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都是老房子,只有三层,外表被刷成灰蓝相间,显得很有格调,里面是略显沉闷的原木色,但却建得比较高大,每一层都比普通建筑要高,加上窗户大而多,光线很好。
站在67号前,红衣女郎敲响房门,很快一位打扮艳丽,真容被厚厚铅粉遮住的姑娘过来开门。
女郎送上两杯咖啡,“玛丽安,这是你要的咖啡。”
玛丽安看了眼苏叶,眼神亮了亮,再看咖啡外包装,立刻心领神会,“太好了,薇薇安,这正是我想要的,快进来吧。”
说着一把拉起苏叶,欢快得跑进房间,手里的咖啡差点洒了。
女郎笑着为他们带上门,重新回到咖啡店,今天的收入已经足够丰盛,她不用去吹冷风了,正好喝一杯热咖啡,享受一个美好的下午。
房间里的装饰很普通,碎花墙纸,棕红色地毯,胜在干净。
“快上来,”玛丽安也不管别的,直接拉着她上楼,走到一半时,楼上突然发出‘砰’的一声。
玛丽安脚步僵住,苏叶挑眉,“有其他客人?那我下次再拜访好了。”
“不不不,”玛丽安连忙收起恐慌的表情,强笑道,“那是楼上的租客,喜欢清净,我尽量小点声,只要不打扰到他就可以。”
苏叶耸耸肩,“好吧,看来这位美丽的小姐遇到了困难。”
玛丽安脸上的血色刹那褪得干干净净,甚至吓得浑身颤抖。
苏叶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听说莱诺医生研制出一款西药,能有效治疗那方面疾病。”
玛丽安脸似青似白,咬牙‘咚’的一声跪下。
“起来,”苏叶轻轻把她扶起,“我们去你房间谈。”
玛丽安惊讶抬头看他,“您真的要去?”
“走吧,”苏叶率先上楼,虽然这位姑娘的病具有传染,但需要身体亲密接触,因此她并不担心。
玛丽安停顿半响,终于下定决心,她想要活着,就需要钱救命。
而眼前这位尚且稚嫩的贵族少爷,是她唯一的客人了,无论如何,都要尝试一下。
要怪就怪她以前受欢迎的时候,不懂得未雨绸缪,把赚来的钱都花光了。
虽然不明白楼上的房东先生,在知道她得了那病后,为什么还不赶她走,但也知道这是迟早的事。
最近那位突然变得暴躁易怒,或许就是前兆。
深呼吸,玛丽安跟上前面少年的脚步,进入自己位于二楼的起居室。
这里装扮的很温馨,浅色调壁纸,白色蕾丝窗纱,淡蓝色家具,以及桌上热烈绽放的小雏菊,看着就像乡下无忧无虑的乡绅之女。
苏叶再看一眼壁炉上仅有的几本爱情,和客厅正中央占据大部分空间的钢琴,以及上面几本卷边的琴谱,确定了,这位玛丽安小姐,以前是一位乡绅之女。
可她现在却沦落红尘,看病都没钱的程度。
苏叶不会去揭别人伤疤,在窗前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上下打量这位表现很失水准的小姐。
她压迫的视线叫玛丽安感觉无措,惴惴不安站在门口不敢靠近。
起居室内陷入安静,紧张和恐慌的情绪让玛丽安额头冒汗,却不敢擦,局促站在那里。
苏叶没直接逼问,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存单,快速算了一笔账,“莱诺医生的药研究出来了不假,但现在还处于寻找投资阶段,且实验成本极高。从实验数据到量产,至少需要两年时间,而前期必然卖高价。”
顿了顿,她看了眼玛丽安绝望的眼神,继续道,“真正平价销售,还需要两年,等到仿制品出来,可你的身体,压根坚持不到四年后。”
说着,她快速抽出一张纸,写了一个药品改进实现量产的方法,“你可以拿着这个作为敲门砖,表示愿意成为第一个试验人。他会免费给你治疗,还会提供食宿,甚至未来五年都会把你带在身边,作为他成功的活广告。”
“而这笔钱,是留给你的底气,等到他不需要你了,可以带着这笔钱远走高飞,去美洲,澳洲,随便哪里,到时你就是清清白白了。如果你聪明的话,在医生身边这段时间,学会怎么当一个合格的护士,等到安稳下来,也是一种不错的谋生手段。”
存单上是一百金路易,相当于法国工人五年工资,足够她当作底气和退路了。
玛丽安双眼迸发出灼热光芒,浑身激动不已,她明白,希望就在眼前。
即便那个敲门砖不好用,有一百金路易,也能获得莱诺医生的治疗。
她强制按捺下蠢蠢欲动的手,嘴唇颤了颤,终于脱口而出,“我该如何为您效劳?”
苏叶把奴瓦蒂埃的画像放在她眼前,“这人你认识吧?”
玛丽安看了一眼,抬眼看向天花板,犹豫了一瞬,狠狠点头。
“那么,这份警察署公布的嫌疑犯描述,你是否有印象?”苏叶拿出一份公告,是她顺手从警察署带出来的。
这公告被抄写了数份,贴出去一些,可大多在警察署和圣雅克街附近张贴,其他地方并没有。
“五十一二岁,深褐色头发,黑眼睛……”玛丽安越念心里越犯嘀咕,这人好像自己的房东……
不等她细想,苏叶继续道,“你是否记得,房东先生有一件蓝色燕尾服?他常去圣雅克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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