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标记他。
这是属于alpha的本能,也是他的本性使然。
裴子晏有一丝惊惧,他挣扎了一下,身体绷得更紧。
这是属于omega的本能,连天累日的发情期,痛苦的标记过程,欲求上的臣服,这种恐惧也是一种本能。
可是,他或许会开始尝试违逆他的本能,因为他的本性让他想去靠近眼前这个人。
但,不是现在,这样的大庭广众。
裴子晏偏过头缓了一口气,从沉沦里抽离,他脚踩实了地,缠绵地伸手,握住了塞维尔抚摸他腺体的那只手,然后猝不及防地反手一拧,将塞维尔擒住,反手抵在墙上,他抵得不紧,只是松松握着塞维尔的手腕,像是不忍心,而塞维尔也没有反抗。
你真的不考虑收敛一点吗?裴子晏笑着,踮起脚,身体前倾,仰头把下巴抵在塞维尔的肩头轻声问。
塞维尔很高,所以裴子晏把下巴抵在肩头这个动作导致他的身体跟塞维尔的贴得很近,有些太近了,裴子晏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握着塞维尔手腕的掌心发烫,松了手,后退一步,转身朝前走,留给塞维尔一个背影,和一个带着笑音的词,走吧。
塞维尔如影随形地跟上,像他做过许多次那样,但这次又不太一样。
老师他低声沉吟。
嗯?裴子晏漫不经心地应着,他走得快,试图吹点冷风冷静下来。
塞维尔没有回答,他腿长跟得上裴子晏的步伐,甚至能更快,但他却故意落后,盯着裴子晏的背影,一寸一寸地打量他,从发顶,到耳后,到衣角,到腿,到步伐,一寸寸地确认。
老师。他又出声。
嗯。裴子晏又应了一声,眼睛朝前认着路,避免迷路。
老师。塞维尔又唤,像是一遍遍在确认什么。
嗯。裴子晏朝前走着,甚至回头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了?
塞维尔缓缓摇头,伸手想去牵他的衣角,被裴子晏轻轻拍开了手,将他揪到身边,无奈看着他笑,请问你还清醒吗?现在我是学生,你是老师,我们已经到阿德里安学院附近了,你克制一点,我不想明天上头条。
塞维尔想起元易时的话,知道这个时候让裴子晏太高调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不再试图去牵裴子晏的衣角,只是跟在他身后一声又一声地唤他老师。
裴子晏也一声声地应着,不厌其烦。
两人一直走到那家酒馆门口,裴子晏步伐一顿,转过身,手指点在塞维尔胸口,将他定住,你别动,我去买点东西。
塞维尔拉住他,买酒吗?有的。
裴子晏回头看他,塞维尔此刻神色看起来依然平和镇静,跟他有些癫狂的行为很是割裂,他声音低沉,你已经买好了。
裴子晏没听明白,但塞维尔已经往前走了,留给他两个字,走吧。
裴子晏不明就里,只好跟上去,这次换他跟着塞维尔,踩着塞维尔的影子。
老师。裴子晏学着塞维尔,再后面叫他,声音里有些调侃。
塞维尔迟疑了片刻,也应了,嗯。
我们要去哪?虽然是熟悉的路,但裴子晏还是明知故问。
去你家。塞维尔答。
裴子晏疑惑。
这方向明明是去塞维尔那里,虽然中间塞维尔带着他绕了一条近路,是一条他不知道的小路,但是起码的方向他还是知道的。肯定不是他跟尼尔住的那里。
这房子只是以前属于他,甚至只是十多年短暂的属于他。塞维尔怎么会觉得是他家呢?
裴子晏怀着疑问,跟着塞维尔进了熟悉的屋宇。进了房间,塞维尔的步伐不停,他走到了楼梯拐角的暗格,打开了暗格通往地下室的门,随后站在门边看裴子晏。
裴子晏迟疑着走过去。
印象里,这个地下室他没有启用,一直锁着,因为他的东西不多,用不到地下室,但塞维尔站在门边那一瞬,他莫名开始紧张。
塞维尔带着裴子晏往下走。
楼梯很深,两人的脚步声渐渐也变得荡气回肠,到了底,也只看见一间普通的杂物室。塞维尔熟练地走到最深处,在墙上按了一下,投出一个光幕,是极其简单的四位数密码。
我猜了很久你的密码。塞维尔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瞬的眼神里满是缠结凌乱的压抑。
然后,裴子晏看见塞维尔输入了四个简单的数字0913,他呼吸停了一瞬,在这一瞬他听见了门庭洞开的声音。
缓缓开启的门先是露出了一缝,而随着这一缝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酒香,这酒香裴子晏很熟悉,他昨夜饮过,身上也带着。
随着门缝开得更大,裴子晏望见了里面的林立的酒架和酒架上密密麻麻塞满的酒。那个他无法理解的传言在此刻印证他真的总在深夜去买酒,以至于摆满了整整一室。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走进去,像是走进了尘封的回忆里,回忆里满是酒的味道,酒的名字叫归巢。
在他的回忆里,他计划着离开,可在身患失神症的时候,潜意识却带着他反反复复地去买一款叫归巢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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