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两艘大船

    预期之中，工作考核的题目存在一定的泄漏可能性。毕竟现在负责人手短缺，管理制度上漏洞不少，那么多行政部门的员工，总会有些因为顾及脸面或人情关系，不小心把小部分题目透露出去。
    一旦事情败露，新闻媒体必定会大肆报道，引起民间的极大愤慨。这件事关乎每个人的切身利益，大家凭本事公平考试，考差了也能坦然接受，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但如果有人提前得知了题目，那又算是怎么回事？
    接着，在舆情的压力下，新政府迅速行动，彻底调查此事，该处罚的处罚，该送进监狱的绝不姑息，如此一来，社会风气也会有所改善，朝着契约型社会的方向迈进。
    陆一鸣摇摇头，感慨政治果然不是普通人能玩得转的。这种挖坑让人跳的做法，注定会有人掉进去被埋葬。然而细想之下，这也的确解恨，毕竟那些跳入火坑的人，又能怪得了谁呢？
    “如今的社会环境，不破不立啊！”
    随着时间一天天地流逝，首期宣传活动共持续了三天。这段时间，几乎把政府的所有工作人员忙得团团转，陆一鸣觉得自己仿佛连皮都快脱一层了。
    宣传活动结束后，便进入了正式的报名环节。政府会对考场进行安排，并预留几天的准备期，让考生们有机会复习，以免因一时疏忽而忘记所有知识。只要具备足够的专业知识，稍作复习，过往的记忆便会迅速恢复。
    接下来就是最终的考试，选拔录用人才。
    这一天，陆一鸣像平常一样在小区里巡逻。
    “唉，终于能松口气了。这几天真是太不容易了！”金莉莉感慨道。
    图书馆和公共教室里人头攒动，大家都想在考前做最后的努力冲刺。
    “大家的积极性都很高。如果这次能招到足够的公务员，我们身上的担子也能减轻一些，不用再这么忙碌了。”
    毕竟治安官体系只是一个临时对策，超能力者并非无所不能，而且其中有很多人在品德方面就不合格。最终还是要依赖正规的公务员体系，社会才能更顺畅地运行。
    当然，治安官体系不会被彻底取消，未来会更多地转向安全管理方面的工作。一部分治安官还将加入研究所，投身科研行业。
    众人说到这时，忽然所有人都感觉到手机震动起来。
    陆一鸣一愣，看向身边的钟鹏和金莉莉，两人相视一眼。
    原来是一款研究所专用软件发出了一条紧急通知，属于最高级别的红色警报，只要手机不断电就会强制震动提醒。
    “发生了什么事，这么紧急？”陆一鸣回过神来，赶紧解锁屏幕查看。
    屏幕上弹出了两条信息，一条是坏消息，另一条则是好消息。
    坏消息是，云海号与后方各避难所失去了全部联系！
    这种失联情况是突发事件，之前通信还一切正常，双方甚至还交流了关于s级灾难的信息，但下一刻却突然无法取得联系！
    听到这个消息后，陆一鸣的瞳孔瞬间放大，紧锁眉头。
    与后方总部失去联系意味着什么？钟鹏的脸色显得很难看：“这可能意味着……我们可能突然跳转到了平行宇宙之中？但是周围的环境似乎没有明显变化啊……不对，背后的积雨云层消失了，突然之间就没有了！”
    “完了，如果我们真的穿越到了某个平行宇宙，岂不是再也无法和大部队汇合了吗？”
    这条消息无疑极其糟糕！
    原本大家还认为我们能逐渐与其他避难所汇聚。即使避难所的动力系统不够强大，但只要花上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终究还是能够会合的。毕竟云海号上有十几万人，而总数加起来的千万人口，可是相差了两个数量级啊！
    他们匆忙赶往中央大厦会议室。
    “最近的那个避难所，还没抵达阳河吗？”
    “但现在……已经联系不上了。”
    “好吧……哎。”
    会议室内气氛十分凝重。
    显然，每个人对于这条消息都觉得不太舒服，
    但说实在的，人们对这个坏消息并非毫无预期。
    都知道那条神秘的阳河具备空间跳跃的能力，所以跟总部失去联系这件事，大家多少都有些心里准备。就像现在推行的新经济制度那样，就是为了建立一个能在内部自我循环的经济体，而不必等到所有避难所汇聚一处再来构建。
    丁原因坐镇最前端，沉默不语，最后他长叹了口气：“十几万人就十几万人吧，终究我们得靠自己找到活下来的办法，也许将来还有机会再次相见……这种事谁也无法预测。”
    接着，传来一则好消息：科学家在这片海域中又探测到其他船只的无线电信号！
    但这不是来自其他避难所的无线电信号，而是……别的船！
    没错，原来在阳河里竟然还存在别的轮船！
    它们源自同一个母星地球！
    一艘满载货物的大型货轮和一艘国际游轮，在穿越太平洋时意外闯入了正在迅速扩散的阳河，从而避开了那场天上的超级大雨。
    然而，这两艘船被传送到这个不明之地。
    船上的人类甚至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们来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在这里没有卫星导航，也联系不上其他大陆，只能偶尔互相联络并聚集在一起。
    他们在海上漂泊了两个多月，已经接近弹尽粮绝的地步。幸好从一开始他们就节约用度，否则连口粮恐怕都要耗尽了。
    这两艘船上的人员，亟需支援！
    陆一鸣惊得一大跳，脱口而出：“什么？两艘船……在阳河里待了两个月？期间居然没遇到任何危险？！”
    难道这片白色的海洋就这么安全吗？
    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不过很快，他注意到了另一个关键信息——货轮！
    其中一艘万吨货轮装载了大量的资源，包括铁矿石、沥青、铜矿以及各种原材料！
    他本能地觉得，这些物资非常重要。
    云海号避难所虽有一定资源储备，但也仅够维持一两年之用，这显然是个巨大的短板。毕竟s级灾难发生得太快，导致交通迅速瘫痪，大宗资源运输出了大问题。原本云海市并不是资源型城市，缺乏矿物也在情理之中。
    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
    这个喜忧参半的消息给未来命运带来了很大的变数。
    “咚咚咚！”
    几位负责矿物冶炼的专家敲响了会议室的门，焦急地赶进来。
    他们既欣喜又忧虑，不停讨论着：“不知道那艘货轮上有无煤炭，我们现在很难产出大量能源来冶炼金属啊……如果没有足够的能源，该怎么办才好呢。”
    另一人瞪大眼睛反驳：“哪有用不了的道理？我们能够发电，只要有电，就能通过电解法炼钢，难道就不能开发些新的工具吗？哪怕是用木材也能冶炼金属啊，粗糙点也没关系！”
    要是能凭空得到数万吨未经提炼的矿产资源，无疑会对未来的生存带来积极影响。
    尽管有争论，但在场的大多数人仍倾向于去营救那艘大型货轮。
    而另一艘搭载三千游客的游轮，更多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顺便施救。毕竟这也是一艘万吨级且能移动的大船，救援价值不容小觑。
    云海号最紧缺的是更多资源和更大空间，多几千人的问题倒还不至于太大。
    而且，那艘邮轮上的多余空间还能改造利用，比如泳池、歌剧院、电影院、餐厅、礼堂等等，都可以进行改造。实际上，一艘游轮大部分区域本来就是用来娱乐的，这么大的空间拿来做菜园子也不是不行！
    “在邮轮上种菜，能种多少啊……”陆一鸣不由得遐想联翩：“粮食产量又要提升了，真是太好了。”
    讨论至此，云海号政府很快便得出一个结论——一定要救！
    无论是出于道德考虑，还是基于经济效益，救援行动所带来的益处显然要比其弊端大得多。
    丁原深深地吸了口气，决定暂且把与总部失联的忧虑抛在一边。既然已经无法取得联系，再怎么焦虑也没有实际意义。
    他问：“我们现在距离那两艘船有多远？”
    “预计需要航行大约6个多小时。”
    丁原接着说：“有没有可能确定他们的精确位置？由于我们的避难所难以大幅改变航向，所以必须让他们朝我们这边开过来。”
    “这个……应该不成问题。”负责通信的专家点点头，“即便没有卫星，我们也能设法解决这个问题。”
    就在这时，特战队的石大勇少校提醒道：“咱们别高兴得太早，我有点怀疑，那两艘几乎没有战斗能力的轮船，真能在阳河里坚持两个月吗？这里真的像我们认为的那样安全吗？”
    “会不会存在危险呢？”
    安全问题始终是最至关重要的。
    对于阳河，人类至今仍一无所知，没人能预见到这片水域会产生何种奇特生物。然而，也不能因为担忧种种未知风险，就放任机遇流失，袖手旁观。
    于是有人提议：“这样吧……我们可以利用x光设备和医院里的ct扫描装置，分批对那两艘船上的人员进行类似机场安检的全面检查。只要他们是人类，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然后再由超能力小组对船只进行全面排查。”
    几位安全专家制定了详细计划，将所有超能力者分成多个小组，并多次强调关键问题。
    “所有人都必须接受全方位的检查，确认是人类后，才能允许他们进入避难所。”
    经过长时间的讨论，这些方案难免存在漏洞，毕竟超自然现象防不胜防，不可能预见并涵盖所有情况。例如，某种怪物与人类长得一模一样，甚至骨骼结构都一致，但偏偏不是人类，该如何辨别呢？
    根本无从辨别。
    再比如，有一种怪物无形无色，宛如一团空气，又该如何防范呢？这些问题实在让人挠头。
    但在无法做到万全防护的前提下，现有的安全措施理论上已经足够了。否则，整天担惊受怕的日子也无法正常生活下去。
    丁原最终敲定决策，高声宣布：“那么我宣布，救援计划，正式开始！”
    ……
    海风吹拂，阳光明媚，天气宜人舒适。
    怎么回事，我竟然睡着了！为什么又睡着了？
    刘许伟懵懵懂懂地揉揉眼睛，从甲板上坐起身来。他起初有些茫然地望着眼前这片一望无际的白色海洋。
    耀眼的太阳有些刺目，海面上波光粼粼，船尾跟随着几只海鸟……
    随后他才回想起，原来他们已经在这片未知海域漂泊了两个月，至今仍未找到真正的陆地。
    究竟身处何方，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卫星定位系统失效，无论怎样尝试联络，都无法与原本的世界建立联系。根据不断积累的不利迹象，有些人推测，他们的轮船或许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陌生地带！
    仓库中食物储备正日益减少，如果不是当初携带的食物充足，再加上他们一行人精打细算地节约使用，恐怕根本撑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船上的人们逐渐陷入了绝望状态。
    “难得出国游玩一趟，结果却碰上了这样的事情……唉，到底何时才能找到陆地啊！要是能找到陆地，或许还能活下去，照这样下去的话，肯定是死路一条。”
    好半天之后，刘许伟才清醒过来，挤出一丝微笑，试图让自己显得更乐观些。
    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这时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他自己是一名超能力者！
    一个月前，他觉醒了自己的超能力。他的能力很奇特：只要向他人开口借用物品，对方就有很大概率答应。
    当然，随之而来的是可怕的后果：事后对方会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借钱给他，从而产生极大的愤怒情绪。
    借用的物品越贵重，事后引发的愤怒也就越强烈。
    一旦借走价值超过一万块钱的东西，那种愤怒程度几乎等同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