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叶玉呢?”
江晏行顿了顿,“虽未沾亲,可蛊惑三哥,父皇大怒。”
“三哥禁足出来后,她也早早到了那苦寒之地。”
他静静地看着与梦中女子重叠的侧脸,镇北王妃。
陆衡之妻子,当真是离奇。
……
“我这双眼,是不是无药可医了?”
少年棕茶色眸子渐暗,指尖划过案面,可见心中紧张。
老人是太医院院首,皇上担忧陆家公子伤势特派他来陆府医治。
身后跟着的药童,低声道,“师父,我去煮药。”
李院首未直接答复,而道,“陆公子还望放宽心,虞氏死罪难逃。”
“皇上已下旨,诛杀虞氏近亲。”
陆衡之抿着唇,“大人但说无妨。”
李院首脸色凝重只多未减,他看着少年下身,神色犹豫,“公子于数月前,大腿里处可受过伤?”
李院首刚踏出门,屋内的花瓶碎地声动静极大。
药童忍不住说起,“这陆家公子脾气倒是大。”
“他那双眼,就算神仙下凡也治不好了。”
李院首冷了脸,他厉声道,“他甚是可怜,正值年少,竟成阉……”
他忙止了言,摇头道,“今日之事,还是莫要同旁人提及。”
江晏行笑容温和,“你们二人,说起话到时不避讳。”
李院首脸色微变,“六皇子怎来了?”
江晏行道,“陆公子此等遭遇,我听后只觉甚是可怜。”
李院首未再多言,双手作辑,先行离去。
屋门被打开,陆衡之也站起。
他眼上的伤疤已愈,本就生的俊美,好像也同从前那个风光霁月的公子没什么两样。
可眸底的死寂,江晏行看的清楚,他终是和从前不同。
江晏行道,“陆公子,不必忧心。”
“父皇已下了旨。”
“诛杀叶家百口,叶虞近亲皆被斩杀。”
“这等重罚杀人诛心,可见父皇对公子看重。”
陆衡之眉微皱,他不解,“这与叶家有何干系?”
江晏行笑着,“倒是我忘了,陆公子自回府便卧床养病,定是未听见,这此前传闻。”
“鱼目混珠,真假千金。”
“叶虞方才是出身高门的金枝玉叶。”
陆衡之手指发颤,心骤然停住了。
他眸子微红,“叶玉呢?”
“自是流放于边境,她虽不算其近亲,可终归算是沾亲带故。”
“叶夫人一直喊着,叶玉方才是她亲生血脉。”
陆衡之呼吸一窒,竟怎么也喘不上气。
江晏行的侍从慌乱跑进,“爷,不好了。”
“叶夫人自回家便疯癫至极,放火烧了叶家。”
“昨晚烧的,今才发现,都成灰了。”
陆衡之倒未有什么反应,叶家于他而言没半点恩德。
只是委屈了叶玉。
江晏行似乎想起什么,接着道,“陆公子,那叶虞临死前,让我转告你句。”
“她没有表哥。”
“我才疏学浅,竟听不懂此话。”
作者有话说:
感谢绝色西子小天使的地雷,亲亲你~
江晏行不一定是男主,但一定是个好反派。
第13章 第十三章
◎她不仅没死,还绑陆衡之当奴隶◎
“我没有表哥。”
“梦魇说的痴话是我骗你,为的就是要你揭发我。”
“我好灭了叶家满门,流放了叶玉。”
矮脚桌上趴着个少年,他衣衫单薄,睡的不安稳,饿的饥肠辘辘,昏昏沉沉睁眼。
他又梦魇了,梦里的阿虞笑颜如花,却让他如同置身千年寒冰,冷的打颤。
眼底一片黑,看不见半点光。
他手上发痒,红肿起来,他凭着感觉,慌乱抹了些药膏,便急忙起身,推开木门。
可却未走两步,就听见了阿虞的脚步,她缓缓走来,“那衣裳怎么没洗?”
陆衡之脸色苍白,小心翼翼伸出那双生了冻疮的手,“想上些药在洗。”
阿虞没再多言,拿着手里鞭子抽向他,“真是可怜,那便留于叶玉洗。”
他低垂眼,眉眼松动,“我去。”
他低声道,“这同她没关系,莫要迁怒于她。”
紧接着轻声道,“不是心疼她,是我觉得这该是我的活计,总不能白吃饭。”
阿虞手里的鞭子扬起,“你倒是很会说话。”
鞭子又挥向陆衡之的背,直至打到手酸,才停下。
陆衡之跪在地下,衣衫被划破。
白皙的皮肤上皆是青紫的伤疤,新添的鞭伤见了血。
他脸上血色尽失,费力去了院。
他坐在院里洗着衣裳。
如今正值寒冬,昨夜又下了场大雪,刚挑的水冷的彻骨。
领家李寡妇面露心疼,“虞氏,你未免太跋扈了。”
陆衡之生的好看,自被她下了药后,更是卸下锋芒,眼尾微微泛红时,便是书里的病弱少年郎。
李寡妇早早丧夫,整日心疼不已。
“自打你们两年前搬来便鸡犬不宁,你这弟弟虽瞎了可却同常人无异。”
“可见天资聪颖,若是好好培养,位极人臣也是有可能的。”
“你若实在嫌弃他,便将他让与我,我带回家好生伺候着,整日非打即骂,真是恶毒至极。”
阿虞手里握着鞭子,静静听她说完。
李寡妇见她未出言讥讽,接着道,“我出五十两,如何?”
陆衡之搓衣裳的手顿住了,他抿着唇,头埋的很低。
阿虞环着手,笑的眼角弯弯。
她晃悠着手里鞭子,出了屋。
寡妇后退两步,阿虞手上的长鞭颜色亮泽,是马鞭,村里曾有不安分的,见她一介孤女,无所依靠,妄想轻薄。
可却被这鞭子打成重伤,前去告官,却还被关了几月。
阿虞挥着鞭子,轻声道,“你既知我嚣张跋扈,便少惹我。”
她的鞭子抽向李寡妇的手臂,划破了衣衫,出了血,“那五十两,你还是留着自己治伤。”
李寡妇破口大骂着,可却关了门,不再让阿虞进来。
陆衡之继续揉着衣裳,低声道,“这几日该她发病了,辛苦你给她送药了。”
阿虞敷衍点头,“洗干净些。”
她倒是有些累,回屋歇息着。
破旧的村落里驶进漆黑马车。
车上下来一男子,引的村里侧目,几个人议论纷纷着,“这便是那姐弟的贵人。”
“那虞氏生的是几分貌美的,说不准是这贵人外室。”
李寡妇愤愤不平道,“哪貌美了,你莫不是瞎了。”
陆衡之听着众人闲言碎语,没什么反应。
只有那人进来时,他道,“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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