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萧殿下也是你们卢家的家仆

    “这个拐子走路的方式真是圆润啊。”悟空拉着惠普的衣裳，站在山路的顶端，一边看着卢楚沿着山路叮叮当当的滚了下去，一边可惜的说，“看到这个拐子这么凄惨的样子，我都不忍心把他送到官府去了，惠普啊，要不我们就这么放掉他好不好？”
    “悟空啊，你这样做很对啊。”惠普啪啪的拍了悟空的小光头两下，“我们做和尚的就是要有这样的大慈悲心啊。而且这里拐子很多的，我们少送两个就少送两个了。”说着，惠普转过头，对着其余的卢家家人呲牙一笑，“你们说是不是啊，各位拐子。”
    “这位大师，我们真的不是拐子啊。”剩余的卢家忠仆们已经没有了在胡搅蛮缠的打算，一叠声的开始辩解，“如果不相信的话，这位大师可以跟我们去九江郡城卢家查对，我们绝对是小公子如假包换的家人啊。”
    惠普哼了一声，“让贫僧跟着你们去九江郡城查对？”
    这群卢家的忠仆连连点头。
    “然后把悟空小师弟也带上？”
    这群卢家的忠仆继续点头。
    “然后你们找一群人来打我们的埋伏，顺便拐走贫僧的小师弟？就这点小计俩也想在我的面前用，你们是不是看贫僧很笨，我告诉你们，贫僧聪明的很，绝对不会上你们的当的。”
    这群卢家的忠仆这次不敢点头了，连连摇头。
    “你们这群拐子摇头是什么意思，贫僧很笨吗？”
    卢家的忠仆继续摇头。
    “唉，普惠师兄啊，你这么和他们说话，他们恐怕什么也说不出来的。”这个时候，站在一边的知客僧通惠站了出来，“还是让贫僧来和这些檀越交流吧。”
    “跟这些拐子有什么好交流的，全部打断一条腿，丢到官府完事。”
    “唉，普惠师兄啊，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些檀越虽然打算拐走小师弟，这不是他们还没有施行就被你们识破了吗？既然他们还没有来得及犯罪，那么我们也应该网开一面才是，你们说对不对啊，诸位拐子檀越？”
    这群卢家的忠仆开始点头，结果点了几下之后才反应了过来，“知客大师，我们真的是卢家的家仆，不是拐子啊。”
    “你们要贫僧相信你们是小师弟俗家的家仆也可以啊。”通惠和尚客气的点了点头，“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这个……，我们卢家的号衣行不行？”一个卢家忠仆翻开了衣角，露出了上面绣着的卢字。
    “开什么玩笑，这种东西难道贫僧弄不到吗？”惠普断喝一声，“哪要是哪天贫僧心血来潮在大街上见人就发一身绣着卢家的衣服，是不是全九江郡城的人全是卢家的家仆了。我要是送梁王殿下一件这样的衣服的话，是不是萧殿下也成了你们卢家的家仆了。”
    卢家忠仆们满头黑线，你还送给梁王萧铣一件衣服，你也不看看这衣服的质地，你送人家人家就穿么？
    “诸位檀越你们也看到了。”通惠和尚很有礼貌的说，“这个衣服似乎很好伪造，的确是不能作为证据来用啊。”
    “那么，卢家的管事腰牌行不行？”又一个卢家忠仆弱弱的问了一句，“如果可以的话，刚才被你们打下山的卢楚管事身上就有。”
    “腰牌？”惠普又哼了一声。
    卢家忠仆们集体点头。
    “萝卜刻的？”
    忠仆们集体摇头。
    “开什么玩笑，这种东西更是满地都是，信不信大街上我花几百文钱刻一个一模一样的给你？要是贫僧我心血来潮送梁王殿下这么一个玩意的话，是不是萧殿下又成了你们卢家的家仆了。”
    尼玛啊，你当梁王萧铣是你们寺里养得啊，你说送什么就送什么？
    “哪个，两位大师。那么您说我们要怎么证明我们的身份呢？”
    “简单，只要悟空认识你们的话，哪你们就不是拐子。”惠普毫不犹豫的回答。
    “……”
    卢家忠仆们集体无语了，讲话小公子认识我们就可以，但是问题是，要是小公子明明认识装不认识呢，你看看卢明，被小公子打的多惨。
    折腾了半天之后，这帮忠仆们试图唤醒小公子对他们的记忆的努力无一例外的都失败了。最后他们只能灰溜溜的架起摔断了一条腿的卢楚，回到九江郡城汇报情况去了。
    而大林寺门前发生的这起卢家家仆冒充拐子的案件，很快的就在当时在场的香客信众们有心无心的宣传之下，传遍了整个九江郡城。当然，大家所关心的大多不是卢家的那些仆人究竟是不是拐子的这个问题上，毕竟这个事情只要脑子稍微正常一点的都能看的出来。
    因此，这个谣言主要就集中在了两个方面，第一，为什么净街虎的弟弟，卢家的小公子宁肯出家也不愿意回家。第二，净街虎卢承德卢大公子究竟是怎么着三两下就被卢小公子的丫环们给放倒在地上了。
    而当谣言里的主人公卢大公子从街面上听到这个风声的时候，其中第一个谣言已经演变成卢家大公子的妻子与过世的卢家家主卢灏有一腿，所以其实卢家的小公子其实是大公子妻子的亲生儿子，所以卢家大公子一定要做掉自己的弟弟，而卢家夫人则不忍心自己的孩子被自己的丈夫杀掉，于是偷偷的把卢家小公子送去大林寺交给道信大师保护云云。
    而第二个谣言则演变成了第一个谣言的补充，说是卢家的大公子正是因为早|泄不举的关系，于是心理扭曲，喜欢上了男人，整日忙于搞基，冷落了自己的老婆，所以他的老婆才会和他的父亲有私情等等。
    当天晚上，九江郡城的差役全体出动，捉拿各种敢于散布流言的人，一时间，城内监牢全部住满。卢家大公子亲自杀到监狱里刑讯逼供，想要找出谣言的源头，第二天早晨，当一无所获的卢承德卢大公子从监狱里气呼呼的出来的时候，立刻对卢志下了一个命令：
    “既然那个小兔崽子说不认识的人都是拐子，那么志叔你明后天亲自走一趟，给我把那个小兔崽子接回来。”
    “好徒儿啊，这次谣言的事情，你做的有些过了？”道信大师端坐在灯下，手中端着一杯清茶，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愉，“你和你哥哥的事情，为师希望你可以不要牵连到外人。”
    “无妄之灾，这完全是无妄之灾啊。”悟空少有的一本正经的跪坐在道信大师的面前，“师傅，这个谣言真的不是弟子编造出来的啊。”
    “不是你吗？”道信睁开眼睛仔细的扫视了悟空两眼，“难道说你没有插手？”
    “天地良心啊，师傅！”悟空苦笑着回答，“就算是弟子想要造谣，也不会牵扯到自己嫂子和父母亲的名声啊，这点起码的道德水准弟子还是有的。”
    “也对！”道信大师微微的点了点头，“算起来为师观察了你一年的时间了，虽然说好徒儿你所作的很多事情为师并不喜欢。但是最起码，为师也知道徒儿你做事情还是有自己的底线的。比如说，你哥哥派来杀你的杀手你虽然杀掉了六个，但是还是放走了两个。”
    “师傅……”悟空吃惊抬起头看着道信，“我明明确认过四周没有人的……”
    “难道为师连自己佛法精深，已经开了天眼通和天耳通，所以在大林寺里参禅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看到好徒儿你在大林寺附近的树林里杀人埋尸，然后还用树叶和杂草毁灭痕迹这种事情也会告诉你么？”
    “……”
    “怎么了？是不是你才发现自己对为师我非常的敬仰？”
    “这个……，弟子其实一直都很敬仰师傅你的，不过弟子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师傅你看到徒儿我杀人却没有出来阻止呢？”
    “阻止？为师我怎么阻止你？”道信大师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那些人已经摆明是因为钱来要你的命了，而好徒儿你杀他们之前也都问了他们愿不愿意放弃，但是死掉的哪六个人个个都说只要给钱他们就肯定再来，你让为师我去阻止你什么？”
    “……”
    “悟空啊，我们所能主宰的只有自己的生命而已。比如说，贫僧是你的师傅，贫僧当然可以去阻止你，救下那个杀手，但是如果说那个杀手再来把好徒儿你杀掉的话，那么这究竟该是谁的过错呢？要让贫僧用徒儿你的性命来作为师傅我慈悲为怀的证明吗？悟空啊，割肉饲鹰的确是大慈大悲的事情，但是前提是，你割的是自己的肉，而不是别人的啊。”
    “弟子明白了。”
    “当然，你在杀那些想要自己性命的杀手之前，总是会给他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这一点为师很是欣慰，如果可以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然后再这样的情况下依然可以坚持自己的本心，那么好徒儿你距离看到自己的本性就不远了。”
    悟空深深的拜了下去，掩饰住了自己眼中的羞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