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回 劳苦功高 应运而生

    对于京城街头巷尾传唱的“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赵仲鍼也有所耳闻……
    赵仲鍼心里想着真要论功行赏的话，赵珏无疑是最应该被褒奖的第一人！
    赵珏已经是正四品了，虽然一直是个武散官！若真的要褒奖赵珏，难道要提拔赵珏为从三品或者三品以上甚至赋予赵珏实权？
    赵仲鍼心里左右为难之时，又有大臣联名上奏皇上列举了赵珏几大罪？
    尤其是赵珏抢夺令牌这件事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拿来大做文章？甚至有大臣指责赵珏是对皇上的“大不敬”？
    赵仲鍼知道赵珏已经是功高震主不能再进一步褒奖了？但是也不能真的治赵珏一个“大不敬”之罪吧？
    如果真的那样对赵珏的话，赵仲鍼心里很清楚自己会被人诟病“昏君”？民间传得沸沸扬扬的“兔死狗烹”岂不是被坐实？还有谁愿意给他赵仲鍼排忧解难，赴汤蹈火呢？
    赵珏有不有罪赵仲鍼心里十分清楚。他只想看看众位大臣对赵珏此次大败吴勇，拔除童学年这两件劳苦功高的事情上各自的态度以此分辨谁是忠臣谁是小人？
    赵仲鍼对郑鲲的提议心里很是赞赏，对于施大人的附议也很满意！觉得郑鲲和施大人似乎很懂他这个年轻的皇帝的心思！
    但是赵仲鍼没有表现出来自己内心对郑鲲这个“功过相抵”提议的赞赏，而是微笑着看着满朝文武大臣在那儿相互交头接耳……
    竟然施大人提醒皇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赵仲鍼假意打了个呵欠……
    太监立即高喊：“皇上倦了，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退朝后的赵仲鍼单独召见了施大人，问施大人金銮殿上郑鲲对赵珏功过相抵的提议有何看法？郑鲲是不是公报私仇？
    施大人直言：“郑官人这个功过相抵的提议甚好！吴勇开封府大堂上妄言什么兔死狗烹其实是对皇上的大不敬！但是不得不承认赵珏的确是个栋梁之材……”
    赵仲鍼示意施大人继续说下去：“施爱卿但说无妨！”
    施大人继续直言：“赵珏劳苦功高本应褒奖！但是赵珏抢夺令牌的确是藐视国法必须严惩！为了不让皇上为难被人诟病，郑官人这个功过相抵的提议太妙了，堵住了所有的悠悠众口啊……”
    赵仲鍼心里笑了：“如此说来郑鲲不是公报私仇？”
    施大人虽然与郑鲲政见不和，但是对郑鲲十分欣赏！
    此次吴勇案中刘敏救出的一众人证都是在郑鲲和杨维的筹谋中才得以安全到京。
    但是郑鲲不居功甚至不表功还降伏了夏将军，让施大人无法诋毁郑鲲。
    施大人恭喜皇上得一良臣，郑鲲重德轻色实乃正人君子！
    赵仲鍼终于得意的哈哈大笑：“朕这个大舅兄的确是个难得的正人君子！郑府家风家教甚好！郑美人自从入宫后端庄自持从未让朕失望过！连皇后都夸赞郑美人懂事明理不愧是世代书香的出身！哈哈哈……”
    施大人也好奇那个轻佻媚俗的郑如梅入宫后怎么变得贤良淑德，端庄自持？看来，郑鲲和郑如玉没少提醒和教诲郑如梅啊！
    郑府的家风和家教施大人也知道的确是优良！不然王爷不会总想着往郑府跑……
    施大人又恭喜皇上得了一个红颜知己……
    赵仲鍼越发得意的哈哈大笑……
    赵仲鍼又唤来王安石，想听听他对赵珏和郑鲲的看法？
    王安石对于郑鲲是非常欣赏和赞赏的，对于郑鲲提出的“功过相抵”也十分赞同！
    王安石今日在朝堂之上虽然一直保持着缄默，但是看得出来郑鲲不是公报私仇而是一心为皇上着想，真心为皇上排忧解难……
    王安石大赞郑鲲：“重德轻色，淡泊名利，一心想着强盛大宋王朝，是年轻人中的翘楚，皇上的贤能之臣！”
    对于赵珏此人，王安石以前十分鄙视甚至不屑、不齿。
    但是赵珏在顾仕林案，赵玉娘案，吴勇案和童学年案中出色的表现让王安石改变了对赵珏的看法。
    王安石觉得赵珏虽然杀气太重行事也不按章法，平时也很张扬奢华。
    但是王安石不得不承认赵珏有勇有谋且重情重义！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赵珏总是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而把生存的机会留给他人！
    王安石还认真对皇上谏言：“赵珏如果多加鞭策定会是一个难得的栋梁之材！”
    至于赵珏辜负了郑氏如玉那是赵珏的私事，王安石觉得这并没有影响赵珏“人中龙凤，马中赤兔”的美誉！
    今日朝堂之上王安石对赵珏又有了新的认识——赵珏不卑不亢，坦荡磊落而且不居功自傲甚至提都不提剿灭吴勇之事让王安石对赵珏越发欣赏起来！
    听了施大人和王安石的肺腑之言，赵仲鍼思虑了很久的如何处理赵珏这个烫手山芋心里终于有了决断！
    赵仲鍼也发现王安石和施大人虽然政见不和在朝堂上针锋相对，但是都是难得的忠臣良相。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他赵家的江山万万年……
    赵珏从金銮殿出来，郑鲲看着赵珏重重言道：“本官公事公办绝不是公报私仇希望赵将军不要心生嫌隙！”
    赵昇玉看着郑荣不得色的行了一礼：“玉郎得罪了宠妹狂魔郑大官人，这是他的报应！”
    其实郑荣和赵昇玉心里都清楚，为了不让赵珏功高震主落个“兔死狗烹”的悲凉下场，郑鲲用心良苦！
    郑鲲既不想辜负皇上对他的信任，又不想埋没赵珏的劳苦功高，更不想赵珏被别有用心之人揪着赵珏的某些把柄不放？
    更何况郑如玉还是放不下赵珏，要郑鲲尽力让赵珏避免悲凉的下场……
    自然，赵珏对郑鲲的提议“功过相抵，将养数月”心知肚明……
    赵珏没有去郑府看郑如玉，而是来到玫香居默默的在玫香居走了几圈。
    赵小礼跟在赵珏后面默默陪着赵珏也走了几圈……
    只听见赵小顾的声音不见赵小顾的人影：“公子，愚夫也！事不宜迟速速去郑府把夫人接回玫香居吧！不然，徒增烦恼有什么意思呢！要小心郑官人反悔哟，又浪费夫人的良苦用心！”
    赵珏对着满院的玫瑰花轻轻言道：“本公子现在这等模样，如何能去见如玉！”
    赵珏爱美的心性永远也不会改！
    赵珏觉得自己一身伤痕累累的，几个月的风吹日晒看着又皮糙肉厚的必须好好将养一番才能去见郑如玉！
    赵小顾嘻嘻一笑，学着郑如玉的口吻：“不管珏哥哥变成什么模样，你永远是我的珏哥哥！”
    赵小礼被赵小顾逗笑了，对着天空喊到：“小顾兄弟，小心公子打你的屁股！”
    忽然一阵清风飘过，随后玫香居里一片安静！
    赵小礼又笑：“公子，小顾兄弟还是惧怕公子的！你听，小顾兄弟跑得飞快无影无踪了！”
    赵珏笑了：“多谢如玉和顾少卿又给本将军培养了一个好小厮！看来新的赵府三杰将应运而生！”
    赵小礼看着赵珏欣慰一笑：“如此，恭喜公子了！只是公子真的不着急见夫人吗？不担心郑官人反悔？”
    赵珏知道郑如玉身子不适不过是借口而已，心里已经放心了一大半。至于郑鲲反不反悔赵珏还真的不在乎！
    郑如玉私自离京去桃花山寻赵珏，赵珏便自信的认为郑如玉还是放不下自己！赵珏自然知道自己要努力争取事不宜迟。
    赵珏认为去见郑如玉自然是要一副英气勃勃，玉树临风，剑眉星目，风度翩翩的模样出现在郑如玉的眼前。
    赵珏一则不想郑如玉担心——珏哥哥被吴勇的大刀伤得很重会不会像周彬那样认不出来了？
    赵珏二来是要让郑如玉看见——那个俊朗的珏哥哥他真的平安归来了！而且是大获全胜，一路高歌凯旋而归……
    赵珏三是想给郑如玉一个惊喜——无论多少年过去了，珏哥哥归来仍然是当初那个玉娘一见钟情的少年！
    李香玉躺在床上几个月真的是不敢死去等着赵珏平安归来……
    赵珏还没有把郑如玉接回玫香居。百年赵府的当家主母一日不回，李香玉如何能死？
    病了这么久了，李香玉已经渐渐接受了自己随时都会死去的事实。虽然她有太多的不甘，可早已经病入膏肓而且回天无力她已经深深感知。
    赵珏常常说人总有一死，无人真的会长生不老！人总要一死，无人真的能万寿无疆！
    李香玉还能怎样想呢？只能是自我安慰早死晚死早晚都要死，不过是先走一步罢了！
    李香玉现在这个病容觉得不见赵珏最好，就让赵珏永远记着自己的美貌吧！
    赵珏也觉得自己一身累累伤痕不见李香玉也好，免得李香玉见了心疼不已对李香玉的病情不利。
    赵珏精神抖擞，中气十足与赵星河去见李香玉。
    赵珏和李香玉一个躺在床上一个站在门外一问一答相互问询，相互安慰！
    李香玉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和赵珏会如此相处？还是在两人分别数月之后？
    李香玉很是伤感，想起了郑如玉不愿以色事人而要以心换心，觉得自己终是败在了郑如玉这个不把她李香玉当对手的对手之手？
    刘红玉没有了赵珏的约束，加之生下赵星瑶以后胃口大开，早已经在美食堆里出不来了！
    对镜自照，镜中那个丰腴肥美的妇人把刘红玉自己都吓了一跳！
    刘红玉知道赵珏不喜欢瘦女人，更不喜欢胖女人，奈何一下是回不到从前了！
    蓝儿劝小姐：“小姐已经在百年赵府连生了两个女儿还怕什么？再说了，小姐已经胖成这样了难道还要天天不吃不喝去清减呀！恐怕小姐也做不到了吧！”
    刘红玉看着眼前那一堆堆的美食言道：“小姐我的确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蓝儿直言：“做不到就不做！反正夫人回来以后小姐也只有陪笑的份！公子的眼里哪里还有小姐？幸亏小姐生了两个好女儿！想想也是多亏了夫人的贤良淑德！”
    刘红玉试探性的问蓝儿可喜欢夫人？可愿意让夫人回玫香居？
    没想到蓝儿直白的回答让刘红玉彻底的在大快朵颐的路上越吃越远！
    蓝儿好笑的看着刘红玉直言：“莫非小姐不希望夫人回玫香居？莫非小姐还心存侥幸？在公子的几个夫人中，小姐莫不知最弱的就是小姐？”
    见刘红玉一脸不服，蓝儿越发直接：“赵府三杰没有弱者！赵府双雄都是强者！扪心自问，倘若有一天公子带着小姐去跑马行商路遇歹人拦路抢劫行凶，试问小姐如何自处？”
    刘红玉还在那想呢就被蓝儿打住了：“小姐恐怕吓得自身难保还徒增公子烦恼！美玉夫人却会立马向前仗剑护在公子左右！小姐但看二衙内对美玉夫人态度的改变就知道小姐和美玉夫人的差距在哪里？”
    刘红玉听了蓝儿直言不讳的话，心里仔仔细细一想：“蓝儿所言极是！在公子的几位夫人和爱妾中，红玉的确是最弱的那个！不能与公子分忧！不能护公子左右！更不能助公子振兴百年赵府！”
    刘红玉随手拿起一块桂花糕：“也罢！唯有美食它不会负我！”
    蓝儿认真的看着刘红玉：“小姐，你一定要和香玉夫人努力劝公子把夫人接回玫香居！夫人若回到了玫香居，小姐还是有好日子过！若是她人，如何容得下小姐还有两个小娘子！”
    刘红玉又随手端起一杯牛乳：“蓝儿所言甚是！不枉小姐我善待于你！的确，她人如何容得下公子那么喜欢我的琬儿和瑶儿！”
    刘红玉又低低说了一句：“公子待我的琬儿和瑶儿如嫡出！”
    蓝儿再直言：“还不是多亏了夫人！是夫人雨露均沾，是夫人胸怀磊落，是夫人心中的那份良善慢慢感化了公子！可夫人却在这百年赵府遭受了许多的委屈和不公！”
    刘红玉没有想到平时看着话不多的蓝儿今日不仅话多而且句句在理。
    刘红玉又往嘴里塞进了一块果脯，忽然问蓝儿今年多大了？
    蓝儿伺候了刘红玉十多年了也算姐妹情深了，刘红玉如何不知道蓝儿多大了呢！
    刘红玉就是想问问，也证实自己到底有多大了？
    蓝儿认真回刘红玉：“回小姐，奴婢比小姐小两岁，今年二十六了。”
    刘红玉听了一惊：“蓝儿都二十六岁了？小姐我也二十八岁了？跟了公子快十三年了！也应该给你找个好人嫁了。”
    蓝儿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刘红玉：“莫非小姐心里有合适的人选？”
    刘红玉有些惭愧：“蓝儿，你忠心耿耿伺候我十几年来一直都是无怨无悔的！小姐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你的人选，等有入了你的眼好一点的小厮，小姐我一定会成全你！”
    蓝儿摆摆手：“多谢小姐！这个百年赵府好一点的小厮不过是赵府三杰，赵府双雄，忠义仁信善几位大哥！不过这些豪杰蓝儿自知配不上，而且他们现在也有了中意的小娘子啦！”
    刘红玉一听好奇劲忽然就上来了：“赵府三杰先不说！怎么赵府双雄和忠义仁信善几位英雄豪杰也有了中意的小娘子了？她们都是谁啊？蓝儿快点告诉小姐我！”
    蓝儿给刘红玉施了一礼，刘红玉摆摆手：“蓝儿休要多礼！快点告诉我她们都是谁？”
    蓝儿很认真的告诉刘红玉：“小姐，郑官人把珠儿姑娘许配给了郑义大哥！郑官人说以前郑义大哥自身难保自然不考虑成家立业！现在好了，一切都尘埃落地可以考虑了！”
    刘红玉听了不由感慨：“珠儿姑娘乃是琼瑶姐姐的心腹丫鬟长得也是真可人，看来郑官人对郑义十分信任！不过，郑义这个人的确值得信任！在百年赵府里，郑义的武功是最高强的！还有其他人呢？”
    蓝儿满脸都是佩服看着刘红玉：“公子和顾少卿他们剿灭了吴勇，把童大人连根拔起彻底消除了诸多隐患！赵府双雄和忠义仁信善几位大哥为了救下那些遭了不幸的小娘子差点命不保！”
    刘红玉亦是一脸佩服：“这次公子能顺利剿灭吴勇，把那些重要的人证物证平安带回京城他们确是立了汗马功劳！”
    蓝儿笑得很灿烂：“所以呀，那些被救的小娘子们非要嫁给救她们于水火的英雄豪杰！听小礼哥哥说呀，就连小善哥哥都有好几个小娘子想嫁他为妻呢！”
    刘红玉点点头：“她们眼光不错！不以貌取人看内心！嗯！像赵小善这样的好汉是值得她们托付终身的！”
    蓝儿认真的点着头：“嗯，就是嘛！他们还不想娶小娘子呢！说是刀尖上过活的人怕连累了家人。是公子和郑官人说现在天下一片清明正是生儿育女的好时机！”
    蓝儿说得自己都不好意思的笑了，刘红玉也跟着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