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家,赢。”
“他奶奶的,姥姥进棺材!”一名大汉将骰子丢向做庄家的男子。
男子微愠“不许胡来,这里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大汉扭曲着一脸的构肉“逍遥居又怎样!还不是赌窟,叫孔老板过来给俺敬盅酒!”
一只银杯倏地砸向大汉的鼻梁,力道强劲得使他的鼻梁登时折断,而且喷出腥红的血液。他捣着伤,怒吼道:“哪个兔崽子,胆敢暗算俺。”
穿着仆服的辛格一脸阴骛的走了出来,他逼人的气势使得在场的众人个个噤若寒蝉。
半晌,大汉勉强的挺直胸膛,哑声低吼“哪一个小厮敢得罪大爷,想挨板子啊?”
辛格冷冷的嗤笑一声,不屑和这等粗人唇枪舌剑,再从旁边的赌桌上拿起数只银杯同时砸向大汉的耳和嘴。
霎时,大汉满脸的血伤。呜,他不过是输惨了才发发脾气罢了,这番国来的奴才干啥对他施用暴力,他的脸八成毁了。
“孔阳,出来,瞧瞧你的奴才干了什么了不起的好事!”
跑得一身汗水的孔阳一见这阵仗也呆了!他看向自个的主子,惶恐之色难掩。爷他又怒火狂烧。
这阵子爷一下冷酷得宛如噬血邪魔,一下又像是火爆浪子似的把闹事的赌客打得骨断血流,搞得他真的是胆战心惊,就怕什么时候也被爷的怒火烧着了。
陪着笑,孔阳连忙安抚大汉“林公子大人有大量,这小厮不是故意招惹您的呃,他”
“逍遥居号称以客为尊对不对?”大汉搓搓手,十指关节发出咋咋的声响“本公子不会叫你毒打他,因为,我要亲手捧他个半死不活。”
“这可不成!他、他他”孔阳着急不已。
辛格一把撂开当在身前的孔阳,他对大汉勾勾食指,扬着眉睫的挑衅着“过来,我等着揍扁你!”
听闻几个赌客窃笑不已,大汉忍不下那口窝囊气,冲上前,架式颇为惊人的大喝“看我撕掉你的嚣张嘴巴!”
一个转身,长腿旋踢而上,辛格轻易的压倒大汉,接着他疯了似的,拳头一下又一下的槌落在大汉的身上。
所有的人无不骇凛到极点,大汉哀呜哭嚎,讨饶的喊着老天爷。
但是辛格疯狂的像是丧失理智般,众人自动的一退再退,没人有胆站出来劝阻他的暴行,因为大伙儿一致认为,辛格失控到可能大开杀戒。
就这样,倒了八辈子霉的东北大汉遍体鳞伤到不忍卒睹的模样。
“这个高大的厮奴原来这么可怕他以为他在打沙包?”
“他像是在发泄什么,会不会是疯癫了?!”
你一言,我一语,众人惊觑了一会立即作鸟兽散,保命要紧。
辛格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就像是发了疯的狂徒,然而他掌控不了自己,他的体内燃烧着火焰,烧得他痛苦难忍,即使毁天灭地也无法纾解。
他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睡上一觉,双眸一闭,那张楚楚的泪容就可恨的浮现在他的脑海,还有她压抑哭泣时微耸的纤肩。
金银儿已深入他心底。什么时候呢?是当她扑进他怀中?还是为他盛上热粥时?抑或是她送他六十三两的那一刻?
摸着腰间的绣荷包,辛格苦苦一叹。他想,他不得不认输。
但他不是臣眼于她的勇气和善良,而是抗拒不了自己的心。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其上布满自残的伤痕是他这几日有着骇人行径的证据,他几乎成为狂魔的代名词了。禄全和阿弄见了他总是目不敢直视的畏缩着,他们也担心被他狠捧一顿。
好个金家小银儿!至今惟一令他乱了心绪的女人!
如此一来,他只好拐她当他的爱姬,那中秋之约的伴侣舍她其谁?
马厩里,金银儿摆出夜叉之态娇喝着“这个由我来,你不许碰!”
金多好摇手说:“爹的风寒已经趋尽,身强体健的都可以上山砍柴了。”
“老爹爹!”
女儿真的生气了,每一回她动肝火的时候就会唤他老爹爹,哎,金多好摸摸鼻子,不敢再坚持己见了。
“但是那些马粪,唉,银儿,还是爹来弄。”
耸耸肩,金银儿绽开笑“没关系,有银子好赚嘛,总得忍着些。爹,你去准备马食吧,这几匹骏马骄生惯养,耐不了饿哩。”
金多好是个好父亲,他不太敢违背女儿的命令!
看着爹亲往另一处忙活儿去,金银儿提吊的心才略略放松。满地马粪清扫起来绝对是难受的差事,爹年岁大了,实在不能让他如此操劳。
马粪的气味着实可怕,边清理金银儿边想,待会她还得替马儿刷洗。
好不容易忙完一样,她又动作敏捷的准备清洗工具。
“大黑。”她向第一匹马打招呼,马儿慵懒的睇她一眼。
她开始为它冲水,刷洗马身。今日可是庆祝丰收的节日,粗绣工们也放了假,叶玉和赵小壁兴高采烈的逛街市去,欣赏花海和灯海。
而她必须照料这十匹骏马,这也是她的兼工之一。
“大黑,你从西域来到中原会不会觉得孤单呢?你有没有心仪的母马?马儿之间也有浓情蜜意吗?”
大黑低啸一声,不置可否。她将一桶水泼向它,它挺舒服的甩甩头。
“其实,爱人好苦,还是别爱的好”心,依然泛疼啊。
“姑娘。”
金银儿全身一颤,这是那使她思念至极,却也痛到心底的声音,她僵硬的挺直背,好半晌才敢回头。
辛格。她仰脸着这令她魂萦梦牵,努力想要忘记却又忘不了的魅人俊貌。
她的眼眶热热的,似乎要夺泪而出。可是她咬唇忍着,就算不争气的哭了,她也不让旁人瞧见她的脆弱。
“姑娘喜欢咬着唇?不痛吗?”
“你”他不认得她了?当她为他如此心碎的时候他竟然忘记她!
她低低的笑了起来,任由涩苦的滋味充斥全身。
辛格似笑非笑的眼神带着温柔的安抚“姑娘是马夫?”
金银儿一怔,这才想起现在的她蓬头垢面,他自然是不认得。站在他面前的不是那个身着昂贵锦绸和飘丽纱衣的金银儿,难怪他当她是不相干的陌生人。
不相干她的眉心痛苦的一抽。无论是她伪装的千金女或是真实的贫穷女,他对她都是一样的冷绝。
但她依然是情难自持的沉沦下去。认不出来也好,至少他心中的金银儿胜过现今的她。
因为身上沾惹了马儿的騒味,她连退数步。
“你又过来收赌债是不?”她忽然怕起他如深泓似的凝视。
他是按捺不了想她的煎熬,所以飞墙闯进福府。他往前大跨一步,镇扣住她的双肩。
金银儿不由得又慌又乱“你要、要做什么?”
他勾挑着不正经的笑,直到她以为自己快晕倒的时候才听见他的声音
“想不想出去玩玩,瞧瞧热闹?”
“呀!”她惊呼,因为他说完话后竟然动手为她抚理她的乱发。
将她的一绺落发勾到她耳后,当他的手碰着她敏感耳垂的瞬间,她打了哆嗦,心悸得紧。
轻佻的他一定是故意的!他竟抚摸她的小耳垂以及她的颈子。
金银儿想躲开,想要挣扎出他的狂情钳制,却是苦无力量反击他的浪荡。
她生气了!“住手!你不是心里有人了吗?怎么可以背着她对我做出”是调情,抑是戏弄?!辛格朝她眨了眨桃花眼“姑娘知道我的心里有人?”
当然!是他亲口告诉她,而且因此嫌弃她的纠缠不是吗?她没好气的咕哝,气得用力挥掉他的手。
“请你自重。我和你素昧平生。”他竟然是用情不专的坏胚子!
可怜的她仍是眷恋于他,她羡慕他心里那个幸运的女子呵。
他看着她怒红的双颊,觉得自己犯了错,他怎么会以为她是平凡至极的小女人呢,瞧,她这模样既动人,又娇俏!
他不禁自豪自己的眼光!但话说回来,即使她脸上生了一大块胎记,他也是爱她到底,舍不掉的。
“银儿。”他情不自禁的呼唤出他所压抑的欲念。
猛一愕,她嗫嚅“你你你知道我是谁?”
“难道你以为你这模样,我当真认不出来?”
金银儿觉得自己好像是做小偷被当场逮到,她缩了缩颈子,很没志气的不敢面对他。
逃吧。她转身拔腿就跑。
辛格睐着她的纤纤背影,半晌才施展鹞子翻身的挡住她的去路。
“啊”止不住步子的金银儿吓呆了,以为这回要跌个鼻青脸肿,回过神时,他已将她拥圈在强健的双臂间。
他微微笑着,然后做了一件他一直想做的事
他吻了她的羽睫,轻轻、轻轻的。
金多好扛着一大篓的马食来到女儿所在的马厩这边时,正好看见他的小女儿被一位高大的男人轻吻眼睫。
原本他大惊失色,但随即露出安慰的宽怀笑容。他知道那男人会十分珍惜银儿,因为他对她浓烈的情爱全写在那立体深邃的面容上。
他目送他牵着女儿的手走远
“得赶紧筹措女儿的嫁妆”他放下竹篓子,思索起来。
金银儿感觉自己像踏在云端之上,有种恍惚似梦幻的不真实。
他,吻了她。
而后她只记得他扬着迷人的笑意,她便魂不附体似的让他牵着手从小后门走出去。
他要带她去哪儿,她忘了问,但是也无关紧要,因为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她的依归。
两人带着笑意安静得很,一句话也没有交谈。辛格带着她来到闹烘烘的大街上,看众人快乐庆祝各藏的丰收。
金银儿听见自己的怦然心跳,即使四周是如此的吵嚷不休。
他将她的小手握得牢紧,微俯着身与她咬耳朵。
“想不想知道搁在我心里的那个小女人是谁?”
她微凛,小手开始冰凉起来。为什么要在这时提起呢?但又是哪家的黄花闺女?长安是天下富贵最多的地方,想必他看上的是才艺双全的金枝玉叶。她多想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她想当一只小鸵鸟。
他很坏的取笑她“我爱的那个小女人是个欺骗人的恶女。”
欺骗?全银儿不知怎地乱了心律。他所意指的人可是她?!
他托起她略显瘦削的下颚,灼灼的凝脸犹似火苗烧烫了她的心。
“那个小女人刚刚被我吻了一下。”
她闻言全身软弱无力的依靠着他,眼里爬满了雾。这是梦吗!如果是的话,她希望永远别清醒。“我觉得方才那个吻不够份量,我想,我吻上瘾了。”沙哑哑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里和心窝。
上瘾?份量不够?金银儿用着一双泪眼难以置信的瞅着他。
然而下一秒她即明白何谓吻上瘾的意涵他拉着她来到一条无人小巷,低下俊容,狂悍的给她一个缠绵的激吻。
当她快要喘不过气,他仍辗转的吮吻她的颤抖唇瓣。
他将他的情爱斩钉截铁的宣示告知
以他的怀抱和他的亲吻封缄。
金银儿所能回报给他的,是她热烫的泪水。
庆祝丰收的热闹活动由白日进行到黄昏,甚至持续到黑夜。一整日,金银儿都满足的依偎在辛格的怀侧,由他牵着她走,宛如两人是恩爱逾常的夫妻。
他带她吃了豆花、植果子和西域小贩所售的甜食与胡饼。还玩了各式各样的节庆游戏。
她像被满溢的快乐圈围住,笑得好不开心,甚至觉得从小到大没有这般欢愉过,眼角一阵湿润,泪滑了下来。
辛格抹掉她的泪珠,爱怜的取笑“又笑又哭,小狈撒尿。”
“辛格!”她在泪雾中直视他魅惑人心的黑眸,其中有着灼热的温存情意。
他吻了她的唇,轻轻的啮咬着。她羞赧的想躲逃,轻槌了他的肩膀嗔道:“别一直吻我,这儿人来人往的”
他扬着一抹狂妄的笑“大唐律例中订了一条不许情人亲吻相拥吗?”
“我们不是在私宅里。”
“那又如何?我并没有吃了你啊。”他喜欢看她脸颊动人的红晕粉霞。
羞人啊!她瞪他,为他吊儿郎当的不以为意。这人的脸皮真厚。
他复又牵起她的手“晚了,送你回去。”
小矮屋就在咫尺前方了。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感受着彼此的手温和那已经发芽的情苗正滋长的奇妙感动。
金银儿喟叹一气,轻轻的说:“我原以为你是讨厌我的,所以才对我不耐烦。”毕竟是她忝不知耻的主动找上他,他若是受不了她的纠缠也是合情合理。
辛格没有出声,只是紧握一下她的小手。
她还是有些疑虑“你有没有有没有一丝的不快?毕竟我骗了你,我根本不是什么金技玉叶或富贵人家的掌上明珠,而是很不堪、很低下的粗绣工。”
“对于受你欺弄,我的确应该忿怒才是。”
“对不起,我太卑鄙、太恶劣,太耍心机了。”
“的确。”
“辛格”她心慌不已,弄不懂他对她的心思究竟是什么。他吻了她三回,这代表的是她所冀望的真挚情爱吗?
他沉吟着,带着懊恼“我最痛恨表里不一的人,尤其是女人。所以我应该不屑你的矫揉造作,更应该因被你要玩而惩罚你这个小劣女。”原本应该如此,只是乱了谱,因为情难控。
小手轻颤,金银儿噙泪轻诉“真的很对不住。”
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坏心的朝她咧开嘴“既然知道你对不起我,那么就用你的人生来弥补你的过错。”
“我的人生?”
“往后你便知道。”她的小奸小恶哪里比得上他这邪恶的男人?!
“可你怎么知道‘金大小姐’的真实身份竟然是福府的粗工奴儿?”
“秘密。”不说是因为怕温小妹妹吓坏,那女孩已经够傻气了。
金银儿还想追问,陡地不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刺笑。
“小妹啊,你可真是騒浪,居然半夜里和野男人卿卿我我!”
金贵儿!她那打小就以欺负她为乐的二姐。金银儿蹙眉,微怒的反驳“别乱嚼舌!我和辛格并无逾矩,我们只是去参加庆典。”
一身珠光宝气的金贵儿原就依仗着自己的美貌看轻金银儿这平庸的幺妹,嫁为富贾的姨太太以后更是骄气凌人,自认高人一等。她斜睨着她身旁的男人。
“哎唷唷!怎么搭上一个一辈子也翻不了身的奴才!这男人身上的补钉装,呵呵,和妹妹你倒是挺相衬。”
金银儿生气了“不许你对他出言嘲讽!”
金贵儿又是一阵尖笑,她手捂着嘴,像是以凌虐继女为乐的后娘 一般无的放矢“妹妹你可还是咱们金家的女儿,这火气发得挺好笑的哩,等你成了人家的媳妇也不迟嘛。”
“二姐!”她想张口咬她!
“怎么?难不成你们俩搞上了?哎唷唷,妹妹你是等不及了啊,好歹也等人家的花轿来抬啊。不过别说二姐没警告你,你的男人养不饱你的啦,勾搭上他,和勾搭上臭乞子不是如出一辙吗?”
“金二小姐的利口和蛇蝎心肠倒是令我开了眼界。”
低沉微哑的好听嗓音使得金贵儿一怔,她抬高下巴,眯着眼想利用自屋里透出的光线瞧仔细这男人。
这身穿破烂粗服的高大男人竟然带有一股慑人的强大气势!他那迷死人的笑弧,令她体内涌起热滚滚的欲流。
金贵儿连呼吸都停了半晌。她怎么也料想不到,银儿这平凡无艳的女人所勾搭上的野男人竟是这般不可思议的俊!
生得俊的男人她是见过,但是在他的俊美之外,似乎多了一丝叫人怦然心动的什么。
她的视线移到辛格和金银儿紧紧相握的手,莫名的感到嫉妒。银儿配不上他,即使他可能是终日不饱食的穷酸汉子。
金贵儿不是滋味的讽刺着“好一对佳偶啊!但是妹妹,二姐再劝你一事,你小心被他拐财骗色唷,长得太好看的男人通常都是不可靠的恶徒。”
金银儿气得想往她脸上吐口水!如果不是碍着心上人的关系,她肯定把她的嘴巴打肿。她不许任何人诋毁辛格,更不让他受到侮辱和委屈。
男人最要紧的即是尊严。
辛格明白她护他心切,他不怒反笑的一言“贵儿姑娘的嘴巴真毒,也挺臭的,和你的美貌太不相衬。”侥天之大幸,他的银儿不是这个叫人作呕的美艳鄙女。
“你!你是哪里的贱奴才!我的丈夫可是南方一带的巨富大绅!”
金银儿忍不住嘀咕“你不过是那肥男的婢妾。说好听点是姨太太”
金贵儿冲上去想刮她一掌,不意却迎上辛格的掌风厉扫
她跌了个四脚朝天!
听闻她的哀叫声,两个丫环立刻从小矮屋奔跑出来,慌忙的扶起金贵儿。
金贵儿哪里是肯闷声吃瘪的人,她命令丫环们“去把她的脸给抓花!”
丫环们不敢听从,因为那站在一旁的男人叫人打从心里颤凛。
金贵儿气得发抖,无可奈何的转身离开。
丫环们匆匆丢下一句“我们住在九富客栈。”便赶忙跟上去伺候。
金银儿歉疚的对辛格致意“二姐她可能是回来参加庆典,应该不出三日就会回南方了。她一向喜欢刻薄几句,你别放在心上。”
“怕我伤心,自惭形秽?”
“嗯。”他的喜怒哀乐是她生命中的第一要事。
辛格绽着洒脱的笑容“我是穷酸的赌场小厮又如何,你不是爱我爱到心肝里?!”
“贫嘴。”她不依,想槌打他却是无能为力,因为他将她的两只小手都包覆在他手掌心内。
夜风依旧微凉,相依相偎的有情人的心却是暖热得紧。
他吻上她的唇。
小矮屋里的金多好笑皱老脸皮,他想他得和亡妻上住香,告诉她幺女儿的终身幸福已有着落了。
金银儿无法原谅金贵儿对辛格的鄙夷屈辱!她摸着黑潜入九当客栈,并且十分顺利的进行她的小小报复。
她将金贵儿的双眉剃去,在她唇边涂抹一个指尖般大的假黑痣,再帮她的十根手指甲上了色。这是绣坊里的特制剂,至少可以维持三个月以上。
也就是说,那平日最注重容貌的金贵儿必须丑上三个月了。即使她将唇边的黑色渍痕抹上胭脂也遮掩不了,除非是罩纱巾或从此痹篇所有人。
等她张眼那没有眉毛的样子肯定很好笑,不晓得像不像丑青蛙?金银儿不太善良的忖度,笑咪咪的又摸黑离开。
之所以能如此顺利得逞,实在是因为她深知金贵儿一睡下,便是八匹马也惊动不了的沉眠!
别说她是坏姑娘,她只是秉持公平原则,施予小小的处罚。人,没有权利去伤害或荼毒另一个无辜的人对不?
二姐的尖酸苛刻她可以吞忍,也可以假装不在乎。但是她千不该、万不该攻击她最在意的人,她绝不宽恕!
倘使她再犯,她就把她的头发全剪光,并且在其光溜溜的头皮上涂上特制的黑色染剂。
“辛格,我替你出了一口怨气。在我的心中,你是最难得的有情郎。”不论他是贫穷男或是负债的悲伤男。
她会尽其所能、竭尽心力的“赎”他离开逍遥居。只要他肯要她,她什么都愿意为他付出。
为爱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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