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非通过【天眼查】获取了保罗记忆中关于姚瑞的那部分,只是结果并不理想,这部分记忆很少,视角方位也是比较偏,只能够大致观察到姚瑞工作的位置。
而从其中的时间信息来看,确实也基本上是保罗所说的离开之前的内容。
没有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离开公司回到酒店和那些家属一说,后者都是情绪激动,吵嚷着要自己上门去找保罗。
“你们不要胡来,我已经联系好了本地区的报社同行,这几天就会在本地的【新乡邮报】上面刊登相关的寻人启事,相信可以获得一些线索的。”丁澜毕竟是老江湖,面对这种情况也是极力宽慰,到底是把众人给劝下了。
于是第二天开始,丁澜便托人在本地的【新乡邮报】上刊发了关于姚瑞等人失踪的消息。
并且,为了提高效率,众人还制作了一批纸质版的寻人启事,在附近的地域进行分发。
这个寻找的过程持续了有近半个月。
这天,杜非带着姚琪和几位家属,在天幕工程基地附近发寻人启事。
由于工程几乎完工,最外部的一些隔离带被拆除了,他们得以从看到天幕工程主体的全貌:
高耸的石柱子穿上云霄,仿佛是要把整个天空都给支撑住,整体的长度一眼看去起码有数百米,而两根柱子之前看上去相距也有上百米。
天幕则位于这些石柱子的最顶部,整体的色彩如同水晶琉璃,在日光中有种梦幻般的感觉。
它如同一张张奇异的蛛网,把整个天空都给笼罩了,不过这些天幕看起来有些奇怪,呈现出两边高中间低的样子。
要知道,这种形状,在雨季是很容易出现积水的。
所以按照汤善才的说法,这里还没有彻底完工,其中应该包含对后续的排水设施进行一定得设计改造。
天气越发寒冷,今天姚琪不仅穿上了棉袄,还戴上了厚厚的围巾
此时她和杜非坐在门口的绿荫下,看着天边的琉璃幕在冬日暖阳照射下展现出来的美好,一时间心情复杂。
父亲的失踪时间约久,她便感觉自己的睡眠越来越浅,身体也越发感觉疲惫。
杜非看出了她的变化,内心自然是颇为心疼,但一时间又是无可奈何,只能耐心劝导,“不要灰心,叔叔毕竟是灵修,现在虽然没有下落,但还是有希望的。”
“嗯,”姚琪的眼眶发黑,长期的忧虑让她看上去愈发瘦弱。
年糕坐在她边上,舔舐着她的手背,姚琪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抚摸它的脑门。
半个月来,她愈发觉得这个寻找的过程是在海底捞针。
而别的家属倒是依旧保持着更强烈的信心,甚至好几次那些家属都想直接闯进去,但是这几天门口的巡逻人员越来越多,就连靠近都越来越难。
“你们快点,最后一些扫尾工作了,若是搞砸了,我打死你们,”杜非正闭眼反复用天眼查检查记忆内容,不远处传来了叫骂声。
他抬头看去,就见基地附近有一对人正在卖力地站在围墙边上安装着一些像是雷达的仪器。
这些人从面相上看起来都是华夏人,其中有几个面色蜡黄的,正立在墙上,颤颤巍巍得做着一些危险的铆接工作,下方还有几个人,不停地在网上递送东西。
而在旁边,有一个看上去面相精干的,正在对着他们颐指气使,手上还拿着一截棍子。
“过几天竣工仪式,公司里的领导可能会带着重要人物路过这里,到时候可是全国直播,若是这里信号不畅闹了笑话,看我不抽烂你们。”监工提起棍子,照着就是正在递东西的工人身上一棒。
后者看上去已经是四五十岁,一扇单薄,在簌簌寒风中犹如一片枯叶,募地瘫倒在地,手上抱着的零件也是‘咣当’洒了一地。
“你这是做什么!”几个发传单的家属也看到了,顿时觉得对这个工人滋生出同情之感,一下子便围了上去。
工人身体虚脱,口吐白沫,众人把他搀扶到了墙边,喂了一些水,后者这才好转了一些。
“老刘,你还不起来,工钱不要了吗?”那名监工少了一个人干活,自然被拖累了进度,扯着嗓子过来吼他。
“他都这样了,你就不能饶他休息一会儿?”一位妇人愤怒道,“好歹都算是同胞。”
“去去去,都找打,”监工骂骂咧咧,“你们出钱吗?不出钱别来妨碍老子,这么多管闲事,难怪家里人会出事。”
他说的声音很大,好几个原来在边上巡逻的人也听到了,纷纷侧目而来。
“看什么看,”监工上前,要把那些家属驱散,却猛然感到有个人抓住了他的手臂。
“谁!”监工怒而挥起棍子而去。
只听“嘭”的一声,监工的身影顿时倒飞出去,撞在了一旁的石头柱子下。
出手的不是别人,正是杜非。
“你干什么小鬼,居然敢打我,我这就去报告给执法局,”监工见这位看起来雄赳赳的少年,不由发憷。
“可以,不过接下来你还得再挨一顿毒打,”杜非揪住他的衣领,“道歉!”
“我错了,你们原谅我,”监工不是对手,一时间被这气势压迫地脸色苍白,只能低头对着家属和那位工人表达了歉意。
“还不够,他的活,你给他顶上!”杜非把他揪起来,一把推向施工处。
“你不要太过分了,”监工看着工人们幸灾乐祸的表情,恼羞成怒,“你顶他的活,你付我工价吗?”
他话音刚落,就听“啪“的一声,一叠兰斯纸币猛然呼在他脸上。
“你这是,”监工始料未及,差点被摔倒。
然后杜非又掏出一叠来,捏成团,用力朝他的眼睛上砸。
“够不够!”杜非冷冷道。
这些钱本来是他取来给这些家属做慰问金的,但是今天看到这监工的嘴脸,实在是忍无可忍。
“够了,够了,我的大爷啊!”监工捂着肿胀的脸,表情却是异常复杂,他低下身,贪婪地把杜非丢过来的钱捡起来揣进兜里,然后操起散落在地上的零件,看向杜非和众人,表情变得异常谄媚,“老板们客气了,我这就接着干!”
。。。
那位虚脱的工人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看着周遭的人,隐约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眼眶不由一红,“谢谢你们救了我。”
说完就想要站起来,但被两名妇人按住了。
“你家在哪里,还是赶紧去休息一下吧,这么冷的天,”杜非看着他肿胀的五指,中间夹杂了裂开的冻疮以及大片的灼红,不忍道。
“不碍事,我没关系的,”男人倔强地想要站起身,但确实有些力不从心。
同时目光所及,就看到了杜非手上的宣传单。
“你们的亲人,是在这天幕工程的施工地附近失踪的吗?”工人咽了一下口水,犹豫着说。
“嗯,原来一直就在这内部在建地工作,但前段时间出来后就失踪了,”杜非看着他的目光,感觉后者有些异样,“大伯你有什么了解的吗?”
老刘目光闪烁着,特意压低了声音,“你们能否借个偏僻点的地方,我可以告知一些情况。”
众人面面相觑,杜非看了一眼姚琪,发现了她目光中的变化,“那行,我们换个地方。”
拉着老刘来到靠远处的一个小河边上,老刘左顾右看,反复确认了一下四下的情况,这才对众人道,“我告诉你们,这工程内部乱得很,里面前几天还发生工人死亡事故。”
杜非心中一紧,“人数多吗?”
“挺多的,现在内部很严,我们这些工人都被反复告诫不可往外边说,”老刘靠着墙根,战战兢兢道,“你们照片上的人,其实我前段时间还有见过。”
众人一听,心中不由狂跳,既然见到,说明没有性命之虞。
“是在什么位置?”姚琪抢先问,“他们还好吗?”
“在靠近中央核心区的位置,我也只是大致在较远处看到,”老刘努力回忆说,“情况说实话不太行,我看各个气色都很差,而且周遭还有看护人。。”
看护人?!
“看护人是天幕建设公司的?”杜非倒吸一口凉气,“时间能想起来不。”
“不好说,没有穿工作服,”老刘眼珠转悠,大致说了一下时间,发现是在保罗提供的出入时间之后,也就是说,这些人被非法奴役了,时间还在他们刊登寻人启事之后!
若是老刘说的属实,那简直是骇人听闻。
饶是这半个月来,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这种消息传来,还是让他的冷汗涔涔而下。
一旁的姚琪也是高度紧张,抱着年糕的手都有些颤抖。
看来,这个天幕建设公司很有可能参与了对这批工程队的迫害。
“行,感谢你提供的情报,”杜非捏紧了拳头,“我们会尽快想办法的。”
“若是需要引路什么的,我可以帮忙!”老刘看着他们忧虑的表情,脱口而出。
“感谢,如果能找到他们,我一定会重重答谢,”杜非看着老刘认真地说。
接着,他就拨通了老郜的电话,“我们这边得到消息,姚叔叔他们在天幕施工地中央核心区出现过,就在我们来这里之后。”
“是吗?”老郜在电话那头很是惊讶,“其实方才丁澜也来了一个重大消息,我也在核实中,没告诉你。但现在应该可以说了。”
杜非一愣,“什么消息?”
“有一位不愿意透露的人给报社发了一则留言。”老郜咽了一下口水,停顿了一下,“天幕施工地中央核心区附近的一处地方,地坪上出现了一根裸露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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