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陈登的表态,剩下的包括以往跟随陶谦的旧臣也都一一臣服,他们本就是徐州的士族子弟,如今徐州世家三巨头中两家倒向甄尧,另一个曹家因勾结曹操毁灭在即,自然不可能出来唱反调了。甚至不少人都在心底盘算着,曹家倒了这空缺出来的利益该怎么分配。
简单的一次议会结束,甄尧在徐州算是可以站住脚跟了,一面派人向长安请命,把新任州牧的任命权抓在手里,另一边就开始着手收编除去东海一郡以外的徐州地盘。孙坚、曹操虽然都已领兵离开,但要说两人没在徐州留下眼线那是绝无可能的。
是以甄尧的入城的第二个动作便是派出麾下哨探、细作大肆扫荡整个徐州,特别是下邳与广陵二地。作为被孙曹两家占领一时的地盘,肯定有不少人已经被其收买了。
忙着整顿徐州,甄尧却是把自己与孙干的约定给抛之脑后了,直到三天过去郯城诸事已了,在许攸的提醒下才想起自己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一件事给忘记了。
拍拍脑袋,甄尧对着许攸说道:“走,随我一同找孙干,跟他说一声明天便动身去拜访郑玄郑大家。”说罢起身向外走,只留下一个背影给许攸。许攸看着自家主公‘急迫’出门,心底暗自摇头,自家主公怕是呆在府里呆闷了,否则与孙干打个招呼的小事怎会亲自前去。
果不其然,当甄尧带着许攸走出州牧府后,却是不急着去孙干家了,看着经过一场战事,又逐渐恢复生机与热闹的街道,甄尧颇为满意的点头:“若尧离开后徐州依旧能如此繁荣,那追上冀州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于毋极而言便是一大助力了。”
许攸听见自家主公的感慨,当即含笑点头,自家事自家知,虽然甄尧麾下势力看上去无比强大,而且各个富庶。可自家主公却不是有钱的主,幽州如今没有了北方忧患,又经过田豫的悉心治理虽然改善许多,但终究只能自足,要幽州反哺毋极是很困难的事情。
而除去幽州,自家主公依靠的便只有一个冀州,外加一个庞大的甄家商行。钱赚了不少,粮食也有许多,但每次都无法保证太多存粮。冀州一地不但是生产机器,同样也是个巨大的销金窟,如毋极内城、军队、学府等事物,却是只见花销不见供给。
而不久前刚刚拿下青州,这一地的治理还不知要花费多少心血才能有所成,至少许攸自己与陈琳等人的推算下,没有三五年,是不太可能发展成大汉中上游的州郡。好在紧接着徐州也安定下来,虽然中间有些差错,但并没影响结果,徐州入手自家主公也可以稍稍放心了。
“咦?天然居在徐州也有分号了?”正沿着街道闲逛的甄尧抬头侧望时,突然发现自家的酒楼在郯城也有了营生,不禁喃喃自语:“看来甄富老爷子动手不慢嘛。”
许攸随着甄尧的视线看去,当即开口道:“主公,这座天然居是张飞等人入城后,趁着战时地皮降价由主公家中商行负责人买下来的。不想战事刚结束,酒楼便已开张。”
自从当上一州之主后,甄尧就很少插手自家商行的事情了,一般这些事情都是有甄俨与家中几位老仆打理,只有每年年末的时候才会听一次汇报。现在看见自家酒楼新开张,不免笑道:“既然是刚建成的,你我便进去瞧瞧,看看这徐州天然居与毋极的有何不同。”
走进天然居,因为这时候还没到饭点,加上又新开的酒楼,是以虽然装修豪华,却没有多少人进来一探究竟。甄尧与许攸二人走入后便有侍者前来接待,因为两人没有暴露身份,是以接待的侍者也只是把甄尧当做普通的食客,却不知道自己的‘boss’来视察了。
“找个清静的靠窗的位置,拿你们的菜谱来给我看看。”甄尧走进天然居之后并没在一楼大厅内逗留,顺着木梯步入二楼后开口吩咐道。一旁侍者连连点头,心想眼前两位肯定光顾过冀州的天然居,否则不会对这里独有的点餐方式如此熟悉。
从侍者手中拿过精致包装好的菜谱,甄尧便缓缓翻开,第一二页并没有什么特殊的食物,几乎与毋极天然居一摸一样。不过当翻到第四页时,上面的内容却是让他双眼一亮。来到大汉这么久,吃过的肉食无非是猪牛羊鸡鸭等家养之物,不算家养的也没多少,如鱼、鸟等。
河里游的、天上飞的、地上走的,甄尧几乎都尝尽了。若说甄尧还有点好奇的,那就是汉末时期究竟有没有海鲜。以前并不清楚,不过现在甄尧知道了,别的地方或许不会有海鲜,但这天然居是不会作假的,菜谱上赫然有‘海蟹’、‘海虾’等几道特殊的食物。
海鲜是有了,不过这些食物的标价却是让人望而生畏。一只海蟹居然标出了十金的价钱,而一只仅一斤重的海虾居然也要八金,看得甄尧那是双眼瞪圆。
后世都说美食这一行赚钱,就连一些所谓的‘海外快餐食物’拿到天朝来卖都能每年贡献几亿的税收。现在看来,不止后世美食赚钱,这古代食物也是暴利啊。
眉头拧成一团,甄尧不由得开口:“你们这是抢钱还是吸血?一道吃不饱的菜居然售价十金?你可知道十两金子能吃多少东西?换成牛的话,足够买十几二十头了!”
侍者尴尬的笑了笑,他们能进这酒楼打杂也是经过培训的,简单的文字、数字都认识。这菜谱他们都看过,当时看到的时候也和甄尧一样的表情。可就在他们以为自家掌柜标错价的时候,却不想掌柜的还嫌定价低了,是以这些侍者也就不再想着这事。
不过自前两日开张,虽然客流量少但也有人来吃饭,不过徐州当地百姓并不习惯自己看菜单,只是吩咐上些拿手菜便罢了,第一个认真看食谱的还真是甄尧二人,当即战战兢兢的低声道:“这,这是我们掌柜定的价,我们做小二的,也不懂这些。”
“咳咳,你们便照着这些都给我们上一份。”许攸见自家主公面色有些难看,便接过菜谱看了一眼,略微扫了下这些贵的有些骇人的菜价,便开口道:“别怕我们付不起钱,去吧。”说罢从衣兜掏出个金元宝,看上去至少有一斤重。
侍者连连点头,今天算是遇着真正的贵客了,当即拿起被许攸放回案桌的菜谱,走下楼去。当侍者离开后,甄尧似笑非笑的开口问道:“今日子远怎么这般大方了?还出钱请客?”话虽如此,眼睛却看向许攸的衣兜,这家伙当真是钱迷,随身带着这么多金子还不嫌累赘。
许攸闻言面色不由尴尬,半晌才开口道:“攸知主公之意,不妨先等他们把食物端上来,若是这吃食当真值这价,主公何乐不为?若是不值,主公再行整顿也不迟。”
甄尧闻言缓缓点头,其实他也有这个意思,虽然这一盘菜的价格算是‘天价’了,但也不是说不能标这样的价码,毕竟他当初开办‘天然居’的时候就是打算走高端消费的。想想后世天价酒席时常曝光,甄尧对这份菜谱也就释然了。
或许是因为甄尧两人是这酒楼开张一来的第一笔大客户,是以没过一会便有侍者端上酒肉,并开口道:“厨子已经在为两位贵客烹调这些海味,两位贵客若是饿了还行用些肉食。”
甄尧见此服务态度心底疑虑也就减少许多,不过想着刚才那食谱,又有些气不过,要知道他甄尧一日三餐加起来恐怕都消费不了十金,当即指着端上来的酒肉便问道:“这些东西你们也是要算钱的吧?”说罢手却不停,将坛掀开后鼻子便往前嗅。
侍者被甄尧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摇头道:“这些,这些掌柜说是送给二位贵客的。”
“去吧,去吧,东西没端上来就别烦我们了,我们可不饿!”甄尧摆摆手示意一同上来的几位侍者离开,不过这一声嘀咕声却是让几人都听得清楚。几位侍者闻言不免嘴角扯动,不饿还跑来‘天然居’吃东西,居然还点了那些贵食,当真是士族子弟,钱财永远不缺。
“滚开,你这个肮脏的流民,别挡了本公子的路!”就在甄尧二人喝着小酒等着酒楼上菜的时候,楼下传来一声叫骂声。甄尧抬头向窗外探望,只见一位锦衣华服的青年男子,一脚踹在挡在他身前的一名粗布老汉身上。
这种场景出现在自己眼底,甄尧本就不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一旁许攸见此连忙低声说道:“主公,攸下去看看,免得让他们扰了主公的兴致。”说罢便起身向楼梯口走去。
而就在许攸离开下楼之时,那华服男子又重重的跺了两脚,将老头踩在石阶上,冷声道:“就你们这些穷样,还跑来这里求食?赶紧滚开,免得我把你扔出去。”这番纨绔子弟的做派倒是十足,却不知自己脑袋顶上已经有人怒火中烧了。
“我道是谁在这逞威风,原来是韩家二公子啊!”而这时从另一侧走来一队人,领头的是一位年方不过二八的少女。只见她冷眉竖眼的瞪了瞪嚣张的华服男子,便示意身后跟着的家丁把地上的老人扶起来。这番东西华服男子倒是没有阻止,只是皱眉看着眼前小女孩。
“打了人就想走?这是何道理!”小女孩见对方不出声的看了看自己便要踏入‘天然居’,又冷讽道:“老人家不用怕,今日小女子便要给你讨个公道。”
被个女子这么连续挤兑,就是寻常男子也肯定受不了,何况本来就是纨绔子弟的韩家二少,这韩二少顿时停下脚步看向小女孩,含怒开口道:“糜贞丫头,莫要太狂妄!休说你家大哥投靠了冀州牧,便是得了天子赏识,在郯城也不是他说的算。”说罢拂袖就要向里面走。
糜贞幼年丧父,可以说是两个哥哥一手带大的,如今有人说他哥哥的不是,顿时就像被火烧了尾巴一样跳了起来:“笑话,你以为你是何人?能与我大哥比肩?今日你必须给这位老先生陪礼,否则我便让我大哥拉你去州牧府,看你如何说辞!”
这女子性格倒是烈的很,而且很会‘狐假虎威’。知道自己大哥最近似乎得势了,便把他的大旗扯出来。而韩家二公子嘴上说不怕糜贞大哥,但想想也不愿为了这事得罪现在徐州年轻一辈的新锐人物,当即回身拱了拱手,并让身旁的仆从拿出些铜钱也就算是赔礼了。
“谁要你的破钱!”糜贞得势还不饶人,嘟着张嘴转向那粗布老人,开口道:“老先生,我这就让人先带你回我府上,看看有没有受伤。林二,你带老先生回去。”
就这样,一场闹剧便在糜贞小丫头的得胜下告终,只不过糜贞此次的目的同样是‘天然居’,而韩家公子也已经走入大厅,两人会偃旗息鼓还是继续大斗一场,却不是周围围观群众能清楚的。与此同时,隐没在人群中‘看戏’的许攸抬头望了望二楼窗口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韩家二公子不出意外的同样上了二楼,选了个位置便坐了下来,并朗声道:“昨日吾友谈及你这里的吃食不错,都有些什么新鲜的,尽管给我端上来!”这声音之大,却是让本就因为人少而安静的二楼食客们一同侧目看过去,几乎所有人都看他不顺眼了。
似乎因为韩家公子的出丑,又让糜贞找到了挤兑的机会,紧随其后走入二楼的小丫头‘噗嗤’一笑,拍手道:“当真是给你们韩家丢人,不知道此处不得大声喧哗吗!”
“这就是糜竺的妹妹糜贞?那个演义中的贞烈女子?”甄尧眉目转动,已经猜到了糜贞的身份。同时心底也有些好笑,这个小丫头看上去一点也不想糜竺两兄弟,特别是这气质。
“主公。”许攸不声不响的坐回了原位,低声将下面发生的事情简单叙述一遍,同时把自己对糜贞二人的家室猜测一番。甄尧听着不住点头,许攸与自己猜想一般无二。
糜贞与甄尧一样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好巧不巧就在甄尧旁边一桌案席,而且还是坐在与甄尧相邻的位置,两人之间的间距却是不足一步之远。
小丫头并没有像韩家公子一样随意吩咐侍者上菜,而是把食谱拿过后仔细翻看,当看到第四页的‘天价食物’后小嘴不禁微张,幸好反应快用用右手捂住,否则就要同那韩家公子一样‘出丑’了。片刻后惊骇神色渐去,小丫头便随意的翻至菜谱的前两页点了几个小菜。
“客官,您的海味来了!”等了许久,酒喝了大半,戏也看了一场,这海味终于被‘请’了出来。看着几乎全都是清蒸出来的食物,如清蒸虾,清蒸蟹,清蒸海贝等,甄尧不禁摇头,看来自己对这些食物期待过高啊,不谈味道,就说烹制方法也太过单一了。
其实这并不能怪天然居的厨子,毕竟汉末时期吃海鲜的估计就算有也没多少。就像海贝,从来都是用作装饰品或者是石器时代的‘钱币’,又有谁想过这些东西可以吃呢。
甄尧这一桌子模样怪异的‘菜’的确十分打眼,几乎所有无意中扫过一眼的食客都扭头看了过来,就连与甄尧‘背靠背’的糜贞也侧过身子,当她看到甄尧那一桌子菜时,脸上的诧异神色却是想掩盖也掩盖不了,她方才可是看过食谱的,这一桌估计就不下百金了。
不过新奇归新奇,众人过了眼瘾之后便继续对付自己的食物,虽然他们在回过神后对甄尧的食物十分好奇,暗道下次来也要点上这么一桌稀罕吃喝。可偏偏此时又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那是什么新鲜吃食?怎么不给本公子端上来?”听这口气,便知道说话的是谁了。
正在二楼招待食客的使者闻言脸色不由发苦,像韩二公子这样纨绔子弟最不好招待,当即上前说道:“这些是我们徐州‘天然居’酒楼特产的美食,在其他地方是享用不到的。所以这价格方面”话说到这也就说不下去了,不过侍者的意思却是十分明了。
“你的意思是怕我付不起帐?你可知道我是何人?”纨绔脾气上来,韩家二公子险些又要动粗手了,站起身指着侍者的鼻子开骂:“你个不长眼的东西,给我滚下去,好酒好菜端上来便是!”说罢,还真想提脚向前踹。
“这位公子,这位公子不要动粗,鄙人甄海,添为此地的掌柜,有什么说出来便是,何必与下人一般见识。”这楼上这般热闹,原本坐在下面打瞌睡的掌柜也走了上来。
对着韩二公子一阵好劝,便示意一旁站着的侍者下去准备食物。不过在抬头看向甄尧那桌时,略不可查的点了点脑袋,又继续对二楼寥寥几位食客道歉,称扰了吃饭的兴致。
“原来是富叔的儿子来了,我说这家酒楼怎么会想着卖海鲜赚钱。”甄尧看到来人,心底的些许疑惑也就随之解开,停下手中筷子,转过身子便开启了看戏模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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