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十月底已是天凉了好多,老夫人告知婉歌她要去京外白马寺进香并斋戒几日。婉歌知道这是蒙越父亲过世的日子,遂安排好府中及出行事宜坚持要陪着祖母一同去。
晚上问蒙越过几日是不是休假,到时候能来接祖母和自己吗?得到对方点头后,第二天便随着祖母去礼佛。
白马寺是京城第一大寺庙,里面的青云大师名满天下,算卦看相极为灵验,只是行踪飘忽不定。婉歌自过来后随着娘亲杨氏每年都来,特别是后山的红叶,大哥小哥总是带她来看,这里的一切都感觉熟悉。
上完香后祖母随园中师傅听禅颂经,婉歌安排好住处后带着二月三月去后山走走,古时女人出门不易,在那个世界难见,这时随处可见的景色,婉歌每看一次还是稀罕一次。
走到熟悉的地方婉歌呼吸着空气中树和阳光的味道,要是能配点音乐就完美了。想着就听见有笛声穿出,不禁失笑,真是想什么有什么,婉歌并不好奇是谁在吹奏,静静伫立听着。
吹笛之人显然技艺高超,气息绵长。开始的时候十分欢快,越到后面却情绪直降,婉歌不再打算接着向下听,准备转身离开。
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并伴着打斗声,婉歌心里只觉万头草泥马在马勒戈壁上奔腾而过,那么衰,这传说中的杀人灭口也能遇到。立马示意二月三月不要发出声,赶紧向回去的路奔跑,安全之后再搬救兵。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被追杀之人似乎也是这样的想法,也朝着这边打来。婉歌她们只得蒙住自己的脸边跑边呼救,喊着来人啊,杀人啦!被狗血电视剧毒害的婉歌想着:不遮脸坏了人家的事被灭口怎么办?
那方人马靠近之后,婉歌才看明白那穿着浅蓝色华服的人不就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五王爷秦铭宇,婉歌立马阴谋论了。不过好歹后来他的护卫赶到,留下几个活口,眼睁睁看着其他黑衣刺客被当场诛杀,留下的几个卸掉下巴,折断手腕和脚骨,婉歌三人吓得脸色惨白,本就凉快的天,无端的让人背后凉意升腾……
婉歌想带着二月三月离开又不太敢动,等那些护卫手脚麻利的收拾好,秦铭宇才捡起地上婉歌刚刚摔到石头上磕坏的镯子朝她们走来,那是蒙越送她的唯一一件礼物。
他走过来对着她说:“没吓着你们吧!”婉歌僵硬的摇摇头又点点头紧张的回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说完小心翼翼的观察对方脸色试探着问:“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秦铭宇听后微微一笑,那种和煦春风的感觉,只见他点点头,把断成两截的手镯递给她:“手镯虽好,却不宜戴。”婉歌眼里闪着疑惑,虽然她蒙着脸,但是一看眼睛就知道她是谁。猜中她的心思又觉得好笑,别的女人要是遇到这种情况八成是尖叫,然后吓得跑不动,亏她在跑的时候还遮住了脸。基于几次对婉歌的好感,便忍不住提醒到:“这个手镯里面装了药粉,虽然对身体没有坏处,女人佩戴确是不利子嗣的。”边说边抖出一些白色粉末给她看。
听到这话婉歌内心是相当震惊的。有些不敢置信,再坚强再理智眼泪也忍不住向外冒。但是这么多人又觉得好难堪,强睁大双眼不敢眨眼睛,努力让眼泪流回去。
婉歌接过后深呼吸一下向对方福礼道谢:“虽然事实很残忍,但是谢谢你告诉我真相。这么愚笨的我居然都不知道。真的谢谢。后会有期。”
秦铭宇看着远去的背影带着几抹苍凉的味道,两次都是强颜欢笑,明明想哭却努力把眼泪忍回去,想起她在桃花林活泼俏皮的另一面,又让他想起往事时不免对婉歌心生怜悯。很美好的女子可惜所嫁非人。
带着二月三月匆匆离开,两人发现自己小姐情绪非常不对,刚刚隔得太远没有听清他们的交谈,此时问她什么也问不出来,婉歌交代今天的事不能向外透露半句,然后声称自己累了要好好歇息不要打扰。
婉歌派二月去向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打听到老夫人每年都会在寺里呆五天,然后诵经念佛闭门不出为故去儿子儿媳祈福。
第二天婉歌便趁祖母念经之时带着丫鬟下山进城找了回春堂的大夫,把手镯给他看,大夫看着镶嵌在其中的东西拿在鼻子下闻了闻道:“里面加入了大量麝香,还调制了可以让麝香散发和持久的药材。”大夫看了婉歌,估计涉及到内宅阴私顿了一下道:“如果一直佩戴,女人怀孕不易。”婉歌听后还能保持着笑容感谢大夫,不死心的问过几家医馆皆是如此回答,付过钱后赶着马车回到寺内。
在马车里她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是沉闷的情绪怎么都不能散去,这个时候她急需一个独立空间发泄自己的情绪。后山是不敢再去了,院子里到处都是下人,只得带着贴身的二月和三月来到偏僻一点的地方,让她们两离得远点,二人担心自己小姐,不敢太远也不敢太靠近…
只有自己一个人时,婉歌立马蹲下压抑着大哭起来,积攒了太久的怨念瞬间爆发。爱吗?不知道。恨吗?可恨谁?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这么久的努力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不甘心的是好像那些日子现在看来是笑话,自己一直都是一厢情愿,她知道,可就是想用长时间的陪伴来赌一赌。赢了或许就是另一番景象、能有一个可以共度一生的人,可惜似乎一败涂地。她谁都不怪不怨,世上之事本就是不公平不对等的,谁也没有规定你付出得多别人就一定要给你同等的回报,凭什么!只是还是会伤心,毕竟人始终逃离不了烦愁情绪。
婉歌觉得这个事实真残忍,残忍到自己要坚持不下去了,记得这是新婚不久他送给自己的,原来对方一直是拒绝着自己的。一辈子那么短,她希望自己能嫁给爱情,也许自己以后都找不到那个人,可是像现在这样的人生有何意义,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来得开心。如果一个人熬过了所有苦难,那么也就不会想要和谁在一起了。
哭完之后心里好多了,道理是明白但是还是会伤心。难过完之后准备起身离开,需要再好好冷静冷静,蹲得太久站起来时又太快,一阵眩晕要倒地时还想着:真是霉到家了,就被人从旁扶住,等缓过来后准备对着人笑着道谢,看清帮助自己的人僵了一下:“谢谢。”顿了一下自暴自弃道:“每次见你我都是特别狼狈的时候。真的很抱歉让你见笑了,却也很谢谢你。”
秦铭宇昨天受伤后,在白马寺后院僻静院落养伤,傍晚准备出来走走,就看见一个人把头埋在手臂里蹲着哭得毫无形象。本来是要避开,待看清是谁时脚步忍不住停了下来。她似乎很伤心,全身都透着悲伤的影子,看上去好像记忆中母妃以前的样子。眼睛微闪他也能明白几分其中的原因,看着她从嚎啕大哭变成暗默流泪,极美的脸庞带着说不出的凄楚之美,忍不住心漏了一瞬。还好似乎她控制情绪比较快,站起来快摔倒时忍不住上前扶住。因关系到自家兄长,所以暗地里派人监视着王家,自是清楚知道蒙越和王文雅之间的事,据探子回报自蒙越成婚之后两人暗中多有往来,可笑的是那女人居然肖想她不应该的东西,妄想着睿王妃的位置。
这世间到底对女子诸多苛刻,心弦有一丝被触动:“你还好吧,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旁人的微笑也能触动一些温暖,出于礼貌婉歌还是笑着回应:“大哭了一场好多了,以前常听说缘份二字最是说不清楚,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理解得并不深刻,这次也算是体会到了。现在不那么难过了,世间百态经历了酸甜苦辣也算是一种完整吧。”婉歌忍不住笑了,感觉自己好像在cos神棍,“真的,每次遇见都十分感谢,除了谢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每次的举手之劳真的是帮助我良多。”
秦铭宇本想安慰她一番,倒是差异她这么快就恢复过来,并不似大部分女人一遇愁苦就只会埋怨,然后一直生活在痛苦里走不出来。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嗯、怎么说呢、很能感染周围人,瞬间心境也跟着开阔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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