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奭虽然是皇上,而生活简直就是太上皇,整天和大臣吃吃饭,和昭仪弹弹曲,边疆有刘骜,京城有匡衡和石显,只要会用人就行。
未央宫内酒曲从来都没有消停过,倒是东宫之中,石甲每天都要来回打扫,生活很是单调,还不如那些照顾妃子的宦官。
然而这一切都要改变了,太子回宫了,先是陶仁快马加鞭回到长安,之后命人通禀石甲这个好消息,本来石甲正在整理太子的寝宫,没想到却来人禀告太子即将回宫,可把他高兴坏了。
这些东西还收拾个屁,最要紧的是赶紧禀告陛下,顺便把打胜仗的事情也说来,石甲心中想着,便着急忙慌地向着未央宫跑去。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未央宫的曲子直接传到了前殿,刘奭正端着酒杯,仔细聆听着傅昭仪的歌喉。
“曲子是好曲子,就是有点压抑,在朕看来,也是这般,这美人就见了一面,还他娘的不忘,可见这男的不是花心,就是一见钟情,不管怎么说都是苦了这美女啊,应当忧愁压抑。”刘奭自己慢慢地品味着。
“陛下当真厉害,没想到听个小曲,竟然还能说出来这么多,可见喷子就是有能耐,只一句话就能喷的体无完肤。”傅昭仪笑着说道。
刘奭觉得这话听得有些不对味,就要起身反驳,哪知道石甲却着急忙慌地从前殿跑了过来,直奔到刘奭的面前。
“陛下,大事,绝对是大事!”石甲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刘奭瞥了他一眼,当即将酒杯放下,“说正点,好事还是坏事,不要给我卖关子,一句话说不完,拉出去斩了!”
石甲慌忙跪下,“陛下,可不要斩了微臣啊,否则的话谁来报喜啊,咱家的那个太子,在边疆斩杀了敌军三万,匈奴首领都被擒住了,太子见他不过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便随即放走了。”
“还有就是,五日之后,太子爷便从边疆回来,冯野王和班彪继续留在马邑城,具体事宜,还需太子爷回来才能说清楚,微臣只知道这么多。”石甲很是兴奋地说道。
刘奭闻言,心中大喜,“没想到啊,我的儿子这么厉害,照这么发展下去,他指定就是下一个武帝啊,可惜老子我不是景帝啊。”
“那什么,傅昭仪你就先回去吧,国家打胜仗了,我也就不一个人欣赏你的歌曲了,改明摆宴未央宫前殿,岂不是美事一桩。”刘奭亦是高兴地说道。
傅昭仪脸色有些难堪,“陛下,不就是太子回来了吗?而且那仗也不是他打赢的,全部都是冯将军和班彪的功劳罢了。”
“你一个娘们,懂个什么东西,首先我儿子去了,就是稳定军心,要不然那些囚犯岂肯卖力,还有就是我儿子的英明指挥,想想我汉家的开国功勋,三杰之中两位都是谋士,还有一个谋士兼将军,但是那又如何,不还是归老祖宗管理,所以,这么看来,我儿子就是老祖宗那样的人才。”刘奭这振振有词地说道。
“但是这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傅昭仪停下手中素琴问道。
“妇道人家就是妇道人家,你看看刘康不也是我的儿子吗?为什么整天只知道诗书礼仪,关键在于培养,最后的功劳全部是朕的辛勤培养。”刘奭解释道。
刘奭这边说了几句便下去安排事宜去了,这小子根本不是当皇帝的命,对于安排宴会倒是挺在行,准确定位应该是酒店老板。
刘骜和冯俊一路悠悠然然,从马邑城赶回了长安,看着长安的情景,刘骜心中大为感慨,这和边疆相比,简直就是一个中央,一个地方啊。
“小冯,你就先回去给家里报个平安吧。”刘骜若有所思地说道。
冯俊见状,有些无奈地问道:“这刚到京城,你不会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吧,我看还是先见陛下比较重要,其他事情什么时候都可以办,但是违背了陛下的意思总归不太好。”
“你不懂,我只是前往班府,将恬儿接回宫中,顺便封为七子,整一下名分,上次只是说了,哪知道出征在即,忘了办这件事情了。”刘骜缓缓地说道。
至于王政君更是把这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听说自己的儿子要去边疆了,还找个屁老婆,关心生死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班恬封为七子的事情就被落下了,刘骜回到京城才想起这件事情,冯俊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先回冯府,然后再议他事。
此刻的班府上,班况每天都是茶不思饭不想,前些时候还是满门风光,这才几天,太子爷出征,拉着自己的儿子垫背,然后王政君皇后又把自己的女儿的事情忘了,这他娘的算个什么事情,就是匡衡老丞相也很少来看望自己了,这分明就是地位下降的特征啊。
刘骜下了马车,一路小走,很快就来到了班府的门外,还是那么的简朴,“老岳父在吗?女婿回来了!”
班况正在家中品茶,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叫他岳父,气就不打一处来,这太子爷不在,王皇后不来,也不能这样戏弄班家啊,随手抄了一根木棍就出去了。
刘骜正往前走,见到班况提留个木棍,不免有些惊讶,“老岳父,你这是干什么?难不成最近有人欺负恬儿?”
班况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这个倒不是,咱家那恬儿想吃面条,我这不是下厨呢吗?所以就拿着擀面杖出来了。”
“老岳父,这种粗活交给下人干就行了,正所谓君子远庖厨,虽然不是杀生,但还是少去厨房的好。”刘骜向里屋走着说道。
班况先是茫然,后又激动,“那个太子爷,你都回来了,不知道我家那崽子现在如何了?为何没跟着太子回来,难不成已经死了?我的老天爷啊,我班家就他这一个独苗啊。”
刘骜见状,当即向前扶住班况,“我说老岳父,这说着说着怎么还哭了呢?班彪好好的,而且立了大功,最近边疆的匈奴已经全部被赶跑了,没有任何的危险,班彪没有回来,不过是在处理善后事宜,老岳父不要担心。”
“太子爷说的都是真的?我年纪大,可不要骗我啊。”班况试着眼泪说道。
“哪有啊,对了,赶紧准备些饭菜,我在这吃过还要回宫,那个恬儿是不是在里面呢?”刘骜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班况整了整衣衫,“在里面呢,你进去吧,老夫这就去准备饭菜,最近恬儿思念太子爷瘦了好多呢。”
刘骜点了点头,对着后面的几名士卒挥了挥手,“你们几个,去老丞相家抬顶轿子过来,一会儿我和恬儿一块进宫,剩下的几个和老岳父一起准备饭菜,可不要马虎啊。”
这边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之后,便很是激动地向着班恬地房间走去,此刻的班恬还在抚弄着眼前的素琴,眉眼间确实消瘦了不少,好似那句人比黄花瘦。
刘骜轻推木门,班恬还在一边试验琴调,一边用墨笔修改,“夜寒一阵风,花落满门庭,可惜花无语,难以诉哀情,若似人这般,亦是无声叹,可怜太子去,不知何时归。”
班恬提着墨笔却不知如何更改曲调,刘骜在后,亦是献丑道:“闺中藏娇人,提笔难定音,太子在远方,何曾忘却乡,因情远来归,只是念七子。”
坐着的班恬被这声音惊到,当即回头,“太子爷,你可算回来了,妾身每日泼墨弄琴,无不思念太子早日归来。”
话音未落,早已凝噎,刘骜立即上前搂住班恬,“恬儿莫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而且大汉未损一人,全部得胜归来。”
班恬稍微整理思绪,“自太子出门,已有数月,不过今日归来就好,也免了妾身的相思之苦。”
刘骜抚着班恬的肩膀,没想到此女子竟然如此痴情,不枉来此一世啊,“恬儿莫要再生愁情,不知道这曲子做的如何?何不弹一曲与本太子听听。”
“嗯,那妾身就抚琴一曲,不作伤心事,当初太子去时,妾身作了两曲子,一喜一忧,今日太子归来,正好以喜开头。”班恬低声道。
刘骜这会儿也在旁边坐定,欲要欣赏班恬的曲子,只听得前半段声音略显低沉,似出征之前,略显不舍,中间转而高亢,似乎在战场厮杀一般,最后只觉得春风拂面,好似战胜归来。
“当真是才女啊,此一曲当真犹如我心也。”刘骜品茶道。
“今太子归来,不知日后还前往边疆乎?”班恬有些无奈地问道。
“不去了,不去了,你哥哥尚在,边疆无忧,本太子只管将国内的事情解决好就行,还有就是,今日吃过饭,我便将你接到东宫,然后册封七子,免得在这京城闹市,丝竹弭乱双耳。”刘骜认真地说道。
班恬脸色略微欢喜,“全凭太子安排。”
恰好一曲过,几番话,班况那边的饭菜也做好,“太子爷,出来用膳吧,一会儿别怠慢了陛下。”
“老岳父说的是,本太子这就出去用膳。”刘骜笑着说道。
“那个恬儿,一会儿我命人把佳肴送来,你先休息,过会儿一块进宫。”刘骜说罢直接去了大厅。
班况早就倒好了葡萄酒,“太子爷请品尝,我刚命人在店里打来的,老夫就是有些事情不明白,我那崽子回来之后能封个什么官呢?”
刘骜稍微尝了一口葡萄酒,虽然是秋冬,但依旧清醇可口,“老岳父,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本太子可以和你打保票,回来之后,绝对关内侯以上,怎么样?不过最近还要待在边关,不过老岳父不用多虑,绝对没有危险。”
“那就好,那就好,恬儿今天就入宫是真的吗?”班况紧接着问道。
“怎么?难道老岳父不愿意?”刘骜眉头微皱道。
“这个倒不是,只是那些东西还要不要收拾一下,毕竟有些仓促了。”班况低声说道。
刘骜放下酒杯,略作思考道:“这个嘛,过些时日我会让人来取,宫中也不缺这些东西,你老就好生照顾自己把,要是不行,我派人来照顾老岳父。”
班况谢过太子的好意,既然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清楚,班况只顾敬酒而已,时至中午,刘骜也不在逗留,自己骑马,班恬坐轿,向着宫中赶去了。
宫中这会儿也没有闲着,刘奭早就派人去长乐宫通知了王政君,现在两人正站在宫门前等着刘奭呢。
“陛下,你说孩子过会儿就回来,不会是骗我的吧,这都多少时间了,怎么还没有人影啊。”王政君有些怀疑地问道。
“绝对是真的,不信你问石甲,那个石甲,你出来解释一下。”刘奭摆手道。
石甲当即出列道:“皇后不用担心,我敢保证,再过一会儿绝对会来。”石甲的话音未落,那边宫门果然有位少年骑着高头大马进来了。
宫人自是传话道:“太子远征而回!”
刘骜听见声音,又看到前面那么多人,只好下马,免得失了礼仪,他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老爹安排了这么大的排场。
刘奭见状,也是走上前去,众人亦是紧随其后,“儿啊,你可算回来了,这次干掉不少匈奴蛮人,你爹我很骄傲啊。”
“全部都是父皇教导有方,儿臣不过是随便耍耍罢了。”刘骜有些紧张地说道。
刘奭当即对着后面的百官说道:“看到没有,看到没有,这就是我儿子,虽然朕的功劳是五五开,但是皇儿却说是朕自己的,这就叫做低调,叫做承让!”
刘奭话音未落,又看到后面有顶轿子,不免有些诧异,当即凑近刘骜的耳边问道:“儿啊,这后面轿子做的何人啊,难不成是抢来的良家妇女,你这小身板也无福消受啊。”
“老爹,你误会了,这是你儿媳妇,班况的女儿,我给带了回来,想让父皇封他为太子的七子,常住东宫。”刘骜有些羞涩地说道。
“原来这个事情啊,没问题,那个什么,皇后啊,你把后面轿子上的美人带回东宫去吧,顺便封为七子,我呢,先和孩子说些话。”刘奭随即安排道。
“行吧,注意身体。”王政君见到刘骜没事,也是放心了不少,当即带着宫人与轿子回到了长乐宫,进行册封事宜。
“男人的宴会而已。”刘奭说罢,便与百官向着长乐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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