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我接你回家!”
没等呦呦再想办法把林江海逮起来,他就出现在了别墅外,
他端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个扩音喇叭,朝着里面不停地喊。
十几个保镖将他团团围住,他笃定那些人不敢将他怎样,所以一副临危不惧,气定神闲的模样。
呦呦站在窗前,半眯眼睛盯着轮椅上的人,大脑飞速运转。
林亦风从后面抱住了她,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嘟着嘴撒娇:“别看他好吗,我让人给他抬走。”
呦呦摸了摸他的头,脸上有了笑意,看来她的烬哥哥终于缓过来了。
“先让保镖都撤走。”
林亦风抬起脸,面上显出一丝疑惑:“你要干什么,赵正还在盯着咱们,不能冒险。”
呦呦转过身,扶住他的肩膀,抬头望着他:“所以要撤走保镖呀,我又要卖惨啦。”
林亦风虽然不清楚她的完整计划,但知道自己一定要听她的话。
他拿起手机给保镖下命令,很快别墅门外只剩林江海一人。
林江海满脸诧异,放下了喇叭。
只是见别墅里久久没人出来,他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又喊了起来,声音比之前还要大。
呦呦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角,硬生生地挤出些眼泪,打开了手机摄像头。
先对准了楼下的林江海。
她的声音好似在强忍着呜咽:“宝宝们,我知道自己不该再占用网络空间,可我现在真的好害怕。”
“林江海已经被定罪了,但是他有精神病证明,没法收监。”
“他在我家门口守了很久了。”
而后又将摄像头对准了自己,她闪着泪光的眼睛显得极为真诚。
“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把他强制送到精神病院,我怀孕了,现在根本不敢出门。”
说着又抹了一把眼泪。
“我们也不敢让保镖哥哥们接近他,他有精神病这道免死金牌,不能让保镖哥哥们去冒险。”
“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宝宝们陪了我那么久,我真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找大家。”
“就算解决不了问题,我也想倾诉一下。”
说完,她就掩面哭了起来。
林亦风自然明白了她的意图,张开双臂,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接着从她手中拿过手机,装得满脸落寞,红着眼眶:“对不起大家,没有保护好大家的呦呦,我活了三十年,只会画画,不知道如何应对一个精神病。”
“我们不知道报案能不能解决问题,先这样吧,我们再想想办法。”
“再见了宝宝们。”
呦呦也把头抬了起来,抬起手摆了摆,哑着嗓音,轻声说道:“希望还能再见,宝宝们。”
呦呦保存好视频,立马换了一张脸,两人对视一眼,都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想不到一直高高在上的烬哥哥也会示弱扮惨。
只是,林亦风慢慢地收起了笑容:“你这样做,无非就是给赵正他们施压,让他们尽快把林江海抓起来,可之后呢,他杀你的动机依然无从知晓。”
呦呦低着头,把视频发到了网上,嘴角微动笑了笑:“现在就去问她。”
她先去了鹿鸣的房间,找了一把趁手的手术刀。
林亦风见状也拿了一把,呦呦赶紧拦住了他:“烬哥哥,你不用,护好我就行。”
林亦风点了点头,听话地放了回去。
他以为呦呦就是想吓唬吓唬林江海,万万没想到她真的打算动手。
林江海见呦呦终于肯见他,心中仿佛有惊涛骇浪拍过,满眼得激动与炙热。
“公主,跟我回家好不好?”
呦呦慢慢地亮出了手上的刀,她的时间不多,她猜赵正得到消息很快就会赶过来。
毕竟他手上只有这两件大案,y组织和林江海,现在两个嫌疑人撞到一起,他怎么会不来。
在林江海面前,鹿呦呦清冷得拒人于千里之外,她语调虽然平缓,却隐隐透着不容忽视的威胁意味。
“你如果还和我装傻,我马上捅死你。”
“说吧,为什么要杀我?”
林江海面色十分焦急,他微微皱着眉,用力地摇着头:“我都想起来了,我可以解释,我没有杀你。”
“千年以前我射向你的那支箭,避开了心肺,你没有死。”
林亦风的脸上闪过一抹震惊,那支箭确实避开了心肺,可明阳也真真切切地断了气。
“那支箭是你的贴身侍女沐蓝给我的,箭头里藏着蛊虫,公主你是假死。”
肖明的母亲被肖煜挟持,肖煜让他在战场上找机会杀了肖烬,若不做,他只能给母亲收尸。
可只要他动手,就很难逃脱,几乎是用自己的命去换母亲的命。
再拉上一个肖烬当垫背。
若是肖煜那种无情之人,必然会撇下母亲,自己逃之夭夭。
可肖明自小与母亲相依为命,感情深厚,他自然做不出那种自私之事。
而他之所以犹豫,也是担心肖煜的人品,自己走便走了,母亲失了倚靠,也不知命运何归。
正在他绝望之际,沐蓝找到了他。
沐蓝让他将箭头指向明阳,她说公主爱上了不该爱之人,若任由她沉沦下去,她必然会走向万劫不复。
必须要把她从肖烬的身边带走。
只要事成,她必能保住肖明母亲的性命。
肖明当时是犹豫的,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而已,哪能镇得住肖煜。
可她拿出了调动暗香阁的令牌。
肖明知道那都是明阳豢养的杀手,二皇子逼宫之时暗香阁帮过肖煜,必然也能牵制肖煜。
果然,沐蓝说话算数,当天就救出了他的母亲。
而且沐蓝还承诺他,将会借助上古木器的力量,让他与明阳在后世相遇,相守。
他也终于狠下来!
为了公主,他愿意赴死。
其实他即使不想赴死,也没有选择,他若是不做,沐蓝也不会对他和母亲心慈手软。
呦呦听完,脚下都有些不稳。
怎么可能?
她努力掩饰自己眼底的慌乱。
她明明记得她吐了很多血,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冷。
肖烬一直抱着她向前走,她的灵魂却不受控制的向上飘。
她在很高的地方望着绝望的肖烬和自己那已经冰冷的躯壳。
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与孤独。
在没人看得到的地方,她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最终慢慢消散于漫天的云雾中。
死亡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实与强烈,怎么可能是假的。
林亦风紧紧得握拳,他不停地在心中告诫自己,林江海在撒谎,一定在撒谎。
若明阳当时是假死,那么就是他亲手弄丢了明阳。
呦呦深吸了一口气,又咬牙问向林江海:“那重生之前呢?”
林江海愤怒的视线落在了林亦风的身上:“因为他,因为他又出现了,在我爸的葬礼上,他跟我说,听说你妻子很漂亮,怎么没来呢?”
“我突然一下就想起来了,我不能让他看见你,沐蓝说了,肖烬不怀好意,他要杀了你,杀了你他才能逆天改命,成为安州之帝。”
林亦风的心好似被千军万马踩过,痛得不能自已,他的大脑里确实不停地浮现那种想法。
杀了明阳,杀了明阳就能统一天下。
可他不能呀,他那么爱她,怎么舍得杀她。
到底这种想法从何而来呢,他无解又迷茫。
呦呦冷笑一声:“不能让他看见我?”
忽而她的语气变得阴寒无比:“所以,你把我卖到了杀人直播间,宁愿让我死,也不让我们相见!”
她猛得将手中的刀刺向了林江海,完美地避开了心肺。
林亦风惊得瞪大了眼睛,看着呦呦手中滴着鲜血的手术刀,紧紧地抱住了她。
呦呦威胁道:“再不说实话,我会直接刺破你的心脏。”
刀体被抽出来的一瞬,林江海发出一声惨叫声,立即用手捂住了不断流血的伤口,他的心口瞬间冰凉一片。
但还是忍痛再次开口,解释道:“我没有,我被司南远骗了,我以为他是你的人,他说会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我当时慌不择路,轻信了。”
“我抱着你出的病房,上了车。
可后来他们把我杀了,濒死之际,我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他的嘴角渗出了鲜血,还是强撑着身体继续说着:“这次我一定护好公主,沐蓝也来了,她救我出的工厂,跟我走吧,咱们一起渡过你的劫难。”
呦呦感觉自己都快被他逼疯了,这个人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她的嘴角挂上轻蔑的笑:“到底是你蠢,还是你觉得我蠢,沐蓝不是救你,她也是逃,司南远是天金国的皇子秦渊!”
说着,她又抬起了手,胡乱地向林江海砍去,林亦风立马抓住了她的手臂,顺势抢过了那把手术刀。
“呦呦,不行!”
林江海突然苦笑了起来,那声音听起来伤心欲绝:“看来公主还真是执迷不悟,沐蓝劝我不要来,可我不信邪,还是来了。”
他不知道是伤口更痛,还是心更痛,只感觉整个人都痛到麻木。
温热的液体从脸颊上流了下来,他伸出了戴着戒指的右手,指缝中挤满鲜血。
他用左手轻轻一拧,上面出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空间。
“我本不愿胁迫公主,你是否还记得,当初你就是这样把南柯蛊藏在戒指里,每日想着对肖烬下手。”
呦呦紧紧盯着那个戒指,低吼道:“你什么意思?”
林江海嘴角微动,眼神变得越发邪恶:“昊天拳馆,他打折了我的腿,可我也伤了他的脸,藏在这戒指里的南柯蛊顺着他的血,进了他的身。”
“公主,我给你时间,慢慢想,想为他解蛊,就回到我身边。”
呦呦惊恐地看向林亦风,她双手紧紧地环住了他,好似马上就要失去他一般。
她转头再次看向林江海,狠狠地盯着他:“你胡说,你哪来的南柯蛊,不可能,你不可能有。”
现代人之所以无法复原薄如雾的,是因为蚕的品种都变了,现在的胖蚕吐不出细丝。
同理,全球气候变暖,多种生物早已灭绝,无论是蛊虫还是用来养蛊的珍稀物都早已不存在。
而且,南柯蛊根本没得解!
林江海并不慌,他语气虽变得虚弱,但从容不迫:“自然是沐蓝带来的。”
呦呦如雕像一般呆愣了好一会儿,紧蹙的眉头慢慢舒展,脸上的担忧渐渐散去,看向林江海的眼神多了几分凉薄与嘲弄。
就算是有蛊又怎样,没有饕餮的精血,那蛊活不了一日。
她忽而开口:“我没耐心了。”
沐蓝!沐蓝!沐蓝!
开口闭口都是沐蓝,那么相信沐蓝,跑这儿来演什么深情。
呦呦要让他马上死!
必须死!
她转头看向林亦风,语气不容置喙:“把刀给我!”
林亦风紧紧地攥着刀柄,背在了身后,当街杀人,呦呦一辈子就完了。
“呦呦,别冲动,他是该死,但你不能动手。”
林江海脸上没有一丝惧意,他嘴角挂着浅笑,语气似有些得意:“我知道公主在想没有饕餮,南柯蛊养不活,可公主呀,你与曌帝游遍四方,可真的见过饕餮?”
“它从来都没有存在于这世间。”
“而女皇每月十五给你送去的精血,那是人血。”
“出家人需守戒律清规,而精血就是在僧人破戒之时一刀刺破他们的心脏,取刀尖上的那一滴。”
“你不忍伤肖烬,你可知道,你每犹豫一个月,都有二十个僧人丧命。”
他的话好似洪水一般冲击着呦呦心里的堤坝。
他又在胡说,他为了得到她不择手段,已经近乎癫狂。
母皇幼时命运曲折多难,她的性格确实凉薄,但绝不是嗜杀之人。
不能再和他废话了,不可再与他争辩他如何能取二十个人的性命。
杀了他,必须杀了他!
她不允许这个杀死她两次的人,还如此嚣张地存活在她面前。
呦呦大吼一声:“肖烬,给我刀。”
说着,她就伸手要去抢,哪怕伤了自己,哪怕在手上留下可怖的伤痕,她也必须让林江海立刻下地狱。
林亦风一下把刀扔出去很远,他把情绪激动的呦呦紧紧地拥在了怀里。
而后又冲保镖喊道:“把他抬走。”
只是保镖还未上前,赵正的车一个急刹,停在了林江海的身边。
他连车门都没关,就两步跨到林江海的面前。
看到林江海的胸口,依然在慢慢渗出鲜血。
他面色还算镇定,眼眸中却写满了不解。
他先是掏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而后转身看向抱在一起的两人:“你们两个,疯了吗?”
呦呦挣脱开林亦风的怀抱,声音不大,底气却很足:“不关林亦风的事,我捅的他。”
林江海拉住了赵正的衣角,立马反驳:“不是呦呦,是林亦风伤的我。”
呦呦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她向赵正指了指大门上的监控:“都拍下来了。”
林亦风满眼都是担忧,他慌乱地拽住了呦呦的手臂:“呦呦?”
赵正板着脸,语气中带着索然和探究:“你这个女人,怎么如此有恃无恐。”
呦呦抬眸盯着赵正,冷哼一声:“他个杀人犯都能有恃无恐地到处乱窜,我怕什么?”
说着她将手抚上自己的小腹,眼中含着意味不明的笑:“他是精神病,我是孕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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