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秋水笑了。
李芣苡不懂事儿,那什么才叫做懂事。永安侯府的这点破事儿她又不是不知道,要说真不懂事的,是她那好嫂嫂,谁叫人家贵为长公主,有人护着呢。
但她却不怕她。她爹爹护国有功,弟弟又入了武阁,家族里的琐碎破事儿闹到朝廷上,魏若枫指不定要吃亏。
“芣苡,你别害怕,婶婶是向着你的,你若想离开这儿,婶婶带你走便是,”罗秋水说,“你或许对婶婶不熟悉,你小时候婶婶还抱过你呢,赵嬷嬷的事儿婶婶也听说了,芣苡,你做什么婶婶都支持你。”
李芣苡感动得喉口发酸,罗秋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真切切,不含他意。她想起自己还在襁褓中时,罗秋水就为了她怼过魏若枫不少次,她懂事后虽与她没有交集,可李芣苡心里头是感激她的。
她说:“白玉是散七上人赐给我的奴才,母亲偏偏要抢了去,我昨儿个挨了五十个板子,今日母亲就要将我一人赶出府……”
“李芣苡!你还真是奸诈!有人撑腰你就可以胡言乱语了么!”
魏若枫气急败坏,恨不得撕烂李芣苡这张嘴。她从未把李芣苡当做一个小孩看待,她就是一个火引子,一不小心就要焚烧起来。瞧瞧她现在故作委屈的模样,令人看了呕心。
“嫂嫂,你害怕做什么?芣苡若是说了谎话,你派这么多侍卫拦着她作甚?”罗秋水眯着眼讽刺。
魏若枫深吸一口气:“秋水,咱们虽然都分了家,可骨子里还是一家人,你要为了李芣苡这个外来人与咱们生分么?三弟见了母亲都要尊重着,你从刚才开始就一心扑在李芣苡身上,见着母亲了,连一句好也没有问,你的礼节风度去哪儿了?”
魏若枫总是这样,一旦掰扯不过,就搬出老太太来。
“罢了罢了!”老太太瞧着这乱糟糟的事儿,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若枫,白玉就让他跟着芣苡走吧。”
“母亲,您说什么?”魏若枫一哽,老太太这是松了口?真以为她比不过罗秋水的身份地位了?
“不许走!今日白玉必须留下!”
“让他走!我一日没死,永安侯府就还是我在当家!若枫,闹够了就要停下,你要弄得我们整个府邸不得安生么?”
老太太终是硬气了一回,若是魏若枫与罗秋水置气起来,定要伤得两败俱伤,她连孙儿都舍弃了,一个奴才又算得了什么。
魏若枫要留住白玉,无非是想给李芣苡下绊子罢了,老太太又怎会不明白。
“……”
魏若枫哑口无言。她懂得看老太太的脸色,也是个有分寸的。老太太沉默时,她可以闹,一旦老太太真动气了,魏若枫也不愿为了个李芣苡而与老太太撕破脸来。
她懂得进退,也因此与老太太和睦了将近十年。
“我来抱吧。”
罗秋水从白玉怀中接过李芣苡。她动作小心翼翼,眼角心疼得微红。李芣苡心下有些过意不去,她的伤都是装给老太太与魏若枫看的,谁曾想却让罗秋水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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