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仙么?那可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哦。”
没人看得见,潇湘子还躺在屋檐之上,看着一身劲装的李寒空策马穿城而出,双剑闪烁,他笑了笑:“几百年了,眼光就没差过,也许双剑术在他这真的有戏?”
就这样,两个年少轻狂的小子,一个闭关练枪习剑,一个策马出城,不知去往何处。
何时再聚首,也没有来得及定下时间。
当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长安城也有着关心他们的人四处搜罗消息。
长安城,怡红院。
甄三爷翘着二郎腿,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米,却味同嚼蜡,上边姿色尚好的舞女如何翩翩,也勾不起这位的雅兴,抓耳挠腮之际,终究还是忍不住问身边的丰腴少妇:“那个,紫衣姐,今日苏姑娘还是不想给咱弹上一首么?”
穿着一袭紫衣的丰腴少妇闻言莞尔一笑:“三爷你每日都来问,我都不好意思回了。姑娘不是不想给您弹,只是这些日人家阴沉个脸,心情甚是不好,怕是还得再等等了。”
甄三爷叹了口气:“没了姑娘的曲儿,好像人生都没了意义,我活着还有什么价值?”
那紫衣少妇眼神俏皮的转了转,随后凑到屠二爷耳边轻轻吹了口气:“三爷何必一棵树上吊死呢,我们这里漂亮姑娘那么多,苏姑娘曲听不了……那李姑娘王姑娘方姑娘不都在的吗,可以开个荤尝尝……”
天不怕地不怕的甄三爷浑身打了个激灵,手里的酒杯差点掉在地上:“慎言慎言,本三爷我好歹也是清清白白的童子身,若是背着苏姑娘就这么开了荤,以后若是传了出去,我还怎么来听苏姑娘的曲了。”
“咯咯咯,童子身?”紫衣女子以手掩面笑了笑,笑声中满是两个字:不信。
“反正,反正在这怡红院里我还是童子身,这你不可否认。”甄三爷心虚,连忙改了一下话茬。
笑声缓缓止住,陪坐的紫衣女子款款站了起来:“行吧,奴家信了还不成,那三爷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品品酒,吃点东西吧。你若是依旧执着等待苏姑娘现身,不管你是不是童子身,这次都没有用了,咯咯咯。”
“三爷我守身如玉啊,我死等。”甄三爷倒是有毅力,正了正身子,又往嘴里丢了粒花生米,身子是正了,可脸上却满是忧愁。
此时此刻某人的内心是暴躁的:啊啊啊啊啊!枕雪啊枕雪,想见你一面就这么难吗?劳资等的天荒地老,也非得听见你给我弹曲,我就不信你不出来,给我整火了,我我我堵着你门口。
但是表面却波澜不惊,忧愁之中夹杂着淡定。
紫衣少妇看着甄三爷哭笑不得的脸,转身正要离开,可是恰巧一名红衣婢女从阁楼之中走了下来。
此女的长相并不出众,甚至可以说很平庸,身材也只是一般罢了,但甄三爷坐着的身躯轰然一震,一双眼睛紧紧的定在这个婢女的身上,生怕人家跑了似的,就连一旁的紫衣少妇也流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是国手苏枕雪的贴身婢女。
“紫衣姐。”
婢女先是对着紫衣少妇
行了个万福,紫衣女子轻轻点头。
随后那婢女望向了已经怔住了的甄三爷,倒是一时吓到了婢女:“敢问,这位可是摘金楼的二当家,甄三爷?”
某人内心:呜呜呜呜呜,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皇天不负有心人!皇天后土,无以为报,这句不对了……
甄三爷赶紧回了神,连连点头:“正是正是!”
“三爷,苏姑娘有情。”婢女伸出了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哎哎哎,紫衣姐,看到没看到没,苏姑娘,有请!”甄三爷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甄三等候多时了!”
这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将整座楼宾客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那婢女就在他们几乎能把人生吃了的目光中,将甄三爷带进了上方的楼层内阁,内阁之后本应该还有一道屏风,苏姑娘就在屏风之后。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苏枕雪没有再用屏风遮挡周身,一身白衣素群端庄而坐,直面来人,笑容拂过之间恍若仙子临世。
甄三爷此时此刻,只感觉自己的手都有点微微颤抖了,一向出入万花丛之中的情圣,竟然也结巴了:“见,见过苏姑娘。”
“三爷莫要紧张,只当是平常就好。”苏枕雪莞尔一笑,对着身侧的婢女轻轻一挥手,“给三爷看茶。”
甄三爷坐了下来,浑身特别自在,好像又不自在,额头上都是汗水,他用袖子轻轻拂去,等到红衣女子把茶水端来之后,他拿起来直接一饮而下,好像是这一杯茶就能压压惊一样,果然喝下之后放松了不少。
他放下茶杯后长舒了一口气,恢复了常态:“自打结识苏姑娘之后,就没听说姑娘走出屏风面客的,今日不知为何……”
对于甄三爷的问题,苏枕雪轻轻一笑,红唇白齿说道:“三爷是摘金楼的当家,我虽然很少外出,但是长安聚宝盆,摘金楼的名号却也有所耳闻。”
甄三爷闻言得意地一笑:“哈哈哈,苏姑娘耳闻得不错,只要是我摘金楼想要买的东西,还没有买不来的,苏姑娘若是有什么看上眼得物件,告知在下即可,明日便差人送来。”
“多谢三爷好意,这倒是不必了。”苏枕雪微微一笑,“我只是想摘金楼在长安城中的地位举足轻重,知道的事情也应该比普通人知道得要多才是……。”
“哦~”
甄三爷会意一笑,眼睛眯了眯:“原来苏姑娘招再下前来,是想打听一些情报。”
“正是。”苏枕雪看着甄三爷,目不转睛地说道:“前几日,城中有厮杀声,似乎持续了很长时间。”
甄三爷把玩着手里地翡翠玉杯,微微点头,并没有接话。
但是苏枕雪没有在意,只是继续说道:“听人说有两个人,一个是随李先生所收的关门弟子,叫燕南飞。还有一个人据说是拿着墨色长剑的少年……”
苏枕雪说到这里顿了顿:“但第二日,他么就像是失踪了一样,不知去处。”
甄三爷笑了笑:“那我猜姑娘想问的是,他们去了哪里喽?”
“不错,
三爷是明白人。”苏枕雪没有隐瞒。
“这件事可算得上一桩秘密了,若是别人问我,我自然不会说,这件事说小了就是小孩子的闹剧,说大了可是杀头灭门的大案。搞不好摘金楼也会因为我瞎说付出一些代价,但是苏姑娘问着我了……”甄三爷清了清嗓子,“那定当如实相告!”
苏枕雪笑了笑,随后偏过头与红衣婢女说道:“以后三爷听曲,留雅座。”
红衣婢女微微俯身:“是。”
“好好好!这件事啊,可说来话长,想当初……”
甄三爷一听这待遇,立马坐不住了,正要开口说一些废话,高谈阔论一番,就被苏枕雪无情地打断:“所以,就请三爷将他们的去处告知小女子吧。”
“额。”
甄三爷没想到苏姑娘对这二人有这么大的兴趣,不爽之余却也立刻说了下去:“我听我兄长与人私下说的,那天晚上靖康王府大摆筵席,却是靖康王婚期之日。这饭吃的不香有人前来抢亲搅局。虽然具体是谁不清楚,但那些人中的确有左相的小孙子,李先生的小弟子,以及上次来过这里的一个剑客,那把墨色长剑阴森森的,我记得很清楚,他应该是叫李寒空,早些年月混迹巴蜀一代有点名气。不过这次抢亲是以失败告终,蹊跷的是没有人知道这些抢亲的人失败后都去了哪里,这件事就算流传开来,也没有人敢提起因为太过于空穴来风而根本不敢提。相爷家的小公子应该是被相府的人带来了,有人看见李寒空也是跟着他一道回了陌云城。”
“他们,受伤了?”苏枕雪问道。
“岂止是受伤啊,想必伤的还不轻,但好歹不会死。这次相府派了世子爷亲赴长安,以那位世子爷的作风,若是独子死在了这里,今日的长安不会这么太平的。那天夜里,也的确有一辆相府的马车出城了。算算日子,这功夫也该到地方了。”甄三爷掐指思考道。
苏枕雪脸色不太好,甚至露出了几分恼怒的神情:“回都回来了,却是去抢亲!还是抢别人的!”
陌云城外的太行山,司空长风策马而立,将一片叶子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吹响。
是那首思乡思人的暮云遮小曲。
李寒空虽然话少,但是心里的话很多,却不善于表达。
这次长安之行,本来是想去再见一见那个琴声动人的女子。
他刚去天启城的时候见过一次,离开的时候又见了一次,而再相见就是第三次了。第三次相见,也总该说一些憋在心里许久的话了。可惜,最后到了长安城,露脸打了一场架,本以为会扬名的,结果差点把命搭上,输了这一次机会就算是没了,没再去看看那个女子,真是令人遗憾啊。
树笛之音婉转悦耳,不多时,一曲作罢,李寒空伸手一挥,那片叶子随风飘散,夕阳西下,他叹了一口气,一拉缰绳,掉转马头,便欲离开。
一个白衣如雪的儒雅公子站在那里,冲着自己耸了耸肩:“少年郎这曲声,很惆怅啊,听得老夫我都有点怀念自己的老家了。”
李寒空急忙从马上跳了下来:“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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