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后备计划

    雅达利突然更换总裁打乱了他的计划，但李秦知道雅达利正是在卡萨尔执政期间攀上顶峰。
    这家伙上任后第一时间买来了《太空入侵者》家用机版权和街机代理资格，随即利用这款风靡全球的游戏刺激了家用机的销量。
    这之后与“动视”的官司又败诉了，各大厂商见状纷纷推出第三方卡带，结果一个圣诞节就让新款雅达利2600的销量突破一百万台，此后更是像滚雪球一样朝着千万台进发。
    李秦觉得这就是命好，布什内尔不下台的话，《中国方块》的效果很可能更好。
    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他必须想别的办法赚钱。
    世嘉和飞兆很快就重新联系上他，但李秦明白此路不通。
    这两家知道他与雅达利的合同纠纷后，不出意外的进行了压价。
    他接受不了被砍一半的版权费，现在只剩下“靠自己”这一条路了。
    李秦思来想去，再次来到孙老板的咖啡店。
    他还记得孙老板上次跟他说过，似乎有人想买《中国方块》的街机。
    “没错，工业园区里有不少商店都想买这款街机，我还有个朋友对这款街机很感兴趣。”
    孙老板和李秦很熟络了，他有个朋友在旧金山的唐人街开街机店，不久前在这见到两台《中国方块》的街机，特意问过是哪家公司推出的新游戏，从哪能进货？
    “孙老板，你有他的电话吗？”
    “当然，我可以帮你把人叫到这边谈，顺便帮你们介绍一下。”
    孙老板的声音虽然很娘，但为人很热心。
    李秦十分感激这位在胡建长大的呆湾人，孙老板一边说着不客气，一边到柜台帮他拨通了电话，说明意图后才把电话交给他。
    “你好，我姓林，你就是那款游戏的发明者吧……好的，我现在就可以过去……”
    这通电话聊的很顺利，这位姓林的老板正好有时间，两小时后就能赶过来。
    李秦放下电话后心里自然有底气，他很明白这款游戏在79年绝对能一个打十个，不愁没人买。
    他先前着急赚到第一桶金，还想用一个轻松的方法赚到，这就难免生出变故，世上哪有这么容易就成功的事情？
    现在他得亲自上马，那个所谓的b计划，其实一点都不复杂。
    首先，他准备在斯坦福工业园区和硅谷里进行推销，上到各家公司，下到便利店、商店、食堂……
    这些地方本来就适合布置街机，孙老板就是最好的例子，他每天早上都能从任一一台街机里掏出一两百个25美分的硬币，这样的收益非常可观。
    这附近就有不少店家想要购进《中国方块》的街机，可惜他只做了两台就不做了。
    现在只要他肯卖，光是斯坦福工业园区就有上千台的消化能力，包括斯坦福大学就会给他下订单。
    美国大学早在几十年前就有娱乐室和健身室，但里面摆放的都是老式的弹珠机，《中国方块》这种新型街机最适合在大学校园摆放。
    还有临近的硅谷也是不可小觑的市场，这些科技公司内的气氛大都轻松开放，哪怕是规模不大的公司也会在办公区的角落摆上几台街机，那些大公司同样有各自的娱乐室。
    所以光是这两个地方就有数千台的销路，尽管过程要辛苦点，但第一桶金也能赚到手。
    两小时后，那位在唐人街开街机店，名字叫林怀贤的老板准时来到了咖啡店。
    李秦握手时仔细打量了这个身材弱的华裔，他原以为开街机店这种买卖多半是混社会的人，但没想到这个林怀贤不仅年纪与自己相仿，身上还有几分书生气。
    两人聊了几句后，李秦不用透过灵魂就能看出这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绝不是他想象中的社会人。
    他的脑波除了“偷窥”和“预防危机”，还有观察他人灵魂的妙用，散发出去后可以看到每个人的灵魂。
    “灵魂”这种东西很奇妙，每个人的灵魂大小，跳跃频率，还有灵魂上的瑕疵都不尽相同。
    这些年他通过大量观察得出一个结论：灵魂的大小决定着“双商”的高低，灵魂的跳跃频率意味着“意志”和“勤奋”这类精神属性是否强大，而灵魂上的瑕疵多少决定了一个人的“心性好坏”。
    这个能力对他的帮助非常大，因为没有人可以比他更慧眼识人。
    李秦和林怀贤见面后没有太多客套，两人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林怀贤直言道：“阿秦，我看好这台街机的上机率，但希望你能在价钱上降低一些。”
    “这要看林老板需要多少台机器，成本与数量有关。”
    “这我明白，我做的就是这行生意，当然不会只要几台。”
    林怀贤说着伸出五根手指：“一个月能不能交付五十台？”
    李秦心里一乐，这个数字超出他的预期，当下说道：“这没问题，但要先付一半定金，我可以按每块基板3500美元，或是每台机器5500美元的价格在一个月内交付。”
    林怀贤听到价格后心里一喜，他知道这款游戏的素质绝对值这个价钱。
    但先交一半定金却让他眉头微皱，按行规只需要交三成，现在只有那款《太空入侵者》是交五成订金。
    然而他不是一般人，念头一转，先问道：“阿秦，基板的保修期是多久？”
    李秦想了想，说道：“保修一年！”
    “这太少了，这一行大都提供两年的保修期，如果基板在一年后坏了，我的成本太高。”
    “林兄弟，现在基板的售价大都在四千美元以上，那款《太空入侵者》已经涨到了五千美金，如果我为你提供两年保修期，那我的成本也太高了。”
    林怀贤知道是这个道理，他能看得出李秦根本没有创业资金，否则这款游戏的基板不会只卖3500美金。
    如果换成他拥有这款游戏的版权，绝对要卖得和《太空入侵者》一样贵，因为他知道就算卖到这个价钱，买家依旧有很大利润，根本不怕没人买。
    这个念头一起，林怀贤的眼睛忽然一亮。
    “阿秦，我有个提议，你不妨听听。”
    “请说！”
    “我希望能在美国代理这款街机！”
    “这……”
    李秦没想到林怀贤会提出这个建议，但心里同样一动，这也不失为一个轻松赚钱的办法。
    林怀贤见到李秦似乎有些意动，心里的想法更加清晰了。
    这几年，他一直在唐人街经营这种新潮的街机生意，前几年虽然也很好赚，但却没有今年这样疯狂。
    两个月前，他购进了十几台《太空入侵者》，摆出后只要开机就绝不会有空机的时候，永远都有人排队游玩，甚至在两个月里发生了多次为争抢机器大打出手的情况。
    他想购进更多的机器，但这款游戏的基板早就在全美卖断货了。
    这个月《太空入侵者》的基板价格已经涨到五千美元，但市面上根本没人单卖基板，他只能去买八千美金一台的整机。
    可即便是这种坑人的价格，市面上仍然供不应求，那些黄牛甚至将价格抄到了9000美金一台。
    这款《中国方块》在游戏性上丝毫不逊色与《太空入侵者》，林怀贤早就发现了其中的商机。
    “林大哥，如果我给你两千五百美元的基板价格，四千五百美元的整机价格，你能吃下多少？”
    李秦在心中快速计算一番，终于报出一个价格。
    林怀贤也在心中计算起来，好一会才说道：“如果是五成订金，我能吃下两百台整机，五百块基板，但价格要降到两千美金和四千美金。”
    “这不可能，如果是这个价格，我宁愿自己慢慢卖。”
    “阿秦，我虽然没你专业，但也知道基板的成本没那么高，你们这行是暴利。”
    李秦笑了：“林大哥，你要知道知识劳动力的价值才是这个年代最宝贵的东西！这个世界上成本不高，但卖出高价的产品，又何止我这一个？”
    林怀贤无言以对，他确实强词夺理了。
    那款《太空入侵者》刚发售的时候一块基板才卖三千美金，但既然卖到五千美金依然供不应求，那人家就有继续涨价的资本。
    李秦盯着对方，开出了自己的要求：“林大哥，两千五百美元一块基板，四千五百美元一台整机，但首批进货金额必须达到两百万美元，这是拿到美国总代的条件。”
    林怀贤吓了一跳，急忙道：“两百万美金？这太多了，我没有那么多现金。”
    李秦并不让步，神态和语气极为自信，说道：“林大哥，如果我现在有五十万，我想你就算拿两千万来也得不到代理权。而我要赚到五十万，其实用不了多久。”
    林怀贤的脸色郑重起来，这次没有考虑多久便下定决心：“既然如此，我会想办法在三天内凑到两百万！”
    李秦却不着急：“我还有几个条件，林大哥请先听完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