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卖石头

    李秦来到美国的第四个月，终于赚到了他的第一桶金。
    韩立同样在斯坦福大学待了四个月，李秦不准备让他只参与基板的设计，这个人在他的计划里需要独当一面。
    现在的问题是，他要用什么起家？
    李秦一直在考虑这件事，他原本打算让韩立靠“魔方”起家。
    “魔方”在原本位面堪比一只会生金蛋的母鸡，从80年代开始销售，截止2000年著作权到期，全球累计销量超过4亿个，若加上盗版的魔方，数量难以估计。
    这种不用投入研发费用，光是坐在家里收专利费，未来就能有数亿收入的好事，他在上个月就暗中驱使韩立去做了。
    原本位面，“魔方”的原创者厄尔诺鲁比克在74年就把魔方做了出来，但并没有申请国际专利，因为他认为别人不大愿意生产这种玩具，就连本国专利也是在78年才申请。
    韩立上个月就申请了魔方的“国际专利”，这种专利可以在签订了《专利合作条约》的任何国家和地区生效，不用一个国家一个国家去申请。
    李秦知道鲁比克为什么不申请国际专利，因为这种专利的收费太高，不仅需要缴纳申请费、印刷费、国际复审费、附加费，等到专利申请成功后还要定期缴纳专利保持费。
    这些收费让很多不确定能否带来收益的发明者放弃了专利申请，魔方的发明者便是个例子。
    李秦还记得他死前那几年突然流行起来的“指尖陀螺”，它的发明者也是因为缴纳不起专利费放弃了专利，后来当这项发明创造出数亿美元的市场后，她连一分钱都拿不到。
    他知道魔方一定会在未来有丰厚回报，韩立已经把3阶到7阶的“魔方”最优结构都申请了专利，将来除非换一个结构，否则便逃不过他的专利墙。
    但如果变换结构，魔方的制造将复杂许多倍，根本无法控制成本，依旧没什么威胁。
    然而远水解不了近渴，这个年代国际专利的申请周期一般在3到6个月，这段时间不应该被浪费。
    李秦考虑了几天，偶然看到宿舍浴缸里的鹅卵石后，突然想到前世看过的一个离谱新闻。
    石头能赚钱！？
    这事听起来很难理解，但历史上还真有人把鹅卵石当宠物卖。
    他记得七十年代有一个美国人便把“石头”包装成了“宠物石”，半年就赚了六百万美元。
    李秦的记忆在穿越后发生了变异，只要他愿意去想，包括那些已经被他剥离的灵魂中蕴藏的记忆，全都会变得非常清晰。
    他想起这是一个从事广告营销的家伙，有一次和朋友在酒吧喝酒的时候，隔壁桌的人正聊起家里的宠物，都在抱怨饲养的宠物需要喂食，还要天天处理他们的粪便，要像小孩一样照顾他们，这是一件快乐却疲惫的事情。
    这家伙听到后，借助酒精的效果脑洞大开，居然和朋友说：如果他们的宠物是一块石头，那就不会有这种负担了。
    朋友们当然觉得他喝醉了，并没有理会这个荒唐的想法。
    但这个人却说干就干，一大早就跑去河边捡起了鹅卵石，然后就做起了宠物石头的生意。
    当时朋友们都说他疯了，但这个人从事广告营销很多年，知道包装和文案的重要程度。
    于是花了一周的时间，专门为这些宠物石定制了一个好看的纸盒，还细心的给盒子打了几个透气孔，为石头做了一个木屑床，把石头打造成一只真正的宠物，甚至配备了一本饲养手册，告诉铲屎官应该怎么照顾宠物石头，它的脾气和品种。
    谁也没有想到，这家伙把石头打造成宠物后，从出售开始就大卖，第一个星期就售出了50万美金。
    那可是七十年代，这之后生意越发火爆，他的公司迅速扩张到300多名员工，专门负责收集石头，包装、出售。
    当然了，这种纯靠营销的生意不会长久，这个人在半年里靠卖宠物石赚了600万美元，此后热潮开始消退，就算他把营销做得更好，也没什么人跟他买宠物石了。
    李秦也不敢相信世界上有这种疯狂的事情，但在美国商界流传着一句话“谁能大胆低估美国人的智慧，谁就能赚到钞票”。
    但这么个低估法都能赚到钱，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好消息是，这个位面似乎没有出现“宠物石”。
    李秦觉得应该是受到了蝴蝶效应的影响，毕竟这个荒诞的想法属于意外诞生，哪怕还是同一个人，但换个时间地点场合，他很可能产生了同样的想法也不会付诸行动。
    既然如此，他完全可以代替此人去侮辱美国人的智商。
    韩立就正适合做这种不要本钱的买卖，他从孙老板那两台街机上也分到了一千美金，这足以作为本钱了。
    这段时间，韩立除了和李唐一块研究如何优化基板，一有时间就会去河边捡石头，还拉上了李唐一块干，美其名曰“锻炼身体”。
    “他们又去捡石头了？”
    “你说他们是不是傻子？”
    几十公里外，两个负责监听的fbi低级探员，觉得这两个人可能是脑子有问题。
    “卡洛斯，那个阿尔萨斯靠一款游戏赚到了两百万美金，我觉得他是真正的天才。”说话的是一个强壮的年轻黑人，他正用新分配的设备监听宿舍里的谈话，“但这个家伙应该是受到了刺激，居然想靠石头赚钱，你说他的智商是不是也出现了问题？”
    “阿玛雷，你该听说过‘傻子和天才都在一念之间’”卡洛斯是个黑白混血，同样长得很强壮，也非常年轻，“不过我们要感谢那个阿尔萨斯，他的这笔生意让我们得到了新设备，我看可以为他做个更详细的报告，也许可以申请到更多经费。”
    卡洛斯和阿玛雷都是刚刚进入fbi的新人，他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负责监视这三个中国留学生。
    但这种监控级别很低，主要是监视电话和日常活动，当然信件和快递物品也在监视范围，他们要先看过一遍才会让邮局和联邦快递送过去。
    这些只是fbi的基本工作流程，实际上fbi对他们三个并不怎么关注，一开始只是最低等级的监控，调拨的设备和经费都很低，派来工作的也是两个菜鸟。
    但在一周前，李秦与雅达利谈妥了那笔版权转让后，监控等级终于往上提了一级，很多设备都是那个时候调配过来。
    这时的韩立还在和李唐捡石头，但实际上他并不准备靠这种方法来制造产品。
    现在一盒光滑的墨西哥海滩石只卖两美分，他当然不会傻傻的靠手工捡石头，这主要是用来做实验。
    这个礼拜，他还要为“宠物石”制作一个精美的纸盒，设计一本更加有噱头的饲养手册。
    这些外在包装和营销噱头一到位，他就可以在旧金山先行铺货了。
    “你真要这么干？”
    李唐回到公寓后，还是觉得这种想法太过愚蠢。
    “这事确实荒唐，人们怎么会把石头当成宠物呢？”
    李秦也不赞成韩立的异想天开，当然这主要是演给外人看，正常人都不会认为这种事靠谱。
    韩立并没有察觉自己是在潜移默化中被李秦影响了，他反驳道：“我也知道这事看起来很荒唐，但你们想想看，现在的美国经历了越战、水门等事件，人们都疲惫了，开始热衷于生活的乐趣，他们需要好好笑一笑。而我的宠物石正处时机，甚至可以说，这个宠物石卖的是幽默，未必不会成功。”
    李秦和李唐不再劝说，他们这个礼拜已经劝过很多次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可以赞助一万美金。”李秦从一百五十万里拿出一万，当然不是什么难事。
    “那太好了，这笔钱足够用了！”韩立闻言大喜过望，他这属于无本生意，一万美金绰绰有余了。
    李唐一脸无奈，他觉得这事不可能成功，除非美国人都是傻子。
    韩立却说干就干，三天后便带着一脸不情愿的李唐，开始在斯坦福校区内，以及硅谷里销售“宠物石”。
    当然了，他们不是自己卖，而是出货给便利店、超市、商店。
    每套宠物石，连带精美的包装，以及真正的卖点“饲养手册”，一共售价5美元，而成本大概是十美分，这些商店的进货价是2.5美元，当然店家可以卖出去后再付款。
    这是必须采取的手段，否则哪会有人花2.5美金进这种东西。
    “哈哈哈……这个薛帕德还真要去卖石头！”
    卡洛斯说得是韩立的英文名字，他这会正拿着一个三明治，笑得连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最可笑的是他居然在斯坦福大学和硅谷里卖，难道他觉得那些受过高等教育的精英会买这种白痴东西吗？”
    阿玛雷正在擦拭桌子上的咖啡，这是他刚才控制不住喷出来的。
    “伙计，如果他能把这些石头卖掉，我就去买一个吃下去！”
    卡洛斯不得不放下食物，否则他觉得自己一定会笑出胃病，这是他今年遇到的最好笑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