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阙心想确实是累了,桑亚昨天站都站不稳,洗澡还是他抱进去洗的:“那你躺着,我下楼给你把饭端上来。”
他语罢掀开被子起床,随便套了身衣服进浴室洗漱了,桑亚见状哪里还躺得下去,只好打起精神起床:“算了,一起下去吧,不然雌父会问的。”
他从衣柜里选了身衣服,和游阙一起挤在洗手台前刷牙,不知想起什么,又对着镜子看了看后颈,只见银色的虫纹比从前深了几分,还有一个牙印。
桑亚叼着牙刷回头看向游阙,懒懒眯眼,透着几分愉悦:“你把我标记了。”
游阙看见桑亚在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一下:“这样多好,谁也赖不掉了。”
他语罢吐掉牙膏沫子,漱了漱口,见桑亚穿着一件白色的圆领t恤,伸手扯了扯他的领子:“换件衣服,或者套个外套。”
这件t恤领子太低了,等会儿下楼的时候万一被克罗尼议长看见就不好了。
桑亚反问:“怎么,你害怕被雌父看见?”
游阙:“你如果想让他们看见也行。”
反正尴尬的不是他。
桑亚就知道游阙没安好心,他洗漱完毕从衣柜里扯了一件外套穿上,把后颈挡得严严实实,确定看不见了,这才和游阙一起下楼吃饭。
彼时莱米莱星刚好摆上碗筷,他们见桑亚和游阙下楼,打了声招呼:“大哥,你们今天早上怎么没下楼吃饭?”
桑亚是大哥,在这两个弟弟面前有绝对的威信,他闻言也不回答,淡定拉开椅子落座:“问那么多做什么,吃饭。”
莱米和莱星果然不敢问了,倒是游阙在旁边解释了一句,看起来比桑亚更有大哥风范:“我们早上不小心睡过头了,下次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们。”
莱米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雌父今天早上去叫你们都没动静,原来睡过头了,我还以为你们和雄父一样生病了。”
拉塞尔身体一直不太好,昨天下雨受凉,现在还在房间躺着休息。
游阙和桑亚闻言难免有些尴尬,克罗尼议长听见动静从厨房里出来,倒是没什么别的反应,在餐桌旁落座道:“下次别贪睡了,早起对身体也好。”
桑亚模糊应了一声。
克罗尼议长又道:“你总在家里待着也不是事,等过段时间就出去找份工作吧,贵族院最近刚好有职位空缺,我回头想办法把你塞进去。”
他是为了桑亚好,以前单身就算了,结婚之后就得供养雄虫,一直待在家里坐吃山空也不是个办法。
桑亚闻言筷子顿了顿,却也没反驳:“嗯。”
游阙知道桑亚最属意的地方依旧是雷厉风行的军部,贵族院生活四平八稳,扔个石头进去都听不见一声响,主动开口道:“伯父,桑亚找工作的事不着急,军部不是每年都在外招吗,到时候可以让桑亚去试一试文职。”
都是文职,军部的文职肯定比别的行业强上几分。
克罗尼议长叹气道:“我倒是想把他塞进情报科,但军部那种地方没有靠山,去了也是白去,莱米和莱星已经被欺负得够惨了,不如让桑亚在贵族院待着。”
桑亚闻言抬头看向莱米莱星,皱了皱眉:“军部里面有谁欺负你们?”
莱米性格温和,不想惹事,闻言摇了摇头:“没有……”
莱星恨铁不成钢捣了他一下,有些生气:“什么没有,上次我们两个出去执行任务差点死了,一等功本来应该是我们的,上尉直接把头功分给贾尔斯了,他还在你面前耀武扬威了那么久!”
莱星显然委屈极了:“大哥如果还是少将,看他还敢不敢这么欺负我们!”
桑亚听见弟弟这么受欺负,脸色都沉了几分,游阙在一旁冷不丁开口道:“谁再欺负你们,把名字一个个记住,下次我和桑亚去帮你们算账。”
游阙是认真的,既然他已经和桑亚在一起了,对方的父亲就是他父亲,对方的弟弟也是他弟弟,没道理看着亲弟弟受欺负坐视不管。
莱米和莱星闻言果然被逗笑了,刚才的不虞一扫而空,犹犹豫豫问道:“但是阁下,您又……您又不会打架,怎么帮我们算账呢……”
他们其实想说游阙没什么实力背景,血液纯净度也不高,去了军部也没什么用,但顾及到他的面子,就又咽了下去。
游阙什么也没解释,只淡淡道:“我不是雄虫吗,他们总不敢对雄虫动手吧?”
莱星笑了,这倒是,他们的上尉再厉害,也不敢对着雄虫动手,那可是要吃牢饭的:“那好,下次您和大哥一起来军部,我带你们在作训场转转。”
莱米和莱星早就和战友说了,自家大哥找了一只俊美又帅气的雄虫,可惜他们都不信,下次带过去打打脸也好。游阙别的或许拿不出手,这张脸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桑亚闻言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又什么都没说。
算了,游阙要装逼就让他装吧,他也不信谁敢揍纯血雄虫。
……
接下来的两天,游阙和桑亚一直闭门不出,待在家里静等白兰德的消息。但没想到白兰德还没来得及上门,上次被花瓶砸了个半死的艾格斯倒是带着警察气冲冲上门了,站在外间把门敲得咣咣响:“拉塞尔!开门!我叫你开门听见了没有!”
游阙刚好在二楼露台,他往下面看了眼,只见花园底下站着几名穿黑衣服的警察,虽然因为视角原因看不清艾格斯,但只听声音也能认出来了。
“谁在敲门?”
桑亚刚好在里面休息,听见楼下吵吵嚷嚷的声音,直接披着外套走到了阳台。
游阙背靠在栏杆旁,往楼下示意道:“上次给你弟弟说亲的那只雄虫,估计被我用花瓶砸伤不服气,过来算账了。”
不过不巧的很,拉塞尔因为生病被克罗尼议长送去了医院,莱米莱星出去买菜了,家里现在就剩他们两个。
桑亚往楼下看了眼,淡淡讥讽道:“他们胆子不小,居然还敢上门。”
桑亚正愁没机会找他们算账呢。艾格斯是马伦家的远亲,想收拾背后那条大鱼,用这只小虾米开开刀也不错。
游阙闻言伸手将桑亚揽到怀里,摸了摸他的马尾辫,声音低沉,不知在思考些什么:“怎么样?打得过楼下那几只虫吗?”
桑亚还在标记虚弱期,如果实在打不过,游阙就得换个办法找场子了。
桑亚斜睨了他一眼,神情不屑:“底下那几只虫最多c级,我是a级雌虫,你说打不打得过?”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桑亚再虚弱,收拾底下那几个小喽啰还是不在话下的,否则当初在黑石监狱也不可能当老大。
游阙偏头轻啄了他一下,显然很满意他的回答:“好,跟我下楼。”
话虽如此,游阙还是把桑亚按在房里亲了许久,直到楼下的艾格斯连敲门的力气都没了,这才搂着桑亚磨磨蹭蹭地下楼。
扫地机器人在客厅转了一圈又一圈:“有客到啦~有客到啦~”
第193章 闹剧
艾格斯在外面等了足足十几分钟,房门才“咔嚓”一声被家务机器人操控着打开了一条缝,他见状不免更加窝火,直接一脚踹开大门,带着那些警员冲进了客厅——
“拉塞尔,我看你是……”
艾格斯愤怒的咒骂声在看见客厅里站着的雌虫时戛然而止,他瞳孔震惊收缩,抬手哆哆嗦嗦指向桑亚,活像见了鬼似的:“你……你你你……你不是桑亚吗?!”
艾格斯是认识桑亚的,贝欧文平常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收藏些漂亮玩意儿,唯独缺了一对a级雌虫的翅翼,当初贝欧文使计摘下桑亚的翅翼,还是他在旁边出的主意。
他们原以为桑亚就是只没背景的雌虫,但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桑亚是个狠角色,对方当初宁愿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从监狱里逃出来杀了贝欧文,尸体剁得零零碎碎喂狗,连根头发丝都找不到。
艾格斯对桑亚印象颇深,他想起当初的血腥场面,脸色煞白,吓得腿肚子都开始转筋了:“你……你不是早就死了吗?!你是逃犯,居然还敢回来?!”
艾格斯身后的一名警员见状皱眉问道:“艾格斯阁下,您不是报案说有虫故意伤害你吗?现在怎么莫名其妙多了个逃犯?”
艾格斯闻言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了:“艾格斯,看来你伤的不轻,现在说话都不用过脑子了。”
游阙语罢在沙发上落座,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桑亚坐过来,他一双眼睛淡漠盯着艾格斯,带着几分深沉的打量:“你说我的雌君是逃犯,有证据吗?”
“你……”
艾格斯一下慌了神,强摘雌虫翅翼在南部其实是明令禁止的,雄虫如果违反也要受到关押的惩罚。贝欧文当初强摘桑亚翅翼还是私下悄悄动的手,如果不是事发之后仗着家族势力压下了那些对他不利的证据,而且死无对证,那件案子恐怕没那么容易了结。
艾格斯现在旧事重提未必有什么好处,说不定还会把自己重新牵扯进去,他思来想去,只能暂时把桑亚的事情放到一边,忍着怒火对警员道:“上次就是这只雄虫用花瓶砸伤了我的脑袋,医院也出具了伤情鉴定报告,你们赶紧把他给我抓起来!”
这些警员是看在马伦家的面子上才过来的,自然帮着艾格斯,闻言走上前对游阙出示证件道:“阁下,刚才艾格斯阁下说他的话您也听见了,请跟我们走一趟,回去协助调查。”
桑亚闻言目光一冷,正欲动作,却被游阙按在了沙发上。他起身走到那名警员面前,俊美的容貌令虫不敢直视,声音不仅不慌,甚至还听出了一丝兴味:“如果我被定罪了,该怎么罚?”
警员不敢看他的脸,涨红着脖子后退一步道:“应该……应该是拘留三天,如果您请律师,也可以按照艾格斯阁下的损失赔偿一定数额的星币。”
游阙似有诧异:“这么轻?”
大家很难想象这句话是从游阙嘴里吐出来的,闻言不由得愣了一瞬。
游阙扭头看向艾格斯,只见对方头上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腿脚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看起来颇为滑稽,冷不丁开口问道:“艾格斯阁下,我把你打得这么重,如果只是赔偿一笔钱,是不是不太解气?”
艾格斯下意识道:“当然不解……”
他话未说完,就见游阙忽然抄起了桌上新买的花瓶,吓得脸色大变,刷刷刷后退三步道:“你想做什么?!”
游阙抛了抛手中的花瓶,不知在打什么主意:“不做什么,不如这样,我让你打回来解气,这笔账一笔勾销,以后你不能再找我们家的麻烦。”
游阙一副得罪不起权贵,只好委屈求全的样子,他语罢将手里的花瓶递给艾格斯道,挑眉反问道:“怎么样?我保证不还手。”
“你……你……”
艾格斯被打出了心理阴影,现在看见游阙就怵的慌,他眼见游阙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到底还是心中的愤怒占了上风,惊疑不定地问道:“你……你真的不还手?”
游阙:“旁边的警员可以作证,不过你以后不许再找我们家的麻烦,能做到吗?”
旁边的警员已经看傻了眼,丝毫没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游阙拖下了水。艾格斯闻言只当游阙怕了自己,冷笑一声从他手里接过花瓶道:“好,这可是你让我打的,敢躲的话我让你们全家吃不了兜着走!”
他在医院生不如死地躺了三天,非要出这口恶气不可,至于不找麻烦,这可说不准。艾格斯握紧花瓶,手臂一抡,夹杂着破风声朝游阙头上狠狠砸了过去——
“哗啦!”
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却没砸到游阙头上,而是结结实实砸在了地上。
游阙当然不会傻站着让他砸,一个侧身避开耳畔袭来的劲风,同时攥住艾格斯的肩膀用力反拧,直接将对方重重砸在了茶几上,玻璃制的桌面顿时哗啦碎了一大片,蛛网般四处蔓延开来。
一旁的警员见状大惊失色:“住手!你在做什么!”
他们一拥而上正准备把游阙拽开,坐在沙发上的桑亚却忽然起身,一个凌厉的飞踢将他们踹了出去,速度快得只剩残影。
“砰!”
“砰!”
“砰!”
那些警员被踹出了几米远,麻袋似的一个叠一个,他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痛苦捂着胸口,难掩讶异:“你……你居然敢袭警?!”
桑亚单脚踩在茶几上,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这才放下来,他意味不明扫了这些警员一眼:“袭警?不,我只是看各位想伤害我的雄主,所以出手‘阻拦’了一下而已。”
另外一边,游阙也已经扼住了艾格斯的后颈,将他从桌上拎起来道:“我这也不叫故意伤害,叫正当防卫,艾格斯阁下,你刚才用花瓶袭击我,这些警员可都看见了,我家的监控也录下来了,你不是要去警局调查吗,那就一起去吧。”
艾格斯闻言大惊失色,这才发现自己被游阙给耍了,愤怒出声道:“刚才是你让我砸你的!!”
游阙心想我让你砸你就砸,我让你死你怎么不去死呢,他压低声音一字一句挑眉道:“我让你砸,不犯法,但你如果真的砸,那就犯法了,懂吗?”
当初桑亚翅翼被摘,有一半都是艾格斯这个狗头军师在旁边给贝欧文出馊主意的功劳,游阙的第一笔账就拿他来开刀!
游阙语罢将艾格斯丢垃圾似的丢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冷冷抬眼看向那些警员:“不是要去警局吗,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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