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前殿,本来是上朝的地方,这会儿皆是佳肴酒食,中间留着空地,乃是宫女表演的地方,咱也管不着,陛下高兴就行。
不到片刻,刘骜和百官皆入了殿,刘奭坐在最首位,左边是官员,分别是刘向、匡衡、史丹等,右边是刘骜、刘康、刘兴等皇子。
诸位坐定,歌女翩翩而入,一曲轻扬,百官折服,“陛下的御用歌舞团就是厉害,没想到能弹出这么好听的曲子来。”石显赞赏地说道。
刘奭稍微喝了一杯清酒,“不瞒你说,其实这些曲子,都是朕自己研究出来的,你们在朝为官才能听到,京城外的人哪有机会听到这样的曲目,另外你们也不要外传,这是宫廷用曲,还有别在罗嗦了,好好听曲。”
这一曲整整舞了半个时辰方才撤去,刘奭这时也突然站起,“想来咱们大汉,自武帝以来,时不时便向匈奴低头,中间虽然杀了他们几千人,就封为万户侯,实在有些功过其实,唯有本朝的这一战,实在厉害,若非朕的皇子,哪有这等功劳,三四万人啊,当真是厉害地不得了。”
“但是也有可惜的地方啊,哪能把匈奴的首领放回去呢,要是朕在边疆,就直接把他们就地斩立决,省的麻烦。”
刘奭说了几句话便坐了回去,刘骜这会儿也站了出来,“父皇,其实儿臣回来还是有些事情要说的。”
“哦,不妨说来听听,另外史官好好记着,过会儿我检查,要是有一点摸黑的地方,等着回家种地吧。”刘奭略有高兴地说道。
刘骜略作沉思,方才说道:“启禀父皇,儿臣当时把匈奴首领抓住的时候也想斩杀,不过看他年过半百,又要拿粮食来换认命,于是乎,儿臣便答应了他们的请求,送来的诸多的牛羊,全部吞在马邑城,另外匈奴的首领有一个非常诚恳的要求,那就是和亲,希望能够永结百世之盟约。”
“儿臣想来,自高祖皇帝起,汉家与匈奴几百年来,无非战争与和亲,每次和亲都能换来几十年甚至百年的和平,所以儿臣就答应了他的请求,毕竟哪个国家想要整日战争呢,儿臣就是怕父皇不同意,所以才回到京城商议。”
刘奭听罢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个事情啊,不知道满朝文武有什么看法呢?那个丞相,你先来发表一下意见吧。”
匡衡这会儿还沉浸在刚才的歌舞之中,突然之间被刘奭点名,不觉有些惊讶,当即起身答道:“和亲的事情早就有了,应当同意。”
“但是汉朝与匈奴除了和亲,还有质子一项,所以老臣看来,和亲什么的当然要进行,但是质子还是要留的,这样才能显示我朝的神威。”
史丹在一旁瞥了他一眼,“老丞相当真是通情达理啊,依照老夫看来,不如就将丞相的儿子送过去吧,省的陛下为此事操心。”
“你这老东西,知道个屁,我们是汉朝,天朝上国,他们是匈,蛮夷之辈,未曾开化,怎么能将我儿子送过去呢,要送也是送皇子啊,再说了我的意思是让匈奴遣子而来,这样也算是一种牵制,你明白个什么玩意!”匡衡当即解释道。
史丹稍微点了点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启禀陛下,这老丞相恐怕是反贼啊!”
台上的刘奭和刘骜等人全部懵比,这算是哪门子反贼,匡衡这边也恼了,立马指着史丹的鼻子说道:“你个老东西,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来,看老子不把你剩下的门牙打掉!”
“诸位请听我史丹说来,这匈奴虽然在远方,但其中的家庭关系,老夫还是略有知晓,匈奴大首领呼邪单于共有儿子,分别是东西单于,若是我朝要质子的话,那匈奴大首领健在,必然将小儿子送来,这样的话,呼邪单于只有了一个大儿子在匈奴,如此明显是让其大儿子做大,完全是放养式发展,至于这个小儿子送到了汉朝,呼邪单于肯定不在过问,这也是东单于最希望看到的场面,省的西单于和他争场地。”
“若是西单于尚在匈奴,东单于和他正好形成平衡之势,老丞相,你自己扪心自问,这他娘的是不是帮助匈奴,既然是帮助匈奴,你他娘的是不是反贼!”
史丹说的大义凛然,匡衡在一旁被说的哑口无言,“行,你有理,老子不和你说了,陛下和亲就行了,也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了。”
刘奭有些皱眉地看向了匡衡,“老丞相,你要是在这般不解风情,趁早回家,反正你也不是什么正当渠道上位的。”
几句话说的匡衡面红耳赤,只得坐下不再言语,刘骜这才起身,“启禀父皇,匈奴此次伤了元气,估计最近几年很难卷土重来,加上班彪和冯野王在边疆,更是使得匈奴不敢再来!”
“所以只需要和亲,便可以稳住匈奴,这样一来,父皇的天下便可以无忧,只是不知掉父皇选择何人送去呢?“刘骜最终还是说道了关键。
刘康坐在一旁,稍微抿口一口温茶,有些嘲讽地说道:“大哥当真是厉害啊,在边疆的时候,靠班彪和冯野王立功,在宫中的时候,又靠父皇解决,这或许就是才华吧。”
刘骜见状,微微一笑,“父皇,二弟的年纪也不小了,能说出这番话,想必是急于立功,不如父皇让他回封地治理一片疆域,且看成绩如何,不知父皇以为如何?”
刘康见刘奭想要同意,当即哭诉道:“儿臣还想多陪父皇几年,若是儿臣去了,母亲留下宫中,岂不是别了母子思念之情,还望父皇好生思量。”
刘奭稍微摆手,“行了,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咱们还是先商议送谁去的问题吧,其实朕觉得大臣的子女也是不错的选择,当然,大臣的老婆我也不介意。”
殿上的大臣皆是茫然,刘向这会儿先站出来说道:“那个表兄啊,其实吧找谁的不如找你的媳妇。”
“你可别说兄弟我冒犯,京城的大臣老婆妾妇不过五六个,子女也就几个,想想陛下你,宫中的美女如云,根本就宠幸不过来,不如选一个没见过的送去得了,省的麻烦,寒了大臣的心。”
刘奭正要反驳,但是仔细想想,这刘向说的似乎也有点道理,话糙理不糙,后宫美女几千人,用过的也就那百十人,选一个送出去也无妨。
但是吧,当众说出来,似乎有点折煞面子,便随即说道:“刘向,不要以为你是太尉,便可以这般胡乱说话,今天就当我没听见,下次还这样说,就等着回到图书管理员的位置上去吧。”
刘骜看着刘奭的面色,好像也没有生气啊,这分明是要同意地节奏啊,看来是脸上的面子挂不住。
身为儿子的刘骜,这个时候也要帮助老爹一把,“父皇,其实吧,这次和亲是匈奴单方面提出来的,而且还送了许多礼物,所以不必那么在乎。”
“想来宫中的美女那么多,何必非要选在嫔妃呢,随便选个宫女得了。”刘骜很是随意地说道。
刘奭略微点头,当即走到刘骜面前低声说道:“儿啊,你不知道,其实上几代都是公主和亲,可是你就两个妹妹,父皇舍不得,但是吧宫女似乎又有些失了礼仪,但是嫔妃吧,在百官面前又失了面子,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老爹,那就选个三等的妃子吧,婕妤以下的不就行了。”刘骜亦是低声道。
刘奭也不好多说,“既然如此,那就随便选一个吧,礼仪还是比面子重要啊。”
这般商议好后,便对着下面的大臣说道:“朕是有德之人,也不想让你们有失妻丧女之痛,所以还是从朕的后宫选一个三流的妃子送过去吧,你们还有其他的看法吗?”
“这个肯定没有,皇恩浩荡啊,只是后宫选人,这个章程谁去办呢?”匡衡这会儿又站起来说道。
石显在刘奭旁边,突然心生一计,很是高兴地说道:“陛下,每日就寝之前,不都要看图选人吗?不如派人请些画工,将后宫的粉黛都画出来,陛下看着不顺眼的都送过去,也省的其他人来往后宫之中。
刘奭点了点头,“这个主意堪称完美,既然这个办法是石显想出来的,那就由太子着手去办吧,事成之后,两人都有功劳。”
刘骜听罢,眉头微皱,没想到这个年纪就要充当选花使者,可惜只可远观不可把玩啊,怎么说也都是自己的后妈,为人子也。
“儿臣来办,父皇放心便是,不过这恐怕没有那么多画工啊。”刘骜低声道。
“我说儿啊,你懂点脑筋啊,后宫嫔妃只要是朕沾染过的,全部给予通过,只画那些来到宫中,朕没有见过的,这不就得了。”刘奭自信地说道。
刘骜点头,当日宴会之后,便开始着手去办这件事情,当然是先命石甲去找些画工前来,这虽然是宫里的事情,也算是个大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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