄悄地一个人回山河村来找杨含韵；到村遇见李老汉，得知杨含韵如今一个人去后山赏景，便悄悄地前来，很快就发现了杨含韵，原本想要跟她明言，没想到一时看得痴了，便变成了偷窥。
    啧啧！
    要说这个柳洪的隐藏潜行之法当真厉害，他的道行虽然不如杨含韵，但是悄悄地躲在一旁，杨含韵竟然没有发觉。
    呵呵！
    像他这等经常违反门规去红解忧之人，这隐藏潜行之法不厉害行吗？
    蓦地，柳枝吊床骤停，绝世美女的面目喜意隐去、忧意泛起，低声道：“雄深渊去引走冷艳萍，怎么到了现在还不回来？别出什么事情才好！”
    “咻！”
    说曹操、曹操到。
    只见远处有一条人影飞来，落在杨含韵面前，脸色有些儿苍白，又爱又怜又怒地看着她。
    不是雄深渊又是谁？
    “雄、你回来了……”
    见之，杨含韵不禁大喜，立即起身，欢敐而来。
    “你怎么如此傻？”
    雄蓦地大吼道。
    杨不由地怔住了，脚步骤停。
    “你竟然为了一些贱如猪狗的俗人村民、修真弱手以身化解血光之灾、让自己身中血毒得快要死了，怎么如此傻、怎么如此傻？天下第一的大傻瓜就是你。”
    他连声怒吼，双目却隐隐有泪光闪烁。
    她也毛了，大叫道：“李老汉可是我的恩人，我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他……”
    “恩人算个鬼？区区的恩人有自己重要？值得自己以命来救？才修真弱手的废物死了就死了，正好了账，从此谁也不欠谁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又有什么能够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杨含韵，你今后要学得聪明一点，别在为一些无聊的恩情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即使忘恩负义又有何妨？老子是黑道枭雄，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以怨报德之事可没少做呢！乃要跟吾学习。自己的利益、自己的性命才是最最重要，其它的一切都是浮云，均可抛弃、均可背叛、均可出卖，你明白了吗？你明白了吗？今后千万不要在这么傻了、千万不要在这么傻了。”
    公紧握着母的双肩，又气又怜。
    雌不由地勃然大怒，一把挣脱其的双手，尖叫道：“雄深渊，我万万没有想的，你这个人竟然会如此的狼心狗肺，别人有恩于而，尔竟然、竟然……啈！这黑道之人都如此负义忘本吗？雄深渊，你跟我听清楚了，那夜若是没有李老汉断臂相救，我已经死了，一个死人哪里还有什么以后？我杨含韵一生爱憎分明，有仇不一定会报、有恩则一定要还，宁死也不会做忘恩负义的小人，你听清楚了吗？”
    说到最后，也是怒吼，泪花飞溅。
    雄深渊似乎也明白自己的态度有些儿过分了，但又不愿示弱，低声道：“你说有恩必还，当日我可是从山羊公手下救了乃，不知道尔要如何还我？”
    “我将命还给你。”
    绝世美女飞泪嚗叫，突然拿出宝剑，便欲横剑抹脖子。
    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突然有如此激烈的反应，雄深渊和柳洪二人都是惊呆了，傻愣愣地不及相救。
    所幸，最后杨含韵的杀剑还是被及时地打掉了。
    这打掉者是谁呢？
    乃是急匆匆赶来的陆正毅。
    最后，雄深渊和陆正毅、柳洪二人打了起来。
    三男战，一女却躺在地上哭泣。
    她为什么会突然有欲自尽的激烈反应？
    现在又为什么会坐地痛哭不已？
    这是因为，杨含韵发觉，自己喜欢上了雄深渊。
    这是她第一个喜欢上的男人，非小李那等单纯的敬佩怜惜。
    可是万万没想到，她首次所喜之男竟然会是这等的卑鄙小人、恩将仇报的败类，这实在是给她的打击太大了，万念俱灰之下，方才欲做傻事。
    从此之后，杨含韵清楚，自己和雄深渊之间再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