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全民轰动

    例如创作小说、绘画漫画、制作音乐……这些文化产业，做得出色自然会有读者或听众买单，要是做得不好当然就会乏人问津，无法强求人家喜欢。
    领导可不能随便拍拍脑门，硬性规定今年要出版多少作品，多少高质量的动画等等，这种事情压根就是做不到的。
    再比如电子游戏产业、外卖配送、私营餐馆等各行各业，都很难真正做到通过计划来进行管理……
    “当然，在我们的避难所里，也有一些固定的生产岗位。”
    说到这儿，丁原拿出一份长长的名单，列出了避难所内各固定岗位能容纳的人数。
    首先是原来超自然研究机构的岗位，大约有五千人左右，主要负责超自然现象的研究和云海号的安全监控工作。
    “现在我们面临着全新的科学体系，五千人远远不够用。我们必须成立新的大学和研究所，预计把大多数科研人员吸纳进去，并建立竞争机制。”
    “预计所需的高端人才总数大约在两万人左右。”
    其次是关于工业和农业生产的生产线，包括技术工人、维修工、负责无土栽培的技术人员以及少量畜牧业人口，大致可以容纳三万人。
    “第三类是行政部门的工作人员，约四千人。”
    还包括医生、教师、巡逻队、军人等各类职业，总计大约一万两千多人。
    再加上两万多未成年人，这些1至16岁的孩子们只需专心上学，无需参与工作。
    还有一万多的中老年人口，他们是否参与工作应遵循自愿原则。无论多么贫困，云海号的政府仍需分配一定的基本社会保障福利，不至于让老年人饿死街头，否则就是礼仪道德的崩溃。
    “这么算下来，总共安排了约十一万人的工作岗位，但还有五万人实在难以安排。而这五万人大都是青壮年，长时间赋闲在家显然不合适。因此我们打算通过发展服务业，或是集体经济体的方式，来解决他们的就业问题。”
    比如理发师、厨师、快递员、自媒体从业者，甚至是游戏开发者等。实际上，服务业可以提供的就业岗位非常多。
    “但是实际操作起来总会比理论更复杂。从事某个行业需要相应的技能，不能简单粗暴地让人家硬挤进来，这类调整只能依赖市场，没法靠行政命令来调控。”
    “至于一些集体经济体，则由各个社区的治安官自行负责管理。我们会向每个社区划拨部分资金和物资，也算是创造就业的一部分吧，尽量把人都安排进去……”
    陆一鸣坐在座位上听得有些犯困，对于这类事务，他并无太大兴趣，却又不得不费心关注，只得硬逼着自己集中注意力去听。
    以前连新闻联播都不看的人，如今竟然成了管理者，这让陆一鸣不禁感叹命运的无常。
    曾几何时咸鱼般的生活梦想，似乎越来越遥不可及了。
    “接下来要讨论的是货币发放和贷款政策……”
    这场会议整整开了两个小时，所有人从会议室出来时都有些头晕目眩，大家肩负的任务虽重，但心情却相当兴奋。
    “哎呀，真够烦人的。”陆一鸣叹了一口气，手中的厚厚一叠文件格外显眼。在这个时代，纸张已经成了稀缺物品，若用上了纸质文件，那就说明此事非常重要。
    最重要的事情之一，便是大规模的社会招聘，将所有的公有制企业岗位填入合适的人员，让避难所内的各行各业正式启动并运转起来。
    总共需要招聘的人口——七万人！
    金莉莉微笑着说：“事在人为，必须得有人去努力奋斗，大家的日子才能渐渐变得更好，不是吗？”
    “你倒是很乐观啊……”陆一鸣回应道，“走吧，丁原叫上我们，好像又要私下谈点什么事了。”
    丁原秘密地召集了研究所中的几十名亲信成员，又召开了一场内部会议。
    陆一鸣和金莉莉正是其中的两人。
    他清了清喉咙，开口道：“第57区的事情，你们应该都已经知道了。那里的官员极度腐化堕落，包养情人，滥用职权欺凌下属，这件事到现在还没彻底平息，舆论听起来非常难听，让我们处境很尴尬。”
    社会公平极其重要，特别是在当前这个关键时期，一旦最初就不具备社会公平，人心就会涣散，团队就难以领导好。
    看到大家脸上流露出思考的表情，他稍作停顿，接着说：“你们作为研究所的核心成员，我就坦诚地说几句心里话。这个避难所的政治力量，并不仅仅是我们，还包括原来的政府机构以及军队系统，这三方面还没有完全融合在一起。”
    他说：“民心至关重要，做得不好，可是会引来反对的。”
    “我们‘云海号’的实力，大家心中都有数。如果我们还要在内部搞政治斗争，那无异于自寻死路。一点点小小的意外都足以让整艘船上的人翻船。你们难道会觉得，我们就因为身处阳河、头顶有个太阳照耀，就一定安全无忧了吗？”
    所有人纷纷摇头表示同意。
    丁原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地强调：“因此，避难所里的每一项事务我们都必须做好，犯些小错误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人总会犯错，我们也不能要求每个人都成为圣人……但是绝不能犯原则性的大错。”
    “不然的话，可别怪我不念旧情！”
    房间里顿时陷入了沉寂，陆一鸣忍不住挠了挠头。这个话题太过严肃，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对他来说，丁原怎么想并不重要，反正这类事情跟他没多大关系。自己清者自清，又没犯过错，最近还立了功……不管怎样，也不会把这些锅扣在他头上。
    这时，陆一鸣忽然觉得场合不对劲，赶忙用手捂住了嘴，做出一副想打喷嚏却又忍住的模样。
    如此严肃的话题，他还真是不太习惯。
    突然间，他感觉手心被轻轻挠动，痒痒的，有人正在用指尖在他的手掌上写字。
    不用看也知道是金莉莉在捣乱，别人可不会这么做。
    “不……要……开……小……差！”金莉莉仿佛看出他想要打哈欠，在他掌心一笔一划地写着。
    陆一鸣偏过头瞥了她一眼，只见金莉莉装模作样地认真听着讲话，好像这事跟她没关系似的。
    他在心里腹诽：“你这样在我手上写字，不就是在故意引诱我开小差吗……你自己不也在走神吗？还好意思说我。”
    他毫不客气地回敬过去，也在她手上写了两个字：“干嘛”。
    然而后面那个字结构较为复杂，金莉莉琢磨半天也没猜出来他到底写了什么。
    她只认出了最前面的一个“干”字。
    她在陆一鸣的手心上又写下两个字：“什么”。
    “干嘛”，陆一鸣回复道。
    我是问你在干什么？
    “？”金莉莉画了一个问号。
    “干吗！”陆一鸣换了一种书写方式，笔画略微简化了一些。
    其实这才是正确的写法，之前的那种纯粹是错别字，只是可能会引起一些误解……
    金莉莉脸颊微微泛红，有点儿想入非非了。她写的字都很简单，而这个讨厌的陆一鸣却故意写些复杂的字来误导她。
    然后她再次把手伸过来，在他手心里写了两个字：“笨蛋”。
    这次换成陆一鸣无法辨识了。
    就这样，两人在这庄重的场合偷偷摸摸地嬉闹起来，莫名地有种刺激感。
    “原来是这样……我懂了！”
    陆一鸣突然想到一件事，金莉莉可能是受虐倾向发作，想找点公众场合的刺激。
    于是，他索性伸出食指，在她的手背上不轻不重地点了一下。
    “啊……”金莉莉被弄得有点疼，差点叫出声，却又强行忍住。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被点红的地方，狠狠地瞪了陆一鸣一眼……
    不知为何，她心底里却莫名地生出一丝满足感……
    “咳咳……”陆一鸣坐直身子，决定不再陪她胡闹了。
    丁原并未察觉到两位下属在这种场合偷偷搞小动作，他还在前方继续发言：“……这次的社会招聘人数众多，加之现有的监督机制尚不健全，肯定会出现一些裙带关系、任人唯亲的现象。人性就是这样，总想把自己亲近的亲戚朋友安排到重要且薪酬高的职位，不管他们是否有相应的任职能力，反正只要是自家亲人就行。”
    “为了所谓的面子，或是想试探一下手中的权力，这些腐败现象是一定会出现的。”
    但是对全社会而言，如果让那些品行不正的人占据了关键职务，会造成极大的破坏。
    “刚开始就是这样，咱们云海号就要完了，将来也没法发展了。”
    “你们认为，应该如何制止这类情况呢？”
    在场的都是些年轻人，他们的思想观念更倾向于契约型社会运作模式。
    陆一鸣试着提议说：“当然……应该杀一儆百！”
    丁原则瞥了陆一鸣一眼，笑着回应：“没错，初始的社会风气确实至关重要！”
    “如果一开始就刹住这类不良风气，杀一儆百，那么以后的社会风气将会大大改善。但如果一开始就任由潜规则盛行，导致社会风气败坏，那日后想整治起来，就会比登天还难。我们云海号就像一个小社会新生儿，就像人的价值观，最初最容易纠正。一旦一开始就偏离了正轨，那就麻烦大了。”
    “所以我们……应该采取这样的行动……”
    半小时后，所有人都离开了会议室。
    陆一鸣深感社会治理之不易，鉴于人性深处的某些因素，治理工作非常复杂，管得太严或太松都不合适。
    即使拥有了超能力又如何呢？社会的运行机制并不会因此发生太多变化。
    社会的发展就如同地球上的引力，向下走很容易，而要向上发展则极其困难。全球二百多个国家中，能成为工业化国家的寥寥无几，这其中必然有其原因，腐败问题便是其中非常关键的一点。
    “你刚才在我手心里写了什么呀？”金莉莉追过来，仍然对此事耿耿于怀。
    “我写着……美女，美丽！”
    “讨厌！你以为我不知道，就俩字儿！”金莉莉嚷道，“那你为什么要弹我？”
    陆一鸣嬉皮笑脸地说：“刺激不刺激，意外不意外，惊喜不惊喜？生气了吗？”
    金莉莉回忆起当时的感受，脸涨得通红，宛如一只红气球。
    接着，她狠狠地捶了陆一鸣一下，“还回去！”
    一阵笑声过后……
    等到这些人离去后，一间小屋子里再次传出一阵轻微的讨论声。
    “老丁，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冒进啊？把所有的事都交给年轻人……他们，靠得住吗？”
    丁原叹了口气：“没别的办法，要做成一件事，终究还是要信任一部分人。”
    “况且这些人，我已经事先考察过，大多出身平民，也就是说，他们本身并没有过于复杂的人际关系网。再者，近段时间以来，虽然手中握有一些权力，但他们并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这已经很好了，至少品德方面过得去。”
    “年轻人挺好的，他们的想法更为理想化一些，是维护社会公正的天然力量。”
    “往往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会认命，觉得一切事物的发生都是自然而然的。而真正举起改革大旗的……终究还得依靠年轻人。”
    就这样，在做好了一系列前期准备工作之后，云海号新成立的政府在第三天向广大民众公布了这次重要的经济计划，其中包括货币的发行、工厂、医院及大学的建立，并明确提出了以公有制经济为主导，私营经济作为补充的具体方案。
    这一计划得到了广大民众的普遍认可。
    人们对云海号已经有了归属感，自然不愿看到它落入私人手中。
    现在确定了公有制经济为主导地位后，大家的安全感基本得到满足，尤其是学校、医院等公共服务设施，以及大量生产车间和储备资源依旧属于公有，不再过分追求利润，这就足够了。
    最重要的一项举措，莫过于大规模的招聘会——社会大招聘！
    避难所内的媒体开始大规模报道相关新闻，几乎覆盖了每一个角落，附近的电子屏幕上都能看到相关介绍。
    小区里的管理人员也不断地向居民解释新政策的内容，详细说明将提供多少就业岗位、福利待遇等情况等等。
    调动起所有人，就是这些政府工作人员的首要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