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一小段距离,都能看见几个男子蹲在巷边。他们无所事事, 裸着上身,有人手里还拿着几近烧到烟嘴的烟蒂。
听到来自几名异乡游客的动静,男人们盯向丁慧手里的手机,直勾勾的眼神中透着几分呆滞。
似乎是感受到来自陌生人的视线, 丁慧的邀请函上的红字突然变成了一只往下淌血的眼睛。
看到屏幕里突然出现的诡异画面,这些闲散人员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异常,慌张地转移开视线。
“要么是道具,要么是角色本身的特殊手段,”池闲也收回自己的目光,“要么,他开了权限。”
两人讳莫如深的态度,本来就让酸菜鱼和丁慧隐约意识到了这位阮杜兰“不可说”的身份。
尤其是池闲的最后一句话,更让他们确定了这个想法。
在feb的电影世界里,能开启权限的,还能有什么人呢?
普通的工作人员未必有这个权力,只能是在feb里有一定身份和地位的人。
一直没说话的姜霁北开口道:“先走吧,在这里说话不方便。”
“我来打车。”池闲掏出手机。
“先去富人区的酒店里存放行李,然后找个饭馆吃饭。”打开软件叫了两辆网约车后,池闲安排道,“堆谷的治安环境比这里好不少,再在这里游荡,跟着我们的小偷能排满一条街。”
尽管在电影设定里,酸菜鱼是往来东南亚各国的常客,但池闲娴熟的语气还是让他下意识地将自己的背包捂得更紧了。
姜霁北瞥了一眼酸菜鱼的背包,很快转移开视线:“走吧。”
走出小巷后,众人站在巷口等待网约车。
丁慧掏出手机,再次查看请柬,黑色图片上滴着鲜血的眼睛栩栩如生。
她盯着这只眼睛看了一会儿,突然用双指将图片放大。
丁慧的动作让眼睛里的细节变得格外清晰,像是发现了什么,她轻轻地“啊”了一声。
听到动静,姜霁北扭头看她:“怎么了?”
“这只眼睛里有返生布的花纹。”丁慧指着请柬,把手机递给他。
姜霁北蹙起眉,凑近去看。
被放大的眼睛像一个暗红的深洞,忽略正在不断往下流淌的鲜血,姜霁北看出来,眼白里有一些细细密密的血丝。
乍看与正常的血丝相去不远,可放大之后就会发现,那些交错的血丝竟组成了返生布上的花纹!
“果然和马戏团有关联。”姜霁北啧了一声,退开一些,“活死人之夜……难道他们要给我们表演真正的复活死人?”
池闲看向街角,又看了看手机,向车辆举手示意:“车到了,离开这里再说。”
话音刚落,街角处就传来了巨大的“突突突”声。
伴随着轰鸣声,两辆色泽亮丽的三轮风驰电掣而来,横冲直撞地冲到他们面前停下。
看到眼前的交通工具,姜霁北一愣。
他实在想不到这是池闲招来的交通工具,这玩意与载客的“老头乐”结构相似,但没有半点挡风的东西,几根钢筋脆弱地搭起铝皮铁篷,整个三轮四面透风,座位也狭小得只能容下两三人。
更神奇的是,这两辆镂空三轮的粉刷十分浮夸,挡板是粉色,车身是荧光绿,车顶铝皮上画着花里胡哨的涂鸦。
座位则橙紫相间,用正红和钴蓝色印着“vip”等字样。
见是异乡游客,两名司机欢乐地对他们叽里咕噜了一串外语。
酸菜鱼似乎听懂了几句,操着入门级别的柬埔寨语和他们寒暄。
向热情的司机交代完地点,姜霁北和池闲乘一辆车,酸菜鱼和丁慧坐一辆车。
在巨大的“突突突突”声与强烈推背感中,四人向堆谷出发。
坐在明艳艳的车里,姜霁北的心情难得地舒缓了一些:“想不到你会叫这样的车过来,我突然有一种在旅游的感觉。”
池闲无奈地解释:“在柬埔寨境内,这是最方便的交通工具之一,我们所在的那条街,只有这种车会来。”
司机突然嘟囔了一声。
池闲听懂了,但来不及翻译,只叫道:“哥,抓住扶手!”
他一把抓住焊在铝皮边的扶手,另一只手死死搂住姜霁北,腿上使力,紧紧地压住两人的行李。
小三轮像起飞一样转了个大弯,无视闪烁的指示灯,冲到了主干道上。
司机修为了得,稳如泰山,但车后的两人就遭了殃,七歪八扭地挤在座位上。
被池闲搂在怀中,姜霁北在仓促间看到他的手机露了半截身子,坚强地挂在衣兜边,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他伸手捞过池闲的手机,像想起了什么一般,开始滑动屏幕:“应该把丁慧也拉进讨论组里。”
剧烈的颠簸之中,姜霁北用池闲的手机对丁慧发出了入组邀请。
邀请刚一发出,丁慧立刻通过了申请,还在讨论组里自我介绍了一番,完全看不出她现在正在乘坐着危险行驶的小三轮。
见有新人加入,缅甸组秒回。
段千年:“你好你好!”
段千年:“@小霁捉鬼中,你们已经到金边了吗?我们现在在万象,老挝组消失的定位地点附近。”
姜霁北惊讶地挑眉:“他们怎么去了老挝?”
他明明让他们一起到金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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