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刮起一阵林旋风

    育新宫丁卯演武场:
    问天下灵石几许，看林丰手段如何。
    一个上午的时间，净收入9000灵石！
    谁?还有谁?
    皓天宗下六域界，锻体境修真士，林丰的时薪，举世无双。不敢说后无来者，但已是前无古人。
    今天早上，霍开平首先心痒难耐，再次与林丰对练。
    作为第一个尝到对练甜头的人，小霍真心感谢头儿，没有头儿，他可能依然只知道天天幻想灵力，作茧自缚，锻体境界迟迟没有提升和进步。而昨天，他在没人处，拿出一面铜镜，勇猛地打出一招之后，他傻傻地笑了，他额头的这颗星星变大了一圈，一闪一闪亮晶晶。
    过去一年来，霍开平的境界几乎没有丝毫变化。他在一个自己构造的围城里，固执地认为修真之门就在眼前，而门之外就有他想要的一切，而那一切似乎只要穿门而出就全都能瞬间不劳而获得到，但这扇门就是始终打不开。
    他仍然自我感觉良好，只认为开门角度不对、力道不够。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人，从围城外，伸出只手，拉住他的手，帮助他从窗户里跳了出去，他才发现了一个广阔的世界。
    在这个广阔的世界，他自由了，他可以奔跑了。原来他不需要一切，只需要奔跑。
    这个人就是头儿。
    第二次跟林丰对练，他带着感激之情。
    在演武场中央，草坪之上，日光积聚成线条照射下来，偶尔空气中还能看到五彩斑斓的光斑，幽微的桂花香环绕，此情此景，惬意舒心。
    霍开平感觉如同站立在万年之前的圆月之下，华灯璀璨的皇宫之巅。他对面的，乃是西门大宗师。
    他鞠躬，抱拳，朗声道:“头儿，谢谢你帮助了我，如果可以，我愿意挨打，回报于你。”
    林丰亦鞠躬，抱拳:“你的进步，就是我得到的最好回报，你们进步我才能进步。这是你的命运，是你的机缘，是你自己帮助了自己。不要犹豫，这次对练，请尽管出手，狠狠地追击我，毫不迟疑地捶打我。”
    霍开平眼睛一亮，随即又意兴阑珊地道:“上次出手，我心中有久久未化解的恨，带来一股杀气，凝聚而成战你的意志。而今，我心中已无恨，此次对战，可能无法展开，就到此为止如何？”
    林丰追问:“此时的你，何种感觉?”
    开平修真士道:“天朗气清，云淡风轻。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惟愿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我和你，虽为锻体境，实如宗圣境，这是皇宫之巅两位大宗师的一次对决，终因心中无恨而作罢。”
    “你想归隐?”
    “扪心自问，确有此意。”
    “恭喜开平，霍然开朗，前途一片坦荡。”
    “下次月圆之夜，我们再约，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就此别过。江湖再见。”
    “等等。”
    “请问林宗，还有何事?”
    “已经过了六分钟，请将1000灵石留下。”
    “这!……并未对练，所以不需予你灵石。”
    “自你站立至皇宫之巅之时，对练已经开始。昨日与我对练之四位修真宗师，都争分夺秒，尽快发动攻击，为的就是抢占先机，节约时间，省下几个灵石。霍师今日不按常理出牌，林某十分尊重，但规则在此，还请自重。”
    “我欲效仿古之范宗，撑一支长篙，泛舟太湖，身上仅有1100灵石，予你1000灵石之后，将无法再造船舟。”
    “那是霍师自己的事，与此次皇宫之巅之约无关，1000灵石必须留下。”
    “你！……我念你旧日有恩于我，心中无恨，难以比试，且已经认你为天下第一之西门大宗师，自认第二，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还有三分半钟。若你再不出手，恐怕要掉至江湖排行榜之最末，而不是天下第二。”
    “我心中恨意涌起，逐浪滔天，我茫然无措，我恨，我恨，敢问林宗，如何是好?”
    “感觉它，容纳它，让它在你的身体内自由流动。”
    “我恨！我恨！”
    “问题不在你之恨，而在你不让你恨。放弃心魔，回归自我。几日之前，你已发现你可以执着于灵力，也可以淡然于修真；你可以害怕报复而束手束脚，也可以无愧于心而毁天灭地。你放弃了第一重心魔。
    “今天，你可以心存感激，也可以薄情寡义，可以敬我让我，也可以欺我灭我；你可以单纯善良太湖隐居，也可以满手血腥天下霸唱。一切在于你的心。
    “回归自我，你可以试着放弃第二重心魔。
    “阵而后战，兵法之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我貌似，明白了。敢问林宗，这些你从何学来?”
    “凡人域界经历，兵阵圣典启发，日日实践而得。你我皆是蝼蚁，大道自在人心。”
    霍开平高高地弹跳而起，飞身到了十米的空中，他从没想过，他能如此一往无前，能这般肆无忌惮，能跳跃得如此之高。
    在空中一个旋转，调整好角度，一个重重的劈腿，向林丰站立之处，泰山压顶一般俯冲下来，要将林丰碾压击碎。
    林丰知道，光这一腿，霍开平在江湖排行榜上就能提升一两名。
    换成楚扬休，林丰也许就要避开了。
    开平的人性不圆满，但伤口就是光可以照进来的地方，他就很聪明。
    明白了林丰说的话，他再一次升级了自己的心智。
    但缺乏体力上日复一日的历练，勇猛有余，力量不足，林丰无需躲避。他撑起双臂，在空中交叉。
    霍开平重重的一腿压在了林丰的双臂之上，双臂微疼过后，林丰感受到了千钧之力。
    他微微顺势下蹲，将力道沿着手臂，胸腹，背腰，双腿，脚掌，传导到了地下。
    而他深知，坚实的土地一定能够承受住这看似重重的一击。
    开平，毁天灭地又何妨，天上一定还有天，地下一定还有地。愿你吟啸且徐行。
    瞬间之后，他又从地下借力，从腿部开始，沿着身体向上一层层发力，要将头顶之人掀翻抛飞出去。
    最后一刻，他留住了五分力道在身体内，仅用五分力道传到了压在他双臂上的霍开平小腿上。
    崔开平漂亮的一个翻身，再次面对林丰，毫不迟疑，再次欺身而上。
    这一切只在一眨眼之间。
    三分钟的对练，霍开平打出了最勇猛的一波波攻击，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已经兴起，快的让人眼花缭乱。
    评审团的女贡生们个个睁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一丝细节，导致打分不公正公平，不合理合情。媛嫒发现，平时最心高气做、冷脸对人的柳亦菲儿，每次评审都异常认真，简直像换了一个人，看来有些人天生就不喜欢做同伴，只喜欢当裁判。
    周围也迅速围绕了那十几个之前都不看排行榜的男贡生，小伙伴们简直惊呆了。
    真的靠对练就能提升如此之多?
    哪怕没看榜单，他们也知道他们的排行会逐渐逐渐地往下掉，最后一个个成了垫底。
    能用灵石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他们猛然记起天地章刘夫子、美生道李夫子、战斗道左夫子都说过的一句话：注意力的价值，大于时间，时间价值大于灵石。
    跟注意力和时间比，灵石就是渣渣。
    不能再守着灵石当做宝，而挥霍光阴了。
    比灵石更宝贵的是时间，比时间更宝贵的是什么?
    林丰啊！
    你没看崔相国手上的竹简已经写了一排名字，预约和头儿对练。今天上午、今天下午、明天上午都已经排满了。
    再不行动，就要等到猴年马月了。况且也许哪个时候头儿累了、困了、乏了，或者灵石赚够了，亦或者找到更好的生财之道了，人家就不陪我们玩了。
    总不能逼人家当人肉靶子吧。
    他们的神经被触动了，不围观，也不打太古猿拳了，纷纷出动，被荒兽猛兽追着似的跑回了住处。有一柜子灵石的抓一把灵石出来，没灵石的翻箱倒柜找出一把灵石来。
    翻箱倒柜也找不出灵石的，拿起灵力烟花束、嗷嗷叫着冲向天南围场。
    今天天南围场外围的洪荒野兽表示压力很大。
    冀三阳和楚扬休面对面站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小眼。
    他们准备打一场的。一个观众都没了，打的兴致一落千丈。
    楚扬休道：“我的个乖乖，这阵林旋风刮得真猛！”
    冀三阳道：“休休，凭什么江湖排行榜上你第一，不是我第一。虽然我也不知道我第几。”
    楚扬休杀机隐现，眼睛中一点寒芒闪过，阴恻恻地道：“三阳你这个死鬼，不要跟他们一样，都老盯着我！”
    突然他重重地一甩衣袖，道：“我的个乖乖，老子总算明白了，林丰才是第一！排行榜只是个噱头！这是以林丰的功力为参考系，以女贡生的分数为评判，更详细地标注每个人的锻体境界修炼进度！我的个乖乖，分数就像清清楚楚的进度条一样，排名就像鸡血和荷尔蒙一样，激发每个人的竞争之心和上进之心，用这个方法来加快每个人晋升先天境的速度！妙，妙啊，实在是妙!
    “偶德个乖乖，这林旋风，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