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也不需要兰姐姐帮什么忙,但有个人真心真意关心自己,这种感觉是极好的。
之后二人又交流下养胎经验。
尤其吴锦兰生了两胎,要说经验肯定比颜青棠多,自然不吝把自己知道的,平时该注意的,都一一告诉了她。
“你说他现在还缠着你,每日都要睡在一处?”
本来颜青棠还不觉得有什么,突然兰姐姐这么一说,她倒闹个大红脸,期期艾艾道:“怎……怎么了?这样不行?”
吴锦兰笑着瞅了她一眼,摇了摇团扇。
“倒也不是不行,倒没想到他还是个缠人的。”她低笑一声,凑到颜青棠耳旁说,“不过不管他怎么缠,你可千万得守住,前三个月千万不能让他那样……”
颜青棠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忍不住就想到那天晚上。
他来找自己道歉,虽然他没进去,但也没少折腾她,后来她沐浴时发现腿都被磨红了。
后面这些日子里,她顾忌着之前自己差点小产,每次都不会让他做到实处,他也就不做,就是少不得会耍着赖,又是装可怜又是装无辜,让她帮他,总之就是磨人得狠。
吴锦兰是个过来人,见她脸色这般精彩,还有什么不懂的,不禁又是感叹又是诧异道:“倒没想到有一日,还能看到棠儿你这样。”
“兰姐姐,你就不要笑话我了!”她的头顶都快冒烟了。
吴锦兰忙用团扇掩着口道:“好好好,我不笑不笑。”
说是这么说,还是忍不住满脸笑意,为了缓解她的窘涩,便又拉着她传授孕期怎么解决这种事。
毕竟当初她怀上倩儿时,她和张瑾也算蜜里调油,张瑾是赘婿,不可能有通房什么的,但新婚燕尔,男人总有忍不住的时候,这时候就需要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了。
颜青棠听完,简直大开眼界。
没想到兰姐姐这么老实的人,竟还会这样?
这么看来,他确实不过分,亏得她每次都要骂他,他也就让她骂着。
两个人说得都是脸颊通红,羞得不得了,幸亏丫鬟们早就让她们下去了,倒也顶多就是有些羞。
第77章
◎他到底想干什么?◎
傍晚, 纪景行从织造局回来了。
见到吴锦兰来了,他虽认识吴锦兰,但还是装作不认识, 由着颜青棠为二人介绍了一番。
吴锦兰见其容貌俊美, 说是潘安再世也不为过,倒也明白棠儿当初为何会借子借到他的头上。
这样的男子,确实让女子难以拒绝。
晚上, 颜青棠设家宴招待吴锦兰和两个孩子。盛泽距离苏州虽不远,但吴锦兰带着两个孩子过来,颜青棠自然要留她住一晚。
吴锦兰也没拒绝,心想自己和棠儿确实好久没长时间聚了, 权当给她自己给孩子们散散心吧。
用罢饭,吴锦兰带着两个孩子去客院。
颜青棠送她们过去, 又留在那说了一会儿话,等回来时, 他已经沐了浴, 还已经把她的床给占了。
他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颜青棠瞥了他一眼,让素云为自己备水沐浴。
天太热,她洗了发。
从浴间里出来后, 来到窗下晾头发, 见此他也过来了。
“说什么小话,说了这么久。”他等得都快睡着了。
“不能告诉你的话。”
“什么话不能告诉我?”他凑到耳边道,拿过她手里的帕子,给她擦着发尾。
颜青棠不禁想起下午说的那些话了, 忍不住红了脸。
“反正不能跟你说。”
见此, 他也没继续揪着不放, 跟她说起别的事来。
“你说你打算让各大丝绸商博买下半年的岁织任务?”
纪景行微微颔首。朝廷缺不了岁织, 为了省事,往下摊派是最简单的办法。
当然,现在的摊派跟以前的摊派不一样,少了贪官从中渔利,自然丝绸商不会赔钱做生意,而且数量上也会少很多。
“恐怕就以朝廷在众商那的信誉,怕是没人敢接,更不用说用博买的方式。”
“那如果加一块海市的入场牌?”
海市就是之前颜青棠建议,被纪景行采纳,即将在苏州开设的专司海上贸易的商市。
最近纪景行就在忙这件事,因此早出晚归十分忙碌。
“如果加一块入场牌的话,恐怕会抢得破头。”她就事论事说。
如今织造局打算筹办海市的消息还没放出去,若是放风出去,入场牌一块难求,自然会抢破头。
当然,后期是不要入场牌的,但人们都喜欢抢个头筹,所以可想而知。
“你放心,肯定不会让你跟人抢。”他摸了摸她头顶道。
颜青棠瞥了他一眼,有点不习惯。
以前她和季书生说话景说话,都是她哄着他们,现在倒好,换成他用这种口气与她说话。
怎么说,就是很宠溺的感觉,让人觉得怪怪的。
“不过有一件事,还要你帮我。”他又道。
“什么事?”
“你当初不是建议我撤掉市舶司,或另设人监管?苏州这没有市舶司,若是开设海市,自然需要人监管,但你知道织造局之前上下都清了一遍,几乎没人可用,即便从其他官署衙门抽调人来,这些人也不懂商。”
不懂商的人进来能做什么?
估计还是老一套,耍官威及吃卡拿要,所以纪景行想组建个新衙门来管这件事。
“若是能成的话,可设为常制。”
也就是说,即使没有官身,也可以拿到官身。
这个消息若是放出去的话,大官们不提,小官小吏们估计要打破头。
“你打算把这事交给我办?”颜青棠挑眉。
他似是没有察觉,道:“估计也就这事只有你能帮我了,我记得银屏手下不是专管了一批女账房,就是独立于你颜家公账之外的账房,专管和各商行对账,对他们查账?我觉得你这套法子不错,可以拿来用在这上面。”
“刚开始,人手不够,你肯定要多操操心,当然也不会要你家或是你用顺手的人,你可以从外面招一批账房,要身家清白,过往没有犯过大错的。若是用着可行,可定为常制,还有既然设了税所,必然少不得交易所,这交易所还需要你多上心。”
交易所其实与牙行十分类似,这方面纪景行确实不擅长,正确来说很多官员都不擅长。
专人办专事,这也是纪景行这趟下江南后的感悟。
朝廷科举取的都是些擅长四书五经写八股文熟知经史子集策论时政的人,这种人拿来做学问,斗心眼,搞朝斗,确实一等一,但若是干实事,怕是就不行了。
纪景行甚至在想,以后要不要给科举多开几个实务科,专门的科取专门的人才。当然这是后话。
颜青棠认真打量他,见他态度确实诚恳,目光闪烁一下,微微扬起下巴。
“既然你这么诚恳殷切地想我帮你,那么我就勉为其难答应吧。”
“那就谢谢颜大东家垂爱了。”
他还故意做得一副伏低做小拱手作揖态,惹得她忍不住捶了他一下。
这时,她头发也晾得差不多了。
他将她一把抄起,抱到床上去。
现在身份暴露了,他会武的事也不用再遮掩,便从床头几上取了枚铜钱,灭掉高柜上的烛台,都不需要素云她们进来熄灯了。
“早些睡,明日还要早起。”
颜青棠却久久不能平静。
半晌才长出一口气,将额头抵在他胸膛上睡着了。
次日,一大早纪景行就走了。
颜青棠陪着吴锦兰和两个孩子玩了一上午,下午吴锦兰带着两个孩子告辞回震泽,毕竟她现在也不清闲。
临走时,颜青棠欲言又止,想着事情还没办出个所以然来,提前说了也无益处,便没有开口。
把人送走后,她去了书房,将自己关在书房关了整整一个下午。
晚上等纪景行回来,她把自己花了一下午写的章程拿给他看。
总共写了十几张纸,其上何种想法,如何实施,如何进行,如何完善,都一一列举分明。
纪景行看完后很是惊叹。
确实,她的字算不得极好,书面也写得很白话,格式也不如他平时看的折子奏章来得工整。
但内容清晰,条理分明,实用性极高。
不像有的大臣,废话扯了一箩筐,奏章纸用了不少,却连一件事都说不清楚。
而她这份章程他看过之后,对整件事该如何办,过程大致是什么样,几乎能做到心中如数。
若朝中人人都能如此,大概他父皇和他以后都不用再弄个司礼监代为批红了。
“就照着你写的这样办,为了方便你行事,明日我从织造局拨个官给你用。”
拨个官给她用?
他怎么能说得如此轻松?他难道没有意识到如果整件事都交给她来做,会对外面会造成什么样的震动?
一个女人参与朝廷大事,这事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都会招来无数口诛笔伐。
他是真不知,还是根本不在意,还是其实他是在‘让步’做给她看?
颜青棠从来都是个理智的人,所以她几乎不会无理取闹,我的错就是我的错,你的错就是你的错。
若你做错了,只要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大错,只要能说清楚讲明白,认错态度诚恳,也不是不能再给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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