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叫哥,那还认他,三皇子紧皱的眉峰松了些:“清泽,你殿上有些冲动了。”
原身讨厌说教,魏游毫不在意应了一声,思及两人之间的矛盾,他主动道歉:“哥,一个月前我脑子犯浑口不择言说了糊涂话,你别放心上。”
“嗯,”三皇子应声,面容复杂,“传言你成亲后成熟了些,我原本还不信,今日一见倒是信了。”
魏游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怎么说我也是弱冠的人了。”
三皇子没在这方面过多纠缠,又多送了几步:“东岭路途遥远,我们帮衬难免不及时,一切还是得靠你自己,既然要学好,那就少做混账事。政事方面,江盛非徒有其名,当个参谋绰绰有余,你也别因对方是哥儿就小瞧了他。”
虽对不起丞相家,但有江盛在,清泽在东岭也有个帮衬。
魏游点头称是。
三皇子又交代了几句。
魏游仔细听着不免感慨,长兄如父,这个便宜哥哥比皇帝还像老父亲,实在不明白三皇子为什么待六皇子如亲兄弟。
“哥,我会的,你在宫里万事小心。”
三皇子不再留人:“去吧。”
走了一段长路回头望,魏游发现三皇子还立在原处,他迟疑了一下朝对方做了个揖,等背过身,魏游若有所思。
三皇子对哥儿的态度与皇帝不同,是个难得开明的,人品方面暂时没发现不妥,长期合伙的事还得再考虑考虑。
毕竟——
不过一日,他接触的人不多,在皇帝、珍妃和满朝文武面前更是充傻装楞,完全没有要学好的模样,远在皇宫的三皇子又为何相信他决定改过的?
魏游又重复了一遍他当时的神态语气,万分确信那不是怀疑而是笃定。
唯一的可能就是,王府里有三皇子安插的人。
不管是好意还是恶意,他不喜欢被监视。
拐个街就到丞相府了,刘和德不知道该不该叫醒魏游,犹豫间抬头却对上一双犀利的寒眸。
“王、王爷?”他磕磕绊绊道。
等他眨眼后重新睁开,自家王爷眼底的寒冰无影无踪,只剩下自己背后一身冷汗给了他活着的真实感。
魏游语气如常:“本王今日食言了,王君有何反应?”
应该是看错了吧。
刘和德缓了一口气,答:“王君道了声‘知道了’,带上两个陪嫁和回门礼独自前去。王君许是有些生气,王爷那瓶药,来福瞧见被王君狠狠砸到床上,又捡起揣进布囊,一并带走了。”
设想那画面和江盛表情,魏游眉目舒展:“是他会做的事,可有说什么其他的?”
刘和德难以复述,只说道:“一些说王爷食言的激动之词。”
那应该是骂人的话。
魏游莞尔,没有追问:“快到相府了,给本王简单说说丞相家的情况。”
刘和德不敢不从。
内城是天子亲王的居所,大臣办公之地,文武百官居宅在外城居民区,丞相也不例外。
相府亲眷少,府邸不算大。
按照辈分,一府最年长的是江盛的奶奶,江老太太,顺下是丞相和一妻三妾。丞相子嗣不丰,江盛兄弟姐妹一共有四人,除江盛亲哥江少卿外,其余一哥一姐一弟哥儿皆是妾室所生。
照理说丞相夫妻伉俪,府内没有那么多血雨腥风。
其实不然。
江老太太喜孙儿,不喜哥儿女子,觉得不顶用,养大了也是别人家的,再加上早年她生前两胎为一女一哥儿,被仙逝的婆婆嫌弃,差点丢了正妻之位,后来生了丞相才日子才好起来。
江盛生下来不得她喜欢,更何况知晓他不想嫁人,意愿参加科考入仕娶妻。如此叛经离道,是在往她心口戳。
江老太太更不喜了。
一月前听说瑞安王求旨要江盛,她是高兴的,就算那瑞安王是个不安分的又如何,那也是皇帝的儿子,是皇亲国戚,比江盛去当个七流官丢丞相府人好。
但是江盛不争气。
这份短暂的好心情直到今日回门被打得粉碎。
“老爷回来了。”下人禀告。
江老太太直起身子往前倾,急切道:“老爷一个人?”
门房如实说:“未见其他马车跟随。”
大堂内一干人神色各异,等丞相入府大门关上,江老太太的看向正中间站着的江盛,目如寒冰:“你不是说王爷会来吗?”
江盛还是那句话:“他昨天亲口说的。”
瑞安王什么德行众人皆知,盛哥儿怕是被人耍了。江盛母亲宋氏心里叹息,却还是无条件支持他:“再等等,许是路上耽搁了。”
老太太却不相信。
“去王府不过三日倒是学了些不干净的玩意儿,”老太太原本还带着些笑意的脸瞬间沉了下去,手里的拐杖砸的噔噔响,“瞧瞧这叫什么事,哪家新人回门自己一个人来的?丢人现眼。”
江盛懒得理。
老太太见他木头桩子似的也不说话,转头迁怒宋氏:“你看看你生的好哥儿,尽给王府添堵,明个儿街坊邻里传瑞安王厌烦相府哥儿,连上门都不愿意来,里子都丢完了。”
讲究孝道的朝代,长辈说再难听也得咬牙受着。
江盛站着听了两个时辰的叨叨,自认够对得起老太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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