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祖传象形字

    化妖后的一个月内，猪小龙主要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健身。
    身为一头猪妖，体型肥胖，而且骨子里的惰性十足。只有每天坚持不懈的勤苦锻炼，才能增强体质，克服惰性。
    第二件事就是查阅妖族资料，做好情报记录。
    他不敢把这些情报记录写到电脑上，因为担心黑客入侵电脑泄露情报。
    也不敢用妖极乐帝国文字记载，因为害怕爸妈或者家里的佣仆发现。
    他甚至不敢用真龙国文字记载，因为担心被学会真龙国文字的妖族看到。
    因此在化妖后一个月时间内，猪小龙独创了一种只有自己才看得懂的间谍文字，不仅生涩难懂，隐晦难解，而且字迹潦草，就算是反间谍专家组来了，也只会误以为这是小孩瞎写乱画的涂鸦。
    并且每次写情报时，他都是躲在卧室锁好门窗，拉严窗帘，等写完后立刻把情报与其他的草稿废纸一起锁进书桌抽屉里。抽屉的钥匙与家里其他钥匙则一并随身携带，如此双重鱼目混珠，纵使情报被发现了也能蒙混过关。
    间谍之路任重道远，纵使互联网发达的今天，猪小龙翻遍大小网站都找不到任何妖帝的相貌。
    同时找不到的还有妖界在宇宙里的位置和地图。
    猪小龙明白自己收集的情报连鸡毛蒜皮都称不上，但他并不气馁，就算如履薄冰，也要慢慢积累，坚决完成任务。
    猪油粑本来就没什么大碍，第二天清早就病愈出院了。回到家后，他翻箱倒柜，终于汗流浃背地从床底摸出一张破破烂烂，布满灰尘的兽皮。
    "学妖术不比学开车。它讲资质，论机缘，靠天赋，分门派，而且还要找到适合自己妖种的妖术。有的妖族天赋极佳，结果学到不适合自己妖种的妖术，最后照样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妖术一般都是祖传或者师传。师传很好理解，弟子学之前请师父帮忙鉴别，看是是否适合本门妖术。当然这师父也是明师。记住咯，明是明白的明，不是名气的名。当今社会沽名钓誉者众多，骗子专家比真才实学的还有名。因此拜师当拜明师！"
    猪油粑虽然言语啰嗦，但实用性很强。人心尚且隔肚皮，更何况妖心？猪小龙把猪油粑讲的话全牢记于心，时刻自我提醒，丝毫不敢遗忘。
    "祖传妖术的原因有很多，有的是因为他们祖先敝帚自珍，不想凭白让外种妖族占了便宜。有的是因为某种妖术经过祖辈几千年的实践认证，知道儿孙学起来非常容易，所以只传这种。还有的是血统继承，必须自己的儿孙才能学会，其他妖族再怎么努力也是痴心妄想。"
    猪小龙心中暗惊，没想到父亲平常看来色眯眯的，除了吃就是睡，懂的知识倒是很多。如果不是昨天与父亲在卧室交谈，父亲说他的名字是母亲怀孕梦龙而起，他真的会认为父亲是人族派到天蓝星的间谍，特意传授他这些妖族知识。
    猪油粑不知道儿子的思绪，继续侃侃而谈："我们猪妖自古以来就是****。会妖术的不多，偶尔有会的，也只是一点三脚猫功法。但两千年前，猪妖族群出了一个聪明绝顶的妖学奇才。他叱咤风云，日尽乐生土美女..."
    "啊？"猪小龙呆了呆。
    "哎呀，说错了，他叱咤风云，日尽乐生土母猪，从此我们猪妖猪丁兴旺，日益繁荣昌盛。因此乐生土猪妖是一家，千万别分你我他。"
    猪油粑一脸神色向往，不知道是向往这位奇才叱咤风云，还是向往他日尽乐生土母猪。
    "这位妖学奇才把自己的妖术编纂成书，起名为《秤猪力学》！喽，就是这本咯！"猪油粑说着抖了抖兽皮上的灰尘，把兽皮递给猪小龙。
    "老爸这不是书，这就一张兽皮。"猪小龙猪头都大了。
    他仔细打量着一尺见方的兽皮，看到上面用朱砂黑墨印着许多奇怪的图案，像是猪蹄乱踩上去的，因为年代久远，许多印迹还模糊掉色了。
    "原书毁了，这是残本。上面的文字是猪妖文字，早失传了。我曾请考古学家看过，结果他们研究了半年也没研究明白一个字。反倒说我的兽皮是假货。"猪油粑冷哼几声，似乎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猪小龙随声附和："砖家嘛，狗眼看妖低，老爸以后别把书给他们。"
    专家不是一个称号，而是一种能力的肯定。可惜当今社会许多的专家只是顶着一个沽名钓誉的头衔，到处坑蒙拐骗，个个虚有其表，却毫无其实。给猪油粑翻译猪妖文字的几个专家应该就是不择不扣的砖家。
    "书给你了，好好努力。当年这位先烈可是日尽乐生土母猪的！"猪油粑一副"儿子你也能做到"的眼神。
    猪小龙被父亲的眼神打了个寒颤，左右犯难道："老爸这个难度有点大啊！我连上面的字都不认识..."
    "没关系！为父刚好认识两个，瞧这个字..."猪油粑指着兽皮角落一个模糊不堪的猪蹄印，神色凛然道："****，前七后八，左缠右抱，一俯一摇..."
    "stop！"
    猪小龙连忙喊停。猪油粑哪是在解释猪妖文字？完全在描述不可描述的事情呀。而且一个手印就能描述这么多，整张兽皮上的手印估计能描述成一本《金瓶眉》。
    "你不懂，我们猪妖文字是象形字！"
    猪油粑说着跪在地毯上做出抱合姿势，然后前七后八，缠抱俯摇地冲动起来。他踩在地毯上的猪后蹄不停晃动，竟然真的在地毯上印出一个与兽皮上一模一样的模糊印子。
    "这他娘的是象形字？太形象了吧！"猪小龙下巴都快惊讶得掉地毯上了。怪不得那些历史砖家解读不了猪妖文字，造字的这位祖宗实在太伟大了！
    "咳咳，实不相瞒，创造猪妖文字的先烈与编纂《秤猪力学》的妖学奇才是同一位，名讳上猪下有锡，尊字元悔。他观察自己言行举止留下手印的大小深浅，有感而发，创造了猪妖文字，所以一个猪妖文字能代表很深厚的涵义。"
    猪油粑咳着嗓字，喘着气，显然是刚才写字太累了。毕竟别的妖族文字就一笔一划，猪妖妖族的文字还得摸打滚爬，其体力消耗不可相提并论。
    "猪妖文字这么难写，不仅体能耗能大，而且写字效率低，势必要淘汰啊！"猪小龙委屈抱怨。
    猪油粑点头赞同："所以才失传了嘛！比如一些代表腾云驾雾的猪妖文字，因为后代不会飞行妖术，根本写不出来。猪有锡也因为日夜写字，操劳过度，最后蛋精竭虑，精尽猪亡，实为吾辈之楷模！"
    猪油粑说到这里，眼中崇拜之光已经明晃晃的可以当手电筒了。
    猪小龙胯下一缩，心想这个猪有锡太恐怖了，看来不仅编纂了《秤猪力学》，估计《肉铺团》《金瓶眉》这些高雅小说也没少编纂。真是可歌可泣...
    整张兽皮一百多字，猪油粑就认识两个，一个前七后八，一个九浅一深。
    猪小龙连连拱手劝停，不敢多听，收下兽皮，回到卧室，关门锁窗独自琢磨。
    他发明过间谍文字，所以对文字密码这些的研究颇有心得，先在地毯上模仿已知的两个猪妖文字的动作，印出相同的手印，再回忆猪油粑的讲解，顿时发现猪油粑的解释是主观片面的。
    猪油粑说什么****，男左女右其实只是妄自推测。他和猪小龙在写字时都没有母猪配合，照样写出兽皮上的猪妖文字。
    所以动作标准才是写出猪妖文字的关键。
    既然如此，这两个动作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难不成这不是妖术？而是猪之房中术？
    更或者秤猪力学就是物理学里的力学？利用杠杆作用来称量猪妖的重量？
    如果真的如此，那为什么又会出现前七后八，九浅一深这种污言秽语的动作？
    "看来得想办法把兽皮上的文字全部破解，否则这样只言片语的学习，很容易像猪油粑那样误入歧途。"猪小龙心中盘好算盘，拿出情报记录，打算把兽皮上的蹄印一一临摹下来，当作备用副本随身携带，方便灵感来了及时破解。
    可惜猪妖文字博大精深，一般的猪妖还真的临摹不下来，只能作罢，把兽皮随身携带。
    在卧室练了几十遍动作后，猪小龙微微觉得腹饿，便去餐厅胡乱吃了点东西。吃饭时无意看到自己猪蹄压在餐厅上地毯留下的手印，赫然发现与兽皮中一个蹄印有两三分相似，随即心头一动，萌生了一个大胆猜测：猪妖文字不是字，而是一种线索证据。
    比如墙壁上莫名出现一个弹孔。一般人只会惊讶不解，一筹莫展。但物证专家却能通过弹孔检推测出子弹规格大小与射击方向，进一步判断射击点，枪支膛线。再根据膛线的备案记录，找到枪支的来源，接着顺藤摸瓜，挖出枪手。
    《秤猪力学》上的猪妖文字就好比这个弹孔，它是两千年前猪有锡施展妖术时留下的痕迹与线索。只要顺着这条线索逆向反推，绝对能推出猪有锡当时的行为，进而明白他的企图用意。
    可这种逆向反推又何其之难？
    正如猪油粑所言，一些代表腾云驾雾的猪妖文字，因为后代不会妖术，根本写不出来。
    猪小龙见过猪跑，但没见过猪飞。如果真的有头猪飞上天，他一定去观摩那头飞天猪的手印子是啥模样，然后与兽皮上的对比一番，认真研究其中奥妙。
    吃饭思考是件耗神伤胃的事。猪小龙没想太多，继续安心吃饭。
    吃完饭后他就要上学了。
    这是他目前能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