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新橙照着镜子，看见头上的包已经消下去了，但是头上因为冰块的原因红红的，而且一碰还是好疼，新橙撇了撇嘴，把刘海梳了梳，挡住红的地方，收了镜子下楼去找慕一。
    张峰在咖啡厅里静静坐着，面前的一杯咖啡还没动，刚才他看见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女生过去，背影像极了她。他记得，那时的她也时这样，穿得简简单单的，扎着马尾，走路的时候蹦蹦跳跳的。想到这儿，张峰唇角微微弯起。
    这么多年了，但愿她一切都好。
    慕一走在新橙的右前方，来到了z大校门口。新橙早上一直说来看看，他便带她来了。可是刚要进去，他感到衣服有异样，回头一看，新橙一只手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角，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微风轻轻吹起她额前的碎发，拂过脸庞，她就那么静静地，手在慕一的衣服上越抓越紧，像是极力忍着什么。
    看着她的样子，慕一竟一时失语。
    他伸出手，轻轻抚上新橙的头，柔声问：“怎么了？”
    新橙没有回答，他又说：“没事的。”
    衣服上来自新橙的抓力松了许多，新橙抬起头看着慕一，轻轻笑了笑：“慕一，我们回去吧。”
    她第一次直接叫他慕一，也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称呼的变化。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扬起嘴角：“好。”
    她没有说因为什么原因突然不去，他也能猜个大概。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不知怎的突然说：“易新橙，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厉害的人。”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新橙开玩笑的说。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慕一知道，她只是不愿意表现出自己的内心。
    因为回去的路上，坐在副驾驶上的新橙难得没有说话，一直很安静地看着窗外，慕一也没有说什么，表面安静的开着车，余光却不由得一直瞥向她。
    果然是因为那个学校。
    他突然不敢告诉她，z大是他的第一志愿。
    并且，他的志愿书上就只写了z大。
    “诶？那边是干什么的？”新橙小手指着窗外突然说。慕一顺着新橙的手看过去，发现是一个广场上，聚集了很多人。他问：“想去看看？”
    “嗯呢。”新橙点头。
    “好。”慕一说着停下车。
    新橙拉着慕一左蹿右躲的从人群中挤到前面，发现是一个齐腰高的小平台，像小舞台一般。平台上面是一个小乐队，五个比自己大些的男生在表演五月天的歌。
    “我也喜欢五月天呢。”新橙笑嘻嘻地说。声音不大，却正好一曲终了，主唱的男生听到后看向新橙。新橙自知失礼，尴尬地吐了吐舌头，和周围人一起鼓掌。却没想到主唱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新橙面前，俯下身子问：“你喜欢五月天？”他忽然靠的很近，新橙本能地头往后仰了一下，说：“额，嗯呢。”
    男生挑了一下眉，“上来一起唱首歌吧。”
    新橙愣了下，旋即回答：“不用了。”
    “给个面子。”男生说着伸出邀请的手。
    新橙询问般看向慕一，慕一微微一笑，点点头，接着单手撑了下平台，轻松地跳了上去。
    我靠，好帅，我也试试。新橙心想着，也学慕一手撑着平台用力一跃，然后，没跳上去……
    呀，尴尬了……
    新橙听到周围轻轻的笑声，抬头看到慕一一脸无奈的笑着向她伸出手，就连台上的男生也嘴角抽着，一副憋着笑的样子，男生看到新橙一脸哀怨的看他，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小妹妹，太可爱了！”
    可爱你妹，你才可爱呢，你全家都可爱！
    听到男生嘲笑自己，新橙一副要炸毛的样子，又想到在慕一面前，忽然觉得好丢人，耳朵都恨不得耷拉下去了。
    “易新橙。”慕一微俯着身子，冲新橙伸出手，新橙抓住慕一，借力登上了平台。
    慕一松开新橙，转头对大男生说；“一起吧，能借我把吉他吗？”
    男生歪歪嘴角，轻轻笑了笑，露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点点头，从同伴手中接过吉他递给慕一，同时从话筒架上取下话筒递给新橙。
    新橙接过话筒，微笑着说了句谢谢。然后转头问慕一：“你会弹什么歌啊？”
    “你会唱的我都会。”慕一笑说。
    “嗯，那就恋爱ing吧。”说完看向大男生，男生挑了下眉，“好。”然后朝后面的伙伴们做了个手势，乐队的其他人心领神会，点点头，回到各自的位置上。慕一站在新橙右后，新橙看看其他人，冲男生点点头。
    鼓手敲着鼓槌起了音，接着慕一的吉他加入，然后男生的贝斯，琴全部混入，节奏清晰起来。新橙看着下面的人群，握紧了话筒。
    “陪你熬夜聊天到爆肝也没关系，陪你逛街逛成扁平足也没关系，……”
    “……有你都心跳到不行。”新橙唱完看向慕一，慕一心领神会，向前一步，继续唱到：“你是空气但是好闻胜过了空气，你是阳光但是却能照进半夜里…”
    “恋爱ing！心情就像是坐上一台喷射机。恋爱ing，改变ing，…”再次到副歌部分，新橙跟着节奏跳起来。
    “…不会忘记此刻love，l！o！v！e！love！”乐队其他人跟着齐喝love。全场跟着嗨了起来。
    “恋爱ing，心情就像是坐上一台喷射机。”全场跟着新橙一起唱到。
    “黄昏，黎明，整个都恋爱ing。”一曲终了，下面掌声雷动。
    新橙看了看下面鼓掌的人，转头看向慕一，慕一也笑了笑，伸出大拇指，“很棒。”
    新橙眉眼弯弯的笑起来。
    大男生在一旁打量着新橙，她穿着方格衬衫短袖，浅色牛仔背带裤，匡威高邦帆布鞋，束起的马尾在转头的一瞬轻轻甩起，他看到新橙甜甜的冲他一笑，心里忽然一软。
    这种感觉好熟悉。
    如果那个孩子还活着，现在也该和这个女生差不多大了。
    “今天的表演就到这儿，谢谢大家。”大男生对着底下的人群说。
    人群慢慢散开，新橙和慕一冲男生道别，也准备离开。
    “交个朋友吧，我叫言朗。”男生见新橙慕一要走，长腿一迈，来到两人面前，笑嘻嘻的说。
    “张慕一。”
    “我叫易新橙。”
    “你们不是本地人？”言朗问。
    “嗯。”新橙点头回答。
    “哦。”言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言朗，那我们先走了。”慕一说。
    新橙冲言朗摆了摆手，转身要和慕一一起离开。
    “哎易新橙，等一下，”言朗叫住了新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写上电话，塞给新橙，“再来h城的话找我玩吧。”
    新橙本能的刚想推辞，又觉得不好，便收下放进了口袋。和慕一一起离开了。
    “真像啊。”言朗看着新橙，自言自语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