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担忧的上前查看,“怎么了,我看看!”
林佳茵听见熟悉的声音,头也不抬,直接撞进他怀里,紧紧的抱着他。
她似乎找到一个宣泄口,不管不顾的哭了起来。
一边哭还一边说:“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秦修没说话,只静静的抱着林佳茵。
此前他奉命同阿茵二哥林舜华去巡查一些州县,今日刚回到安京,一回来便听说了宁国公主的事情,他知道她心里定是不好受,顾不上休息便连夜赶来了。
他轻轻的拍着林佳茵的背帮她顺气,有了他的安慰,林佳茵也逐渐平静下来,有一句没一句的同他说着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
……
而林霆均一路疾驰来到行馆门前,却是在门前止住了脚步。
他脑子里有一个疯狂的念头,他想进去看看她。
可是他没有理由进去,也进不去。林霆均就这么直直的站在行馆门口,久久不动。
门口守卫识得他,便将此事汇报给宁广欢,宁广欢看着脸色苍白,不醒人事的宁楚溪思虑良久,终是派人将林霆均请了进来。
宁广欢眸眼深沉,他想起白日里接到的消息,看着宁楚溪不禁叹了口气。
今日他去了宁国暗桩所在之处,宁国传来消息,父皇病逝,大皇兄宁广帆已经于三日前登基,登基后的下的第一道旨意就是将他的亲妹妹宁楚溪下嫁给奸相之子元灞。
元灞其人仗着元相的权势横行霸道,鱼肉乡里,更是终日流连花街柳巷,是宁国有名的纨绔子弟。
宁广帆不可能没听说过元灞的恶名,可为何刚登基就如此糟蹋自己最疼爱的妹妹?
还有父皇,他离开宁国时,父皇虽年岁已高,有些病痛,可也不至于短短时日便病重离世。
宁广帆向来对他有敌意,会不会趁他出使大锦……
宁广欢心中有自己的怀疑,可也只是怀疑罢了。
他远在大锦鞭长莫及。
今日得知父皇死讯本已痛心疾首,可转瞬又听闻妹妹中毒昏迷,他更是愤怒忧伤。
溪儿虽是皇后所生,可她心性良善对他也是极好,所以在他心里也是将她当作一母同胞的亲妹妹爱护。
他自然满心的不相信下毒之人是那个清明朗月的女子,可是证据充足他也无法为她辩驳。
只是此事最大的疑点便是,林清妩根本没有动机害溪儿,别人不知道,只说溪儿与林清妩昨日争执颇深,可是他昨晚还听溪儿说过摔瓷器一事,话语间尽是惊喜和钦佩,看得出溪儿与林清妩相谈甚欢不可能有矛盾。
林清妩,实在不像是会下毒害人之人,而且她害死溪儿对她百害而无一利……
“二皇子,”叶一唤道,“人带来了。”
宁广欢朝门口看去,只见林霆均缓缓走了进来,停在宁楚溪床边,脸色似悲似痛,似疑似惑。
宁广欢知道宁楚溪的心思,可是他对林霆均的心思一无所知。
以前他总觉得林霆均是不会喜欢楚溪的,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
宁广欢清理了嗓子,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林霆均一进来眼神便扑向床上的人儿,此时听见声音便如实答道:“我来看望公主,她怎么样了,身上的毒可有解?”
宁广欢见他关心宁楚溪,也放软了语气,“之前云安王世子派了大夫过来,那医者喂溪儿吃了药,暂时抑制了毒性,只是对她身上的毒却是束手无策。”
“怎么会这样……”林霆均呢喃道。
“听说是林清妩下……”
“不可能!阿妩不是那样的人,她绝不会给公主下毒!”林霆均快速打断宁广欢的话,语气格外坚定。
宁广欢看着失常的林霆均,又想起还在昏迷的妹妹,心中不觉升起一股子怒气。
“真是不明白你到底哪里好,溪儿怎么会看上你?如今她中毒昏迷,你还这般维护害她之人,若是她知道定会伤心万分!”
“不是,我,我……”
林霆均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他也不相信阿妩会下毒……
宁广欢见他支支吾吾,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末了他一甩长袖带着叶一离开了行馆,将空间留给了他和宁楚溪。
因为,若是溪儿醒来第一眼便看到林霆均,肯定会很开心吧……
宁广欢走后,屋内一下子静了下来。静到可以听见宁楚溪微弱的呼吸声。
林霆均慢慢走到床边坐下,宁楚溪就那样安静的躺着,脸色苍白。
她眉头紧皱,似乎在睡梦中遇到什么令她不安的事。
林霆均鬼使神差的伸手握住了宁楚溪的手,就那样紧紧的握着,像是要把自己的生命力传给她。
宁楚溪的手很好看,肤如凝脂,手若柔夷,指节分明,有些许薄茧,应是练武所致。
只是她手上的凉意直击在林霆均心上。
他呆呆的看着宁楚溪,想起那日在凉亭阿妩跟他说,宁楚溪一直护着为他疗伤的草药,那时他心中是有触动的。
别人都说眼前的这个女子喜欢他,对他是多么的情深义重,可是他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想法。
他觉得自己很羞耻,口口声声说着深爱着阿妩,可是听到宁楚溪昏迷竟不管不顾的跑到这里来……
“我会为你找到解药的!”林霆均低语着,相握的手渐渐收紧,像是一种决心,“一定!”
林霆均走后,宁楚溪的手指微动,眼睑浮动,似有醒来的迹象,不过终是没有睁开眼睛。
而小洱自从回到行馆后就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她在等一个人,可是从阴沉黑夜等到天际大白那人都没来,她感到一阵凉意,上前关了窗户……
而江余一行人亦是彻夜未眠。
江余带人将聚仙楼角角落落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主子,接下来该怎么办?”蒋钦问道。
江余眉头紧锁,想起昨晚林盛的话。
据林盛所言宁楚溪所中之毒极为强悍,要想解毒必须去岭南寻一味解毒圣品——血莲果。
而这血莲果生长在毒气沼泽盛行的岭南丛林,林盛自行馆回来后就收拾东西去了岭南,宁楚溪吃了林盛制的解毒丹可以撑七天左右,他必需要在七天之内往返岭南而且还要成功取得血莲果。
“林霆均呢?”江余问道,昨晚林霆均跑过来找他,他很意外却也还是把林盛去采药的事情告诉了他,然后他就不见了。
“他似乎去了岭南。”蒋钦说道。
“派两个人暗中跟着他,必要时让他与林盛汇合。”
“是。”
“方近生那边有什么动静?”
“没有,方公子一直待在方府,没有任何异动。”
江余沉思,方近生的态度太过平淡,清妩出事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走,我们去方府。”江余沉声道。
“那这聚仙楼呢?”蒋钦问道。
江余环视了一圈,“问题不在这里,将我们的人撤了,给我盯紧了行馆。”
既然聚仙楼没有问题,那也许就是宁国那边的问题。
“是,主子。”蒋钦答道。
……
此时,方府,方近生看着对面随意坐着的人,笑道:“怎么,一回来就到我这里了!”
“阿寻,”男子抬起头看着方近生,“我听说你找到了当年的宫人。”
男子的声音很平静,低沉的声音似乎击打在悠长的古廊中,迷人又漫长。
阿寻,这么多年了,也只有他还会称他阿寻。
方近生笑了笑,没有言语。
“那你打算何时回宫?”
“我还没有找到切实的证据,若是我回去不能给皇后致命一击,我回去又有何用?单凭孟瑞姑姑的话,是定不了她的罪的。”
男子闻言,自怀中取出一份文书递给方近生,方近生狐疑的接过来,浏览了一番,等他看完手已经紧紧的握住文书,眼神晦暗不明。
“玉寒,这是……”方近生问道。
坐在他对面的男子正是靖国公府二公子林瞬华,字玉寒。
林瞬华神色严明,“你离京这许多年,我也没有闲着。”
看见方近生迫切的眼神,林瞬华也不再打哑谜,“我知道你突然离京定是事出有因,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查探珍妃娘娘自杀的原因。”
林瞬华指着方近生手中的文书说道:“这是皇后娘娘身边一个宫女的证词,两年前这个宫女因为违反宫规被皇后娘娘罚出宫去,而我恰巧遇到便将人劫了下来,给她置了一方院子,后来。”
林瞬华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脸上有不自在的红晕,“后来她便将当年她所知道的事情都写了下来还愿意出面作证。”
方近生看着不自然的林瞬华,笑弯了眼睛。
他与林瞬华从小相识,瞬华性格孤僻,不爱说话,对谁都是冷冷冰冰的样子。
方近生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脸红窘迫的样子,而且林瞬华说是恰巧,可方近生心里明白这世界哪里有那么多巧合,为了找寻证据,他必定费了不少心力吧!
不过林瞬华不愿明说,他也不揭穿,只是这份情义他蔡文寻承下了。
方近生看着林瞬华微红的脸揶揄道:“我们林二少莫不是为了证据把自己搭进去了!”
方近生是开玩笑,可不曾想林瞬华却当了真,不苟言笑的说道:“我确是允诺她事后会娶她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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