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新海上霸主

    丫鬟小翠带着羞答答的陈二喜去更衣沐浴，张贤把准备剿灭海盗李大麻子的计划对王复一一做了介绍，王复对于剿灭这一股海盗海，稍微心存顾忌，说道：
    “大人，据老夫所知，现在这海上就这两家海盗最为强大，别看他们一家仅仅两三两千多人不是很多，但是陆地不必海上，要对付他们，千军万马都使不上劲，还必须由朝廷水师出面才能压制。但是现在我大宋朝廷，真正的心腹大患在陆地，所以，我们现在是海防松弛，纯粹是做做样子，其海上战力早就不是海盗的对手，所以不得不任其发展，以海盗制海盗。相对来说，两家势均力敌的海盗，方便相互制衡。虽然施亮是大人同窗，但是现在毕竟为海盗，今时不比往日，我们万一对施亮拉拢不成，那施亮就成了大宋新的海上霸主，如果一个不受控的新海上霸主，对于大人计划当中的海贸经营，恐怕是十分不利的，因为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掐断航线。”
    张贤点点头，说道：
    “王教头就是王教头，看问题的深度和广度，的确是非常人所能及，这份眼光，果然不愧当世名将之称号。本官承认，道理上的确如王教头所言，如果施亮一旦不能为我所用，危害的确很大。但是，本官认为，这世界上有两样东西，一般人即便不能被降服，但是爷绝对不敢招惹你，那就是实力和能力。”
    张贤看了看王复，继续说道：
    “所以，本官这次计划剿灭李大麻子，还专门派罗三天去找施亮传信，虽然和施亮的利益息息相关，但是其目的，并不是一定要施亮出多大力参与剿灭李大麻子，而是要施亮见证我们让人胆寒的实力和作战能力，从而对我们心存顾忌。要是施亮是一个铮铮男儿，想要干一番事业，跟着我们当然最好，即便是施亮他不愿意跟我们合作，那他见证了我们的强大实力以后，也不会、不敢轻易招惹我们，因为那就要冒着重蹈李大麻子的覆辙，任何一个有点智慧之人，都会三思而行。”
    “嗯，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先前听说张凡罗三天被李大麻子绑架的时候，施亮也亲自前来施救，这就说明，施亮其实是可以争取的。老夫发现，大人人缘的确非同凡响，总是能够招纳许多人才，假以时日，老夫也许就可以真的在家赋闲了。”王复笑着说道。
    “王教头，你太自谦了，本官对于大人昔日战功赫赫，浩然正气可是十分钦佩，将来大宋复国，这样的大业真的非常需要前辈。明日对海盗李大麻子一战，还请王教头率军压阵，牛大猛几人配合于你，听你调遣。”张贤对王复说道。
    “大人，这海战实非老夫所长，我们一无舟船，二不识水性，老夫恐怕有误大人重托，这真不是老夫推脱，而是为将者不打无把握之仗，否则就是对将士性命不负责任。”王复听张贤说要让自己来统军作战，虽然这是张贤对于自己的信任，但是自己对于海战一窍不通，隔行如隔山，万一损失巨大，自己肯定是于心不安。
    “王教头，海战既非你所长，也非本官所长，但是，我们岂能让李大麻子牵着我们鼻子走？战场可由不得他来选择。虽然李大麻子这伙海盗，这海上不可一世，但是在陆地上，我想王教头会教他如何做人！放心好了，王教头只需在李大麻子的山寨脚下埋伏，全部等海盗上山，你在堵住出口就行？李庭芝李大人的一千张弓箭铠甲已经拨付给我们了，到时候，凡是从山上跑下来的海盗，全部用箭射杀。”张贤云淡风轻的说道。
    “大人你说什么？放海盗上山？不是应该阻敌上山吗？那海盗要是上了山，怎么还会跑下来？”王复疑惑的说道。
    “王教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本官岂会拿将士性命开玩笑，今天你先找牛大猛他们做好战前准备，派出斥候仔细查探好地形，具体细节和战法你们来决定。”张贤微笑着说道。
    第二天一大早，罗三天就赶了回来，见到张贤赶忙说道：
    “大人，此次见到施亮，他对于我们告知李大麻子准备偷袭之事，非常感激，反击他一定是会的。但是，从他口中，似乎非常怀疑我们能不能一举消灭李大麻子，毕竟，他们之间断断续续斗了好几年，还是势均力敌的样子。属下就明确告诉施亮，我家大人用兵如神，特邀请他前来观战，看一看什么才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哈哈哈，你这罗三天，激将法都用出来了，你这样吹捧本官，想必那施亮肯定是很不服气吧？”张贤笑着问道。
    “大人料事如神，施亮对属下就说，我那昔日同窗，对于施某人还是颇为照顾，昔日落难，曾得其照顾，心中感念。但是我们同窗多年，真没有发现有用兵如神的地方，还让我转告大人，他一定亲自来拜访。”罗三天点点头，对着张贤说道。
    “嗯，他能来就好，现在不谈施亮了，三天，你去这三千人当中，挑选所有你认为可以攀岩走壁、趁着冷静之人，有多少要多少，记住：这次要的人，都是你将来军情部的骨干，人不在多，但是一定要聪明、细心、冷静，身手矫捷，这是一群随时都在和阎王爷打交道的人，具体怎么样操作，由你自行决定，你的军情部架子要先拉起来，本官除了找一些军中斥候操练你们，也会抽时间给你们写一些敌营潜伏、秘密接头、密语及密书等等技巧给你们练习，你们要抓紧时间发展下线，时间紧迫，时不我待。好了，你现在先去挑人，挑选完毕，本官有重要绝密任务交给你们。”
    “遵命！属下一定鞠躬尽瘁！另外，属下谢谢大人对俺娘的照顾。”罗三天心中激荡不要，被张大人要求独当一面，这是何等的信任，今早回家，娘亲又说，张大人派夫人念心送来很多吃的穿的用的，还有两名丫鬟照料生活，这份恩情，罗三天心中发誓，要做好事情方能报答张贤的知遇之恩。
    “无须客气，既然我们是兄弟，那就是一家人，不要说那些客套话，你只需要做好本官交给你的差事，为我大宋中兴能出一份力，光宗耀祖，那才是本官最希望看到的，你去好好挑选你需要的人，这是本官写的行动方案，等你做好了准备，就开始行动。”
    扬州城外，长江入海口边上，夕阳将天边的云朵烧的通红，映射出万道夺目的金光，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徜徉着一条画舫船，船头船尾各自昂首站立着十几名彪形大汉，画舫中间的一张桌子上摆满了酒菜，相对而坐着两名年轻人，其中一人拿起酒壶，将两个酒杯斟满，说道：
    “多年不见，想不到张师兄经历了那么多波折，真乃时也命也！不过师弟我对师兄昔日大恩大德，一直铭记于心，要不是师兄接济，也许师弟我早就饿死了。前些时日，接到师兄信函，师弟我真是激动不已，本想好好和师兄叙叙话，可不曾想，那李大麻子横插一杠，竟然胆大包天绑了师兄属下。师弟我闻信，立即带人前去找李大麻子要人，不曾想，师弟属下落日李大麻子手中。师弟我担心投鼠忌器，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师兄属下被绑去，幸得师兄大才，救出了属下，还准备一鼓作气剿灭李大麻子，师弟我十分佩服。但是师弟我不得不提醒师兄，这李大麻子占据此地二十多年，朝廷征讨都无功而返，通过几年的发展，师弟我也只能和他势均力敌而已，我希望师兄一定要慎重些。”
    说话的正是张贤师弟施亮，作为昔日同窗，张贤这个冒牌货自然对施亮毫无印象，但是施亮却对张贤一直心怀感恩，毕竟，雪中送炭才是真正的恩情，说的也是真心话，毕竟，张贤剿灭李大麻子，用的是自己的家丁，作为同窗好友和受过恩惠的人，施亮自然不希望张贤在此吃亏，实际上也是怀疑张贤有没有剿灭李大麻子的实力，毕竟，一个盘踞此地几十年的老海盗，岂能没有点真本事？张贤明白施亮所言，说道：
    “师弟好意为兄那里能不知道？只是这股海盗，连基本的“盗亦有道”准则都不顾忌，已经到了丧尽天良的地步，山寨里面尽是些衣不蔽体的年轻女子，杀人越货、收钱还撕票，无恶不作，老百姓们怨声载道，剿灭他们，这是大义；这李大麻子，绑我属下，百般酷刑折磨，师兄我视所有属下皆为兄弟，作为兄长，岂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为兄我剿灭他们，替我兄弟报仇，这是大仁，于公于私，师兄我今日必定灭了李大麻子。”
    张贤说完，顿了顿，举起酒杯说道：
    “来，师弟，我们先痛饮一杯！且看今日李大麻子覆辙，这李大麻子被剿灭以后，为兄恳请师弟前来助我，先前书信里面也说过，师兄我意欲经营海贸，苦无得力助手，就盼着师弟前来啊！。”
    施亮见张贤说的斩钉截铁，心中也摸不透这个同门师兄弟的真实水平，因为张贤书信中所言，意欲以海贸聚财，进而中兴大宋，驱除鞑虏之事，怎么看都像是冠冕堂皇之词。即便是身居朝堂之上的高官，估计都不敢轻易说此豪言壮语，更何况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要做到这一点，其艰难坎坷就可想而知了，施亮心中打定主意，若是这师兄张贤真能在今日一鼓作气消灭了李大麻子，那么这种实力和勇武，自己投效也不会辱没了名声。要是自己这师兄纯粹是个口花花，志大才疏，自己尽力保他周全，不被李大麻子灭了就行。施亮打定主意，也举起酒杯，说道：
    “师兄盛情，这些事情都好说，眼下还是先剿灭李大麻子要紧，我们先把此恶贼灭了，再行商议！来，师弟我敬师兄一杯，祝我们旗开得胜！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